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见苏少艾脸色迅速升起一片潮红,便也明白他发生了什么事。凤眸顿时漆黑如夜,暗红的蟒袍无风自动,秦风这是……生气了。
将苏少艾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帮他把湿衣服脱下,才看到苏少艾里面穿了一件鲜艳的红杉。衣衫褪尽,原本白皙的肌肤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淡淡情欲的粉红。
“王爷!”幽竹引着几位提水的下人恭敬的停在门口向秦风行礼,得到秦风允许,才将热水送到偏房准备好。
秦风用薄被将苏少艾裹着抱去偏房,对着躬身随侍在门外的幽竹道:“去请个男医官来!”
“是。”
撩开偏房的门帘,秦风点了苏少艾的大陵穴,帮助他压抑药物给他带来的欲望。小心翼翼的将他放在榻上,试了试水温,不冷不热,刚好合适。
解开薄被,褪下裘裤,秦风才发现苏少艾下身淋淋的血迹,显然是刚才才有的。
凤眸被鲜艳的颜色刺痛,没在苏少艾身上看到霜迟,秦风仍感心口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刺痛,看到苏少艾受伤,给秦风的疼,比毒发还难以让人忍受。
忍痛将苏少艾抱去沐浴,而苏少艾此时双眼紧闭,竟是睡着了。
秦风将苏少艾放进浴桶里,小心的将他靠在桶壁。纤长而带有薄茧的手指抚上他紧皱的眉,这东西,让你睡也睡不安稳。
秦风轻轻的为苏少艾擦着身子,看着这愈来愈红的水,瞳孔猛的一缩,好似谁狠狠掐着她的脖子一般,不能呼吸!
……
“爹爹,不疼,爹爹不哭!”
“孩子……”
“爹爹不哭,爹爹不哭……”浓浓的白雾里传来孩子越来越远的声音,苏少艾好像睁开眼睛看看她在哪里,可拼尽了全力却也睁不开这被万钧压着的眼帘。
“孩子……”
“爹爹,爹爹!”
“爹爹,我不要走!”
“孩子……”
“爹爹!”
“孩子!”
苏少艾猛的做了起来,苍白的脸上全是冷汗。
“少艾!”秦风听到动静,连忙走到床边握着苏少艾的手。
见他脸色褪去了潮红,知道他药效是解了,但是那涔涔的冷汗却不由让她担心,“做噩梦了?”
苏少艾苍白着脸摇了摇头,抽出被秦风握着的手,抚着小腹,眼里似有惊恐。那里,平坦的让人不安。
“她有没有事?”
秦风知道他说的“她”是谁,看着苏少艾眼里的急切、忐忑、惊慌,一向果断利落的秦风却不想告诉他,他肚里的孩子已经没有了。
秦风默不作答,而沉默却是最好的答案。
苏少艾似乎又听到那一声声清脆的呼喊,“爹爹”两个字,砸的他生疼。
秦风看着连嘴唇都惨白惨白的苏少艾,秦风找不到什么语言去安慰他,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她的痛,不比苏少艾少。但她却不能给苏少艾说,他现在只想让苏少艾哭出来。
可是苏少艾只是紧紧抓着她的手,手指泛白却也不松开,像是抓着生命的稻草,一松开就什么都没了……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秦风亲吻着苏少艾的额头,给他无声的安慰。
苏少艾水眸动了动,惨然一笑,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错。
怀疑着范侍臣,却没有真正的防备他。
酒后口渴,无意间,随意就在陌生的地方,毫无防备的喝水,呵,自找的,自找的……
苏少艾自嘲。
若真的要说是谁的错,也只能说,活在军营,长在军营,被士兵的单纯好爽所感染的苏少艾,即便再善战睿智,也是没有防备心的。
更何况,没有人会在自己的茶里放那种药,除了勾栏院。范侍臣见惯了,也便不喝了。
“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苏少艾勉强的勾唇一笑,他知道秦风会查的,但是他相信秦风查不到。
范侍臣的隐瞒,他到底要不要告诉秦风……
“少艾,”秦风暗暗叹了一口气,盯着苏少艾的眼睛道:“哭出来吧。”
“不想哭。”苏少艾摇了摇头,心里压抑难受的很,他却哭不出来。
时日不多 '本章字数:2111 最新更新时间:2013…06…20 13:41:31。0'
见苏少艾这么说,秦风心里更是堵得难受。心下叹了一口气,道:“天也晚了,你好好休息,我吩咐医官在偏房伺候着,有事就叫他,我先回去了。”
心口又是一阵纠疼,秦风知道自己这是毒发了。本打算今晚陪着苏少艾,但是她更怕苏少艾知道他中毒而东想西想。
苏少艾已经知道秦风中毒一事,现有听见秦风这么说,他不难猜到秦风定是毒发了才不愿陪着自己的。
“今晚你陪我吧。”苏少艾拉着秦风的手,失了色彩的眸子里带着丝丝乞求。
这样的苏少艾着实让秦风招架不住,而心脏的痛处也越来越强烈,眉头皱了皱,眼神有些犹豫。
“你的事我知道了,今晚,”苏少艾顿了顿,看着秦风那黑沉沉的眸子,道:“我们聊聊吧。我不想我们直接再有什么误会隔阂,秦风,我好累,今晚,我把我知道都告诉你,你不要走好不好……我知道你中了毒,我也知道你毒发是为了我。
你为了我几次三番与北野辰闹翻,你这次又因为我彻底与北野辰决裂,我还害得你失了兵权,你……”
“别说了。”秦风打断了苏少艾的话,定定的看着苏少艾,方才还想让他哭出来,可是现在看到他的眼泪,她却想对他说“别哭了,少艾。”
秦风抱着苏少艾,下巴抵着他的秀发。少艾,有些事,暂时不能对你说啊,对不起。
“睡吧,我不走。”
听到秦风的回答,苏少艾愣了愣,眼里闪过受伤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你瞒了什么不能对我说,可我想对你说啊。
情动刻骨,死生相付。秦风,我爱你,我认输。
从此刻开始,爱也罢,恨也罢,利用也罢,不论你待我如何,我苏少艾都任凭你处置……
“霜迟是北慕涵给我的……”苏少艾话音未落,便感觉身旁的人僵了僵,呼吸似乎都听了下来,简约的寝房有清冷的月光洒下,“她是我的姐姐,亲姐姐,呵,好笑吧,我竟然是北辰叶的儿子。”
俩人背向而卧,秦风听得苏少艾语中的凄楚自嘲,压下拥他入怀的心思,听他继续说。
“那天在别庄遇到北慕涵来查二十几年前的事,她说我很像一个人,他的父妃十八年前丢掉了一个孩子,而那个孩子,是我。你知道我是怎么到的燕国吗,北静轩,你的生父,派人将我掳去了燕国,将真正的苏少艾杀死,然后让我顶替了他的身份。”
苏少艾徐徐的话语难以抹平秦风心里的震惊,两人不约而同的转过身,秦风看着苏少艾平淡如水的眸子,声音有些沙哑,“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别庄,那里藏着那么多秘密……我甚至不敢相信你不是故意让我去那里的。”
“……”
“但你,还是把哪儿毁了啊。”他想起密道里那浓浓的硫磺,参杂了多少无辜的鲜血。
“我……”
“你不要解释,”苏少艾伸出手堵住秦风的嘴,“我也非良善之辈,我懂。”只是看不惯,你手上沾那么多血罢了,情愿,双手沾满鲜血的人是我……
“少艾,对不起。”有些事,真的不能告诉你。
“咚、咚、咚。”苏少艾听着秦风坚强有力的心跳,从秦风怀里出来,淡淡的道“睡吧,说出来,我好多了。”
秦风听苏少艾这么说,指尖颤了颤,俄而喉间动了动,道:“好。”
苏少艾背向秦风而卧,秦风心里的苦涩道不出,看着苏少艾卷缩成婴儿般的姿势,执拗的将他拥在怀里,埋首在他颈项。
灼热的气息撩的苏少艾痒痒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闭眼,安心的睡去……
翌日
苏少艾比秦风先醒来,悄悄的转过身,仔细瞧着秦风英气的眉眼。睡着的秦风,脸上不再有平常那冷峻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餍足的温和。
餍足?
苏少艾眼里划过一丝疑惑,她得到了什么,连睡梦中都是如此的喜悦满意?
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动了动,苏少艾呼吸放缓,生怕秦风醒了过来发现他在偷偷瞧她。
少艾。
秦风嘴唇动了动,苏少艾却看出来,秦风是在唤他。
猛然间清醒,突然间明白秦风那餍足的表情是为何,心里像被人喂了一罐又一罐的蜜糖,甜甜腻腻。
我在,秦子轻,我在。
不求山盟海誓,只求你习惯我的存在。因为,再多的山盟海誓,终究也敌不过“习惯”二字!
……
夏日的天亮的较早,但是秦风已没有官职在身,既不用上朝,也不用处理公务。下人们也不敢早早就叫醒她,因此,已是卯时三刻了,两人还在床上躺着。
苏少艾因中毒,复又受冷导致流产,身体虚弱需要养着众人也不奇怪。但是秦风今日还未起床,着实令人好奇。
苏少艾中途醒了几次,见秦风仍是睡着,也随她一起睡。但是现在他已无丝毫睡意,秦风却仍然沉睡,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
“秦风?秦风?”苏少艾连唤几声;秦风仍是沉睡不醒,仔细瞧她脸色,苏少艾才发现秦风脸色全无。心“咚咚”直跳,连忙起身吩咐下人将张颖叫来。
“秦风?秦风!”苏少艾有些着急,将秦风平躺,微微颤抖的玉指探了探她的鼻息,呼吸极浅,若有若无。
想起秦风中毒一事,便也明了。只是,区区一两日竟让秦风这般厉害之人昏迷不醒,可见这冬藏之毒的迅猛!
秦风身种冬藏之毒二十年而未发,却因自己所携之霜迟害她至此。而霜迟乃北慕涵之物,这之间,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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