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潮。
当激情燃烧后,两个人相拥着瘫在四季酒店的床上,晏雯晓忽然问:“你觉得怎么样?”
伊涛满足地回答:“我越来越发现,你的价值不仅在你的容貌上,还在于你的身体。”
晏雯晓用手在伊涛的胸膛上轻轻地划着,喃喃地说:“美貌会渐渐褪色,身体会慢慢变老,那时的你还会爱我吗?”
伊涛点点头,郑重地回答:“只要你不变。”
晏雯晓问:“你就对我这么没有信心?”
伊涛叹口气:“你生得如此完美,你对爱情如此苛求,又有那么多的人爱慕你,难道你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晏雯晓问:“你是怕有一天我会跟别的男人一起同床共枕?”
伊涛老老实实“嗯”了一声:“是的,我怕有一天会失去你。”
晏雯晓沉默了,伊涛只能听到她轻轻的呼吸声。半晌,她才说:“我有一个弱点。从不忍心伤害别人,但由于我在生活中无法避免这一点,便成了极不幸福的女人。”
伊涛心里一紧,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只好用力抱着她,似乎是怕她飞走。
过了良久,她才说:“我知道我们这个圈子的丑陋,所以,我一直告诉我自己,找男朋友一定要找一个圈外的,让我的爱情远离这一行错综复杂的社会关系。伊涛,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如果不出卖我的肉体,我是没法成功的,是吗?”
伊涛叹口气:“你为什么要纠结这个问题呢?”
晏雯晓幽幽地说:“其实,一个女人完全可以不靠出卖肉体而获得成功。只是在这个圈子里,有些东西你是无法回避的。有权有势的男人恳请你出演他们的戏,哀求跟你上床,你如果拒绝可能就会遭到封杀。不管怎么样,一个才华出众的女演员,充其量也不过是个演员而已。所谓的名气,在某些人面前根本就是浮云。”
“财富和名气对于你这样的女孩子来说,是一个大体上还算愉悦的终身判决,我应该知道这一点。”伊涛有些压抑,但他还是这样说。
晏雯晓忽然放开伊涛,仰面躺在床上,让自己的四肢肆无忌惮地展示着,说:“伊涛,我这么跟你说吧!在遇到你之前,我的日子不是这样的。我的工作就是跟投资人或者导演打情骂俏。很多时候,我遇到的男人都是投资人,领导或者是导演,他们也会说爱我,但是我知道,他要求他们的投资或者是权力得到回报,这样,你就不得不跟他们虚与委蛇,直至一部片子全部拍完。然后大家所谓的爱情就此了结,因为工作太忙,顾不过来。”
“是啊,有时候有些事情也是身不由己的。”伊涛感叹道。
晏雯晓长叹一声:“有时候,某个领导或投资人会表露出他对你的兴趣,而你呢,就得作出反应,或是表明你对他不感兴趣。接下来,第一天他会给你送去鲜花,第二天他会邀请你共进晚餐,然后一起研读剧本。这里面不存在任何形式的强迫,不过毫无疑问的是,如果你不接受他的邀请,你就拍不成戏。有时候,就是这么回事。”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伊涛也仰望着天花板。
晏雯晓转过头,说:“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不能对你隐瞒。如果你在乎,你早点对我说,不要让我伤得失血过多。”
伊涛坐起来,沉思一会儿,对晏雯晓说:“雯晓,我是一个做科技的,没有跟你这样的女人打过交道。既然你问到这个问题,我回答不在乎,第一是假话,第二也证明我不在乎你,对吧?可是,我说我在乎,有可能让我们的关系留下阴影,甚至会出现裂痕。所以,我希望你给我时间。”
“其实我很明白,男女平等对女人是死路一条。可是,我也不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这么傻,跟你说这些?”晏雯晓也坐起来,依偎在伊涛身上,似乎要让伊涛的体温温暖自己。
“女人的幸福全部建立在对自己真实想法的伪装上,你是个特例。”伊涛环住她的腰,她的皮肤很滑,可谓是肤如凝脂。
“我就是想坠入爱河,伊涛,就像所有其他女孩儿一样,我太寂寞了。”晏雯晓似乎很疲惫地说。
伊涛用力将她向自己身边拉了一下,回答:“我明白,所以,你现在想做制片人也是想改变自己,对吧?”
晏雯晓“嗯”了一声:“我觉得我认识你是一种幸运,你很理解我。”
伊涛低下头轻吻着晏雯晓的嘴唇,但没有抚摸她的身体。这纯洁的一吻之后,伊涛无限真挚地注视着晏雯晓的双眼,用充满柔情的声音说:“我愿意成为你疲惫后的美人榻。”
晏雯晓忽然挣脱伊涛的手臂,眼睛久久地盯着伊涛,然后眼珠儿转了几转,忽然露出孩子般的笑容:“美人榻,走!我们去吃饭。”
两个人去盥洗室洗了个鸳鸯浴,洗澡的过程中电话响了,伊涛接起来,对方却是翁林志,他一听是伊涛,就直截了当地说:“你把电话给雯晓。”
伊涛把电话递给晏雯晓,晏雯晓用沾满泡沫的手接过去,第一句话就是:“阿萨来了?”然后看了伊涛一眼,“嗯、嗯”了两声,说,“我怕知道了,明白。”伊涛不知道阿萨是谁,不过,在晏雯晓和翁林志的对话中能听出,这是个大人物。
晏雯晓放下电话,看着伊涛:“快点洗,有应酬。”
伊涛问:“什么应酬?我去合适吗?”
晏雯晓淡淡地说:“你去再适合不过了。”然后快速冲干净身上的泡沫,光着身子走出了盥洗室。晏雯晓当着伊涛的面换上丁字内裤,是黑色的,上面饰以好看的花纹,其设计能恰到好处地衬出线条优美的臀部。一时间,伊涛有点心醉神迷,如不是赶时间,他一定会扑上去。
晏雯晓选了条褪色的牛仔裤,衬出浑圆优美的臀部,牛仔裤斑驳的蓝色加上淡淡的白色,色彩明快诱人。没有系上皮带,露出一抹肚皮。上身穿上饰有类似的白色丝质短衫,下摆随意打了个结。胸前敞开两粒扣子,隐隐能看到一小段乳沟。耳垂掐上一只耳环,粉红的,另一边没戴。胸口依旧没加任何装饰,不过伊涛忽然明白她为什么不喜欢戴项链了,那样完美的胸口戴上赘物简直是破坏美感。
翁林志的司机已经在楼下等着,很快就把他们送到了比弗利的山顶。这里有座除了卧室,其他几乎全是透明的房子。
站在门口可以看到里面的一切,门口有几级台阶,右边有个水池,水是流动的,不知道是从哪里引来的。左边是个景观带,白色的珊瑚石上种着几株蕨类植物。
晏雯晓和伊涛走进去,踏入门厅,脚下铺满了点缀着用华贵丝绒绣织的羊绒地毯。大厅不大,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是办公区,另一部分是休闲区。有个男人在接电话,见他们进来,随意地跟晏雯晓挥挥手,指了指休闲区,示意他们坐下。
晏雯晓嫣然一笑,“嗨”了一声,然后挽着伊涛的臂膀走过去。
休闲区有一面带着浅褐色花纹的背景墙,上面挂着一台液晶电视,这部分还可以用玻璃跟背后的办公区隔断,形成一个家庭影院。里面铺着浅褐色地毯,没有花纹,但是感觉很厚,地毯上摆着一套乳白色的沙发。透过玻璃,可以看到旁边有私人游泳池和水疗房。
阿兰·德波顿在《幸福的建筑》一书中说,人们关于身份的识别度往往与住所紧密联系,并且会随时发生变化:“一个丑陋的房间能使人对生活的不完满所产生的犹疑闲虑固化成型,而一套光照充足、铺着蜜黄色石灰石地砖的居室则能为我们内心最炽热的希冀增添力量。”“长久以来,人类力图将物质世界塑造得优雅完美的那份坚持,一直与这类坚决蔑视视觉体验的努力旗鼓相当。”“建筑就是为了向我们生动地展示出我们理想中的自己。”环视四周,那些童年岁月里憧憬的美丽传说似乎就在身边荡漾。
伊涛坐在那柔软的沙发上,心里百感交集,这栋别墅虽然没有晏雯晓的那栋大,但是,由于在比弗利山顶,价值却远远超过她的那栋。这别墅的主人是什么人呢?晏雯晓没有主动介绍,伊涛也不好问。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更有好处。
过了一会儿,接电话的男人走了过来,笑呵呵地对晏雯晓说:“美女,没想到在洛杉矶还能遇到你,缘分啊!”他故意把这缘分两个字说成东北口音,让人立刻想起了范伟。
“阿萨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伊涛。”晏雯晓把伊涛介绍给男人。
“你好,我叫伊涛,初次见面,请多指教!”伊涛跟阿萨握握手,他发现,阿萨的个子很高,自己虽然也有一米七七,但是阿萨差不多比他高半头。
阿萨的手很柔软,有点凉,他态度温和、举止斯文优雅:“这就是著名的库珀的伊总?”
“阿萨先生也知道我那个小公司?”伊涛好奇地问。
阿萨态度从容、悠然自若地坐下:“这两天我的耳朵里可都是库珀的名字。雯晓有男朋友了,那这个男朋友是谁,我这个大哥可是要打听一下,乌梅可是说了你不少好话的。”
乌梅?他跟乌梅也认识?伊涛忽然想起了翁林志的那张卡。
“是吗?乌梅姐对我评价那么好?”伊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那是,雯晓的男朋友不说是人中龙凤也该是万里挑一啊!”阿萨回答,很是雍容闲雅。
“阿萨哥什么时候到的?”
“哦,早上到的,他来访问,我来打前站。有些事我叫翁总和大使馆的人去做了,我偷一天懒,明天就开始忙了。”阿萨淡淡地回答。
伊涛不知道阿萨是做什么的,也不知道他口里的“他”是谁,但是,他马上就明白了,上午让翁林志紧张的那个电话是阿萨打的,具体就是安排一些事务。而那个他,伊涛相信不久就会在新闻中看到。
晏雯晓没有介绍阿萨的具体职务,但是,从他跟晏雯晓简单而随意的对话中,伊涛能听出,阿萨是一个重要权力部门的领导。看他年纪不过四十多岁,这么年轻就拥有这么大的权力,真是令人敬畏!
阿萨的话不多,问的大多数都是晏雯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