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问,亲自沏了壶上好的凤凰单枞给涵涵。
“欧董,那周惜雪怎么那样为难你?是不是……”涵涵并不客气,开门见山。
欧升达看着她叹口气道:“这话怎么说呢?一言难尽啊!”
“按我对你的理解,你不会看上周惜雪这种类型的女孩子,何况她还在同你最好的朋友谈恋爱,我有点想不通。”涵涵神情严肃地问。
“那天晚上谢谢你了,不然的话,我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来。”欧升达低头倒茶。“你正面回答问题。”涵涵问。
欧升达心情复杂,不知道该不该同涵涵说周惜雪的事情。
涵涵看欧升达很遮尬,就道:“这事你不说算了,但估计够你受的。对了,还没问你,你去北京见到周浩啦?”
“嗯。”欧升达点点头。
“他除了说做楚之洋的庄,还说什么啦?”涵涵问。
欧升达想,这事不说她也能知道,就回答:“他说帮我的公司操作上市。”
“果然。”涵涵冷笑一声。
“你知道他要干什么?”欧升达问。
涵涵笑道:“周浩在北京圈子里的酒桌上放言他最近要做件大事,估计就是指这事。”
“你觉得他的目的是什么?仅仅做承销商?”
涵涵笑道:“这对周浩来说那是大事吗?”
欧升达没再继续说下去,底牌掀开了没什么意思。
涵涵看看欧升达说:“税务局的事现在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对方可是来势汹汹。你这边有什么事还是要及时跟我沟通,这边的管道应该会畅通,但是,也不能让他们抓住太大的把柄。”
“我明白。”欧升达回答。
“王主席让我转告你,如果有什么困难他一定会站在你背后的。”涵涵轻声道。
“谢谢王主席。”欧升达给涵涵续上茶。
一个信息:我想见见你,跟你解释一下。是周惜雪。
欧升达皱了一下眉头,没有回复。
涵涵微笑着看着他:“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我看你现在也是左右为难,是不是怕名誉受损啊?”
欧升达自嘲道:“名誉受损的前提是我有个好名声。想当年我跟楚之洋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现在出现点与女人纠缠不清的事,大不了在我的坏名声上再加上一层坏人的着装。”
“你这人倒有点儿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劲儿。”涵涵微笑着看着欧升达。她的头偏着,像看一件好奇的东西。
“那还能怎么样,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啦。”欧升达道。
“你不是一个做事很被动的人,怎么说这样的话?”涵涵问。
“我主要是怕伤害了之洋。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因为这些事伤害了彼此的感情就太不值得了。何况他现在正在危险之中,我不能不同他站在一起不是?”欧升达的脸色显得有些忧郁。
“你为什么不找他谈谈,楚总那人看起来一切都看得很开,话说清楚他也不一定跟你怎么样吧?”涵涵拿起茶杯,细细地品着。
欧升达神情更加沉重:“可是,我还是没有信心。这事毕竟不同于别的事,万一谈不好,之洋的性格我是知道的,他敢跟我绝交。”
涵涵正想说什么,马娜思回来了,欧升达问:“搞定啦?”
马娜思点点头:“等一下我回去就转账。”
欧升达看着涵涵:“中午我请两位美女吃个饭吧?”
马娜思赶紧摆手道:“这就不麻烦欧董了,我那边的事太多了。改日王主席回来,我们请您。”
涵涵和马娜思走后,欧升达抓紧时间处理了几件公司里的事。正忙着,忽然廖冰旋打来电话,约他到宝山投资大厦工地去谈谈。他明白,廖冰旋这是为了避嫌。虽然说张自江知道了他俩的事,但是在别人眼里他们之间还是简单的合作关系。
到了工地,欧升达注意到,廖冰旋依然带着昨晚的那副墨镜站在工地中央。
“怎么样,还疼吗?”欧升达问。
“还好,早上我在SPA会所做了一下护理,美容医生说,最多三四天就会恢复原状。”廖冰旋回答。
“昨天晚上见到古梦柏啦?”
“嗯。”
“他说什么?”
廖冰旋看看天空,那里正有塔吊吊着一块钢梁缓缓地旋转着:“哎,升达,我怎么觉得我越来越看不透我这位老同学,我昨天跟他说了周惜雪的事,你猜他怎么样?他只是说他跟周浩是好朋友,他跟周惜雪是恋人的事只字未提。而且还连声地说周惜雪从小被家里惯坏了,太任性等,仿佛一切事情都跟他没关系一样。”
“这样啊,你怎么看他的这种表达?”欧升达盯着廖冰旋。
“我觉得,他越是想撇清自己,越说明这事跟他的关系越深。”
“这事跟他肯定有关系,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他这么往死里整我和之洋到底是为了什么?”
廖冰旋用手扶了扶眼镜:“我也试探了他一下,可能是因为他早有防备,说话滴水不漏。我也不好再深问,怕引起他的怀疑,所以,就谈了点别的。不过,可能是他为了在我面前摆明他对你的关心,有意无意地说,他给你在徐市长面前营造了很好的气氛,具体怎么营造的他却没说。”
欧升达马上明白了古梦柏话里的意思,但他还是说:“是吗?我怎么没有感觉?”
“是不是……”廖冰旋正想说什么,欧升达发现她忽然显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他顺着廖冰旋目光的方向回头望去,发现张自江正脸色阴沉地走过来。
“怎么,一天不见就受不了了?”张自江并不看欧升达,眼睛紧紧地盯着廖冰旋。
“对,我现在一天不见他就受不了,怎么啦?”廖冰旋挑衅地看着张自江。
欧升达想说点什么,但是,张自江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
“你到底想怎么样?昨晚上你为什么不回家?是不是跟他在一起?”张自江问。
“你听我解释……”欧升达道。但是,廖冰旋拦住了他:“你不用跟他解释。”
然后,她对张自江道:“对,我就是跟他在一起,你想怎么样吧!”
“你跟他睡觉了?”张自江显得有点急。
“漫漫长夜不睡觉难道唱歌?”廖冰旋反问。
“你?”张自江有点气急败坏。
“干吗?想打我?张书记,这是公共场合,注意形象。”廖冰旋满不在乎。
张自江咬咬牙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你跟招商局那个姓杨的副局长是怎么回事?别说你俩没睡过。”廖冰旋讥讽道。
“你那是望风捕影。”张自江有点儿慌乱。
廖冰旋满脸鄙夷:“张书记,你啥时候改改你的虚伪真实点儿行不行?想当初那个敢作敢当的张自江哪儿去了?”
“你俩还是别吵了,咱们找个地方坐一下,心平气和地谈谈。”欧升达道。
“不,就在这儿谈,张书记,你说是不是?”廖冰旋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张自江脸色更加地阴沉:“欧升达,你也太大胆子了,连我张自江的老婆也敢动?”
“怎么了,难道我廖冰旋是皇帝的老婆?”廖冰旋的声音不高但明显是生气。
“我没问你,你少插话。”张自江更加气愤。
“张自江,你没权利这么跟我说话。廖冰旋是你老婆不假,可是,老婆不是让你冷落的,不是一块让你随便丢在那里不管的一块石头”。欧升达声音平和地说道。
“哎哟,欧大老板看来挺能怜香惜玉的。”张自江很不屑地说。
“张书记,我是不是怜香惜玉这个并不重要,现在既然你在这里,关于这件事,我们三个当事人既然把话说开了,就要有个解决的办法是不是?”欧升达不紧不慢,他知道自己不能急,否则就会进退失据。
“怎么解决?你睡了我老婆,难道还叫我睡你老婆不成?”张自江恶狠狠地道。
“你卑鄙。”廖冰旋道。
“怎么,觉得自己吃亏了?”张自江微笑着问。
“你滚。”廖冰旋对着张自江低声道。
“哎呀,看来你还真向着这个卖房子的黑心商人啊?”张自江看着廖冰旋。
“他再黑心也比你干净,你也好不到哪儿去。你别以为你干的那些事就是干干净净的。”
这句话似乎击中了张自江的软肋,他的气焰一下子弱了很多。他低声道:“旋子,我跟你说,你要是保证以后不再跟这个男人来往,我可以对你既往不咎。”
“呵呵,你这是站在道德法庭上把我审判了,然后再大度地原谅我是吧?”廖冰旋道。
“任何人都不能代表社会道德,而只能代表他自己。我们不理解的东西不一定就是错误的,也不一定就是不道德的。”欧升达补充道。
“你俩一唱一和的,好像我这受害者要向你们这对野鸳鸯道歉似的?”张自江毫不相让。
“随便你怎么理解,我无所谓。我只是要跟你说明,我跟旋子不是你想象的只是因为欲望而在一起。她是个优秀的女人,美好的事物谁不喜欢?”欧升达道。
“喜欢你就抢,你就偷?”
欧升达轻笑了一下:“别说得那么难听,什么叫偷,什么叫抢?感情这种事啊,你忽视了,冷落了,你防御的功夫再好也是挡不住的。”
“你还有理了是不是?”张自江脸有些红,脖子上开始有了青筋。
“感情也有保质期。你不重视维护,出现了问题,你自己就没责任吗?”
张自江斜着眼睛:“小偷儿质问起失主‘谁叫你不把东西看好了’是不是?”
“我介入你的生活不是问题的关键,而是你的生活为什么有机会让我介入这才是关键。”
“你让我们夫妻之间出现了裂痕,在我心里割开了一道伤口,你明白吗?”
“这道伤口本来就存在,它就在廖冰旋的心里。现在我的行为要是在你心里也割了一刀,那算是公平。”欧升达回答。
“你这是人话吗?”张自江有点儿气急败坏。
欧升达依旧平静:“你真是太自我了,完全没有把自己的妻子放在心上。”
“你什么意思?”张自江忽然有点儿不自信起来。
“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和你的那些下属,而是你的情敌,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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