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两句清醒而睿智的语言。Andrea不谈工作,那台湾国语更显得轻柔。这是一个让人惬意的夜晚,残酷的江湖似乎远离了这个世界。
也许是尹诗双的吩咐,那天晚上,游艇开得不是很快,马达的声音几乎听不到,只有一缕音乐不知道从哪个地方似有似无地飘进又飘出。
期间,欧升达接到一个电话,是李文岚的。他问:“你是不是把冷鸿海在通衢的地接手啦?”
欧升达站起身来,走到船尾,回答:“是有这个意思,不过合同还没签。”
“欧董,这事在通衢现在有反应,你要有个心理准备。”李文岚道。
“怎么?你听到什么啦?”欧升达问。
“通衢市的人现在都觉得冷鸿海是在拿项目圈地,然后倒卖获利。但是,曲线国到省里汇报工作的时候却说这是为了加快项目建设而不得不采取的非常规做法。”李文岚回答道。
“这事会不会影响到文为?那可是咱自家兄弟。”欧升达问。
李文岚说:“不会,当初招商的决策是没有问题的,现在是在执行的过程中出了偏差,跟他没关系。”
“你觉得我要不要跟冷鸿海签这个合同呢?”欧升达问。
“富贵险中求,签是一定要签的。只是你签到手以后不要马上就动工,要看看风向再说。”李文岚道。
欧升达显得很感激地道:“谢谢兄弟提醒,这事你要跟文为多多保持联系。有什么情况要及时通报,生意毕竟马虎不得,咱们后半生还要指着这个呢。”
要结束通话时,李文岚忽然说:“对了,我听桑真说,乌梅上春晚冷鸿海给花了大笔银子。”
“哦?这个事情我倒是第一次听说。”欧升达忽然觉得乌梅一定是对他隐瞒了什么。
放下电话,他忽然有点懊恼。这冷鸿海断不是自己原来想象的那样,是一个肯帮助自己跟自己做朋友的敦厚长者,这事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像个阴谋。
怎么办?自己大大咧咧地坐上了这个牌桌,绝对没有理由不赌一把。
只是,现在是主动叫牌,还是等待对方发牌?
等等,得好好琢磨一下对方是什么目的以及手里有什么牌,最好还要琢磨一下对手的出牌特点,这样才能在对局中有所斩获。
冷鸿海口口声声地说他跟王光玉现在关系很紧张,原因却只有一个,那就是王光玉欠他的钱。这对于一个合作了多年的商业伙伴来说,仅仅如此就反目似乎不像是冷鸿海这样一个不动声色不显山水的老手的做法。王光玉仅仅是资金紧张,并不是山穷水尽,更不是有什么政治危机。即使是有传言说他有个案子在凌茵茵情人手上,也不至于说要立刻赶尽杀绝,让人家马上就把俱乐部的股份转让。
至少从目前的表面上看,王光玉依然风光地在国内飞来飞去,进行着大大小小的重组并购,各地的官员还是对其视为上宾。假如他有什么大的危机,这些鼻子比狗还灵的官员们会如此殷勤吗?况且,现在的银行还是把康美电器视为最佳商业伙伴,证券业对康美电器的主权评级依然很高。冷鸿海对王光玉的反应怎么会这么大?
单就目前冷鸿海和自己在通衢的合作来看,完全是互利互惠的。冷鸿海几乎是白拿了一块地,就连现在建设的厂房的资金都是自己带资的。但是,对于自己来说,有冷鸿海的项目,自己就有一个很好的现金流。如果有必要,可以立刻用这个项目获得一笔银行授信。最重要的就是,现在因为冷鸿海付不出给自己的工程款,他把原来专家公寓那块地转给了自己。这种转让是公司之间的协议就能搞定,绕过了政府规定的招拍挂程序,这对于升达地产的土地储备来说,那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按常理说,冷鸿海即使是现在要拿他新受让的王光玉的俱乐部股份质押给自己融资其实并无可厚非。可是,他这张牌出的时机有点不对,欧升达立刻感到,这非常有可能是在为王光玉融资。
那么王光玉为什么不自己向我直接融资反倒要通过冷鸿海呢?恐怕是他考虑到自己向我提出把原来裕昌工业的土地注入到新华达,再把新华达的资产注入到横村地产的建议,我一直在敷衍。再提出这样的要求我未必同意,相反还会起到相反的效果吧?
他们会谋求通过证劵市场吞并升达地产吗?目前看来是不存在这种可能的,因为升达地产的股权结构跟当时的之洋股份大大不同。升达地产的绝大部分股权还是在自己手里,上市流通部分不足以造成对自己权力的威胁。因此,冷鸿海和王光玉打自己升达地产的主意是不大可能的。但是,利用自己的资金做别的事,这种可能确实存在。
王光玉似乎是这个牌桌上最投入的一个,每拿到一张牌他都会兴高采烈。横村地产也好,北京维达投资也好,孙静武的岗通也好,他都视为王牌,拿在手里他都兴高采烈,颇有一副舍我其谁的架势,似乎一定要赢下整个牌局一样。至于他手里的牌是不是一副好牌,他却似乎并不在意。欧升达怀疑他是一个真正的赌徒,赌博就是他生命的一部分。这样的人也是能赢就会大赢,要输也会大输。
跟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自己有把握赢牌吗?何况,他们背后都有一群看客在帮忙出主意。而回头看看自己的背后,除了一个一脑子风花雪月的楚之洋,再就是那个若隐若现不知是敌是友的涵涵,助威团也实在是力量薄弱。
继续下去吗?不继续,马上中止也许是最好的一个办法。可是,这个赌场进来容易,出去就不容易了。庄家会让你走吗?门口的保安会不会拦着?
坐下来也行,陪他们玩玩。可是,自己面前的筹码并不多,手里的牌也不是很好,看不出有多大的赢面。那么,现在赌的也许就不仅仅是运气了,也许还有勇气。
王光玉和冷鸿海肯定是一伙儿的,但是,碍于牌桌上的规矩,他们还不能公开换牌吧?那就好,只要盯住他们,不让他们有机会换牌,即使他们在打默契牌,自己也能有机会。
赌博的目的,有时并非纯为了赢钱,因为它还是一种富有吸引力与刺激性的娱乐,能够满足精神上的需要。站在赌博上的立场而言,赌博者总是希望自己能够取我胜利。即使没有金钱上的输赢游戏,参加者也总是渴望能够获胜并打败对手的。这种渴望获胜的心态,充分反映了人的好胜天性,是无可厚非的。况且,这也是一场并非完全没有赢面的牌局。
既然人生需要这么一场牌局,那就坐下来吧。人的一生无非是为了过得精彩,除了自己能让自己痛苦外没有人能让你痛苦。
涵涵算是自己与徐中方之间的一个通道,为什么不把这个乌梅也发展成这样的通道呢?即使变不成通道,就在冷鸿海向自己发牌的时候,给个什么暗示也好啊。
尹诗双这个女子目前只能说她受雇于冷鸿海。如果说,冷鸿海把王光玉的股份质押给自己,那么,她是不是应该说也就等于受雇于自己。这时候,她会不会在关键的时候帮自己一下呢?
还有就是这个Andrea,她能代表冷鸿海跟自己谈判,证明她在冷鸿海的心里地位自然不同。怎么在她那里试探出冷鸿海的真正目的呢?
他对着大海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走到洗手间,洗洗脸,对着镜子里的那个面容疲惫的男人甩甩头,暗自道:“打起精神,是男人就要战斗。”然后,满脸轻松地走回桌子旁边:“哈哈,今晚的夜色真美。”
乌梅问:“跟谁打这么长时间电话?情人 ?'…'”
欧升达开心地笑起来。乌梅问:“叫我说中啦?”
“我最钟情的情人就是工作。”他举起杯,自己呷了一口。
Andrea软语温柔地问:“欧董平时都有什么喜好?”
欧升达道:“就是工作。”
“除了工作呢?比如什么运动?”Andrea的头发被海风轻轻吹起。
“工作就是异常激烈的运动。”欧升达回答。
“你整天想着工作岂不是很无趣?”Andrea问。
欧升达呵呵地笑着:“工作不就像一场斗智斗勇的游戏吗?就像玩牌、下棋,必须掌握策略,运筹帷幄,充分发挥战术水平,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听说过桥牌和国际象棋都是运动吧?工作也是。”
“呵呵。”Andrea看着乌梅笑了起来,然后含笑看着欧升达,“听说欧董跳舞很棒,等一下上岸以后我们去跳舞吧。”
“有刀吗?”欧升达看着她们皱眉询问着。
“要刀干什么?”三个女孩都被他的问话弄得一脸疑惑。
“我带把刀好防身呀!就你们这样去跳舞还不招惹是非呀?我带把刀好保护你们!”欧升达一本正经地说着,好像真要带把刀似的。
“切……去死吧你……讨厌……”三个女孩听了欧升达的话都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但哪个女孩不喜欢别人的赞美呢?她们还是很高兴欧升达能说出赞美的话,气氛随着他的玩笑一下轻松了许多。
尹诗双道:“我下去叫船长返航。”
Andrea问欧升达:“听说你跳舞特别厉害?有什么诀窍吗?”
欧升达笑了一下:“这跳舞啊,就像谈恋爱。两个人要想配合得好,就要有进有退。男的进一步,这女的就要退一步。如果两个人都向前,各不相让,那就一定会有冲突;如果两个人都后退,那距离又越来越远,就不是一对了。交谊舞需要两个人一起动,所以掌握好整体的互动重心很关键。男女舞伴必须搭好握抱姿势,即架式要端好。两人的接触要松紧适度,太松难以掌握互动,太紧则显得僵硬。两人的重心协调好了,舞动起来才能默契自如。”
乌梅问:“你说的重心是什么意思?”
欧升达回答:“对于恋爱的人来说,那就是两个人之间的平衡,就是两个人要一起追求一个目标。男女舞伴作为一个舞动整体,必须共同配合体现所跳舞种的风格特征,例如华尔兹舞雍容华贵,起伏摆荡;探戈舞刚劲有力,顿挫磊落;吉特巴舞,热烈奔放。因此,男女舞者都要掌握表现舞种风格特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