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处不胜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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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处不胜寒- 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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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恐要重蹈高祖时的覆辙。陛下,只怕这场浩劫远胜于昔,你不能不慎重啊。”
  
  蒙政以拳抵住案桌,胸腔起伏,一双眼睛明灭不定。良久,他放低头颅,缓缓道:“天下人尽皆知,慕容隼专好男色,不近女子。他求娶婵妹,无非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明面里,他要和寡人歃血为盟,实则不过是障眼法。此刻卿家们不说,寡人也明白,就算寡人已一口回绝,帝陵那边必然会有人上窜下跳,设法撮合。便是如此,今日寡人还是要放一句话,许嫁燕国一事,不独他慕容隼想也不要想,众卿家也不要想。纵然母后弃女不顾,寡人却要眷顾手足之情,绝不能将婵妹推入火坑。依寡人看来,目今局势固然凶险,但大秦尚不至于落入四面楚歌,腹背受敌的境地。想五国闻风而动,不过是因利而近,亦可因利而远。只要分而化之,各个击破,我大秦一样稳如泰山!”
  
  他抬起头,一一扫过众臣的脸面。他的目光是那样的灼热殷切,仿佛在苦苦寻觅一个同盟者。
  
  嬴湄只觉得心肝一抽一紧,似暖还酸。她深深吸了口气,道:“陛下,臣有一计,此计虽拙,或可为陛下分忧。”
  
  众人侧目,头颅微晃,却都遮盖不住蒙政急迫的视线:“太傅快说!”
  
  嬴湄道:“目前局势恰如陛下所言,五国闻风而动,不过是因利而近,亦可因利而远。只要分而化之,着实可以各个击破。臣以为,分化的首选乃为西凉。此国地处西陲,荒蛮而贫瘠,向来四分五裂,人心涣散。且各部之间,最是目光短浅,只重眼前小利,不知图谋长远。假如能选择最强一部许以重利,诱其临阵变卦,以搅乱西凉阵脚。再驱使其对付与之接壤的齐国,到那时,齐自顾不暇,哪还有余力助人围秦?楚为小国,见齐不济,定不攻而怯,自退还国内。如此一来,燕晋失却援手,必然会按兵不动,惟观望而已。末了,国内蠢蠢欲动之流独木难支,无论怎样折腾,终究逃不出陛下的手心。”
  
  蒙政尚不待言,蒙斌便缓缓道:“太傅此计,倒是妙计。然说得容易,做起来就难了。比如,太傅预备许什么样的好处,才能换得西凉人甘为驱使?”
  
  嬴湄微微一顿,镇定的吐出四个字。
  
  众人闻之,或眉目紧蹙,或容色改变。然谁也不及顾岳着急,他斩钉截铁道:“陛下,万万不可!”
  
  嬴湄没有争辩,只望着蒙政。其余三人,亦心急火燎的望向天子。
                          
作者有话要说:泪花花呀泪花花!
偶明明已忙得焦头烂额,也还素要抽出时间来辛苦码文。结果上来一看,乃们霸王偶居然这样的理直气壮,连个脚印都懒得留下。难道偶的人品文品已经坏到鸟如许地步,搞得乃们都8愿意搭理偶鸟?55555,子啊,光明而伟大的子啊!乃带偶走吧!就素穿越到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偶也8埋怨乃啊!
——总好过,好过这样冷冷清清的被霸王!偶已经素欲哭无泪、欲喊无声鸟!
假如下星期四8能如期更新,偶一定素穿越鸟!估计乃们也8会惦念偶——555555,做人码文真素失败啊!!!!!




☆、第六十一章  燕使求鸾(二)

  蒙政沉吟半晌,道:“太傅,假如西凉借机壮大,你想过怎样收拾残局么?”
  
  “回禀陛下。只要您能如期亲政,西凉就该是大秦第一个出手灭掉的国家。那时,西凉岂有藉机壮大的可能?”
  
  柳勤摇头:“这也是说得容易,做起来难。但凡大秦军旗招展,其余四国岂能安之若素、听之任之?”
  
  “丞相,因离间计之故,西凉已与齐国结仇,假如大秦分兵伐之,齐国必然不肯伸出援手。纵然燕、晋、楚三国中有人想到‘唇亡齿寒’的道理,奈何距离遥远,也只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假如再还有人使出什么‘围韩救赵’的招数,那就更容易对付了。大秦三十万铁蹄,自然不会全部都送往西凉;对付西凉那样的散沙之国,最好的办法是内耗自消,等各部皆倦怠时,便也是大秦坐收渔利之时。如此一来,大秦在讨伐西凉的同时,国内最少尚有二十万的兵力任意差遣;这样的局势下,谁敢逆大秦龙鳞?况诸国屡次集结困秦,皆无功而返,国内早已是怨声载道,疲惫不堪,岂又容那些头脑发热之徒再三再四的闹腾?”
  
  柳勤偏头一想,哑口无言。
  
  蒙斌则叹曰:“太傅想得深远,虑得周全,然你不觉得,比之发嫁公主,此策须要耗费更多的人力物力么?既然眼前就有便利之策,为何还要舍易就难,为难自己?”
  
  “老千岁,便利之策固然诱人,也能换得大秦想要的时间与暂时的安宁,然变数太大,非大秦一厢情愿便可掌握。恰如您适才所言,不论同意还是拒绝,陛下总处于不利的位置——既然发不发嫁公主,大秦都已置身于危卵之境,为何不选择一个高枕无忧的法子?本钱下得多,初时固然叫人心惊肉疼,但一本万利,岂不强过区区小利?何况小利期短,易藏隐患,纵然事后修补,难道费的力气和精神就少么?”
  
  蒙斌一怔,未再答言。等他想的明白时,柳勤正神情殷切的望着他。两双沧桑的眼眸里,闪烁着一样的光芒。
  
  还是顾岳爽直,道:“太傅话已说到这分上,可是预备着毛遂自荐?”
  
  嬴湄浅浅一笑,稽首曰:“陛下,目今燕使在京,帝陵又眼观六路,若是派遣他人出使西凉,必然会打草惊蛇。臣虽与燕国的兰台王有些微交情,但可称病不出,不会过早引人疑惑。且太傅乃为闲职,在朝与不在朝,无甚紧要。故臣以为,此番游说西凉,恐再没有比臣更合适的人选。”
  
  蒙政明眸闪烁,终沉住气,只将目光移到三位顾命大臣的身上。大司马顾岳最先含颔,丞相柳勤和汝阳王亦先后点首。于是,蒙政精神焕发,朗声道:“好,寡人准奏。丞相,你即刻草拟奏章,发赍出使文书。大司马,你传虎符,于陇西边关分调三千兵马,再开武库,备好所须之物,三日后,全随太傅西行。”
  
  柳勤和顾岳领命曰诺,待要离开,蒙斌道:“陛下,臣孙蒙习颇有勇力,且仅为殿前小校,并不引人注目。望陛下许他陪行太傅,以好照应。”
  
  蒙政颇为迟疑,然想了想,终是没有回绝。
  
  四人依礼告退,才行至门槛,蒙政又道:“太傅留步。”
  
  嬴湄徐徐退至御案旁,静候下文。
  
  蒙政绕过案桌,与她并立。他看着她,久未言语。她分明有话,偏觉舌片重如千斤,竟难出口。慢慢的,他握住她的手。这大冷的天,他的手掌却烫如碳木,滚滚的热度,直灼热到她的心底。她抬起眼,只见他眼内一丝一缕,全是难以描摹的哀伤与自责。
  
  “湄儿,寡人……我让你犯险了。”
  
  她轻轻的摇头,道:“陛下,此乃臣之本份。”
  
  他右手松开,缓缓抬起。就在即将碰触到她面庞的那一刻,五指生生扭转,按在了自己的额上:“湄儿,你出此策,确实是拙计。西凉荒芜,素来粗蛮而不讲信誉。八年前,先帝尚在,曾命叔公远通西凉,然事之不密,差一点丢了性命。你此次前去,凶险处,恐要远胜于昔……”
  
  她的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浑不在意。
  
  他却心疼了,低低道:“湄儿,大凡雄才大略的帝王,都是没有软肋的。我也不想有把柄落在他人手中,可是婵妹……我和她一块长大……你别看她现在骄横跋扈,但她的心还是善的……当年因冲撞乾坤公主,我曾被先帝幽闭暗室,连着两日不许进食。母后想了许多法子,结果都无功而返。最后,还是婵妹钻过狗洞,避开监查的内卫,将一包点心塞给我。婵妹向来爱惜容颜,可那一次,她的脸全都刮花了,有些地方,还滴着血珠子……婵妹生平最大的愿望,就是许嫁定坤将军;可是为着我和母后,她——”
  
  蒙政倏然咬住嘴唇,直咬得唇瓣发白。
  
  嬴湄不假思索的反握住他的手,柔声道:“陛下,臣——臣都知道,都明白。”
  
  他的头软软的落下来,就搁在她的肩头,微弱的声音,仿若游丝断线:“湄儿,我生平行事,最厌拿女子作筹码,去换取一国之安定。可到头来,却要差你去办这棘手的事……”
  
  不知怎么的,她的心酸痛得厉害。她仰起头,不顾礼制的打断他的话,道:“陛下,臣与公主不同。公主是深闺弱女,金枝玉叶;臣则是朝廷命官,理当尽责。况何,况何……”
  
  他竖着耳朵,偏生她的话语就此断落。一种空落落的寂寞,混杂着幽幽的哀伤,闪电般袭遍全身。从来,他不介意在她面前剖白心迹,但这一刻,他深深的恨着自己:为什么不早生几年,早点成为睥睨天下的帝王?
  
  就在他挣扎着要离开她的肩头时,她的手悄悄爬上他的背,犹豫的,轻柔的,缓缓拍着。
  
  他愣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待确定时,她的手早已缩了回去。他只觉得胸腔里翻江倒海,澎湃的波浪,足可将心肝肺腑全卷入深深的海底!
  
  他猛的伸出双臂,紧紧的抱着她。他的脸,就埋在她的颈侧。无论她怎么低唤推搡,他总是不肯放手,也绝不让她窥见面上的一丝神色。
  
  嬴湄回到蒹葭园的时候,姬冰正陪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在厅上闲谈。嬴湄凝眸一瞧,心下欢喜,忙殷殷招呼:“东篱先生,您什么时候来的?”
  
  东篱先生笑道:“老朽才至,姑娘便也散朝,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嬴湄本该坐在东篱先生的对面或是上手,然望了望姬冰所处的位置,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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