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颗‘不饿’,被宋阳塞进了小娃的嘴巴,跟着又给过他灌了两口水,就在这个时候,忽然身边传来一阵‘喀喀喀’地清脆声音。声音虽轻,但万籁俱静的骸骨丘顶上忽闻这样的怪声,任谁都会máo骨悚然,宋阳抱着小娃猛跳了起来,力气用的不小,险些直接从山上摔下去,心惊胆战地站稳脚跟,循着声音望了过去……直到此刻他才注意到,丘顶正中,娃娃、饿狼、黄羊的尸体附近,还摆放着数十枚海碗大小的蛋。
蛋皮惨白,与骨头颜sè几乎一致,且放置于累累骸骨之间,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发觉。器:无广告、全文字、更而喀喀的轻响不绝,其中一枚蛋的外壳正在生出裂纹,很快,一头尺余长的四脚蛇就挣脱出来,个子虽小,但模样和那些大蜥蜴全无区别。小恶畜眼睛还没睁开,就chōu动着鼻子、步履蹒跚地找到附近一具正在腐烂的黄羊尸体,张开嘴巴就咬,开始吃此生的第一顿饭。
见到蛋、再看到蜥蜴崽子,事情也就再明白不过了:
沉于地下的巨大遗迹,早在千百年前就被怪蜥当做了巢xùe,每年秋时是怪蜥的繁殖季节。这个季节,也是贫瘠荒原上食物最为充足的时候,大蜥蜴们除了要自己吃饱肚子,还要为即将出生的小崽子准备食物,不停将捕捉到的猎物拖回巢xùe、放在自己的蛋旁边。
蜥蜴不挑食,吃鲜ròu不觉得塞牙,吃腐ròu也不会拉稀,全不怕食物会腐烂变质。
至于这两座骸骨大丘,或许是建造遗迹的工匠堆积起来的,也可能是怪蜥把路旁的尸骨拖来搭建而成,一时间难以定论,不过宋阳觉得还是后者的可能xìng大些。
既然要孵蛋,就得有个暖和的环境,骨丘之下热气腾腾,很可能有温泉或者火眼,可是在丘顶都能感到温度,地面会热成什么样自然可想而知,若直接把蛋摆上去,直接就能烤熟冒出香味了。所以怪蜥建此骨丘,说穿了就是搭建起一座专mén用作孵卵的暖巢。
骸骨松散能传透热气,距离地面十余丈的高度又能保证地热传到此不会太烫……至于那些尸骸为何会如此坚硬,宋阳不得而知,暂时也没兴趣去多想。
一边琢磨着,宋阳解开了身上的蜥蜴皮‘袍子’,在来时路上,小羊一直被他塞在怀里,不过是头黄羊宝宝,身体比着沙民娃娃还要更小,放在xiōng前几乎不碍事。现在为了救人,宋阳打算换个位置,把小娃绑在xiōng前,至于小羊他也不是不管。想着待会出去的时候用单手抱着,这番折腾其实是把更好的位置腾给了沙民娃娃,毕竟,人命在宋阳的心里更重一些。
宋阳没去理会那头刚孵出来的小蜥蜴,那些尚未孵化的蜥蜴卵他更是连看都懒得看,无意节外生枝,只求活着的两个人能平平安安的离开这里。
但没想到的是。就在他放下小羊、把小娃绑缚xiōng前的空子里。小黄羊一瘸一瘸地跳到丘顶中央,选中了一颗蜥蜴蛋,低下头奋力一撞。小家伙现在还是幼崽,但它们天生顶mén骨高耸且坚硬,蜥蜴卵如何经得住它的撞击。只听‘啪’地一声脆响,蛋壳被撞得粉碎,清黄流淌出来。
小羊tǐng开心似的,蹦跳着又去撞下一枚蛋……
草原北荒境内。怪蜥的数量不算太多,但也不止古时遗迹中这一窝,它们遍布荒原各处,其他怪蜥族群产卵当然没有这么好的条件,一般都选择在地面上、能够充分享受阳光的温暖之处安置它们的卵。
荒原巨蜥算是黄羊的天敌之一,所有黄羊始终保持着见到巨蜥卵就去撞碎的本能,大队黄羊驰骋途中,一旦发现有蜥蜴卵。就会发疯般地践踏过去,上前把巨蜥的卵尽数踏碎、撞碎。现在的小黄羊也是如此,纯粹本能使然。
可小黄羊周围没有大队掩护,就有个瘸tuǐ宋阳,它在怪蜥的巢xùe里‘捣蛋’,怪蜥岂能坐视不理?小黄羊撞碎了第二枚卵,还不等它再抬起头。脚下骨丘中突兀传来一阵哗哗地luàn响,一头巨蜥猛地窜了出来,狠狠一口直接把它的脑袋咬下,动作之快,连不远处的宋阳都来不及反应。
宋阳气得直跺脚。不止生气怪蜥咬死自己辛苦养了好几天的小羊,更恨小黄羊。这不是惹祸jīng么?自己追踪小娃的时候怕把它单独留下,会再遇到饿狼怪蜥之类的凶险,这才把它带在身边,哪成想这头小畜生待着没事,主动跑去招惹凶兽。
小黄羊不止给自己惹来了杀身大祸,还把一直对它照顾有加的宋阳一起拖进了火坑……整整一个群族的巨蜥全都在温暖骨丘中休息,这些冷血的东西就喜欢靠近热源,宋阳爬上来的时候,它们都感觉到震动,但同时也闻到他身上‘皮袍’的气味,就和狭小坑道中一样,靠着嗅觉把他当做了同类,根本都没探出头去看一眼,任由他随便行动。
它们的卵收到伤害,所有巨蜥都被惊动,骨丘中发出哗哗的luàn响,蜥蜴迅速拱出丘顶,而此间虽然也是昏黑地下,但骨丘内外磷光闪烁,足以视物,巨蜥都收起护眼的黄sè皮膜,lù出鼓鼓外翻的眼睛寻找敌人。
身上的气味能够瞒过凶兽,可巨蜥就算再傻一万倍,看到了宋阳的样子,也知道他不是同类,一声声响鼻充满愤怒,整座骨丘都在剧烈颤抖,天知道有多少头怪物向他冲来。
宋阳心里叫了声苦,哪还敢有半分的耽搁,转身就逃,好在那个沙民小娃已经被他绑牢在xiōng口,不会累手累脚。
十余丈高的大丘,从顶到底地距离比起huā海里那座裂谷也毫不逊sè,直接跳下去的下场,除了能死得痛快点,也不见得比着被怪蜥吞了能有其他区别,宋阳正处在丘顶边缘,全没别的办法,只有用足全力向下攀爬,连左tuǐ上的伤势都忘了,自从他‘死而复生’之后,还从没这么身法矫健过。
不过骨丘太高他跳不下去,大蜥蜴照样不能直接往下跳,距离他最近的三头凶兽也随他一起向下爬,奋力猛追,不过怪蜥是‘猛虎下山’,大头朝下地追,宋阳没那个本事,只能手上脚下的逃,这一来逃跑途中,双方免不了大眼瞪小眼,蜥蜴目lù凶光,宋阳呲牙咧嘴,真恨不得告诉对方一声:你别着急……
刚下下爬了几下,还没逃下去一丈,忽然宋阳觉得骨丘震动加剧,哗啦啦的luàn响由远及近来得奇快,旋即一只巨蜥猛地从骨丘侧壁中探出头颅,凶猛畜生在攻击中位置拿捏地极准,张口咬向宋阳的肚子。
宋阳怪叫半声,双脚勾住白骨缝隙,身体用力后仰,整个人倒挂而下,几乎是被擦着怪蜥的口chún避过凶险一击。凶兽偷袭落空,锋利的牙齿上下碰撞。发出‘哒’地一声清脆大响。
还不等宋阳重稳身形,他的身体尚在半空转折时,耳中又听到哗哗的白骨颤动,又一头怪蜥从骨丘中钻出来,它选的位置更出sè,只要嘴巴张开,等宋阳倒着dàng过来脑袋就正好落入蜥wěn。到时候它只消一闭嘴便大功告成。
即便是后脑相对巨蜥。宋阳也能闻到它嘴巴里的泛起的恶臭,熏得他头皮发麻,人在半空中双脚猛地放松,同时腰腹发力扭转身体,扬起双手在怪蜥脑袋上用力一抱。硬是把刚刚张到小半的怪蜥嘴巴给箍住,继而借力调整身形,再忙不迭松手继续向下攀爬。
前后两头怪蜥钻出偷袭,宋阳则一翻、一转、一抱再一翻。仿佛悬崖侧壁上耍了个跟头,动作一气呵成,反应迅疾化解危险,看上去轻松漂亮,但只有宋阳自己心知肚明,刚才那短短一瞬,自己就mō过了两次阎王爷的胡子,与其说自己本领大。倒不如说是运气好,从头到脚都惊出了冷汗。
那两头蜥蜴偷袭不成,身体一挣干脆爬出骨丘,汇合另外是三个同伴一起,张牙舞爪从上面急追而下……
这座骨丘中一共藏了三十余头巨蜥,其中只有三只和他首尾相衔地追下来,其余怪蜥全都如刚刚偷袭他的那两头一样。在骨丘中迅速游弋、包抄,只要有机会就会立刻探出头狠咬过来。
好在骨丘不同于泥土,怪蜥游弋时速度全不受影响,但也把骨头撞得luàn响不停,引出的动静极大。哗哗地luàn响对宋阳而言无疑是可怕警告,由此能料敌在先。提前刹那的准备。就是活命的全部指望。
如果把骨丘换成荒原上的松软土丘,少了那份示警声,宋阳便是有九条命也不够用。
上面追下来的怪蜥不过数丈之遥,逃跑之中还不停有凶物探身偷袭,宋阳连叫苦都忘了,所有的心神都用作腾挪、逃命,耳中除了哗啦啦的骨堆怪响,就只剩一次次‘哒’声脆响——偷袭怪蜥咬空的声音。
不过怪蜥在无数骸骨中游弋得再快,也不如爬出来行动方便,它们藏身于大丘内,都是就近包抄提前堵截,偷袭不中就会如先前的同类那样,不再退回去而是爬出来,从外面继续追击敌人。
这一来,宋阳逃得距离丘顶越远,偷袭便也少,反之从上面冲下来追他的怪蜥就越多。
骨丘坐落于热源之上,从外面没有太强烈的感觉,但骨丘内部,靠下的部分异常灼热,蜥蜴们也没法待,平时全都藏身于大丘的上半部分,所以等他逃过半程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偷袭,一窝大蜥尽数现身。最近的一头,嘴巴距离他的脑袋不过数尺之遥。
宋阳又连滚带爬的向下一段,百忙中低头向下一看,随即恨得怒骂一声……地面上,不知又从哪钻出来两头巨蜥,正长大嘴巴仰头望着他,常年在荒原上捕猎的畜生,对‘守株待兔’这个成语的理解比着常chūn侯可深刻多了。
这么老老实实地爬下去,就等于把两条tuǐ直接送进人家的嘴巴里。而此刻距离地面只差三四丈距离,宋阳咬着牙,单手扶住怀里的小娃,瞅准地面上的一头怪蜥,翻身直接纵跃而下。
怪蜥看着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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