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处不胜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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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处不胜寒- 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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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隼嗤笑,道:“你怎不比较孤是如何夺得江山?那时,你这般推崇的嬴湄何在?你渴求的士子又何在?璨,恰是你轻视的游牧之民助孤马到成功,稳据疆土!”说到这里,他瞟一眼榻上之人,又凉凉笑道:“璨,孤该说你是被琅琊王氏的酸气熏晕了头,还是说你关心则乱,方寸尽失?”
  
  王璨终于青了面。他捏了捏拳头,放轻口气:“阿凤,随你如何想。该说的话,我已说尽,孰去孰从,你的江山,你自己定夺。”
  
  言罢,他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偏偏人还未跨过门槛,迎面风大,簌簌吹落一地桐花。王璨心思微动,回过头,淡淡道:“阿凤,这满院的梧桐因她而种,如今她来了,只等身子康复,可要领着她好生游逛,莫要负了这七八年来的心思。”
  
  慕容隼紧抿嘴唇,目光烁烁。王璨把头一扁,倚门而长吟:
  “凤兮凰兮绕梧桐,双栖双飞齐比翼。
  涅盘火中难相忘,梦底情深几度回。
  梧桐念旧花开落,春来秋去渐成空。
  焦木为尾作琴弦,沉浮一世悔不得。”
  
  慕容隼耐不住了,霍然起身,顺手一抹,身旁的器皿便碎了一地。
  
  王璨犹慢声吟哦:
  “梧桐琴弦拨情丝,弦弦掩抑声声思。
  思尽弦断泣飞血,化为碧色凝玉结。
  凤凰有知转飞回,相看不厌是故人。
  绕树三匝依梧桐,舍弃九霄续前缘。”
  
  慕容隼大步过来,声音又粗又硬:“璨,你这样突发风情,可是要孤应合取乐么?”
  
  王璨悠悠盼顾,道:“不敢,不过是触景生情罢了。”
  
  “哼,好一个触景生情。璨,你一来,先是气急败坏的责备孤亏待你的恩人,这会又含沙射影,竟念起炎的旧诗;你究竟是要为谁打抱不平?”
  
  王璨眨了眨眼,不紧不慢道:“阿凤岂不闻民间有言曰,‘盼之切,恨之深’么?”
  
  “哦,怎么孤听说的是‘爱之切,恨之深’呢?”
  
  “阿凤明白就好。这世道上的事,本就是莫名其妙的多么。”
  
  慕容隼双眉一敛,声音顿冷:“王璨,你拐弯抹角,到底有完没完?”
  
  王璨取下鬓边簪着的梧桐花,幽幽道:“阿凤,司马炎为晋国太子时,在东宫植满梧桐。你如愿成为燕帝后,却是到了第二年才想起一般样的种植此树。外间都道你是旧情殷殷,又有谁能料到,你不过是听闻南下的线人说及嬴湄当年滞留波阳时,曾与司马炎梧桐树下赋诗唱合,才起了这样的念头。这些年来,你常拿嬴湄噎我,且旁敲侧击,焉知是谁放不下呢?”
  
  慕容隼的脸一阵红来一阵白,以至于厉声痛喝:“王璨,看来他们说得对,是孤把你宠坏了!在孤面前,你居然也这样的胡说八道!”
  
  王璨抛了梧桐花,负起手,眉目一派淡然:“陛下既有意重罚,王璨领罪便是。”
  
  慕容隼面上的线条愈绷愈紧,然看着对面极俊极雅的脸庞,终是狠话难发。末了,他悻悻道:“孤乏了。你从南方千里赶到,也疲惫得紧,还是先回府休憩吧。”
  
  王璨拱手施礼,面上不戚不忧,施施然而去。
  
  慕容隼呆呆的站在大门中央,望望地上残花,再看看风中绿叶,回味起王璨的一言一语,心底渐渐有了千转百回之意。
  
  这时,一个宫女急步过来,慕容隼思绪断落,心头火起,一掌将来人掀翻地上。宫女半面高肿,嘴角带血,一脸惶恐。
  
  “内宫之中,你不知规矩么?”
  
  “陛下……婢女惊扰龙体……婢女知错……婢女是见……见嬴姑娘似有知觉……想是将醒……陛下连日为她担忧……故急来告之……没想到……”
  
  宫娥断断续续的禀告还未说完,慕容隼已一阵风儿来到榻前。
  
  一双掀开纱缦的手,竟微微颤抖。
  
  锦被中的女子脸庞如雪,双目尚闭,然两排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悠,仿佛幼蝶扇动羽翼,竭力挣破茧蛹。慕容隼挨近绣枕,伸出手,缓缓抚着枕上血色尽消的面容。
  
  从前的她,不是冷眼睥睨,便是满嘴尖牙。那一时,她是何等鲜活伶俐,又是何等风采神秀……
  
  嬴湄,都怪你!你若——
  
  一双湛湛明眸幽幽开帘,瞧见他,乌溜溜的瞳孔骤然收缩,毫不遮掩的显露出讶异与厌恶。
  
  慕容隼的心狠狠抽紧,曲俯的腰板顿时僵硬。他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迫得她的双眸只能向着他:“怎么,见到孤,就觉得恶心么?”
  
  嬴湄挣扎不脱,索性闭眼。
  
  慕容隼阴阴恻笑:“你以为这样,便可天下太平了?”言罢,他竟爬上床,一手压其肩,一手揽其腰,头挨头,面贴面,唇舌霸道,生生欺凌上她的唇齿。
  
  嬴湄气得全身惊抖,使劲推搡,偏初醒来身子虚薄,无丝毫力气,遂怒斥曰:“慕容隼……尔不自重……还想旁人……与你苟且么!”
  
  慕容隼偏要亲着她的眉眼:“怎么,你待要向蒙政求援?你扯开嗓门喊呀,看他来不来救你。”
  
  一股热辣悲辛的急流从腹间直往上涌,嬴湄胸痛如裂,一口气接不上,薄薄的身子陡然绵软。慕容隼本已抱牢了她,不怕她挣扎,却察之不对,心下一惊,不免消了力道。他正要核实她的病情,她则挣脱他的怀抱,往里滚去;然双膝痛如剜骨,疼得她几欲昏迷。她咬着牙,怒视上方的脸孔:“慕容隼,你对我做了什么手脚?”
  
  慕容隼轻轻松松的将她抱回怀里,一面舔着她的耳垂,一面调笑道:“没怎么样,就是嫌你素日溜得太快,便将你的两块膝骨剔除。怎样,你还有何良策逃出孤的手心?”
  
  “你……你……”嬴湄一语未休,黑如点漆的眸子倏然大张,脸色亦随之变得比先前还要惨白。
  
  慕容隼只当她在耍诈,双手不但不松,反而搂得更紧。岂料怀中人不仅头往后坠,就是满抱于怀的身子亦绷得笔直,似被人生生扯作长条。慕容隼等而又等,不见怀中身子舒展,再观其面色,却见她双目紧闭,色如死灰,额间更有汗珠大如黄豆,密如连珠之雨。他慌了,嘶声力竭的大吼:“传御医!快传御医!”
  
  御医提着药箱狼狈奔入,不及喘息,便号脉望色,忙得一塌糊涂。
  
  慕容隼黑着面,不肯避让一旁。他恍惚记得自己在北固城下拾起她时,她似乎也曾这般僵直身子,后来乱中觅到随军医士,医士但说无妨,一口咬定她不过是摔断肋骨,外加伤心过度所至……果真如此,后来也接合了骨头,涂抹了膏药,她的身子为何还是这般虚弱?莫不是返燕途中苏醒的那回所致?
  
  一种噬骨之痛牢牢地攫住慕容隼的心,彼时的点点滴滴又浮现于眼前。
  
  那时,她明明高烧不退,眼眸也还迷离,嘴里却频频唤着蒙政之名,声音那样凄厉,又是那样幽怨,竟不曾分心看他一眼!甚而迫不及待的推开他,自己爬下床来。偏生自北固随行而来的蒙婵闯了进来,又闹又吵,终于将尚还懵懂的她彻底惊醒。她看着他,犹如看着粪里的蛆虫。他一时血气冲脑,杀了蒙婵,也弄折了她的腿。看着晕迷在地犹卷缩成防备姿势的她,他气得半死,想而又想,还是蒙政可恨,索性割掉蒙婵脑袋,剜下膑骨,附书于秦……莫非那日下手太重,以至于她腿伤难愈,竟伤及肺腑?
  
  慕容隼尚还心起心悬,御医已胆战心惊的开了口:“陛下,这位嬴姑娘怕是不大好了。”
  
  “你说什么?”慕容隼揪住御医的衣襟,面目狰狞。
  
  御医吓得跪在地上,叩首曰:“陛下息怒,且听臣言。”
  
  慕容隼踹了他一脚,厉声道:“快讲!”
  
  “是,是。陛下,臣观嬴姑娘之病,恐非寻常郁积所成,当是中了奇毒,名唤‘思君不见七入梦’也。”
  
  “什么叫‘思君不见七入梦’?”
  
  御医偷悄抹汗,再将自己从师傅口中听来的前朝传闻一一禀明。末了,他又捋开嬴湄左袖,将她的左腕内侧翻过来,指着上边的血斑道:“陛下请看,这四点一字排开的血迹大如黄豆,可见嬴姑娘自中此奇毒以来,已毒发四次。这颗如米粒大的血点,乃是她此次发作的痕迹,一但它亦大如此状,这一轮的发作便算过去了。”
  
  御医突觉手腕疼痛欲断,低下头,才发现已被天子拽住。天子的面孔逼得极近,以至于眼底里的凶残全化作利箭,似乎要将他牢牢的钉上刑具。御医禁不住两股战战,却见天子嘴角抽搐,费劲的挤出字来:“你是说,只要再发作两次……她,她便活不成了?”
  
  御医不敢搭腔,惟诺诺点头。
  
  慕容隼手一松,御医把持不住,竟委顿地上。他待要爬起,却闻得天子阴冷的声音破膜穿耳:“孤把丑话说在前头,不管这‘思君不见七入梦’如何厉害,孤只要你救活她。她若有个好歹,不独你要殉葬,便是你的九族,也不消活了!”
  
  御医吓得魂飞魄散,忙连连磕头:“陛下,臣医术有限,实难担此重任。还望陛下张榜悬赏,另觅良医,救治嬴姑娘要紧啊。”
  
  “这个孤自会斟酌,你且下去配药驱毒,将她唤醒要紧!”
  
  言罢,慕容隼把手一挥,两旁宦者便将哀哀号叫的御医拖了出去。他本想回到榻边守住嬴湄,谁想才转身,顶上却是一阵眩晕,以至脚步踉跄。边上的宦者忙扶住他,软语道:“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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