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升达伸手拍拍她的背。她躲了一下,但是很快便顺从起来。
“是不是觉得我很堕落?”她问。
欧升达道:“我只是觉得你这样摧残自己不值得。”
“我摧残自己?你有没有搞错?”廖冰旋身体扭了一下。欧升达讪讪地缩回了手。
看到欧升达一脸茫然,她脸色严肃地说:“我是单身女人,是成熟女人,我做什么用不着别人关心。”
“你别这么咄咄逼人好不好,作为一个朋友,我这是关心你。”欧升达道。
廖冰旋冷冷地道:“谢了,别人那是关心,你就未必。”
“你别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不管咋样,我关心你是发自内心的。”欧升达尽量强按下火气依然没有和廖冰旋争吵。
廖冰旋冷冷地道:“发自内心?别把自己搞得那么高尚,你既然不喜欢我找吕老师,那你发扬点雷锋精神,你跟我开房去?我现在没男人滋润,饥渴得很,你关心关心我呗?”
楚之洋赶紧笑捂上耳朵:“我什么也没听见啊。”
廖冰旋继续问:“怎么?不敢了吧?不敢你还假惺惺地说什么关心我?”
欧升达无奈地道:“我真受不了你,你就不能换个话题?”
“你还是不敢面对现实吧?既然你在这方面关心不了我,我找个男人,体验一下激情,你又怎么受不了了?”廖冰旋盯着欧升达。
“我建议你是不是应该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调整一下心态,另外最好看看心理医生。我们应该学学美国人,注意一下自己的心理疾病。”欧升达道。
“你才有病。”廖冰旋自己又喝了一杯。
“你一定是太压抑了,这貌似忧郁症。”楚之洋接了一句。
“之洋,你太不仗义了,作为朋友,你不帮我就算了,还说我有病,真是世态炎凉啊。”廖冰旋瞪着楚之洋。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楚之洋陪着笑,活像个汉奸。
“我明白了,不光是我有病,你们也有病,咱们都有病。”廖冰旋咬着牙道。
“好了,有病的人一起喝一个。”楚之洋举起杯。
廖冰旋跟楚之洋碰了一下,去没有搭理欧升达。欧升达只好讪讪地自己喝了一口。
“怎么这么晚跑会所来了?”楚之洋问。
他问这句话欧升达很生气,你问这个干吗?这不是多事吗?廖冰旋的这一心理,实际上也是出于一种下意识的自我保护,你不要往这话题上引嘛。
像廖冰旋这样的离婚女人对更多事情产生焦虑,易怒情绪是来自于一种不安全感和不自信,既然她不主动提,你就别捅这个火药桶。
果然,这句话一出,廖冰旋忽然脸一沉,接着眼泪就像开了闸的黄河水从天而降。
这下子两个男人就开始手忙脚乱了,拿纸巾的拿纸巾,劝解的劝解。
欧升达心里明白,廖冰旋不管怎么把自己弄得跟个刺猬似的,把自己打扮得跟个女强人一样,但是在内心深处还是觉得自己是弱者。有些事情一旦难以承 受'',就会寻找发泄的出口。她为什么总对自己发脾气?那是因为她对自己有所要求、有所期望。当期望值与反馈回来的信息不对等时,常常会失望、失落,因此,这时的廖冰旋容易对自己发脾气。
哭了一阵子,廖冰旋断断续续地说了刚才那一幕。
楚之洋道:“妈的,这个吕乐山也太不像话了,我叫人剁了他去。”
欧升达也装作义愤填膺,说:“明天我去找他,这人怎么这么无情?”
两个人谴责了一会儿吕乐山,廖冰旋慢慢停止了哭泣。过了一会儿,她幽幽地道:“算了,你们也别去找他,我也算害了他,他以后恐怕也不敢在这里出现了。”
“好像你还很同情他啊。”楚之洋问。
廖冰旋回答:“他也不容易,为了生活,要使出全身解数逗女人开心。”
欧升达道:“他这也是玩火自焚,搞的女人太多了,怎么样?没吓着你吧?”
廖冰旋白了一眼欧升达:“你说呢?”
欧升达轻笑:“算了,都过去了。还好,你们之间就是玩玩而已。”
廖冰旋摇摇头:“唉,也许这就叫覆水难收,失去的会是无法衡量的。”
欧升达问:“你不是对他动了真感情吧?”
廖冰旋擦干眼泪:“我们根本没有动过感情。”
“什么?”两个男人大吃一惊。
“以为我跟他上过床了是吧?”廖冰旋平静了许多,说话也恢复了往日的优雅。
两个男人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是什么人。我是一个成熟的女人,我知道该怎样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我能允许自己找个情人,但是还没有到要找个鸭子的程度。”廖冰旋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小口。
“对不起,是我小人了。”欧升达红着脸道。
“是吗?”廖冰旋瞟了欧升达一眼,看不出喜怒。
“那你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楚之洋问。
廖冰旋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慢慢地旋转着:“他很善解人意,说的话也很让我舒服。”
“哦?”欧升达给她手里的酒杯满上。
“他很懂男人,就在刚才,我们在吃饭的时候,他还给我分析了你。”廖冰旋看着欧升达。
“哦?”欧升达很吃惊。他不知道在那个吃软饭的男人眼里,自己是个什么形象?
廖冰旋慢慢地说:“他说,你是一个很传统的人,不管你怎样地放浪形骸,你的内心都会有一个人,那就是你相濡以沫的妻子。像我这样的女人,不管跟你有了怎样的感情,到最后都会发现,自己是永远无法代替你的妻子的,不论如何努力可能最终也无法占据你的内心。”
“嗯?”欧升达直起身体。
“所以,对于我来说,那只能去怪自己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吕老师告诉我,跟你这样的男人发生感情,不管两个人相距多远,你总是会看着我,因为你所承 受''的已经够多了。这样的爱情不是不可以开始,而是一旦开始就把自己陷入了一种痛苦的境地。如果我们真的能到对方的心里去看看也许会确定一个答案,但是我们没有那样的神通广大。”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欧升达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递过纸巾。廖冰旋没有接,却顺势握住欧升达的手。
欧升达看了一眼楚之洋,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悄然离去。
爱着一个人和要刻意与她保持距离本身就是一个悖论。欧升达浑身一紧,也握住了廖冰旋的手。
“你知道吗,最近我很多次开车去你家门外,远远地看见你跟乐枫在院子里散步,或者看见你们卧室的灯光开了又关,这样的滋味很不好受。”她道。
欧升达心里酸酸涩涩的。
他声音低得几乎自己都听不见:“旋子,你是一个非常聪明非常优雅的女人,我刻意地离开你不是你的原因,是我自己的原因。我非常欣赏你,可是,我不能离开我的家庭,所以,只能不跟你接触。”
“我明白,就因为你这样,我才越觉得你好。”廖冰旋道。
“别这样,我不值得你这样。”欧升达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是没有抽动。
廖冰旋急切地说:“升达,我不会影响你的家庭的,你可以把家庭放在第一,把我放在第二。你是一个好男人,我不能让你背负抛妻弃子的罪名。我只是想,你把你的爱分给我一点点而已。”
“不,当初我错了,现在不能再错下去了。旋子,你听我说,你也不能总这么飘着,你还是跟张自江复婚吧?”欧升达道。
“你说什么?你是不是怕我成为你的累赘?”廖冰旋一下子把欧升达的手甩开。
欧升达怔了一下:“不是的,旋子,我很久就想跟你说这事了。我觉得你跟张自江还是有感情基础的,再说,奕然也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
廖冰旋冷笑着:“理由很充分,在道德上也站得住脚。欧升达,我现在才发现,你很伟大嘛。”廖冰旋又收起了那招牌式的优雅,忽然变得刻薄起来。
“旋子,你千万别误会,我是真心的。你跟张自江只是误会太深了。”欧升达道。
廖冰旋切了一声:“误会?他在外面做什么我都可以原谅,可是,我就不能原谅他心里还有另外一个女人。”
欧升达很想说,你现在心里有个男人,跟他扯平了。可是,那样说这话题就没法继续下去了,嘴上说出来的却是:“这张自江也就是逢场作戏,他心里还是有你的。”
“你是他心里的孙猴子?欧升达,你怎么这么虚伪?”廖冰旋看着欧升达,眼里透着鄙夷。
欧升达心里泛起巨大的波澜,但是,他还是尽量使自己平静:“旋子,我不是虚伪,我真的不想你这么飘着,没有着落。你知道,外面的社会这么复杂,你这样一个既漂亮又有地位的女人在那些色狼面前是很危险的,说不上哪天他们就把你吃了。”
听欧升达这么说,廖冰旋态度缓和了许多,道:“你还知道关心我啊?”
欧升达赶紧说:“我怎么能不关心你?你在我心里可不是一般朋友。”
这么一说廖冰旋的眼圈越发地红湿,眼泪开始慢慢地渗出:“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欧升达知道这样下去他肯定不能把这次谈话控制在可控的范围内了。他一心想楚之洋回来,可是,这小子似乎凭空消失了。
于是,他说:“旋子,你要这么说那我也没办法。说实话,我现在心里就是把你当成我的好妹妹,真的。你看看你,现在多不爱惜自己,离了婚以后,你都瘦成什么样了?你知道吗?每次见到你,我都发现你像失去了水分一样,你现在在枯萎,枯萎懂吗?”
“我懂,我有几个女朋友说,我就是没有男人滋润。”廖冰旋低眉顺眼地回答。
“所以啊,你现在身边必须有个男人,而这个人就是张自江。”欧升达道。
廖冰旋道:“可是,我对他有心理障碍,一想到他跟别的女人睡在一起我心里就有要吐的感觉。跟你在一起则不同,虽然我知道你有妻子、有别的女人,可是跟你在一起我就兴奋,就像是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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