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香兰沉默了半天,终于表情轻松了一些。她忽然像发现什么新大陆一样,拉着凌来来问:“来来,我刚注意,你这个镯子很漂亮啊。”
凌来来似乎并不在意:“没什么,是光玉上次去老挝回来给我买的。”
老挝?欧升达心里一动,他去老挝干什么?
他脑子稍微一动心里就明白了,肯定是赌博。欧升达听别人说过,老挝的某个赌场现金流量可比那个国家财政大多了,甚至还有一整套的国际金融、资产交易的网络。那个赌场的真正意义,在于明、暗钱的转换。也就是说,你去赌场,可以把明钱转为暗钱,也可以把暗钱转为明钱。赌桌上押的,可能并不是真正的筹码,很可能是正儿巴经的公司股票,或是某一处的资产。下注的各位赌客,不过是在竞投某项资产。而一旦竞投成功,赌场里的一整套的国际金融工具随即启动,交上笔核查费、手续费,这些资产就正儿巴经地转到竞投成功者的名下了。
王光玉最近在搞什么把戏?他要通过这种手段做什么?王光玉不会是真正的赌博,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跟与他一起赌博的人之间有什么交易。
现在,这个凌来来貌似是个很好的突破口,是不是可以通过她了解一些王光玉的事情呢?
于是,他笑着道:“来来真幸福,有这么个钻石王老五追求。”
凌来来一撇嘴:“你以为他是真追我?”
“怎么?难道他还有别的目的不成?”欧升达笑着问。
“他是……”凌来来正想说什么,却忽然闭了嘴。
果然,欧升达心里明白了。
他笑道:“是不是像王主席这样的男人追你,你很有成就感?”
“成就感?我可没有这样的感觉,我可是怕他这样。”凌来来道。
欧升达呵呵地笑着:“怕他?怕他追得太紧,你没有自由?”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他的爱太沉重。”凌来来将手镯摘下来,递给江香兰欣赏着。
欧升达道:“这爱啊,总是不平等的。光玉这么大年纪了,能喜欢上一个女孩子不容易。没想到,却追你追得这么辛苦。”
凌来来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欧升达一眼,道:“你从表面看,当然是他付出得多了。”
“怎么?难道是你付出得多?”欧升达反问。
凌来来眨巴了一下美丽的大眼睛,道:“也不是这样,这话说起来挺长的。爱情这个东西似乎离我还很遥远。”
“什么?难道说,你不爱光玉?”欧升达大吃一惊。
凌来来接过江香兰递回的手镯自己戴上,看着那上面的钻石:“怎么说呢,他的条件是很好,有些人想追还追不上呢。可是,我要的是爱情,不是条件。”
欧升达宽厚地道:“哦?你们这些女孩子的想法还真是特别。”
“我其实完全可以像别的女人一样装着爱他,那样至少会在物质上满足。可是,我是爱情至上主义者,我不能欺骗自己。”凌来来偎进沙发里,轻声说。
“光玉知道你的真实想法吗?”欧升达问。
“他当然知道,可是,他还是坚持不懈。”凌来来回答。
欧升达道:“那他真是动情了。”
“那是你不了解他,他不是对我动情。”凌来来满脸的不屑。
欧升达正想往下引导凌来来说出事情的真相,门忽然开了,楚之洋和岳小吟亲亲密密地出现了。
“哟,你们这是向我们示威啊?”凌来来起身叫道。
“我们这像不像好莱坞式的爱情?”楚之洋笑道。
“好莱坞的肯定是不像。”凌来来肯定地说。
“那像什么?”楚之洋问。
“像男巫和女巫。”凌来来一本正经地道。
“好啊,你诅咒我们。”岳小吟立刻冲过去,跟凌来来笑着闹成一团。
趁此机会,欧升达把楚之洋拉到一边,问:“怎么,入港啦?”入港是他俩的行话,是从《红楼梦》里学来的,意思是把女的上了。这是他俩以前当炮友时候的黑话,已经多年不用了。
楚之洋不肯定也不否认,微笑着看着欧升达,竟是一脸得意。
“怎么?捡了狗头金啦?”欧升达问。
楚之洋莞尔一笑,样子颇像个想得到大人表扬的孩子:“升达,我现在是深入虎穴啊。”
“女人是老虎,你跟女人打交道就是与虎共舞,你得意什么?”欧升达问。
“你得付我车马费。”楚之洋伸出手。
欧升达很奇怪地问:“我就不明白了,这楚大少怎么忽然认起钱来了?你不是一直视金钱如粪土吗?”
楚之洋低声说:“那可不一定,我这次可是为了你,冲锋陷阵,既出经费又出精力,我不找你报销我找谁啊?”
“你这简直就是忘恩负义嘛,你现在有美人相伴,风花雪月,风流快活,不好好谢谢我这个跑前跑后、费劲吐沫的媒人,反倒伸手朝我要钱?你有没有搞错?”欧升达恨恨地说,表现出满腹委屈。
楚之洋白了欧升达一眼:“你倒是光往里算账不往外算账,你怎么不问问我,出卖色相得来的情报价值几何?”
欧升达似笑非笑地对楚之洋道:“你以为你是詹姆斯·邦德,跟女人上床也能搞情报?”
“他那是国家行为,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啊。”
“哦?”欧升达觉得楚之洋似乎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拉着楚之洋又往一边走了几步,远离了那几个女人,问:“究竟怎么回事?”
楚之洋严肃地对他说:“我发现了王光玉的一个大秘密。”
“哦?怎么回事?”欧升达问,现在任何一个关于王光玉的消息他都紧张。
楚之洋脸上不苟言笑:“我知道你对王光玉很注意,所以,这几天我就有意无意地想通过岳小吟了解一些关于王光玉为什么追求凌来来的一些事。结果,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你说说。”欧升达警觉地回头扫了几个女人一眼,只见她们凑在一起似乎又在研究凌来来的包包。
楚之洋低声道:“这话说起来长了。岳小吟、凌来来、江香兰为什么是好朋友本身就是个很有意思的事。岳小吟的爸爸原来是跟凌来来、江香兰的爸爸本来约好了一起偷渡去香港,结果,凌来来的爸爸被民兵抓了回去,只有岳小吟和江香兰的爸爸偷渡成功。到了香港以后,岳小吟的爸爸在工厂打工,后来有了这份产业;而江香兰的父亲则成为一个厨师,后来返回内地开了好几间大酒楼。三个人重逢以后,岳小吟和江香兰的爸爸支持凌来来的爸爸创业,结果却没什么起色。那时正好赶上岳小吟的母亲去世,岳小吟的爸爸就把她带到内地,由凌来来的父母照看。”
“这么说,岳小吟实际上是由凌来来父母带大的?那她们岂不是亲如姐妹?”欧升达问。
楚之洋点点头:“正是,后来岳小吟的父亲供岳小吟和凌来来一起上的学。到了高中,凌来来成绩不佳,由岳小吟父亲出钱去北京学了表演。岳小吟出国留学,江香兰则在香港读书。直到岳小吟的父亲去世,岳小吟回国接掌家业,她们才又聚到一起。”
“这个跟王光玉有什么关系?”欧升达问。
楚之洋道:“正因为她们有这个关系,三个人才能在一起无话不谈啊?”
“也是,你接着说。”欧升达道。
楚之洋接着说:“这凌来来在北京发展了两年,不是很顺利,就回到鹏城寻找机会。可是,这里的机会比北京更少。于是,她开始失望,正好岳小吟的爸爸原来就是这里的会员,她们就经常来这个地方。目的你也明白,就是想钓个金龟婿,弄个长期饭票。”
欧升达叹谓着:“这我能理解,来会所的女人有几个不是抱着这个目的?”
“她们也知道,这个会所号称是中国顶级富豪俱乐部,但真正的富豪又有几个?有一些我们这类的准富豪,又都是妻妾成群,而她们又不甘心做别人的情人和二奶,于是,就只能这么混着。”楚之洋道,眼睛却瞄着那几个女人,声音压低,似乎怕被她们听到。
“嗯,我也明白这一点,我认识的那几个女人,包括涵涵,不都是属于这类?不说这个了。你接着说,她是怎么认识王光玉的?”欧升达问。
“这事说起来倒是有点戏剧性,这凌来来早就认识王光玉。可是,王光玉总是对她不冷不热的。你要知道,想傍上王光玉的女人多着呢,像凌来来这样一个不出名的三流演员怎么能引起王光玉的兴趣?”楚之洋接着说。
“是啊,那后来怎么会出现如此大的反差?刚才我跟凌来来谈话,我发现她对王光玉似乎并不是很感兴趣,这又是怎么回事啊?”欧升达问。
楚之洋带着一种神秘的笑容看着欧升达:“这事说起来就更有意思了。前一阵子,王光玉突然约会凌来来,向她发起猛烈的攻势。那段时间,凌来来几乎被鲜花淹没了,王光玉对她简直可以用死缠烂打、穷追不舍来形容。”
“哦?王光玉很下血本啊。”欧升达接了一句。
楚之洋道:“问题就在这里,那阵子,王光玉只要有空儿,他就从北京飞到鹏城陪凌来来,吃饭啊、看电影儿啊、听音乐会什么的。”
欧升达嗯了一声,说:“这个我知道。”
“那时候,凌来来还是很幸福的,以为自己遇到了真命天子,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又重演了。可是,直到有一天,她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是被利用了。”楚之洋说出这么一番话。
“怎么回事?王光玉利用她?她有什么好利用的?”欧升达一惊。
楚之洋又往三个女人那里看了一眼,小声道:“你有所不知,这凌来来还有个姐姐凌茵茵。她姐姐原来也是个演员,后来认识了省公安厅的安厅长,成了安厅长的情人。”
“哦?”欧升达更是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楚之洋道:“有一次,凌来来带着王光玉去见了她姐姐凌茵茵。王光玉提出要凌茵茵帮忙引荐安厅长,凌茵茵觉得这是自己未来的妹夫,当即就打电话约来了安厅长。原来,这王光玉似乎有个什么案子在安厅长那里调查,王光玉想接近安厅长就是这个目的。”
“哦?这个倒没听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