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那边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放心吧。只不过,你后来给我的移动硬盘里,另外一个人还没和我联系。”
刘岳平淡淡地回答:“你看着办吧,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中海信这边,很奇怪,他们的消息散布得很早,却一直没有什么实际的动作。至于你说到的另外一个人,他不会跟你联系了。”
“他出事了吗?”
“没有,只是我对他说不要再跟你有联系了。”
“明白了,不过有个事情,我不知道怎么理解。刚才我看到了蔡文昭,他说楚大少的妹夫梅津有可能到咱们省里做常务副省长。”
刘岳平嘿嘿一笑,回答:“我也有所耳闻,这对我们来说是机会,明白吗?这就是各安排各的人,既可以理解为互不让步,也可以理解为相互妥协。”
“也就是说,既是危机也可能是机会,对吗?”
“至少有一点,楚大少的妹夫不是敌人。你恐怕也知道李铁牛的事情了吧,下个月市里开会,他可能进常委,这是对方对老爷子的一种掣肘。”
“他一直游离于核心之外,怎么忽然间变得炙手可热?”
“只是现在他有利用价值,另外,王汉荣和张忠煌一直也不属于对手的核心圈,因此,这次他很可能是表达了效忠的意思。”
“为了进步,居然可以做人家的打手。”郑逸群忽然觉得有点儿可笑。
刘岳平不屑地说:“他就像一只充满恐惧的小鸟,落到哪个枝头都觉得不安全,所以,要不停地跳来跳去。放心,这样的人人家也就是利用一下,不会真重视他的。”
郑逸群喝了杯茶说:“我明白,但是老爷子也不要太轻视他,有时候这样的人起的作用是真正的敌人也做不到的。”
“我知道,这次调查我的人有很多与他在省政协工作时认识的那群人有直接关系。人派下来,他在旁边添添油,别人的印象就不同。”
“我想起来了,他小舅子出事之前,他在这里接待过省公安厅的刘副厅长和北京的于司长。”郑逸群忽然明白了什么。
“我找人打听了,这两个人就是调查我们的主要人物。你这边他们中止调查了,据说是有人给他们打招呼了。你知道是什么人吗?”
“大概能知道。对了,乌梅提出要跟我结婚。”
“你答应了?”
“还没有,我还没见到宣萱。”
刘岳平喝了口茶说:“我前两天遇到顾云飞,他说他要娶宣萱。我告诫他不要同逸群大哥抢女朋友,否则我对他不客气。”
“我觉得我和宣萱恐怕完了。”
“怎么,你怕顾云飞了?”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我是觉得不能总把宣萱至于不安全之中,这对她来说不公平。”
“能在一起不容易,已经选定的人就不要随便放手。”
“有时候,许多人被情绪控制,只敢抓住而不敢放弃。但是,不放弃有时候是一种不负责的表现。”
“你现在确定要跟乌梅结婚?”
“人随时要认命,因为是人。”
刘岳平默默地看着郑逸群,良久才说:“这世界很公平,你想要最好的,就一定会给你最痛的。能闯过去,你就是赢家;闯不过去,那就乖乖退回去做个普通人吧。可是,你能回得去吗?”
“唉,想想挺对不起宣萱的。”郑逸群无限感慨地说。
“实际上,站在我的角度看,恐怕你对不起的女人还不止宣萱。”刘岳平眼神复杂地看着郑逸群。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无论你做什么我都能理解,这是你为我做出的牺牲。逸群,认识你这个朋友是我一生的幸运,有一点你放心,不管我未来的命运如何,只要我有机会活着再遇见你,我们还是朋友。”
“什么死啊活啊的?”
“没什么,就是说咱们这辈子做朋友值得。”刘岳平抬起手臂看看表,说,“我还有事,走了。”
走到门口,他忽然转身说:“哦,老爷子叫我谢谢你,你真有办事能力,一下子弄了两幅张大千的画。”
“谢我什么,那是乌梅男朋友从通衢市美术馆调出来的,你以为我真有那么神通啊?”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刘岳平的脸上忽然抽动了一下。
“乌梅跟我说,他们会尽力保护你我的。”
“一个男人如果总需要别人保护,那他也太悲哀了。”刘岳平的眼神有些恍惚,但马上就平静下来,对郑逸群挥挥手说,“你忙吧,我走了。”
郑逸群叫了他一下,有点儿犹豫地说:“要不,我想想办法,你通过特殊的渠道出去?”
“偷渡?”刘岳平看着他,然后摇摇头说,“那样会害死很多人的。”
“那怎么办?坐以待毙?”
刘岳平脸上忽然绽放出快乐的花朵,轻松地道:“放心,会有办法解决问题的。”
望着刘岳平开着一辆半新不旧的广本离去,郑逸群半天想不明白,他所说的有办法是什么办法。
郑逸群正想去找尹诗双,他的电话忽然响了,居然是卢宇,他接起来,卢宇问:“你回来了?”
郑逸群嗯了一声,回答:“回来了。”
“我在十一号别墅的清吧,想跟你聊个事情。”
“重要吗?要是不是很重要就明天吧,我今天刚回来,事情不少。”
“你还是来一会儿吧,不需要很长时间,有些信息可能对你有用。”
“我马上就到。”
清吧今天人不多,背景音乐是美国蓝调,卢宇坐在一个角落,面前放着两杯鸡尾酒。郑逸群问:“你挺浪漫啊,一个人泡吧?”
卢宇淡淡地笑笑说:“喏,还有太太,她不方便听我们谈话,去精品店逛去了。”
“你娶了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悠着点儿。”郑逸群把罗小可介绍给卢宇,使他成功上市,并且收购了康乾盛的优秀网,卢宇对郑逸群一直很感谢,当然,他的回报是可观的。不过,最令人感到欣慰的是,两个人成了朋友。每当两个人闲聊的时候,想起当初卢宇的宝贝女儿卢顺娟要嫁给郑逸群的时候,卢宇还经常以丈人自居,总会招致郑逸群的激烈反击。
“有你这么跟丈人说话的吗?”
“滚,有话快说,等下我还有事。”
卢宇四下看了一下,有点儿神秘地说:“我今天从北京回来,有人传说,市委常委组织部部长张梦阁要调任天明市任市委书记。”
“当真?”郑逸群有点儿吃惊。
“应该是比较准确的。”
“没听说是谁来接任吗?”郑逸群问。他猜想不大可能是李铁牛,因为他当区委书记的时间太短,组织上不可能让一个区的主官更换得过于频繁。
“还不清楚,估计最大的可能就是空降。不过,另一个消息你恐怕是要紧张了。”
“怎么啦?你别吓我啊,我心脏不好。”郑逸群不知道为什么,在卢宇的眼睛里读出了某种恐惧。
“你是不是和一个叫安妮的女人很熟?”
“一般,她是晏雯晓的闺蜜。”
卢宇神秘地一笑,低声说:“一般个屁,有人在微博上认出她和你的乌梅一起购物,能是一般关系?”
“逛逛街怎么啦?”
“你可能还不知道,前些天苏南市发生一起车祸,死者是原来她包养的小白脸,官方的结论是醉驾。家属也接受了这个结论,并且拿到了一笔封口费。可是这两天家属拿到了死者事先留下的证据,说自己一旦有生命危险就是安妮干的。”卢宇神秘地说。
“居然有这样的事情?”郑逸群表面显得满不在乎,实际上心里盘桓着翁林志那天在西温哥华所说的话,然后道,“你说这些都是她的事情,跟我有关系吗?”
“有没有关系你自己权衡吧。据说死者家属已经通过李铁牛,把资料转给了北京的什么人。”卢宇低声道。
“这事儿怎么和李铁牛掺和到一起了?”郑逸群皱起眉头。
“具体怎么联系的我不知道,北京那边的朋友分析,这个李铁牛可能是觉得王汉荣和鹏城人大主任张忠煌不足以保护他,他需要有新的靠山才这么活跃的吧。还有,有人传言,那天早上他司机之所以要冒着危险下山,实际上是去接公安厅刘副厅长的亲戚。据说他们在莞城也要办一个你们这样的俱乐部。”
“这样的俱乐部?他们居然对这个有兴趣?”
“据说建议是刘副厅长提出来的,要整合资源。”
郑逸群耸耸肩,有些无所谓地说:“搞就搞呗,估计很难在短时间内超越这里,这里的硬件就不说了,光是软件就不是一年两年能完善的。”
“这个时代是一个浮躁的时代,很多人都是这样。对了,这里股权变动了以后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啊。”
“不变正是变化的一种。听没听说过一个段子,老和尚问小和尚:‘如果你前进一步是死,后退一步则亡,你该怎么办?’小和尚毫不犹豫地说:‘我往旁边去。’人生路上遭遇进退两难的境况时,换个角度思考,也许就会明白:路的旁边还是路。”
“好像有点儿明白了。”
“谢谢兄弟跟我说了这么多,过几天如果你发现这里有什么变化可不要吃惊哦。”
卢宇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道:“你可不可以跟我透露一点儿?”
“没什么大不了的,该吃吃该喝喝。所有的开始,其实都只是一个写好了的结局。”
卢宇默默地看着他,很想说什么,但是终于没说,只是摇摇头。
郑逸群再见到尹诗双的时候,是在办公楼的前面,尹诗双披着一件橘黄色的塑料雨衣,就像是刚参加完一次漂流归来。
“怎么穿成这样?”
“去水疗会所检查一下新的激流勇进项目。算了,别上去了,我们在路边的椅子上坐一下吧。”
两个人在办公楼前面路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椅子有点儿湿漉漉的,尹诗双把雨衣铺在上面。郑逸群道:“我来俱乐部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雾呢。”
“是啊,很奇怪。你出去了这么长时间,都干什么了?”尹诗双看着郑逸群,眼眸清澈。
于是,郑逸群把自己刚才见到蔡文昭、刘岳平和卢宇,以及跟各自的谈话详细地说了一下。
“王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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