这件事必须得做得妥当、保密,最好是连红bō府都不知道,南理信佛者众,王府的力量足够忠心,但下属之中也有不少是佛门信徒,难保不会走漏风声,若非如此,承邻也不用非等宋阳回来,她早就调人出手了。
任初榕应道:“办法没错,但就你和火道人,太单薄了。我怕无鱼身边有燕顶的人一定要请罗冠同行,另就是那个箱子,暂时先借给你用。”
宋阳略一琢磨就知道“那个箱子,是什么了,意外道:“修好了?”
任初榕点头:“高木匠的手艺当真不错,前几天接到府中通报,他已经修好了箱子,你去凤凰城时我会着人把它拿给你,以防万一记得,得还的!”
宋阳哈哈一笑:“我收拾下,这两天就走,反正封邑里也没啥事能让我帮忙。”
郡主却皱了下眉头:“还是等一等”说着,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事情,忽然换过话题,问道:“从封邑到蝉夜叉的山坳,过去一趟需要多少时间?”
宋阳应道:“十天够了。”
任初榕神情释然:“那还来得及!“说完,暂时也不解释什么,差人把封邑中的管库主事找来,让他立刻调出一批腌肉美酒,准备启运。
等主事领命下去,她才望向宋阳笑道:“中秋将至,团圆节日里,封爸对蝉夜叉总得有些表示,就是时间有点仓促,来不及准备太多了,这个事我想请山溪秀跑一趟,他们是山里人,脚程快,再劳南荣做使者,她和蝉夜叉见过面,比较方便。还有,你去凤凰城的事情,也等中秋之后,封邑里第一次好节日呢你怎么了?”
郡主把话差不多说完,才现宋阳站在那里,双眉紧锁抬头望天,完全失神了。中秋将至。
过了好半晌,宋阳才摇了下头:“我没事。这个节能不能不过?”
任初榕眉头微皱,望了宋阳一阵,可最终还是没有再*渐渐地,郡主脸上的疑huò变作了一个轻矗笑容:“你不想过就不过,节日那么多,不差这一个我去帮你准备京师行程。”
当天夜里宋阳、罗冠、火道人都做易容,准备启程。
宋阳这个常春侯做得异常稀松,他自己都不拿爵位当回事,封邑中的乡亲也好、下属也好,对他亲切足够,但礼数上就那么回事,倒是新来的小葡萄最讲究不用旁人教导,自己就按着辞别师父的大礼,规规矩矩地跪地、磕头,然后顶着一脑门泥土问宋阳:“老师,什么时候传我本领?”
宋阳把他抱起来:“我的武功路子特殊没法传给你,何况你将来应该也用不着自己动手打架,另就是医术和下毒,你想学哪一样?”小胖子面lù难sè娃娃心里,下毒的都不是好人,鼻萄自诩正道中人这门本事是不能学的:至于医术,好像很无聊的样子,看看那些郎中大夫的古板样子就可想而知了。
宋阳看出他tǐng为难,笑道:“不跟我学也没关系咱们封邑里有本事的人不少,你自己去选,想学哪门本领都成,等我回来告诉我,我请他们教你。”
葡萄神情一喜,脆声答应,宋阳把他交回到rǔ母怀中,和小捕等人后,就此启程离开小镇。
十余天后,当宋阳等人抵达凤凰城的时候,正值八月十五。
天sè擦黑时入城投栈,仍是以前住过的同异老号,这一条大街上最高的建筑。今晚并不会动手,宋阳和同伴打了声招呼,独自一人离开…他并未离开客栈,只是到前堂买了坛酒,跟着走上三楼,随便找了个窗子翻上屋顶。
略略有些意外的,宋阳登上屋顶不久,无意中往下一望,从街上看到了熟人:一行七八人,其中三个青年他都认得。前面的三十出头、
那个面皮白净,笑容谄媚:中间的相貌普通,神情〖兴〗奋:最后一个身材消瘦,身后背了只长形包袱,脸上不存丝毫表情,目光yīn鸷且警惕,不停观察着周围南理国中身份最重的那个人溜出来看灯会了。
宋阳不在乎,此刻化心里只有两个字:今夜。
中秋已到当年遇苏杭时她说过,她在等两年后的那个中秋节。
便是今夜了。
宋阳并未考虑苏杭是否会走,他明白她的决绝,今天她一定会离开这里了。
宋阳只是在想,她究竟能不能回去如果真能回去,希望她还保有所有的记忆,由此,在这一生中那份对前一世的期盼,在她重新张开眼睛的时候,都会化作最最jī昂的喜悦!是个生出来就咯咯笑个不停的漂亮娃娃啊!
如果没能回去的话,那就丢了记忆,下一次轮回快乐的活,别像个执拗的傻瓜,轻蔑掉整座世界却难为了自己:如果没能回去的话,就忘了,至少不会失望。
这世上唯一的同类走了,宋阳没什么能做的,只把自己放在屋顶上,以酒相送。
仿若初见时的那场大醉。
星空清透明月饱满,夜sè都被星月染得明浩了,却依旧寂静,永远清宁的天:街上热闹了起来,佳节时大街小巷张灯结彩,闹哄哄的人间。
想独处又怕术寂寞,这样很好。他在屋顶上,天与人间的边缘。
宋阳打开酒坛,轻轻咄了一口,口中哼起了一个调子:追梦人。
万里之外同样的月亮,同样的调子,苏杭也在喝酒吗,她在桅杆上。
船还在海中,或许龙王家也要过中秋,今夜风平浪静。可即便如此,航行中的海船还是难免摇晃,桅杆很高,从这里摔下去,无论是落在甲板上还是坠入大海都没有生路,苏杭的目光很平静,偶尔会抬头看一眼月亮。
过了不知多久,身边的软梯忽然摇晃了起来又过了半晌,姥姥战战兢兢地攀上来:“杭姐儿,下来。”苏杭望向他:“叫我下去,在下面喊一声就好了,何必爬上来。”姥姥死死抓住梯子:“我怕下面一喊会惊到你,万一还是自己上来妥当些。”苏杭非但没有下去,反而向里挪动了些,在身边腾出了个空子:“既然上来了,陪我坐一坐,请你喝酒。”姥姥想拒绝,可最后还是狠狠咬了咬牙,手软脚软地爬到苏杭身旁,坐好后赶忙抓住了一根缆绳,说什么也不松开了。
苏杭把手中的小酒坛递过奔,姥姥赶紧摇头,他不觉得这里是个喝酒的好地方。苏杭不勉强,又问:“姥姥,你说,当真有轮回么?”姥姥立刻点头,毫不犹豫:“当然有,轮回往复,有今生有来世,这辈子好事做得多,下辈子就能投胎个好人家……”
他说的和苏杭想的全不挨边,苏杭不再说话了,口中又哼起了追梦人。前尘红世轮回中,谁在声音里绯徊…一歌翻来覆去地哼唱着,如此又过了良久,姥姥再劝道:“杭姐儿,下去。夜深了,
小娃该睡了……,娘亲不哄着他不肯睡啊。,…
忽然,苏杭笑了。
山,怀念张国荣。!。
第二十七章 噩夜
人人都道皇帝好…也只有做上了龙椅,才能明白这份差事不是那么好做的。
‘天下是朕的’这个说法不错,可‘朕也是天下的’,丰隆不怎么聪明,不过他足够勤勉,每天天不亮就起chuáng。南理国不太平,外有虎狼列强、内中多族共处,山里还有蛮夷蛰伏,每天都有数不清的政事等着要办,永远也做不完的题目、永远也解不尽的麻烦……所以今晚丰隆开心得很,那些恼人的国事暂时都留在御书房吧,他溜出皇宫、出来玩了。
先逛京城灯会,再看看‘自己’,最后去春一舫‘体察民情’,不到三更朕不回去!
漫无目的地穿街走巷,时时停下来,赏玩头顶的花灯,或是从游货郎的摊子上挑挑拣拣、讨价还价,丰隆越逛兴致就越高,随手指点着周围,笑道:“眼前这份繁华风采,就是比起大燕的睛城,也不遑多让了吧。”
李公公小声说:“主上,此言差矣。”
丰隆微微皱眉,斜起目光瞥向李公公,不满之意不言而喻。
李公公神sè不变,继续道:“燕国的邹城,号称中土点睛之地……那是陈年往事了,一品擂时一把大火,烧了乱七八糟,现在只怕还是泛着焦糊味儿呢,睛城不过昨日黄花。凤凰城则欣欣向荣,日渐璀璨,又岂是燕睛城能比的?假以时日,中土升龙之地,非此处莫属。”
丰隆龙颜大悦,哈哈笑道:“你的嘴巴,可也和凤凰城一样,越来越‘繁华’了。”
李公公立刻换上了一副谄媚笑容:“奴才一向是怎么想就怎么说。”说完,他算了下时辰,又轻声道:“主上,时候差不多了,就快出来了…是不是先过去,占个好些的位置?”
丰隆点头,一行人就此转向,朝着皇宫正门的方向走去。
中秋佳节,普天同庆,不止有灯会,届时太后、圣上、皇后还将率领满朝文武巡游城中,当真是一份天大的热闹……丰隆溜出宫‘微服sī访’没法再参加巡游,不过没关系,宫中还有个‘镜子’,让他顶上就是了。
皇家的中秋巡游,每隔三两年就会举办一次,高高在上享受万民欢呼的感觉的确美妙,但经历过几次之后,也就那么回事了。这回丰隆要看着‘自己’巡游,混迹于子民之间,换个角度、换个位置、再听到的欢呼声应该也会换了个味道。
单论长相,‘镜子’和丰隆有七分的相似,扮上那身行头、又高高在上远离众人,任谁也看不出破绽,当然,瞒过众臣不难,可休想瞒过和他同乘的太后、皇后,所以丰隆每次动用‘镜子’时,都会提前去央求太后。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南理国的太后既不严厉也谈不上太精干,虽然觉得儿子有些胡闹,但他只是偶尔为之,又看在他每日里确实tǐng辛苦的份上,一般也都会答应下来;皇后那边就更好办了,他想做啥皇后不敢管。
平心而论丰隆还算个不错的皇帝,平时时间不够用,不太舍得出来玩,就是像今天这种机会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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