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任初榕没办法,她根本不敢想如果筱拂得知宋阳之事会怎样。
巧得很,任初榕刚刚提到小捕,侯府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大luàn,任小捕回来了。不过公主殿下是被人抬回来的,一群红bō卫目光惊惶,秦锥懊恼自责,刘二也追在人群里,脸上全都是恐惧。
小捕趴在担架上,右肩之下鲜血淋漓,染红了半面身子。
任初榕急传侯府中的大夫,一边迎了上去,姊妹情深,关心之下脚步不稳,绊在了一块石头上,幸亏木恩从一旁伸手扶住。
赶到担架旁,只见任小捕疼得呲牙咧嘴,但神智尚在,一见到姐姐,就好像讨娇卖宠的小娃,痛苦表情更夸张了,嘴巴都咧歪了……
的确是重伤,比着被人在肩背上狠狠砍了一刀还要更严重,好在受伤之初就得了秦锥等人的救治,伤口得到初步护理,否则光失血这一项,就足以要了她的小命。
任初榕又惊又怒,问那些随行保护小捕的红bō卫:“到底怎么回事?”
不等别人回答,小捕赶忙收了痛苦表情,费力道:“不管他们的事情,是我自己惹祸。”
刘二从一旁哭丧着脸chā话:“是刘石榴、刘石榴伤人。”
任初榕怒问:“什么刘石榴?”话说完她便恍然大悟,皱眉道:“刘十六?是你养的凶禽伤了我妹妹?”
刘家军个个都有名字的,当然也不是什么好名字,从刘五一路往下排,如今刘家军又收编了几个小的鸟群,已经排到刘二百多了。
重伤在身也不耽误小捕多口,接过话题:“也不怪刘石榴,是我拔它脖子底下的翎羽,把它给惹急了。”
刘二训练大群泰坦鸟·着实有了成果,随他一声号令,鸟群或飞奔或扑跃,端的一支凶兽军队·而对刘二的朋友,泰坦鸟也收敛凶险,轻易不会伤人。小捕今天去看他驯鸟,一度还骑上了几头凶禽,抱着它们的脖子飞驰取乐。
本来一切都tǐng好,但无意中听刘二提及,凶禽脖子下有一圈翎羽是它们的逆鳞·一旦碰触就会jī发凶xìng,变得六亲不认,结果任小捕欠得手痒,趁着别人不备抓了刘石榴一把,一下子惹出了大祸。
刘石榴本来是照着她脑袋啄下来的,所幸小捕提前加了些提防且伸手不错,及时避开了要害,跟着刘二大声喝止、红bō卫一拥而上·她才逃过一劫。
任初榕听完觉得头都大了,对着妹妹咬牙气道:“你又不是小孩子,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懂轻重。”
相比于背后的重伤,小捕显然更怕姐姐责备,此刻疼得脸蛋都要chōu筋了,没办法再嬉皮笑脸,为今之计只有‘顾左右而言它,,断断续续地说废话:“小蓉儿,你别说…刘二驯鸟当真有一套···石榴伤了我,他一声吆喝,其他凶禽都扑过去啄石榴…看得我都心疼。”
刘二也是满脸心疼,石榴伤人必须得挨罚·可这次还真委屈它了……
几句话的功夫,大夫匆匆赶来,看过公主的伤势立刻着手治疗,忙碌了一个多时辰他才罢手,对一直等在旁边的郡主道已经处理妥当,伤势虽然严重但好歹没伤到要害·后面只要及时换yào、多多调养应该无碍。
大夫在疗伤时给小捕用了安眠补神的yào物,此刻小捕已经沉沉睡去,几个时辰都不会醒来,大夫特意嘱咐,这一觉对伤者异常重要,千万不可打断,就算守护也得在mén外,以免惊扰了她。
承总算放下心来,随着其他人一起,轻轻地退出了房间。
可是大家前脚离开,本来正在熟睡的小捕就张开了眼睛。并非安眠的yào物无效,而是她强撑着jīng神不肯去睡,她还有一件要紧事没有做。
费力的动了动身体,前后几次努力,终于把受伤的胳膊chōu了出来,双手勉强合十,心中默默向佛祖祷告:我已经受伤了,而且差点就死了。以前每次‘未卜先知,,都是‘先吃饭后给钱,,动用那项本事在前、天罚灾祸在后;这次我先给钱了,等再动用那项本事···佛祖您可千万记得,我给过钱了,您不能再去找宋阳收账。
小捕不是傻瓜,封邑中的异样气氛、姐姐的魂不守舍、宋阳的‘来信,自己总是事后才能见到…种种迹象,她又哪能没有一丁点的察觉。
三姐不说,小捕就装傻不问,但事关宋阳的安危,她又哪能真的不问…只是不去问任初榕罢了,她要问天,她有这个本事。
可是宋阳曾经说过,若她再动用未卜先知,神罚灾祸就会落在他身上,所以她想出了‘先给钱,的办法,她是故意让石榴啄伤自己的,这是她的‘饭钱,。
祈祷过后,天上没打雷、地上没震动,一切都太平安稳,小捕心里偷偷松了口气,佛祖没表示,应该是默认了吧。现在她太疲倦了,脑中húnhún沉沉,再没有jīng神发动那项本事,好在佛祖已经‘收了钱,,剩下的占卜暂时不用着急,等睡醒这一觉……想到这里,她已经趴在软榻上熟睡了过去,双手还摆着合十之势。
这次任初榕也没能猜到小捕的心思。退出小捕的房间后,她屏退了其他人,自己亲自留下来,守在妹妹的mén口,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木恩仍未走。
任初榕怕说话声会吵到小捕,对木恩做了个手势,带着她走远了些,这才问道:“还有事情?”
“话还没说完,刚才说过了,宋阳的仇山溪秀会担下来,我想问你仇家是谁。”听阿里汉提及宋阳出事,木恩就直接来向任初榕求证,没来得及询问阿里汉具体经过,自然也不知道仇人是谁。
任初榕不置可否,应道:“报仇的事情…我还在准备·等我的消息吧。”
木恩不罗嗦,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待她走后任初榕徐徐浅叹,脸上再次lù出苦笑。报仇?这个仇该怎么报啊·相比之下,攻打大燕都都要比着报仇更容易些,至少大燕和南理接壤…而犬戎与南理相隔大半座中土,任初榕就算想以卵击石,她都没这个机会、没这个资格。
本来,她曾设计过一个与报仇有关的计划,八千蝉夜叉西进、拖住吐蕃·再盼着日出东方能够顾念兄弟情谊,出兵犬戎、至少先为宋阳讨回一个利息。可惜,蝉夜叉已经出兵一段时间了,他们不是自己去的,还带上了‘圈养,了几百年的三百土猴子,出征时众兵将面sè兴奋、斗志高昂,当时郡主还真以为他们能做出些大事来,不料到现在为止吐蕃却风平làng静·全没有一点动luàn迹象,探子往来传报也全无异常,蝉夜叉早就没了联系·他们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不知道是mí路了,还是已经被吐蕃人围剿殆尽。
其实也算意料之中的事情吧,任初榕又何尝不明白,凭着区区八千三百人,又怎么可能为回鹘拖住吐蕃?她的计划成功可能微乎其微,只是什么都不做的话,任初榕和自己都jiāo代不过去,这才让蝉夜叉出征。
即便蝉夜叉能够拖住吐蕃,尚且不确定回鹘会不会出兵草原。何况如今蝉夜叉泥牛入海·吐蕃四方太平、对回鹘压力极大······这样的情形,宋阳远在大漠上的义兄,就算再怎么讲义气也不会对犬戎动兵。
而且国家大事当前,日出东方还会对宋阳讲义气么?任初榕一笑凄然…···
此刻日出东方正坐在圣火宫的寝殿中喷云吐雾。
烟丝在烟袋锅中兹兹轻响,隐刻在烟杆上的蟠龙因烟杆变热而显行,张牙舞爪好不威风。青烟被日出东方吸入嘴巴·而后从鼻孔中喷出,散出熏熏的烟草香气。
回鹘贵族大都喜薰烟草,但日出东方是个例外,他平时很少拿出舆己的烟袋锅,除非他遇到了真正的难题。
在‘日出东方,面前,一个中年人垂首肃立。
中年人唤作塔格,是日出东方最忠心的仆人,在大可汗还是少年时他就追随在主人身边,做事稳当可靠、颇有才干。
日出东方从普通王子到萨默尔汗,再到如今的大漠之主,一路走来塔格全心辅佐,当然大可汗也从不曾亏待他,成势后对他着力提拔,如今塔格已经从奴仆变成了贵族,势力与实力都不容小觑。
晚饭后不久塔格就来了,前阵子他在替主人做一件事,如今准备妥当回来复命,只等主人最后的命令……可是日出东方迟迟未做决定,从塔格进宫开始他就开始chōu烟,到现在两个多少时辰过去,大可汗自己都不知道换过了多少袋烟丝,但仍沉默不语。
塔格就好像一尊石像,静静站在一旁,不曾稍动、更不曾出声催促。
忽然,‘喀嚓,一声轻响从大可汗的嘴巴里传出,他的牙齿太用力,竟咬碎了象牙jīng雕的烟嘴。
碎茬锋利,刺破了舌头,大可汗用力嘬了几下,跟着一口鲜血啐到地上,同时挥手把烟杆撅断,终于下定了决心,对身前肃立的塔格道:“烧!”
塔格并不多话,对主人深深一躬,转身而去。
塔格离开后,大可汗身后的帷幔一dàng,阿夏走出来,从后面绕了到椅前,双tuǐ叉开骑坐在日出东方的tuǐ上,双臂缠上了心上人的脖颈。
日出东方已经做出了决定,之前的犹豫和患得患失一扫而空,毫不客地mō进了nv人的衫子。
虽然早就在一起了,被那双手不知mō过了多少次,可阿夏还是觉得麻痒异样,身体立刻就变软了,凑上前对大可汗软软一wěn。
情投意合的一对男nv,轻wěn很快变得湿漉漉了,回鹘nv人远比汉家nv子更大胆,动情时阿夏轻轻扭动着,chōu出一条手臂,蛇子般游进大可汗的衣衫,一路向下再向下,可就在她堪堪就要找到的时候,日出东方隔着kù子按住了她的手:“先说两句正经话。”
阿夏用力咬了咬嘴chún,他说什么她都会听,哪怕心里、身中的那把火现在烧得再旺,她也会忍下来,不料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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