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刚起步,晏雯晓的电话突然响了,她对司机说了一句:“劳驾,停一下。”
“好的,晏小姐。”司机把车停下,晏雯晓拉开车门走了下去,站在路边开始打电话。看表情,似乎有些急躁。是什么事?会是她所说的合同的问题吗?伊涛又觉得不像,他总觉得这个电话可能与自己有关,晏雯晓不想让自己知道电话的内容。这个社会上,爱情找你跳舞,你只能迎合舞步,不要想着音乐什么时候结束。恋爱是一场战争,你永远不要想着和平。这是因为男女之间思考的角度不同,因此,就决定了两个人分属不同阵营。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从自己的主观想法出发,于是就决定了双方无论从哪个方面出发,看到的都不是真正的平等。
晏雯晓这个电话足足打了有二十分钟,才放下电话。隔着车窗,伊涛注意到,她在调整呼吸,显然是不想把自己的情绪带到车里来。这个动作叫伊涛很是纠结,他既对晏雯晓这个电话感到心里不舒服,同时又对晏雯晓现在的动作有些窃喜。恋爱的男女就是总想窥测对方的秘密,如果达不到目的就胡乱猜疑,有时候明明知道这样的做法会带来不稳定,可还是欲罢不能。
晏雯晓上了车,车子无声地向山下开去,伊涛扭头看着晏雯晓,她似乎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伊涛心里明白,她应该是极力压抑着自己。于是,伊涛无声地握住她的手,晏雯晓也理解地紧握着他的手。
伊涛没有问晏雯晓什么,此时也不需要问什么。
随着车子往海边开,房子越来越紧凑,这跟晏雯晓在山里的那栋房子有那么大的占地面积绝对不同。
伊涛问:“这些房子很贵吧?”
晏雯晓说:“在马利布市,只要靠海,就算是个移动式的房屋也能卖到一百万美元。”
说着,她指着路边的一栋房子说,当时她买房子就看过这栋,要八百万美元。伊涛注意到,这栋房子虽然不小,但是占地面积跟晏雯晓山顶那套房子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你爱我吗?”晏雯晓忽然无厘头地问了一句。伊涛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忽然自言自语道:“但愿这次不是一次充满痛苦的教训。”
伊涛问:“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不愿意将来我们以朋友的身份结束这一场恋爱。”晏雯晓很感伤地回答。
伊涛明白,她问这句话一定与刚才的那通电话有关,于是,他笑道:“这是宏伟工程的开端,我们绝不能让它付诸东流。”
“我觉得现在有点像在转赌盘,心里没底。”晏雯晓看着伊涛,眼睛里有某种期待。
“这是一次投资,你刚开始投入,现在撤资还来得及。”伊涛平静而宽厚地说。
晏雯晓忽然不说话了,眼睛望着前面,湛蓝的大海越来越近,她忽然说:“就当是一次拉斯维加斯的冒险之旅吧!”
车子在海边一栋白色的别墅前停下,这栋别墅很大,正对着波光粼粼的大海,有某种低调的奢华。一条宽阔道路是连通别墅与外界的纽带,工匠们在精挑细选的鹅卵石上浇注产自法国香槟产区的石灰,使路面坚硬耐用又富有弹性。这种视觉体验上的大气磅礴令所有人隐隐感受到,即将出现在眼前的这栋豪宅是何等地壮丽。别墅有一段私人沙滩,沙滩上站着私人警卫,还配着枪支,这让人有种到了黑社会教父宅邸的感觉。他低声问晏雯晓:“这翁总不是黑社会吧?”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你不是因为私人警卫而胡思乱想吧?”晏雯晓睁着天真的大眼睛看着他。
伊涛勉强地笑了笑,老老实实地回答:“是有点。”
有人领着他们到了别墅旁边的游泳池,这是一个无边界游泳池,游泳池似乎跟大海相连,融为一体。游泳池旁支着鲜艳的蓝黄相间的遮阳棚,这里一次摆了几张有坐垫的安乐椅,每两把椅子之间是一张大理石面的小桌子。
晏雯晓和伊涛坐下来,有人问喝什么,伊涛点了果汁,晏雯晓则点了法国出的一种矿泉水。
游泳池里有个男人正跟两个金发的女人游水,见晏雯晓和伊涛坐下,他向这边招招手,没有停止,继续游着。因为离得远,伊涛看不到他长什么样子,只是觉得他很是瘦弱,跟身边那两个肌肤如雪、身材高挑的女人有点不大搭调。
晏雯晓看着翁总,告诉伊涛,翁总是她演过的好几部戏的投资人。“你跟翁总的这次见面有可能改变你的人生。”晏雯晓忽然说道,不过,她眼睛却一直盯着游泳池里的几个人,面色如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什么意思?”伊涛也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变得平静。
“翁总是个奇人,你跟他接触的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晏雯晓扭过头,目光很柔和地在伊涛身上掠过。
游泳池里的三个人游到了对面,走上了岸,说说笑笑向一端走去,不时地有些亲昵的动作。岸边有个门,想来是更衣室。
伊涛不知道这两个女人跟翁总是什么关系,也不好问,看着翁总拦着两个女人要进入的更衣室的门。他笑道:“这个翁总倒是很会享受,这叫什么?齐人之福对吧?”
晏雯晓淡淡地笑着说:“对于他来说,爱好美女是最正常的了,要是大麻或者是其他,那还有咱们今天的聚会吗?”
伊涛一时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嗯”了一声,心里忽然又涌上来一种深深的忧虑。
时间不长,翁总穿一套白色的宽松长裤,白色的T恤衫,白色的帆布软底鞋走了出来。他的脚步很快,身体协调,一看就是长期的运动所致。
很远,他就笑着伸出手,满脸堆笑,不住地道歉:“不好意思,伊总,雯晓,在游泳池旁边接待客人有些失礼,见谅。”
说着,他伸出手跟伊涛热烈地握手,他的手上有些老茧很坚硬。个子不高,足足比伊涛低了半个头,但是身上却散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活力。“翁林志,见到你很高兴。”翁林志的语速有点快,年纪有五十岁上下。
“伊涛,久仰。”伊涛回答,他感到翁林志的热情以及热量,所以,也不甘示弱,用力地跟他握手。男人在力量上的较量也是一种交流。
放开伊涛的手,翁林志张开双臂,跟晏雯晓热烈地拥抱,伊涛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在一边故作平静地看着。每个男人都不希望自己喜欢的女人与别的男人拥抱,尤其是比自己有实力的男人。
翁林志用手在晏雯晓的背上拍了两下,然后低声在晏雯晓的耳边说了两句什么,一片红云飞上晏雯晓的脸庞,她推开翁林志,骂道:“滚开!”然后,迅速地用目光在伊涛脸上逡巡了一下,很快又移开了。
伊涛明白,翁林志一定是跟晏雯晓说了什么暧昧的话,而这话又一定与自己有关。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可以肆无忌惮地开着玩笑?
翁林志转过头,对伊涛说:“你长期在加州工作,不知道对马利布的历史熟悉不熟悉?”
伊涛回答:“我长期在硅谷工作,对这边不是很熟,只知道历史上它是柯玛斯印第安人部落的领地。马利布印第安语的意思是响声轰鸣的海滩。”
翁林志淡淡地笑了一下,说:“这就足够了,我喜欢这里,这里的海滩没有圣塔莫尼卡的喧嚣,没有贺茂沙海滩的奢华,没有威尼斯海滩的风情万种。留下深刻印象的是这里野趣盎然的自由,还有无处不在的海鸥和野鸭、白鹭,一派天人合一的美好景象。”
三个人沿着游泳池边往外走,伊涛问:“我看新闻,专家说受全球气候变暖的影响﹐逐渐升高的海平面有可能将马利布海滩淹没。”
翁林志开朗地笑着,回答:“是有这个说法,不过,不等到那天,我们这几个人应该早就作古了。所以,我们要把握今天。”
转过一个花坛,是一道门,穿过这道门就进了别墅的大厅。一进大厅,伊涛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翁林志房子的装修简直堪称完美。跟晏雯晓别墅的古朴不同,这里处处显示的是一种现代的气息。大厅面对大海,有几个大窗子,无敌海景一览无余。最令伊涛赞叹的是,这几个窗子的玻璃完全是一体的,没有接缝。这么大面积的玻璃,伊涛是没有见过的。他问翁林志:“这么大面积的玻璃怎么运输呢?来台风怎么办?”
翁林志显得有点骄傲:“这是目前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大面积中空玻璃,只有我这里才有。”
尽管翁林志没有说价格,但是伊涛能感受到,大厅里的这四面玻璃的价格一定是个他不敢想象的数字。
大厅的天花吊顶分为两部分,前半部是很现代化的铝塑板,上面点缀着一些参差不齐的现代化造型的隐形灯具。后面则是贯穿整个天花吊顶的,发出柔和的,金黄色光芒的LED灯墙。大厅分为三个区域,其中最中间的部分放着一套颇具现代风格的白色沙发,沙发后面是一个能容纳十个人的酒吧,酒吧后面的恒温柜里摆着各色美酒。伊涛去过鹏城那个俱乐部的地下酒窖,里面的藏品也不见得比这个酒吧里的品种多多少。
大厅的左边是个休闲区域,视野开阔,可以一眼看到旁边的大海。大厅的右边则是个艺术品荟萃的区域,一道走廊弧形延伸过去,伊涛只是觉得里面有柔和的灯光,并不知道走廊两侧的房间是做什么用的。
沿着大厅右侧,从走廊旁边一道玻璃楼梯走上去,是一个封闭式的大露台,露台上有各种热带植物。露台的后面是几道线条简单的装饰,后面隐约露出一些窗子。线条上面是几间悬空的房间,房间的底部成了露台的遮阳部分,而透过露台的上空玻璃,又可以看到那几间房子的玻璃同样是巨大的,可以望见大海。进入房间的时候,从地板到天窗、皮沙发、室内酒吧、棕榈树,所有的这些元素都给伊涛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总之,翁林志这所令人印象深刻的房子告诉了伊涛,什么叫做舒适和奢华。
三个人在露台上坐下,翁林志拿起茶几上的一个遥控器按一下,露台周围的玻璃无声地降下。看着伊涛奇怪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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