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之事,也都变成了她的奢望。直到此刻,终于有了一个小小的进步,谢孜濯想笑,可真正想笑的时候,偏偏又找不到适当的情绪了。
瓷娃娃第三次换了话题:“回来后一直没来得及问过你,第二次烧燕宫,那火很好看吧?”
宋阳点头而笑:“听我说没什么意思,明天我让谭图子专门给你讲一回。”
说书先生谭图子长了一张好嘴,上次逃到小镇避难,承觉得此人有些用处,就把他留下来了,能为贵族效力是谭图子巴不得的事情,留在封邑中用心办事,现在已经先后编出几套好词,有财神降世指点销金窝;有尊者转生布道吉祥地;当然也少不了一套‘红bō府比丘尼联手诛妖,的大书。
除了帮承宣传正经事,谭图子也把宋阳火烧大燕宫编成了故事,不过这种书不会流传,只在侯府之内讲一讲,博大家开心罢了。
谢孜濯终于笑了,无迹可寻的开心,从笑容里一闪而过,又在宋阳面前静静站立了一小会,轻声道:“我回去了。”
说完,谢孜濯离开,可才走开几步,她又转身回来,一直走到宋阳身前,伸手把他怀里的书匣接过、躬身、放到地上………………随后,张开双臂,抱了抱宋阳,轻声道:“谢谢。”
抱过之后,谢孜濯真正离开了。
为能一起读书?为宋阳烧了仇人的皇宫?还是为了他安排谭图子专门来给妫‘讲故事?谢孜濯没说,宋阳不得而知,唯一能确定的仅只是她的拥抱轻而又轻,仿佛她自己力大无穷,而宋阳才是那个稍一用力就会碎裂开来的瓷娃娃。纟未完待续。!。
第一零六章 别怕
全文字无广告 第一零六章 别怕
若两军实力相若,吐蕃人只扬威一次;若己方占据明显优势,番子就会有第二次扬威……便是此刻,冲近敌城发动箭阵齐射。 全文字无广告
攻坚战上,城头城下乱箭对射是平常事,进入战场的每个战士都要有被敌人射杀的觉悟,但这一次吐蕃人仍是扬威、不会攻城。这个时候城头守军实在没必要和敌人对射,毕竟人数远逊于番子,就算一个换两个、打到青阳箭手都死光了,人家连个零头都没伤到。
若非阿难金马预判在先、早在出兵前就把番子的招数伎俩给宋阳讲说明白,刚刚青阳城头的守军也不会盘盾,多半要在长官的指挥下傻乎乎地和敌人对射,就凭着吐蕃大军这一轮齐射的威力,青阳非得吃个大亏不可。
箭如豪雨倾泻而至,打在盾上、石上,怪响不停,每一声都摄人心魄,联结在一起更让人心胆欲摧。即便盘盾,也总难免有些缝隙的,不断有南理士兵受创,声声惨叫不绝于耳。
数不清的箭矢打在盾牌上,听得时间稍长就会要让人错觉……有人敲门。
阎罗敲门,魔魇敲心。
箭矢落下,咄咄地响着。
由此盾牌之外也再不是青天白日,偌大天地,被一个‘死’字满满充斥,唯一的容身之处,只有手中重盾与身后城墙封成的小小地方。
无可抑制的颤抖,呼吸变得急促、心于胸中擂鼓般狂跳,脑中一片空白,甚至有些人已经泪流满面。没有人经历过这样的阵势,青阳守军脸色苍白,在盾下拼命蜷缩着身体。
齐射过后,吐蕃骑兵奔驰不停,依旧围住青阳转个不休,忽然,所有番兵齐声大吼,汉话:降得生、战屠城!
六字吼喝,重复三次,暂时停止了收弓放箭,番子不急攻城,扬威逞凶只为攻心。
城头上一片寂静,只有宋阳再次开口传令:“盘盾莫动,还没完!”其实不用他嘱咐青阳城头也没人敢动,所有人都缩在墙根下,所有的力气都放在手中的盾牌上……
扬威齐射不是一次就完,西域密宗逢七为吉,吐蕃人要前后共有七轮才会罢休。
马蹄隆隆,青阳城上军兵屏住呼吸,咬紧牙关,等候着第二轮箭雨,这个时候宋阳忽然又在开口,和旁人聊天的语气,说话声却稳稳落入城头所有守军耳中:“陈老爷子,无聊了?”
陈返登城前服食过药物,一身功力尽复,大宗师的修为下,他的声音也传遍全场:“是有些无聊,你有什么消遣?”
宋阳应道:“啥也做不了,要不…唱首歌给您听?”
番军中的号角再起,城下骑兵弯弓把箭,第二轮齐射将至……对此大宗师不闻不问,对宋阳‘哈’的一声笑:“将进酒?”
宋阳笑着回答:“不唱那个了,唱首别的,我跟秦锥学的。”
第二声嗡鸣沉沉颤颤,万箭升空,第二道箭云裹挟轰鸣扑来。 全文字无广告
陈返饶益兴趣:“什么歌?”
“春上春!”宋阳回答响亮。
严格的说,春雨霖不能算是首歌,它没有歌词,只有一个曲子,常用在琴笛韵中,本来描的是南方春天里的秀美景色,曲调悠扬轻松,清清朗朗且简单易记,这是首南理的古曲,但后来渐渐被烟花之地给借了去,变成了一首靡靡小调。
越是靡靡之音,越容易在市井传散;越是这样的小调,在军营阵中男人窝里就越容易传播,青阳城的守军里没有人不会哼这个调子。
清幽哼唱下,衬得是龙雀冲的凶猛内劲;悠扬曲调外,则是漫天箭雨。
宋阳的声音谈不到如何响亮,但无比清晰,每一个城头军卒都能听到;不过是一首没有歌词的调子,远远没有《将进酒》的激烈豪迈,不过曲子里的那份轻松快乐,随着宋阳的哼唱飘摇雨中…箭雨之中,即便漫天的马蹄轰鸣、漫天利矢鸣啸、漫天番子喧哗,也休想把这支小调冲散!
由此每个人的感觉都变得古怪了起来:番子不停手,十万雄兵围住城郭发力奔驰,一声号角后便是一场凶狠箭杀,当箭雨落尽后又是三声‘降得生、战屠城’吼喝,浓浓的杀伐中,恐惧本应无可抑制的蔓延,可偏偏又有一首快活小调,轻轻松松地穿梭于嘈杂天地,完全的格格不入,却真正同时存在……
不知不觉里,有人笑了,很多人笑了,脸上甚至还挂着鼻涕眼泪…到了现在又有谁还能不明白呢?这首调子是宋阳唱给所有人听得,这首歌唱得,里里外外不过两个字:别怕。
常春侯的轻声安慰:别怕。
有人说他聪明,有人说他疯狂,有人赞他是仙佛也有人骂他是凶魔,南理的神奇侯爷呵,虎狼杀到、煞气冲霄之际,他竟然笑嘻嘻地给大伙唱青楼里的小调。
这首曲子可不止他一个人会。
仍是不知不觉里,开始有人附和了,虽然守卒只是普通人,他们的歌声无论如何也无法穿透敌人的声浪,但外面哪怕再乱上一万倍,也不妨碍他们自己哼歌给自己听。
等到第五轮箭雨过后,城头上的哼唱声已经汇聚到了一起来,守卒们大都在追着宋阳的调子一起开始哼唱……有了自己的歌,谁还会去在乎、谁还会去理会番子们的‘降活战屠’的哇哇怪叫?
终于,前后七轮箭雨倾泻完毕,番军阵势一变开始陆续撤离,但这其间也并不给青阳兵马进袭的机会,断后的队伍开始不停放箭压制城头,又等了一阵敌人的箭矢渐渐稀疏,来如恶潮、退如疾风,番子逞凶扬威告以段落,远远地后撤开去。
宋阳第一个跳了起来,先传令‘解盾’,随即对着自家人马大声赞道:“好听,唱得真好!”
轰的一声,便和不久前‘立正’时一样,城头军卒再次哄笑一片。
敌人的后队、最晚撤离的番子隐隐听到了来自城头的笑声,有些纳闷地回头张望,番子不明白他们怎么还笑得出来……几十万根羽箭在前后不到一炷香功夫里倾泻而下,其中裹蕴的威势根本不是一般人承受的。要知道番子这一路攻杀过来,每座被箭雨洗礼后的城池都只剩下寂静恐惧,南理人的士气一扫而空,为何青阳人不怕?
青阳人也怕,但是有人给他们唱《春上春》。
宋阳把盾牌扔在地上,看了看正退去的敌人,又回头望向望向负责操控车弩的军士们,笑着问道:“还来得及么?”
敌人大队走得远了,但负责断后的番子后队,现在刚刚撤出箭矢距离,仍在城头大型军械的射程之内。投石臂装弹缓慢,无论如何不赶趟了,倒是车弩或许还有机会,宋阳话音刚落立刻就有军士扑向车弩,装箭、绞弦、校准,一连串的动作从未这么快过,片刻之后四支八尺巨箭破空!
刚刚还喧笑纷乱的城头陡然安静了下来,人人咬牙盯住巨大弩箭,可惜,发射仓促且车弩这种大家伙精度很差,几支箭都歪歪斜斜,的确是追上了番子、射入了敌人阵中,但无一命中,全都戳到了地上,戗起一片泥土。
失望之色溢于言表,城上众兵都无奈叹气,敌人退得飞快,再装箭肯定是来不及了。不过大家很快就省起,西城头一共五支车弩,刚射出四箭……果然还有一架车,已装箭但未发,负责校准的士兵满头大汗,还在瞄准着,他的搭档手心满是汗水,扳住发射机括等他号令。
城头又复安静,只因一架车弩,一下子便静了下来,看看正渐渐撤出射程敌人,再看看仍在瞄准的同袍,大伙心里都是一样的情绪,又着急又不敢催,盼着箭矢能赶快射出又怕它也会落空。陈返和罗冠对望了一眼,他们不着急,只笑呵呵地从一旁看着。
又过了几个呼吸功夫,最后一架车弩总算瞄好了,随着扳弦嗡鸣,八尺巨箭呼啸而去。
果然,这次瞄得准了,巨箭直追番兵,正正指向拖在最后的小队首领,跟在宋阳身旁的小婉双手按住箭垛、使劲眯起了眼睛,脸上先是一喜,旋即又是一黯。
小婉是正经的上品武士,目力比不得宋阳或大宗师但远超普通人,箭矢飞到半途她就看出这次准头好得很,故而面色一喜,不过她随即又发觉箭上的力道不足了,毕竟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