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我也一定要拥有一样。原子弹最大的威力不是发射出去,而是在发射井里的时候。现在,如果自己能抓住一些俱乐部的把柄,并且想办法叫他们知道,那么,他们也许会主动来讲和,这样,建辉的危险也就解除了。
谁想到,自己刚到娱乐厅就被发现了,看来,对方现在摆明了是不想跟自己和解。对方应该不是不知道建辉是干什么的,也不会不知道自己以前是干什么的。可是,人家根本就没在乎,直接就用武警把建辉拿下了,这说明,在对方眼里,不仅王建辉这个市公安局的副局长不算什么,就连自己,人家也没看在眼里。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可是,这个俱乐部的人根本没在乎自己。对方既然发现了自己,按理说,作为总经理应该来主动拜见自己一下,可是,到现在,连个部门经理都没出现。
他忽然想起自己在吉林的一位叫米凤君的朋友。据说,这位朋友出事的原因居然是在长春吉隆坡大酒店一间包房内,被人家将其和两名卖淫女当场抓获。这事王汉荣绝对不相信就这么简单,这位朋友一定是着了什么人的道儿。
原来王汉荣不相信王建辉是被人家设计了,现在看到俱乐部对自己的这个态度,他有点动摇了。也许,建辉真的是被冤枉了。
尹诗双还在员工食堂吃饭,会员部副经理徐新阳打来电话,告诉她,王汉荣一行要出海,而且点名要一条比较高级的船。尹诗双想了想,对他说:“你就叫他坐唐志波那条船出去吧,他需要什么服务,一点也不要含糊。记住,我们对会员服务的环节也绝对一个不要少。”
“好,我去安排。”徐新阳答道。
“不,你要亲自跟这条船,他有什么话,你都要记住。”尹诗双吩咐道。
“明白。”徐新阳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尹诗双陷入沉思。这几个人是林溪岙安排来的。想想那天刚出事,林溪岙来打听情况,看来他是受人所托。他是受谁所托呢?王建辉?不像。那又会是谁?
林溪岙既然启动了保密程序,原则上自己就不能亲自过问客人的情况,因为那不合乎俱乐部的规则。可是,怎么才能知道林溪岙是受谁人之托呢?
现在看来,那天自己这里出动武警,对方是怕了。可是,像王汉荣这样掌握着大量公检法资源的人,会真的怕吗?如果他们不肯善罢甘休怎么办?俱乐部的资源是很多,但是,自己也不能随便动用,那样也不符合管理条例。
自己现在主动去见见王汉荣?那也不行。对方是来偷地雷的,你不能不让对方偷啊。人家要偷,你就要让人家偷得开心,走得顺心。现在,对方也肯定明白了俱乐部在娱乐厅送钱给他们的意图了,也就是说,我摆明了告诉你,你想偷地雷,随便。这样同时也是一个姿态,那就是告诉对方,俱乐部不怕。
对了,唐本强与王汉荣认识,为什么不安排个巧合,让他们见个面?当敌人筑起了堡垒,一时无法强攻,你为何不把敌人调动出来呢?也许,那样会有机会的。主意拿定,尹诗双拿起电话,如此这般地安排了一番。
第四章 明修栈道
…4…
好久没有睡得这么香甜了,王建辉一觉醒来,身边的熊黛娜正在睡着。看着她那张依旧保养得很好的脸,王建辉忽然感到有些悲凉。
昨天晚上熊黛娜回来后很长时间都在洗澡,王建辉想到自己以前如果在外面偷了腥回到家,也是会洗很长时间,他越发觉得熊黛娜肯定是出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这样一想,他就觉得郁闷,很想进到洗手间把熊黛娜拉出来质问一番。
可是细想想,又何必呢?别说自己手里没有把柄,只是猜测。就是手里有证据,知道了结果又能怎么样?自己跟熊黛娜如果说以前是为了爱情,那么现在却是一场典型的政治联姻。婚姻一旦掺进了政治因素,那么就变得复杂起来了。
于是,王建辉闭上眼睛,数着绵羊,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熊黛娜从洗手间里出来,钻进了被子,用冰凉的手在他胸膛上抚摸着。他含糊地哼了一声,翻了个身,把脊背留给熊黛娜。他听见熊黛娜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现在,他看着熊黛娜熟睡的样子,他心里忽然像刮进了一阵狂风,把一切都吹得乱七八糟。
现在是什么社会了?你怎么能指望熊黛娜这样有闲有钱的女人一门心思在自己身上,为自己守身如玉?你在外面忙工作,忙泡妞,为什么要求人家一定臣服于你,没有自己的想法?
想到这里,王建辉的心情越发沉重。如今的年代,谁都不会是一张白纸,大家的身上都是五颜六色的,花着呢。想来想去,王建辉觉得还是自己太想不开,总想着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招展,但却忘了这红旗鲜艳也是一件危险的事儿。红旗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那么鲜艳?肯定是有自己的目的嘛。疏忽了,疏忽了。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吁了一口长长的浊气。
然而,就是这一下,熊黛娜醒了。她睁开眼睛,看着王建辉,问:“你昨晚喝多啦?”
王建辉努力使自己的表现如常,他嗯了一声,回答道:“昨天那案子破了,大家高兴,所以多喝了点。”
熊黛娜说:“年纪大了,别老这么暴饮,对肝脏不好。”
“没办法,昨天庆功会,不喝不行啊。”王建辉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意思意思嘛。”熊黛娜有些不满地说,她起了床,把放在脚踏上的一些衣服抱到外面的洗衣机去洗。这个细节王建辉也觉得有点奇怪,以前这些杂活儿熊黛娜是绝对不做的,今天怎么这么积极?不是衣服上有什么痕迹怕被他发现吧?
王建辉起床到洗手间洗漱完毕,听见保姆在楼下喊吃饭。于是,他招呼了一声在起居室里的熊黛娜,就慢慢地走下楼。桌上的早餐很丰富,分两种,一种是熊黛娜的,一小碗麦片粥、一碟烫生菜;另一种是自己的,油条、白粥、咸蛋、豆酱炒麻叶。人家说,夫妻之间如果饮食上产生了差异,性生活上就一定不会和谐。以前他没注意,现在,他忽然觉得这话有点道理。以前一夜三次,后来三夜一次,现在恐怕一个月也没有三次了。
王建辉坐下,顺手拿起一份《南方都市报》看了起来。他并不着急吃东西,因为按照熊黛娜的习惯,不梳洗打扮完是不会下来的。以前,王建辉觉得她是一个精致的女人,从来不把邋遢的一面展示给丈夫。但今天,王建辉却忽然感到,她是那么虚伪。
他忽然觉得自己的生活很凄惨,外面是一团糟,家里也变得一团糟。这是怎么啦?以前一直觉得自己很成功,现在怎么突然发现,自己面对的都是这些鸡零狗碎的东西。
直到王建辉一份报纸基本上都看得七七八八了,熊黛娜才打扮得花枝招展地走下楼来,看王建辉正在埋头看报纸,她问:“听说过新‘四大傻’没有?”
“什么新‘四大傻’?”王建辉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熊黛娜一边给他盛粥,一边说:“身体有病不去查;经常加班不觉乏;什么破事都管辖;感情靠酒来表达。”
王建辉呵呵地笑起来:“看起来,这‘四大傻’我都占全了。”
“你还知道啊?昨晚我几点回来的你知道吗?”熊黛娜皱着眉头问。
王建辉放下报纸,慢慢地喝粥,道:“你不要恶人先告状啊?你深夜不归宿,我还没说什么,你反倒倒打一耙。”
熊黛娜夹起一条生菜,说:“我回来晚,你也不问问我为什么回来晚?还不是给你当苦工去了?我问你,人家耿宝山家小孩结婚,这事你给忘了吧?”
熊黛娜这么一说,王建辉还真是想起来了,他刚参加工作时的老所长,现在在下面一个区巡警大队当大队长的耿宝山,昨天家里孩子结婚,人家请柬早就送来了,这案子一忙,给忘得死死的了。
“哎呀,罪过,罪过,我忘了。怎么?你去了?”王建辉问。
熊黛娜说:“我不去,你以后还有脸见你的恩人 ?'…'我昨天下午打了好几个电话,你怎么不接啊?”
熊黛娜这么一说,王建辉还真是想起来了,昨天下午熊黛娜是打过几次电话,有两次是他真的在开会,有两次是他实在是不愿意接,也不想接。
“那后来呢?”王建辉觉得真有点歉意。
熊黛娜慢慢地往麦片粥里加牛奶,然后道:“那怎么办?耿宝山是你恩人,你要是不去,以后你还不叫大家的唾沫淹死?我就代你去呗。为了表示你对他的重视,我还以你的名义帮他找了十台奔驰600给小孩接亲。然后我告诉他,你在专案组好几天都没回家了,派我代表你。”
“黛娜,你真是个有心人。谢谢你。”王建辉说。
熊黛娜喝了几口粥,接着说:“你知道吗?你没去,你区局的那些老部下都问你的情况,都为你这次没往前走一步感到惋惜。我看大家那么关心你,所以,婚宴结束后,就把他们拉到夜总会去唱歌了。”
王建辉恍然大悟,但是,他还是怀疑,她去夜总会安排完了就可以回来了,怎么回家那么晚?是不是借机“走私”去了?回头要找昨晚去夜总会的人核实一下。
“谢谢你,黛娜,你真是个贤内助。”王建辉知道,自己这句话至少有一半是发自内心的。
“不客气,哎,我很奇怪,你今天怎么还不上班?”熊黛娜问。
“哦,专案组放假,我可以晚去一会儿。”王建辉回答道。
熊黛娜问:“是这样啊,对了,这回你从北京回来我们还没有仔细谈谈,你那件事解决了?”
王建辉立刻显得有些忧郁,这个表情倒不是他装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的。他回答道:“事在人为吧。”
“我跟我爸说了。”熊黛娜道。她那碗麦片粥已经吃完了,她细细地用手里的调羹把碗壁刮净,然后把最后半勺粥吃下去。
“爸怎么说?”王建辉有点迫切地想知道熊天林的意思。
熊黛娜想了想说:“爸说在外面工作,得罪点人是正常的,只是这回得罪的人有点强大,连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