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矢哥呢? 」 柳川夏梭巡大听,因距离订婚晚宴尚有段时间,大厅里只有小猫两三双。
「少主还没来,他在他房里。」南部老实回答。「妳别再去烦少主了,我知道妳是为大小姐打抱不平,但是妳这样闹于事无补,徒增大家的困扰。」
「静香姊疯了,这也无所谓吗?」她生气的说。
「大小姐……」疯了?南部咋舌。
「妳开什么玩笑?」
南部的第一个想法是,柳川夏胡乱,为了挽回桑原哲矢对静香的心,不惜诋毁静香,又或许,她们两个根本就是串通好的。
「这种事能开玩笑吗?我知道我以前爱玩、爱胡乱,但这次是真的,让我去找哲矢哥,晚了就来不及了。」柳川夏抓着南部的手,急得快哭出来。
南部这才了解事态的严重,领着她来到桑原哲矢的房门外,却被浅田挡了下来。
柳川夏只好再叙述一遍。
于是,三个心急如焚的人一起敲门。
手部敲红、敲痛了,房里却没有任何动静。
「少主会不会不在房里?」南部问。
「不可能,我一直守在门口,没见少主出来。」浅田回答。
「那他为什么不开门?」柳川夏终于掉下眼泪。
南部搂着她安慰。
为什么桑原哲矢不开门?
理由只有一个,他听不见敲门声。
预期会打雷,他叫浅田在门外把关,严禁任何人进来。
若是让人知道他堂堂一个大男人、桑原门的第二代头目,竟然怕打雷怕得要命,岂不是丢脸丢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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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全副武装的躲进被窝,耳朵塞着耳机,把随身听的音量开到最大,让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盖过他心中的恐惧。
「怎……么办?静香……姊还、还在后院……抱着那、那个男孩淋雨……」哭泣让柳川夏的话说得断断续续的。
「我们先过去看看。」浅田出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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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香仍然抱着阿明立在浙沥哗啦的大雨中,全身颤抖,菱唇已由红转紫,却还是一脸倔强。
除了静香外,陷入愁云惨雾中的幸子、厨娘和阿明看见他们,就像看见救世主般。
「浅田、南部,你们快帮忙把阿明拉过来。大小姐疯了。」厨娘着急地说。
情急之下,她顾不了身分地位,不怕冒犯静香,一心想救回自己的孙子。
「别胡说!谁再敢说大小姐的不是,我立即呈报门主,将他驱逐出门,永不录用。」浅田厉声斥责。
原本最沉得住气的人这会儿也发火了。
「浅田,厨娘也是爱孙心切,别和她计较。快想办法让大小姐进屋,再淋雨下去她会受不了的。」南部开口。
浅田撑起伞,靠近静香,用伞为她和阿明阻隔滂陀大雨。
「大小姐,雨下得太大了,进屋吧!」浅田柔声劝说。
「浅田,你来了!」静香看着他,扯动黑紫的双唇,眼眸空洞无神。
「是的,属下来了。请将少主交给属下。」
「不,还在打雷,我不能将哲矢交给你,他会害怕的。」静香摇着头。
「属下会保护少主的,大小姐应该相信属下,把少主交给属下。」他煞有其事的说。
「我知道你会保护哲矢,但那是厮杀的时候;在雷声下,只有我能保护他,他说……他说……」静香抬头望着浅田,很困惑似的,「他说什么,我想不起来了,你知道吗?」
「属下不知道,请大小姐放开少主,把少主交给属下。」浅田重申,说来说去就是这句话。
「哲矢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想不起来?」静香低下头问怀中的阿明,脸上带着歉意,「哲矢,你出发到关西的前晚说了什么呢?说我是你的什么?你再说一遍,我忘了。」
「我怎么会知道?妳这个疯婆子,我才不是什么哲矢,我叫阿明!」
阿明生气了,莫名其妙被这个女人抱住,祖母又不许他挣脱,让他陪着她淋雨,既尴尬又别扭。
「闭嘴!」浅田制止阿明的气话。
「浅田,别骂!哲矢……」静香话未完,突地倒了下去。
「大小姐?」
浅田丢下伞,拦腰抱住她。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扶她进屋,一阵混乱后,终于,静香换上干净舒爽的衣物躺在她房内的榻上。
她发着高烧,所幸她自己是医生,书房里除了书籍外,还有一些成药。
幸子在她舌下塞入含锭,寸步不离的照顾她。
「哲矢……」静香嗫嚅。
「大小姐,妳醒了?」
幸子兴奋地俯身探望,发现静香只是说梦话,眼睛未张。
「哲矢……你说过的,你一定说过……」
幸子听了又哭了。
大小姐好傻,少主就要订婚了,她还是对他念念不忘。
明知没有希望,也不肯放弃。表面上装得好象很洒脱,实则虐待、折磨自己,终至压抑不住情绪的爆发出来。
谁会怜惜她?到头来终究是一场空。
柳川夏再度闯入婚宴大厅。
大听里热闹非凡,宾客们陆绩到场,桑原门内外戒备森严,防范菊帮的渗透。
柳川夏的到来引起关注,几个生面孔的弟兄围了过来。
「我找南部。」
在这个紧要关头,要找桑原哲矢是难上加难,所以她采迂迥战术:先找到南部再说。
果然,那几位弟兄一听她找的是南部,其中一个立即去唤人。
不久,南部来了,把柳川夏带到角落。
「又怎么了?」
「这次无论如何一定要哲矢哥出马,静香姊快不行了。她到现在还昏迷不醒,直嚷着哲矢、哲矢,我听了好心酸……」
南部面露难色。「不是我不让妳去找少主,而是订婚典礼就要举行,他走不开啊!」
远方,桑原哲矢正随着门主和夫人四处兜圈子,应酬宾客。
「他连静香姊的死活都不顾了吗? 」她繁握拳头,咬牙切齿的说。
「话不能这么说……」
「不管,你随便找个借口把哲矢哥骗过来嘛!拜托!」柳川夏使出女人的利器,嗲声嗲气的要求。
南部离开,不久,带着一脸「大便」的桑原哲矢来到柳川夏面前。
「这次妳又要来骂我什么?」他不耐烦的问。
「我没那个闲工夫骂你,你快去看看静香姊,她就要死了!」柳川夏急切的望着他。
她又装神弄鬼了?上次是不吃不喝,这次呢?寻死寻活?
桑原哲矢冰冷她说:「我不可能去下未婚妻不管,去看别的女人。」
柳川夏双手扯住他的衣领,将他拉下面对她的怒目,「她不是别的女人。是你的女人。」
他拨开她,讶异地问:「妳知道?」他和静香的关系?
「我知道,所以你更该死!」
「南部,这是怎么回事?」桑原哲矢铁青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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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属下无意间说出的,属下甘愿受罚。但是,请少主先去看大小姐,大小姐恐怕真的有性命危险。」
连南部都这么说?
桑原哲矢转向最不可能欺骗他的人。
「浅田?」
浅田也点点头。
二话不说,桑原哲矢立即回到岩居。
他一进入静香的房中,其余人便识相的退出门外。
静香仍在昏睡中,脸上毫无血色,看起来奄奄一息。
桑原哲矢十分不安,心整个揪紧。
「哲矢……」
听见静香的呼唤,他俯身向前。
她的眼睛是闭着的,嘴里不断叫着他的名字。
他伤她多深啊!
人往往对至亲最是冷酷、残忍。
爱是两头刃的剑,爱得越深,受的伤害越大。
「你说……」静香微弱的声音又起。
他将她抱起,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胸口。
「说我的心跳……」她喃道。
「怦怦怦的,让我觉得尘世的腥风血雨和人性的丑恶不再如此难以忍受。是我的防护罩、我避风的港口。」他接着说,将十年前那一夜对她说的话,一字不漏的说给她听。
「现在,换我来当妳的堡垒,为妳遮风挡雨。静香……」
一旦违背与星野雅子的婚约,舍弃和星野家联盟的机会,他母亲和星野众议员一定会气得跳脚,整个黑白道上的人也会等着看他的笑话。
但是,他义无反顾,为了怀里的人。
桑原哲矢低头,在静香的额上落下深情的一吻。
彷佛感受到他的怜爱,静香不再呓语,安静地睡着。
岩店里温馨感人。
主会所的婚宴上,却酝酿着一场风暴。
「给我搜!」大厅一角,佐藤和美子小声的指使喽啰头,「连岩居也不例外,一定要把少主找出来,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许放过。」
众宾客面面相觑,风雨中赶来参加黑白两道的世纪订婚典礼,本以为很风光,没想到男主角却缺席了。
「哲矢呢?我们来了这么久还不见他人影,该不会跑去躲起来了吧?」星野众议员脸上带着笑,口气却是兴师问罪。
「怎么会呢?星野众议员真爱说笑,哲矢临时有要事处理,离开一下下,马上回来。」桑原正男陪着笑脸。
「该不会是渡边和夫的事吧?」星野幸灾乐祸地说:「据了解,桑原门最近话事不顺,源于和渡边先生之间的恩怨。渡边先生财大势大,本来外人也不好插手,理当明哲保身,偏偏小女雅子对哲矢倾心。我和她母亲只有这个女儿,向来宠她,凡事都顺着她的意,舍不得让她受到一丝丝委屈。如果这个婚事会令她痛苦,最好还是就此打住,避兔楼子越桶越大,到时恐怕不是你们承担得起的。」
佐藤和美子向属下交代完,回到丈夫身边,扮演称职的妻子角色。听到星野众议员最后的这句话,霎时花容失色。
「您千万别这么想,哲矢可疼雅子了,我和门主也把她当掌上明珠般疼爱,怎会让她难过?桑原门和渡边和夫之间的恩怨全属误会,解释清楚就没事了,绝不会影响我们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