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涛不明白集子为什么忽然说到这一点,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话题,即使是闲聊。
阿萨和晏雯晓走了回来,样子很平静,不知道谈了些什么。
阿萨把酒瓶拿起来,晃了晃,看着集子,说:“你俩的进度还可以啊,要不要再拿一瓶?”
集子摇摇头:“算了,你有重要的工作,明天我要飞东海岸,有机会再喝吧!”
阿萨看着晏雯晓:“怎么样?我看你的男朋友酒量还可以,要不要再喝点?”
晏雯晓扭头看了伊涛一眼,关切地问:“你没问题吧?”语气里有种说不出来的缠绵,伊涛自然明白她话里的含义。于是,伊涛回答:“现在恰到好处,再多就不行了。”
晏雯晓眼里充满笑意,于是对阿萨说:“就这样吧,明天我还要跟他去看他父母,早点休息吧!”
阿萨很有感染力地笑笑,伊涛感觉到了某种气场,是什么他自己也不好评价,只听阿萨说:“那好吧,还好今晚有雯晓和帅哥的陪伴,回见。”阿萨的声音里有种特别的京腔,跟一般的北京人的味道有些少许的不同,听起来特别地高贵。
坐上翁林志的车,车无声地往比弗利的山下开。望着满眼的山下繁华,伊涛和晏雯晓都没有说什么,只是双手紧握,而一切都在不言中。
伊涛明白,她一定是有话跟自己说,只是碍于司机在车里,她不好说而已。果然,一进房间,晏雯晓马上把伊涛拉到沙发上,告诉了他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翁林志这一亿五千万元的战略投资,其中的五千万元将成为单纯的借款,利息按国内银行的同等贷款利息结算。
这当然是好事,只有一亿元的资金是战略投资,对于将来的上市,这是有莫大的好处的,也就是说,伊涛手里有了更大的自主权。只是,他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有点费解地问:“这怎么可能?翁林志会是天使?”
晏雯晓用手拉住伊涛,回答:“当然不是天使,他还有个条件,那就是,由他拿到库珀在美国的独家销售代理权。”
伊涛更为不解:“他没仔细看库珀的资料吗?我跟酷奇是有协议的,库珀五年内是不会进入到美国市场的。他要这个空头代理权干什么?”
“他的目的我不知道,你说好不好嘛。”晏雯晓的大眼睛盯着伊涛的脸,似乎要马上得到一个答案。
伊涛问:“这是阿萨协调的吗?”
晏雯晓一愣,说:“那倒不是,是我跟阿萨哥谈话时他打来电话,我说我在阿萨哥那里,他说的。”
“真的?”伊涛觉得这事有点不可思议,怀疑地问。
“真的,这事我有必要跟你隐瞒吗?是阿萨哥协调的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晏雯晓回答,眼睛里透出一种无邪。
伊涛依旧疑惑:“我只是觉得有些不理解,他又不是上帝,干吗对我这么好?”
“也许,他有他的考虑吧?”晏雯晓似乎也意识到了里面的问题,说话的口气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兴奋。黑黑的大眼睛里明显没有了刚才的闪光。
伊涛凝视着晏雯晓,晏雯晓问:“你干吗?我脸上有东西?”
伊涛咬着牙说:“我怎么越看你越想咬你?”
晏雯晓娇嗔地推了他一下:“滚开!”
这一下,突然激发了伊涛的战斗力,他一下子如饿狼一样把晏雯晓推到沙发上,迅速地将她剥了个精光。
性爱是个感官世界,每个人的感觉都有不同,你可以把另一个人送达顶峰,但你永远也不会体会到她的感觉。但是,跟晏雯晓不同,伊涛能感觉到她的投入,也能感觉到她在高潮来临之前的那种轻微的战栗。他甚至能感觉到晏雯晓的身体里有一种力量,拖着他一直向前奔。
伊涛看着她因为高潮而变得不那么端庄的面孔,随着她的迎合磨转,居然有了一种酣醉的感觉。他知道,这绝对不是1958年的茅台的作用,而是灵魂深处的沉迷。
快到顶峰时,他分明听到了晏雯晓把自己的牙齿咬得咔咔地响,用力地抱着伊涛,似乎像一个就要坠下悬崖的人紧紧抱住一棵小树。伊涛也觉得整个房间在旋转,所有的家私都变幻成一条条美丽的弧线。
一切结束,回味着晏雯晓的做爱技术,伊涛不由得有些感慨。这女人啊,就像美食一条街:这味道好的,一定是很多人进去,甚至还有在外面等位的;而味道不好的,一定是门前冷落车马稀。你是愿意去味道好的那家还是愿意去味道不好的那家?
早上,车子行驶在高速公路上,伊涛望着窗外旖旎的风光想心事。正想着,忽然晏雯晓问:“伊涛,当年你在硅谷工作,怎么没在旧金山湾区买房子,怎么买到加州北部了?”
她的话一下子把伊涛从沉思中拉回到车里,他想了一下说:“主要是当时伊波来了,她在新中国城一家国内的上市公司驻美办事处工作,为了她方便。再后来,她去了市中心的一家银行工作,反而不方便了,我想在离市中心近点儿的地方买房子,我父母又嫌那些地方华人少,所以就没动。”
他差点就脱口而出赛琳娜当时力主他在圣何塞买房子了,怎么搞的?不过,晏雯晓似乎没看出他的心思有了变化,望着窗外的车流忽然又问司机:“这洛杉矶北部的车怎么也这么多啊?”
司机笑道:“游客多呗,很多人直奔这里的好莱坞、迪士尼,看热闹的也好,过境到拉斯维加斯撞大运的也好,每天都有数以百万计的游客来到这里,给这里送来成捆成匝的美元。”
“哦”,晏雯晓点点头,不过,她还没问新的问题。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她警觉地看了一眼伊涛,接起来:“耿总,我不方便,回头我给你电话。”
耿总?伊涛有印象,就是那个国视的老总,晏雯晓似乎跟他有什么纠葛,不过她不说,伊涛也不能问。
“对了,伊总,硅谷有个顺口溜你知不知道?是什么一进硅谷,心里发毛的那个?”前面的司机忽然问。
伊涛笑了,显得很开心:“硅谷的人谁不知道?一进硅谷,心里发毛;二手旧车,东奔西跑;三十出头,白发不少;四室小屋,要价奇高;五彩荧幕,键盘敲敲;六神无主,终日辛劳;七夕牛郎,织女难找;八万家当,股票套牢;九点回家,只想睡觉;十万头款,房抢不到;百事无成,上网闲聊;千辛万苦,虚无缥缈;万般无奈,只得跳槽。”
“这么凄惨?不会吧,我认识几个从硅谷回国的,都不错啊?”晏雯晓一脸的不相信。
伊涛宽厚地拍拍她的手:“怎么不会?你认识的都是些所谓的成功人士,其实硅谷的华人大多数还是很辛苦的。别的不说,就说结婚吧!旅美华人男多女少,大多数中国男人不敢娶他国女人当老婆,很多人都是回国娶妻。结果,很多国内的女孩都是拿硅谷男人当跳板。硅谷的华人每天为了工作疲于奔命,没办法跟外国男人拼生活情调,在国内娶来的老婆很多都跑了。”
晏雯晓眨巴着眼睛问:“你不是因为这个才回国创业的吧?”
伊涛看着晏雯晓那充满疑问的眼睛,不苟言笑地回答:“正是,不然怎么会遇到你?”
晏雯晓的眼珠又标志性地转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把手从伊涛的手里抽出来,在他胸口一顿乱捶:“你这个坏人。”
不过,她很快就停了手,把嘴凑到伊涛耳边问:“我听说硅谷晚上没什么好玩的地儿,你在硅谷怎么解决那个问题的?”
伊涛很想跟她说赛琳娜的事,脑子里回旋了一下这个念头,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呵呵地笑着,低声说:“我跟大多数男人的方法一样。”
晏雯晓怀疑地问:“真的?”
“真的。”伊涛像上刑场一样坚决。他的好朋友中海信科技园的总经理毛英华曾跟他说过,跟女人坦白那就是自寻死路。
晏雯晓忽然变得严肃起来,自己坐在一边望着前方的高速公路发呆,良久才说:“难怪乌梅姐姐说你是难得的好人。”乌梅会这样评价自己?伊涛一时有点不相信,但是马上他就反应过来了,这个评价一定是俱乐部的副总经理郑逸群给的。
不过,晏雯晓一个新的问题又来了,依旧很严肃:“那么,你回国以后干没干坏事?”
这个问题有点难,说干了肯定不行,说没干她又不信。想了一下,伊涛反问:“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他这样反问就是给自己设立了个防御阵地,不管晏雯晓怎么问,他都有了回旋的可能。
晏雯晓想了想问:“真话怎么说,假话又怎么说?”
“为了叫你高兴,我可以把自己打扮成柳下惠,甚至把自己说成是纯情文艺男,为了爱情不跟爱情以外的女人接触,不过这肯定是假话。”伊涛严肃地看着晏雯晓。
“你倒是挺实诚,那你就说说你跟多少个女人有过接触吧?”晏雯晓似笑非笑地看着伊涛。
伊涛心里明白,这是个智力题:“你得先给我个定义,是算相互眉来眼去的,还是对方对我眉来眼去的我没受理,还是我给人家抛媚眼儿人家不理我的?”
晏雯晓眨起眼睛来,但是幅度明显减慢,半天才回答:“你有点偷换概念,我指的是那方面。”
伊涛指了指前面的司机说:“公众场合,我拒绝回答。”
晏雯晓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那好,这个问题先放在这里,晚上睡觉前回答。”
伊涛嘿嘿一笑,揶揄道:“你真是演员,演电视剧演熟练了,问问题也带连续剧的?”
晏雯晓嘿嘿一笑,有些阴险地说:“这集打住。”
话音刚落,司机回头说:“要下高速了。”
伊涛“嗯”了一声,然后看着晏雯晓,问:“这个小城景色怎么样?”
晏雯晓幽幽地说:“哪还有心情欣赏美景哦,丑女人见公婆,紧张死了。”
这个回答跟刚才那个问题对于伊涛来说可谓是冰火两重天,这个回答让伊涛心里暖暖的,说明晏雯晓是很在乎自己的。看一个女人是不是在乎你,只要看她对你家人的态度即可。
伊涛家的房子是在一个中产阶级聚居区,虽然也有一个不小的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