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天明几乎已经可以无视,肉体再疼又怎样,他的心早已麻木了,常人或许很难忍受那种血肉被一寸寸无尽摧毁的痛觉,但这些对他而言真心不算什么。
时间缓慢流逝,天明表皮之下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那些血肉破灭蠕动间变得更为强大坚韧,只是这种变化短时间内很难看出效果,想要追上这个世界那些修士的强悍肉体还太早了一些,当务之急是必须先让肉体能够适应破境之时疯涌而来的狂暴灵气,这样才能安心修炼下去,因此天明放缓了境界的突破,专心开始炼体。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一具强悍的肉体,是承载更多法力的根本。
天明盘坐在阴暗的房子之中,宝体生辉,一动不动,连地面上的尘埃都无法惊起,他脸上一片平静之色,好似看透了世事的老人,隐隐有着一股沧桑的浮现,一个时代都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要更好的活下去。
突然,如井的心境莫名荡起一丝丝涟漪,安静流转的气血蓦地沸腾起来,使之心头涌上一股浮躁之感,强行自打坐中惊醒,天明皱眉,突兀的开始烦躁起来,心血鼓荡不息,令他无法沉静。
“心血来潮?”天明不解,只有修为强大到一个境界,在亲近之人出事之后才会出现这种心有灵犀一般的感应,令人莫名的浑身发凉,先不说他本身实力还很低下,完全无法满足修为强大的要求,单是论这个世界,他也没有什么亲近之人啊,他曾经放在心里的人,都死了,都已经死了。
为何会出现这种感应?难道是兔小妖?可是,天明从不认为自己与兔小妖是什么亲近的关系,二人虽一起共患难,生死与共,充其量也只能算是要好的朋友,不做亲近之谈,他是将兔小妖放在了心里,他相信她,就如相信自己一般,但二人还是不能算作亲近关系。
他是无条件相信兔小妖的,不仅是二人曾经共同的经历,或许还有着一点点她外表的原因,她给天明的感觉就是单纯的如同一张白纸,从未历经世事的繁杂,她楚楚可怜的眼神,娇俏可爱的样子,让人很容易便会相信她,产生保护她的欲望,天明前世十分苦难,经历过很多之后,他知道不应该如此轻易的去相信一个人,可他还是相信了。有一句话说得好,不要从外貌去相信一个人,因为你所看到的他的样子,可能就是他所想要给你看到的样子。
正是因为如此这般的诸多原因,天明才不解自己为何会突生这股感应,他不知道的是,世事玄妙,当一个人对他的执念达到一种可怕的程度之后,他是可以感应到那个人的。
就比如,兔小妖此时浑身是血,满脸疲惫,她拖着一只大戟,艰难的向前行走着,无边的虚弱来袭,想要将她摧毁,可她就是不肯倒下,她轻声呢喃着一些无法听清的话语,朝着不凡城所在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那是他们之间的约定,她想要完成这个约定,于是不愿倒下,于是诞生了执念,这种执念惊天动地,被远在万里之外的天明感知。那是他们二人之间的约定,所以这种因果便作用在他们二人身上,使二人形成一种奇妙的关联。
“不能让她跑了!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她连同她体内的龙丹一起吞下去,享受那种新鲜血液流经喉咙的感觉,啊~啧啧,到时候龙凤和元,我的道行必将突飞猛进!”
“哼,静妖那贱货还想庇护她,亏她还是大妖之首,竟白痴的被我大哥一句话就骗了出去,嘎嘎。。。我不方便出手,你最好也不要派我们的族人,否则到时候静妖算账起来我们族内不好交代!就让那几个附属我们的卑贱种族动手吧!”
“一定要将她抓回来,只要是活的!”
。。。。。。
心头缭绕的烦躁久久不能平息,气血更是不受控制的翻腾,天明心底升起一股凉意,遍布全身,使得他如坠冰窖,不耐的哼了一声,天明皱着眉索性不再打坐,站起身来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此时已经日暮西山,显然一天的时间就这么匆匆流逝,天际被骄阳烧的通红,仿佛要燃烧起来一般,因这光的缘故,地面上的事物都被镀上了一层金边,看上去好不刺眼。
老妇人静静的坐在院子之中,闭目小憩,神色安详而又带着一丝莫测的苦涩,好似发生了什么她最不愿发生的事情一般,天明心里一个咯噔,大呼糟糕,怎么把这个事给忘了!
琪琪血脉中的力量觉醒,脑海中必将多出许多传承记忆,一时半会儿之间很难将这些多出来的东西完全消化掉,所以她肯定还会昏迷几天,天明在回来之时便思考着如何像老妇人解释,是直说呢,还是找个借口隐瞒?
咦?我为什么要这么想啊?天明一愣,感觉有点莫名其妙,自己为何要纠结如何对老妇人表明琪琪的情况呢?这本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嘛,直说就可以了,干嘛想着去找借口呢?奇怪!总是把简单的事情想得那么复杂。
打定主意,天明迈步上前,欲如实向老妇人说清,毕竟她活到了这个年纪,什么没见过,她就算没有修炼过道行都比自己要高深一些呢。
“奶奶。。。”天明轻声呼唤,没有得到回应,好似老妇人已经睡着了,话刚出口,他脑中灵光一闪,既然是家族传承,那对于琪琪的变化老妇人哪有不知道的道理!自己还真是自作多情啊。有些郁闷的摸了摸头顶,天明晦气的转身向着自己房间走去。
除了修炼,他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了,而昨晚没有做成的事,今晚可以再次行动,他打定主意要满足琪琪这个小小的愿望,而猎杀妖兽并不是那么简单,为此他还要做一些准备。
修行之路的前期,各种符术无疑是最实用的,因为只要将符刻画出来,便可以发动鬼神莫测的威力,而那些强大的道术法诀,都需要本身实力作为坚强后盾才能发挥效力,一招之下山河破碎,在真气还寥寥无几的情况,符术无疑成了天明安身立命的本钱。
他现在要准备一番,多刻出几道实用的符,预防晚上可能发生的各种状况以及为了更好的取得杀伤性,方便自己狩猎。
从厨房找来一些兽皮,以此作为画符的载体,现在天明可还没有无中生有虚空画符的本事,只能依靠这些事物,而接下来令天明苦恼的是,自己根本无法找到朱砂笔墨以及各种画符所需要的材料,世界已经不同了,那些在琼华世界很容易便可寻到的材料这个世界有没有都是个问题。
苦苦思索一阵,天明无奈的发现,就算画符,也只能用自己的血来刻画了,如果没有朱砂等材料,写出来的就只是一个图案,根本无法发挥符的效力,因为这符内没有蕴含玄奥的规则,如果没有朱砂,用自身的血来替代也可行,甚至能起到更好的效果,因为血液本身就与自己相亲,能够更好的产生沟通。
咬破指尖,天明十分郁闷的在兽皮之上一笔一笔的刻画着,按这个趋势下去,他还没有成长起来,为了画符就耗干了自己的血液而死,他怎能不郁闷。这样一想他才发现,自己来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好像一直都是用血画符的吧。
第九十七章 命令
深更半夜,天明趁着四周一片漆黑,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怀揣着一大摞兽皮,做贼般悄悄的溜出了院门。若是不知情的人,见他此番模样说不定会将他当成一个偷兽皮的贼。
一个傍晚的时间,天明用自身鲜血画了十张不同类型的符,当打算继续画下去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头晕目眩,眼前一黑,这才反应过来自身血液丧失过多,在刻画下去就伤及根本了,于是当即停了下来,闭目调息。
骨髓生血,若在短时间内丧失了过多的血液,无法形成循环,很可能因此晕迷死去,天明画了十张符,每一张符的纹路构成都玄奥复杂,笔画也很多,因此画符所丧失的血液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得到弥补,闭目调息了几个时辰,他面色还是略显苍白,步伐都有点虚浮之感。
好在这点状态无伤大雅,不会对自身行动造成过大影响,天明索性今夜出发,不去理会。
贼兮兮的环顾一眼,确定四周无人之后,天明以真气在腿部画出一道风行符,“嗖”的一声他的身体便飞了出去,落在了院子之外,看到并没有惊醒老妇人,天明这才轻轻松了口气。人老了之后并不会陷入深层次的睡眠,极容易被惊醒,天明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不使老妇人阻拦自己,不得不如此施为。
辨别一下方向,天明急匆匆的穿过各种建筑,如同行走在黑夜中的精灵,身形时隐时现,不消多时高大的城门已遥遥在望。一个夜晚的时间太短,此行也不知是否顺利,他必须要抓紧时间猎取妖兽并在天亮之前赶回来,这样才免得老妇人生出怀疑。
“谁!”身形暴掠间天明突生警兆,只感觉一股大力自后方猛然袭来,化为一只大掌压在了他的肩头,这只掌如同不可撼动的大山,甫一落下便让他身形凝固,竟是丝毫也动弹不得。
老七面无表情的一闪出现,那只压在天明肩头的大掌正是他的右手,他好像未曾用上什么力气,却令天明生生的停在了原地,“好小子,让老子一阵好追!”
“是前辈啊!”看到来者是老七,天明这才稍稍放松,老七应该不会伤害他,所以也没必要对其时刻戒备,看这样子他应该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老妇人家中的动静,天明一鬼鬼祟祟的出发他便得知并跟上来看个究竟了。可一跟踪起来,问题就来了,天明这小子速度颇为不慢,他费力追了半天才追上。
“你小子真能跑啊,这么晚了干嘛去呢。”天明的身份颇为可疑,最起码老七是不知他的来历的,老妇人将他带回家中老七就觉得不妥,可又不好干涉,于是对天明就多了个心眼。他不允许任何有可能伤害到琪琪一家的因素出现。天明这一有异动,他便紧紧的跟上来了。
“前辈,我一直有个疑问。”见老七神色如常,好似只是路遇的朋友随意搭问,天明倒也不好说什么,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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