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处不胜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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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处不胜寒- 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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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小侯爷真是怜香惜玉,可惜用错了地方,我谢韵消受不起。你该放哪里,还放那里。”说到此处,她面色一凛,道:“原来中秋夜是你在背后偷听。好,很好。是我不自量力,多管闲事,倒招得别人联手设圈套,我还傻兮兮的白担着心。该,实在是该!从今日起,你休得再来烦我,我亦什么都不知道——你若放心不过,这就割了我的舌头,或是叫她赐我一杯毒酒,一了百了!”
  
  他心头气苦,竟不知怎样才说得她肯信服,惟紧紧拉住缰绳,愣不许让她离自己再远一步。
  
  她已恼得不愿再面对他,索性滑下马。合该她倒霉,脚下明明是厚厚白雪,偏生脚尖踩中的是雪下浮石,只听“咯嚓”一声,脚脖子痛楚难忍,身子立刻歪倒在雪地上。
  
  他大惊失色,忙跳下马,直扑过去。她却从头上抽出簪子,对着自己的颈项,冷冷道:“不想事情闹大的话,闪远点。”
  
  尖尖的簪头已抵在她嫩嫩的肌肤上,压出一块不正常的红斑。他急得嘴唇都咬破了,血,缓缓渗出。他没有任何知觉,兀自紧巴巴的望着对面。
  
  她的面孔愈发苍白,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可她犹死死的盯着他,不敢有丝毫懈怠。他终是明白的,擦了擦嘴角,慢慢后退。当身子碰到自己的坐骑时,他抬手一抽,那马便嘶鸣着弹跳起来,飞一般沿来路奔回。他的马一跑,她的坐骑便也糊里糊涂的瞎窜,“哒哒”追去。
  
  '说明:周郎,即指三国时代的周瑜。史载他不但精于打仗,音乐素养也非(提供下载…)常高,不单能品评高妙音乐,就是从未听过的曲子,若有音律不谐合处,亦能一听便知端倪。时人有谚语曰:“听曲误,周郎顾”。'                        
作者有话要说:再更两次,第三卷就结束鸟!
偶很快乐,快乐的虐着学学,快乐的期待另一个矛盾冲突快快的来!
霍霍,下星期一来看更新吧。




☆、第六十章    冤债有主(三)

  她消了点气。知道他这么做,不过是要叫湄姐发现异常,好驱车来接。
  
  于是,她换了换腿,想坐得舒服些。没想到轻轻一动,小腿便钻心的疼。软软的,她半撑着的身子彻底栽倒在雪地里。她到底是娇生惯养的江南闺秀,虽要逞强,可惜没那体质。当雪粒迅速浸湿□的肌肤时,她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几翻挣扎,她不但没有爬起来,连簪子都弄掉了。
  
  一双大手突如其来的伸出来。她骤然看见他的脸,忙下意识的踢打,偏一动脚,那痛就如抽筋剜骨,直入心底。她撑不住了,汗珠全化作泪珠,混着拳头全砸在他的肩头。他听之任之,只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一块又厚又软的毛毡上。因暖暖的胸膛忽然退散,她呆了呆,抹了泪,才发觉自己原是坐在他的裘衣上。这种时候,惟有婉言称谢才不失淑女本色,偏她犹豫许久,方别别扭扭的转头。他已走到几丈开外,弯着腰捡拾枯枝。那会,北风劲吹,朔朔有声,衣衫单薄的他,仿佛高高悬挂的灵幡,艰难支撑。她终于心平气和,思及前事,很为适才的失态而羞愧。于是,她埋下头,小心的遮住容颜。
  
  当旺旺的篝火烧起来时,他一边添加柴火,一边隔着火苗偷窥。对面人儿亦正望着他,几翻启齿,又几番吞咽。他大喜过望,正欲斗胆再言,身后却传来车马奔驰的声音。不消回头,嬴湄的声音已近在耳畔。
  
  “韵妹,你没事吧?”
  
  火光照在她的面孔上,那倏然绽开的笑容,美得似迎春而放的第一朵娇杏!
  
  他失了神,竟忘了言语。
  
  就那一刹,寒水勒住马车。嬴湄忙忙跃下,几步来到她身旁,揽住她细细的腰,款款软语:“韵妹,你是脚踝扭伤了吧?你呀,老这么不小心,可叫人怎么放得下……”
  
  她偎依在嬴湄怀中,低低抽泣。嬴湄一面轻拍她的背,一面嗔视蒙学。
  
  蒙学亦愤愤的看着嬴湄,心里委屈得跟什么似的:嬴湄,人人都说你聪明伶俐,最善察言观色,可今日为什么老来坏我的事呢?
  
  回到下榻处,嬴湄料理完谢韵的脚伤,闻报说广羽将军杜确求见,心下疑惑,忙迎到厅上。上茶毕,嬴湄笑问何事。
  
  杜确面有羞窘,搓着手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今日猎了几头白狐,正适合做御寒的裘衣。太傅知道,我皮粗肉厚,又没家眷,反正穿不着。您这处女眷多,况且都是弱不禁风的单薄身子,天冷成这样,或许用得上……咳,就送来了,望太傅不要拒绝。”
  
  嬴湄圆圆的眼珠密密的转了好几圈,差点吐出宋纬的名字。好在舌头乖觉,那么一卷,全转成感激。她有心帮这莽汉子,却不知里边人的意思,遂捡些没要紧的事闲扯。杜确原也想明言相告,但见先时的顶头上司虽笑谈生风,却态度模糊,临了也生怯意,遂将心曲藏起。略坐坐,也就走了。
  
  他一走,姬冰便神色严肃的走进来,附在她耳边低语。她的面色苍白得惊人。良久后,才低低道:“你确定么?”
  
  他坚定的点点头,道:“绝对错不了。你放心,这次他休想再逃。”
  
  嬴湄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望向窗外。
  
  狂风呼啸,枯枝作响,连地上的雪粒亦翻卷奔窜,一如她凌乱起伏的心。
  
  接下来的日子,仿佛是上苍特意眷顾,嬴湄的蒹葭园风平浪静,绝无波澜。原来蒙学因祖父之力,狩猎一结束,便迅速升任京兆尹一职。初时,朝野非议,颇多侧目,然随着蒙学究查出前任魏平弄虚作假的巨大亏空,士大夫们方知道京城库中的大量钱帛已不翼而飞。其后,蒙学一面追捕缴械,一面安抚民心,并决冤狱,刑放无辜平民,由是声望扶摇直上,人皆仰视。一派劳碌中,他自然无暇思慕佳人。杜确那面,因忙于整肃禁军,每日早出晚归,亦无力顾及蒹葭园。嬴湄乐得清闲自在,悠悠度日。
  
  转眼,除夕已至。
  
  嬴湄才更换完新衣,预备陪姐妹们用团圆膳,姬冰则急冲冲的推门而入。他望着她,炯炯的目光里,跳着粼粼碎光:“湄儿,得手了。”
  
  “在哪?”
  
  他低低的吐了几个字,她唤来绯烟,匆匆交代几句,便随他去往后院。
  
  柴房内灯火通明,除去管强,再无他人。嬴湄的目光落到地上,只见一个麻袋委顿成团。她的脚步明明很轻,偏麻袋内卷缩的人耳朵很灵,触火般使劲挣扎。管强抬脚便踹,直踹得里边的人呜呜哼唧。嬴湄抬了抬眉毛,管强便解开绳索,将麻袋内的人拖了出来。
  
  那人四十五六的年纪,着内宫仆役的衣衫。其身绑着棕绳,脸面带伤,虽被严严实实的堵了嘴巴,但一双血红的眼,犹吞吐着骇人的光。管强将塞在他口中的烂布取出,他大口大口的喘息。待喘息定了,他便冲着嬴湄狞笑:“安阳长公主,你混得不错啊。”
  
  嬴湄款款坐在姬冰给她准备的椅子上,道:“护国公,你混得也不差。弑帝篡位,拖着偌大一个魏国为你的野心殉葬。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你却溜的干干净净,逍遥过活。比之于你,我嬴湄是自叹弗如啊。”
  
  那人“嘿嘿”冷笑,污秽的眼内迸出鱼死网破的凶光:“嬴湄,你费尽心机将老子弄到这里来,想干什么直接说,别他娘的磨叽!”
  
  嬴湄冷了面色,正要开口,身旁的姬冰则喝道:“张纥,将‘思君不见七入梦’的解药拿来!”
  
  被喝之人眯了眼,细细觑一眼姬冰,忽仰首大笑,直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才道:“老子说是谁呢……原来是姬家的……二小子……怎么,心疼你的寡嫂了?……哼哼,老子没解药……要解药……自己找下毒的人……咳咳咳……量你小子找到下毒的人,也绝计拿不到解药……”
  
  他还未说完话,便被姬冰单手提起。姬冰的手就掐着他的脖子,一点一点的用力。张纥自从夏国灭亡以来,颠沛流离,自以为早就不惧威胁。然姬冰手法古怪,明明是掐捏他的咽喉,却如指甲上带着淬毒的刺勾,深深的扎进肌肤,又痒又痛,恰如千万蝼蚁撕啃。这种极痒极无奈的怪痛在恐惧中被加倍放大,直到他终于撑不住了,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嘶声力竭道:“怨有头,债有主——有本事,自己找李俊要去!”
  
  姬冰放了手,张纥烂肉般摔在地上。
  
  嬴湄的脑轰轰作响。她双手紧握扶手,勉强定住神气,艰难道:“我中毒,跟李俊什么相干?”
  
  张纥趴在地上,瞪起血红的眼,喘息道:“你个糊涂娘们……难怪被他耍弄得半死不活……枉费你……顶着聪明绝顶的臭名声……就像姬玉那个到死都不知转弯的傻脑筋……”
  
  姬冰的手再一次抓住张纥,声音阴冷尖锐,好似开胸破肚的匕首:“说清楚点。”
  
  也不知张纥哪来的力气,他一仰脖子,竟挣脱姬冰的手。因身上的棕绳并未解开,他的双手不能支撑身子,复栽地上。管强忙将他拖起。他缓过气,吐了口唾沫,恨声道:“老子今天落在你们手里,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好歹老子以泼皮无赖的身份做过将军,做过王爷,连皇帝的龙椅也坐稳半年,如今要死,岂能空手而去?今日都说出来,你们可要使出手段,给老子找几个垫背的,一块会会阎王爷!”
  
  嬴湄前倾着身子,明亮的眸子剧闪不停。姬冰按住她的肩,她方缓缓靠回椅背。
  
  张纥却目光毒毒的盯着姬冰,冷笑道:“姬二小子,你父亲和姑母生前都是心狠手辣之辈,为达目的,可说是无所不用其极。但你和你的兄长全是脓包,白辱没了姬氏家风。倒是李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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