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料我还是来迟了一步,待我赶到时,教法寺已经蒙难,满寺僧侣不见但现场凶手还没来得及措置遍地狼藉、血污四处,不消问,高僧们已经遭了辣手…待会我还会从太守府中搜出一份朝廷密令证明元凶就是当朝天子”
“佛家与世无争、只求慈悲普度,景泰竟连和尚都敢杀,这等昏君保他何益?大好人间早晚被他酿成血窟炼狱,本将一怒而反这一来,出师之名便有了”
傅程说得很慢,待他全部讲完宋阳点颔首:“刚刚就说过,内患要除带队离开红瑶之前,你总要告诉儿郎们‘大伙跟我造反去’,不成勉强,愿者追随你,不肯者自行散去”
傅程的脑筋加活络了:“我不信佛,但儿郎们之中深信佛陀者为数众多,只凭我的‘出师之名’,死心塌地跟我走的就会有一大批先生刚刚讲过的‘内患’就消除大半”
宋阳又道:“将军还当广传雀,把朝廷屠戮教法寺、逼反镇庆大营之事散出去,谢门走狗和我的手下当全力辅佐,教法寺惨祸是要传知天下的”
傅程的眼睛越发现亮了:“传告天下,镇庆造反只为护法”
宋阳道:“借护法之名夺军心、夺民望,我想到的仅此罢了,有关近忧、内患、远虑这三重题目,还是要将军自己去解的”
傅程已经喜色盈盈,不断地址头
内患几乎解失落;至于近忧,禅宗算得是大燕国教,无论军中还是民间,深信佛陀者多不堪数,镇庆有了‘护法’这个题目,走到哪里都能得民望,面对大军围剿时,如果得了苍生相助,镇庆将会自在很多;‘远虑’仍是一样的事理,护法之名能争取到来自民间的部分支持,有了支持就有了基础、有了基础就有了成长的机会(喜欢本友推荐你
只待毁失落教法寺,镇庆就从人人喊打的叛逆,酿成了值得敬佩、心怀慈悲的护法义勇,小小一个转变,带来影响却是天差地别
宋阳的脸上却不见喜色,神情严肃语气认真:“最后一件事,最最要紧的,国师、大雷音台、须弥禅院这一脉,概况上与景泰坚持倾轧,实际却是一伙,妖僧盛景与昏君景泰的情谊,绝不逊于将军与刘大人的父子深情,千万要小心他们两人故意做出这种局面,给了我们可乘之机,可是镇庆的‘护法’之名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我心知肚明”
要不是宋阳及时开口,傅程几乎都要说出‘我家军马以后可以去争取国师支持’了,到了嘴边的话被一下子噎回去不说,刚刚提起的兴致也遭遇了兜头一盆冷水……傅程又呆住了
宋阳早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形,摇着头说道:“将军造反,不但和国师做不成朋友,反而成了死敌真正让信徒顶礼膜拜的大雷音台,却是景泰座下龙椅最结实的一支椅子腿”
“国师与景泰概况坚持,其实一伙;镇庆以护法之名造反,世人都道你和国师一伙,可你们却是令人切齿的仇敌;国师以为你会以为他能帮你,却不知道你已经知道他和景泰根本就是一回事…”拗口又拗口的一番话,说着半截宋阳忽然笑了起来:“一共不过三个人,关系却乱成了一团麻,不知道将军怎么想,归正我是觉得,其实这才是最有趣的一重啊可惜我还有事要继续远行,否则真想留下来,和你一起打一打这场乱仗”
宋阳没去管傅程的脸色,自己笑得眉飞色舞,抛开与燕顶、景泰的私仇不说,单以他对这个‘千年前’的世界的兴趣而言,也只有这样的乱仗,才让会让他觉得有趣、有兴致
笑了好一阵,宋阳才收敛脸色,语气恢复平静,重开口:“盛景和景泰是一家人,将军以护法之名起兵,大雷音台当如何措置?国师出面澄清事实,昭告信徒镇庆是邪魔外道,我佛门生不得受其蛊惑,国师金口一开,将军大事弥留这是他们最简单实用的对策,不过我却是觉得,他们多半不会这么做,”
让宋阳略略有些意外的是,一直好像不怎么精明的傅程,不知道是灵光乍现,还是脑筋渐入佳境,忽然开口提到了真正关键:“既然两人是一伙,为何要摆出坚持之势?”
宋阳耸了下肩膀,示意此问无解,除非去问两个当事者(高质量文字,尽在)
傅程也并未真心想求谜底,继续道:“终归这是一个局,其中会有图谋”他想了想,又加重语气,一字一顿:“重大图谋”
“他们的图谋越大越好,”说着,傅程的脸上浮起笑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至于我,不过区区万多人马,一时间里成不了什么气候,入不了国师的高眼,犯不着为了我这点事情,就站出来澄清什么”
国师和皇帝联手打造大燕神权、君权坚持的情势,每个了解此事的人都能想到,他们辛苦做局所求一定惊人,并且最近几年里,雷音台和燕皇宫的匹敌日趋激烈,足见他们的图谋已经接近关键
这个时候镇庆‘护法’而反,就大燕现在佛主和大燕坚持的局面来看,这支叛军一定是对国师有利的,这即是说,国师要想维持现在假坚持的局面、继续他和景泰的图谋且不被人生疑的话,他都没理由去公开宣布镇庆是邪魔……事情不复杂,只是讲起来十足绕嘴,傅程不怎么精擅言辞,说了半天才算把自己的意思讲清楚
而这番事理,原本是宋阳筹算掰开揉碎讲给傅程听的,没想到不消他说,对方自己就完全领会了,这倒让他省心很多
傅程还没说完,他不是个罗嗦之人,但今天的密谈直接关系到以后他们的生死生死,禁不住他不去认真以对,说话的过程,既是探讨、也是对思路的认真整理:“固然,雷音台不会任由我们打着护法旗号而坐视不睬,究竟结果大燕的天下,也有国师一份,对叛逆的军队还是要尽早灭失落至于他会怎么做…其实也不难料想,关窍就在于,国师以为我不晓得、不料我却清清楚楚,他和皇帝穿的是一条裤子”
宋阳起身,依着江湖礼数长身抱拳,语气恳切:“将军才调远胜于我,我能想到的事情,你都已经看得通透,言尽于此,谨祝镇庆扬威天下、傅将军大业早成”
认真是‘言尽于此’,能说的都已经说清楚了,以后镇庆当如何自处,能否成长壮大,他人是帮不了太多的,归根结底还要靠他们自己
活色生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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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飞天
活色生枭9;活色生枭正文第九章飞天
永夜过半,傅程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也不去虚假客气、挽留,同样抱拳应道:“得先生与谢小姐指点,傅程何其幸哉,大恩不言谢,唯盼两位珍重,若有派遣水火不辞,它朝再会把酒言欢。”
听说要‘散会’,瓷娃娃张开了眼睛,从椅上站起来:“除营救刘大人,谢门走狗还有两桩礼物要赠与将军,一是军饷银钱,以后若有需要将军随时开口,我家当双手奉上;另则,我家门下别无所长,唯独耳风还算不错,长则一个月,短则十余天,会有几只小狗追上镇庆大军,做个马前哨探,略尽绵薄之力。”
傅程大喜,前一桩自没必要说,而最后一件礼物,谢门走狗刺探天下,有‘走狗’来辅佐收集消息、探问敌情,对大事补益不凡。
这一来,少不了又是一番客气,瓷娃娃无意应酬,只是轻轻摇头:“将军敢反,即是谢家的朋友、是谢孜濯的恩公,我做的这点小小事情不足齿数。”
好歹再寒暄了两句,宋阳和瓷娃娃告辞离开,傅程筹算再放置军马相送,可瓷娃娃却说想要趁着夜色清凉去走一走,这次傅程没空话,直接解下自己的战刀双手奉送:“今晚城中有些混乱,两位带上这把佩刀,遇到戎马盘查,亮刀即可畅行无阻。”
临行前,瓷娃娃又托请傅程派人赶赴驿馆传话保平安,谢门走狗之间有隐秘隐语,外人不得而知,只要镇庆校尉把谢孜濯说的那句‘怪话’带到,齐尚巴夏便知他们平安无事。
……
夜色果然是清凉的。
镇庆入主后全城宵禁,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出门。红瑶小城一片寂静,偶尔会有巡逻军马拦路盘查。正如傅程所言,宋阳只需把手中战刀一扬,对方立刻躬身施礼让开道路。
谢孜濯一如既往的平静,从目光到脸色再到脚步,甚至她随口哼起的那支不知名的音调,明明是欢快音色,可落在宋阳耳中,仍旧是淡淡的、漠漠的、只能用冰冷来形容的平静。
她走得很慢,宋阳不催促。与她并肩而行。
如此走了良久,距离驿馆已经不算太远了,谢孜濯忽然站住了脚步,侧头不知在看着什么。宋阳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路旁有一户人家,看宅院规模应该是小康,大门两侧还摆放了一对石头狮。体型很小但雕工精细栩栩如生,两头狮一开口一杜口,取得是吐纳之意。瓷娃娃停步就是在打量它们。
宋阳不觉得一对石狮能有什么奇怪,问她:“怎了?”
谢孜濯指向其中一只,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它有多重?”说着,她居然走上前伸出双手抱住了石狮。随即全身用力……狮纹丝不动。
不到二尺的小石狮,个虽然玲珑但究竟结果是上好石料雕成的。凭着瓷娃娃的力气,想要撼动它可全没机会。
谢孜濯用力之下,憋得脸颊都有些发红,努力几次后终于抛却,转回头望向宋阳:“你来。”
宋阳走上前一只手就把石狮抓了起来,依照前生的怀抱计算,这头石狮百来斤总是有的,对普通人足够沉重了,可是对十六七岁就背着龙雀满世界跑的宋阳而言算不得什么。
宋阳权衡着狮,对谢孜濯笑道:“不算轻了,肯定比你重。”
谢孜濯又问:“你能把它扔多高?”
说着,瓷娃娃双手向上虚抛,为了配合动作,身体还跟着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