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初榕知道宋阳去找丰隆谈洪皇遗狐的事情,一直留在侯府大堂等消息,过了半晌还不见他回来,等得无聊了,差不多就在宋阳向丰隆告辞的时候,她起身去找妹妹聊天了,反正宋阳回来也得去找筱拂,不会错过去。
承合来到任小捕门口,透过窗纸乍一望去闺房内火烛熄灭,她还道妹妹睡着了,正想转身离开忽然又有发现,屋中其实还是有微弱烛光闪动,只是异常模糊,不仔细看就难以察觉,任初榕聪明,稍一琢磨就明白了;妹妹还没睡,只是熄灭屋内火烛,但带了一盏灯áng上,再放下chuáng帐后便不易察觉了。
任初榕平时稳重端庄,但年轻女子,谁没又一份精灵古怪的心思,尤其是她对上任小捕的时候,当下对随行婢女摆了摆手,示意大家退去,自己则轻而又轻地推开了房门………………任小捕给宋阳留门,所以并未上闩,她正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小镇宴席回来后,借口困倦,任小捕一溜烟跑回侯府自己的新房间中,屏退下人,关好房门……………只留下一盏灯火、将其拿áng上,落下chuáng幔后,一双小手略略颤抖着,把叶非非送她的那本春宫图拿了出来,心儿砰砰乱跳、神情仿佛做贼、双眼精光四射、两颊桃huājiāo艳,开始偷偷翻看。
正看到一半,脸颊烫得都快起火的时候,全没成想近处忽然传来三姐的声音;“玄机公主,鬼鬼祟祟,做什么勾当?”随即chuáng帐被任初榕一把揭开。
小捕大惊失sè,一时间手忙脚乱,武功修为发挥到极致,拼命把册子往枕头底下藏,可就忘了chuáng上还摆着一盏蜡烛,慌里慌张中无意将其碰倒,绸幔锦帐、丝被绣毯全都是易燃之物,噌得一下火苗就窜了起来,所幸任初榕虽然不谙武功,但心思转得快,人也就有了急变之才,动作奇快抄起chuáng几上一杯冷茶浇过去,兹兹声响中将火苗扼杀。
姐妹俩都被吓得够呛,眼睛瞪得一个比一个大,对望片刻,还是任初榕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又拍着xiōng口,轻身念叨着‘吓死我了”转身走到桌前又点亮了一盏烛火;“筱拂,没事吧?”
任小捕愣愣摇了摇头,起身下chuáng正想说些什么,不料任初榕忽然咯咯脆笑;“任小七做贼心虚,枕头下藏得什么?”说着跃áng伸手掀开枕头………………任小捕有心去夺但还没能完全回过神来反应稍慢,又被三姐míhuò了已经下chuáng距离稍远,等她口中怪叫着连自己都听不懂的声音、扑到的时候春宫册子已经被任初榕抢到手里。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再度被推开,宋阳回来了。正如聪明郡主所料,宋阳离开丰隆处,先去大堂没找到承合,就来小捕这里看一眼,结果适逢其会赴上两个媳fù胡闹,宋阳只觉得好笑;“抢什么呢?”
任小捕都快疯了,指着三姐对宋阳道;“她她她………………”三个她之后,公主殿下醍醐灌顶,还‘她,什么啊,丢人现眼,跑吧!当下再不敢留在屋里,撒tuǐ从宋阳身边跑了出去。所幸她一回来就急着‘念书”并未宽衣,现在还衣着整齐。
光看妹妹的样子,承合乐不可支,她还没看到自己手中到底是本什么书,还对宋阳说道;“这丫头鬼鬼祟祟…不知又……………啊!”
任初榕总算看清了自己手中的好书,仿佛攥了条毒蛇似的,尖叫一声一把将册子扔掉,又气又羞又急…结结巴巴地说道;“她看,我好奇,不、不知道……………说到这里,郡主也醍醐灌顶,解释个啥啊,干脆有样学样,跑吧!(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妖精
时隔一年有余,可南界白鼓楼守将华严就,每回想起那次左丞相突然自十万洪荒中现身、进入军营后又撞见自己老婆孩子的事情,他还是会冒出一身冷汗,情不自禁伸手去『摸』『摸』自己的脖子…万幸左丞相慈悲,把他的人头留在了脖子上,容他戴罪立功。
老婆孩子再不敢留在附近,早就送他们回了老家,华严也遭到兵部严惩,领受了三十鞭子、官降三级外加俸禄减半,但他的职位暂时未变,仍统带白鼓楼士兵,监察洪荒中的动向。
经一事长一智,华严比着原来老实多了,不过也仅仅是老实了而已。
华严和大多数南理官兵一样,心中有报国之志,真要上战场厮杀他也会拼命,但平时的『操』练么…好像有些太枯燥了,特别南界的天气,除了烈日酷暑就是暴雨连天,这样的气候里,『操』练能免则免吧。所以白鼓楼的戍边兵,平时都不出早『操』的,除了按时轮班值守戒望,几乎每天都能睡个不太离谱的懒觉。
今天黎明时分,华严做了个好梦……梦见自己身穿一袭华贵长袍,打扮得好像个纨绔,独自一人登上临近州府中有名的烟花之处锦绣楼,老鸨子满脸堆笑地迎上跟前:“华爷,您来得巧,今天楼子里的姑娘不收钱,随便您怎么快活。”梦中华严大喜,正想说什么,不料老鸨子突然从怀中『摸』出一柄牛角军号,鼓起腮帮子对着他的耳朵呜嘟嘟地吹了起来。
噪响难耐,华严怒斥中一惊而醒,好梦也随之破灭。还没能来得及‘不收钱’就醒了,让他多少有些懊恼,正要喃喃咒骂,他就悚然发觉面前的老鸨子是不见了,但耳中的号角声依旧!
示警号角,洪荒有异。
华严忙不迭爬起来,一边穿衣贯甲一边向外跑去,直接冲上哨台,扒在箭垛上向着山林远眺,才只看了一眼,华严将军就倒抽了一口凉气,心也随之一沉!
眼前并无蛮军,但是借着晨曦曙光,他看得明明白白:视线之内,莽莽密林无风而动,叶涛起伏哗哗『乱』响,鸦雀被尽数惊动,仓皇鸣叫中成群飞舞而起,密密麻麻几乎遮蔽天空,只要稍有常识之人就能看懂,莽林中有大群怪物迅速移动,正向着边界冲来。
平时懒惰马虎,此刻心中惶恐,但‘镇守白鼓楼’这种明确职责,华严不会马虎的,不管待会冲出来多少怪物,他都会苦战到底。华严连声传令,麾下所有士卒入防,同时点燃烽火传讯四方。
前后一炷香的功夫,白鼓楼布防完毕,箭在弦刀出鞘严阵以待,而与此同时,就那么毫无征兆的,层层推动、已经翻滚到莽林边缘的绿波叶浪,陡地平息了下来……
怪物的洪流并未冲出密林,可战场上的气氛却因此更加压抑了。
华严吞了口唾沫,传令手下不得放松。这道命令干脆是废话,只要不是傻子,谁也不会就此放松下来,只是将军觉得,这个时候不说点什么,心里会空得难受,不过他自己都没注意,在传令时他不自觉地压低里声音。
鸟群飞散开去,聒噪不再,白鼓楼内外一片寂静,士兵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忽然一声清冽啼鸣突然自头顶传来,大家循声望去,这才发现数十头体型巨大的黑鹰不知何时飞近,正在半空中不停盘旋,曙光照在丰泽翎羽上,映出一片赤血光芒。
一个刚刚入伍不久的新兵,终于压抑不住心中恐惧,未得号令就抬手引弓,一箭『射』向黑鹰,可惜紧张之下准头太差,距离目标歪出了数丈,箭矢歪歪斜斜飞上高空,待其力竭、升到至高点、堪堪便要坠落时,一头巨鹰双翅微微一震,自空中划出黑『色』半弧,仿若一道闪电急冲而去,伸喙稳稳衔住了那箭,继而嘴巴用力,‘啪’地一脆响,箭杆两断……
华严回头瞪了小卒一眼,还不等出声训斥,他身旁的一位校尉就低声开口:“将军请看,有人过来!”
短暂寂静之后,密林中总算有了动静。并非大军出动,仅只寥寥五人一行。
一只由藤蔓编结而成的敞顶小轿,四个猴子怪似的野人轿夫,还有一个舒舒服服坐在轿子上的妖精……酷暑之际,普通人恨不得把自己的皮都脱掉,她却重裘加身,还依旧一副冷得不得了的模样;头发已经皓白如雪,但脸上连一丝皱纹都没有,五官精致娇美、皮肤吹弹可破。
这副打扮、这般模样,不是妖精是什么?
怪人现身,军卒校尉们越发紧张,唯独华严将军,在看清对方之后,实实在在地松了一口气,脸上显出喜『色』,扬声高喊:“前方可是琥珀前辈?”
琥珀闻言微微一愣,催促着轿夫走得更近些,确定自己的声音能传过去之后,才笑盈盈地望向华严:“你知道我?”
不止华严一个,南界沿线所有哨岗主官都知道她。
当初琥珀留在‘十万洪荒’,分别之际说得明白,她不是留在这里不走了,只是要玩上一阵,将来还是会回来的。宋阳重返南理之后,请胡大人帮忙传令南界对此多加留意,一旦琥珀现身千万不可误会。
对这道命令,华严格外在意,是以一眼就认出了对方。华严急忙命令手下开闸放琥珀一行进来,自己也亲自迎了下去。
在雨林中逗留十数个月,琥珀的神气却丝毫未变,一如当初与宋阳分别时的模样,见面也不客气什么,直接问道:“将军可知宋阳的情形么?”
常春侯之名、之事南理皆知,遥远边关也不例外,华严当即把自己所知、有关宋阳一切,包括‘和亲公主、赐婚郡主、封邑燕子坪’等大小事情详细相告,琥珀听得很认真,自始至终眸子都是亮晶晶的,快乐光芒闪烁。
华严知道面前这位奇人是宋阳的长辈,笑道:“常春侯曾特意传讯边关,要大伙注意您老的行踪,现在可好了,您老回来,一家人团聚……”
“我还没打算回去。”琥珀摇了摇头,打断了他:“就是有些想儿子了,又训好了大鹰,打算建一条信路。”
说着,琥珀向四个轿夫之一伸手一指,被他点中之人跨出了一步,琥珀继续对华严道:“拜托将军,派人把他送到燕子坪。”
此人是‘鹰主’,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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