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衫剑客公孙明,却望着岳天敏道:“岳老弟,万姑娘和崆峒五通之约,尚余三日,你又须驰救尹姑娘,恐怕难以兼顾,是否须公孙明代为效劳?”
岳天敏道;“小弟坐下赤龙驹,日行千里,计算时日,还来得及,不敢再有劳老哥了。”
说着就向三人告辞和白衣文士一起下了望霞峰,向来路奔去。何消片刻,便到了放马之处,赤龙驹果然仍在原地,悠闲的喈着青草。它因主人方才倏然飞起,良驹通灵,自然等候着主人,不敢跑远。这时一眼瞧到岳天敏回来,早已低嘶着迎了上来。
白衣文士一阵打量,笑着说道:“小兄弟,你这匹良驹,倒真是万中之选!”
岳天敏一手挽着缰绳,道:“这是少林寺护法祝三立祝老哥所赠。”
白衣文士点头道:“小兄弟年少英俊,有此名驹,相得益彰!唔!你别再客气,就请上马好了,绕过这一带峰峦,凤儿就寄在前面山脚下,一家猎户人家,你到那里等我就是!”
岳天敏还想客气,只听白衣文士连连挥手道:“小兄弟,你尽管先行,我老哥哥落后不了多少!”
岳天敏见他频频催促,只好说了声:“那末小弟恭敬不如遵命!”就踪身上马。赤龙驹自主人走后,一直等了半天,这时唏聿聿一声长嘶,不得主人指示,早已四蹄翻腾,如飞驰去。
两边山林,纷纷向后倒退,这一阵风驰电卷,不多一会,已绕出几重山头。前面沿山脚一带,树林之前,隐隐现出几间茅屋。
岳天敏因自己马快,还恐怕白衣文士追赶不上,回头一瞧,果然不见谢大哥影子,连忙勒住缰绳,策马徐行,渐渐走近林边。依然不见白衣文士前来,心中正在寻思。
蓦听一声哈哈:“小兄弟,你怎的这时候才来,害得我老哥哥等了这一阵子!”
岳天敏抬眼瞧去,只见树林之中,缓缓的踱出一个人来,白衣飘忽,身材颀长,那不是白衣文士是谁?不由心头一楞,他来得好快!连忙一夹马腹,向前奔出几步,翻身下马,口中笑道:“谢大哥神功惊人,小弟怎赶得上?”
白衣文士敝声笑道:“小兄弟,你这末一说,好像我老哥哥故意卖弄了。”
两人边说边走,没有几步,就已走近一家猎户人家的士垣。里面的人,敢情听到一阵马蹄声音,板门开处,走出一个布衣荆钗的中年妇人。她一眼瞧到白衣文士,不由“哦”了一声,道:“相公你回来了?怎的没有碰上小姑娘?她找你去了!”
白衣文士听得微微一愣,连忙问道:“大嫂你说小姑娘找我去了,她什么时候走的?”
中年妇人想了想,含笑说道:“唔!是相公你走了没有多一会,她也走了,说是找你去的。”
白衣文士瞧了岳天敏一眼,道:“这娃儿真够胡闹,她那是去找我的?”
他言中之意,分明是说凤儿偷偷的独自逃啦。
但中年妇人那知就里,连忙答道:“一点不错!小姑娘临行还说她知道你老的去处。哎哟!这山中野兽出没,小姑娘走失了可不是玩的!”
白衣文士不愿和她啰唆,只说了句:“不要紧,我们会去找的。”
岳天敏听说凤儿独自走了,不由心中大急,上前一步说道:“大嫂,那就麻烦你,我这匹马,暂时在府上寄一寄,我和谢大哥,去把侄女儿找寻回来。”
中年妇人没口的答应,岳天敏牵过赤龙驹,道谢了一声,就和白衣文士退出身来。
“小兄弟,这娃儿可真厉害,她一路缠着我上巫山来,说要我寻两个叔叔。我正因三十年旧约,订在望霞峰上,原也顺路。今天早晨,我说要去瞧瞧两个老朋友,带着她不方便,她就指着这里,说在猎户人家等我,还要我快些赶回来,好找叔叔去!哈哈,今天我这老狐狸,可上了小狐狸的当啦,她原来是有计划的逃跑!”
岳天敏听得暗暗好笑,口中说道:“凤儿平日里,给我两位妹子娇纵惯了,人小鬼大,谢大哥不要介意才好!”
自衣文士呵呵笑道:“也就是这点才可爱哩!不是我老哥哥哥吹牛,多少人想拜我为师,任他磕破了头,我连正眼都不想瞧一下。唉!小兄弟,这娃儿你说去了那里!”
岳天敏不假思索的道:“她定是上神女峰玄阴教总坛去了。哦!谢大哥,凤儿虽然轻功不佳,但她已经走了好一会啦,我们还是赶快追上去才好!”
白衣文士重重的冷哼了一声,道:“玄阴教!他们敢动我徒儿一根毫发,我不把神女峰倒翻过来,也就不算我谢某人了。”
岳天敏见他居然一厢情愿的凤儿叫起徒儿来,心中不仅好笑,同时也替凤儿暗暗高兴。如果真能再拜这位谢大哥为师,有这样一位绝大高手的师傅,当是福缘不浅!啊哟!这谢大哥,口气好大!看来还是一位大煞星。不错!玄阴教虽然高手如云,但要能胜过他的,确实找不出半个来。
“小兄弟,你愣什么?老哥哥保险你一个侄女儿,好,我们这就走!”
白衣文士说走就走,既不晃身点足,人就像行云流水般,轻飘飘向前滑出。
岳天敏不敢怠慢,身形微晃,立即跟踪跃起。以他目前的身手,二三十丈一掠即逝,何等神速!加之想到凤儿业已去了多时,她平日里人小胆大,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闯上神女峰去,准得惹出事来。而且身边又带着极其歹毒的“五殃针”,如果杀伤了玄阴教坛下弟子,这场是非就颇难收拾。虽然自己并不怕事,何况又有谢大哥这样一位高手。但五师姐玄阴教主,慨赠“玄阴符敕”对自己不薄,也不能骤然翻脸成仇。那末能把凤儿在半途中截回,自是最好不过。想到这里,不由猛吸一口真气,身如电射,向前急飞!
白衣文士两袖飘飘,在峭壁巉岩上,步履安详,看上去十分缓慢,其实凌空步虚,足不点地,犹若御风而行。任凭自己一再加速,却始终不徐不疾,和自己保持着两丈距离。这可使昆仑一少,无限心折,暗想光看谢大哥这份凌空步虚的轻巧,武林之中已无人能出其右。难怪他口气托大得出奇。可是自己在九华山时,曾听二师兄涵真子讲解武林正邪各派人物,却没听说起有谢大哥这样一位人物。就是下山之后,自己也遇到过不少高人,平日里纵谈江湖上奇人异事,也从没有人提及。而且他自己好像也不愿说出身份来似的,那末他到底是何来历呢?心中沉思,脚下并未停止,两条人影,一前一后,晃如两道白线。在山林峭壁之间,一闪即逝,快速到无可伦比!这一阵功夫,不知翻越过多少山头,纤丽秀拔的神女峰业已在望。
白衣文士突然停下步来,回头笑道:“小兄弟,你能够跟得上我老哥哥,这份轻功,武林中已属罕见!”
岳天敏还当他发现了凤儿踪迹,那知停下身来,只是为了称赞自己。不由脸上一红,道:“小弟那里及得上大哥。”
白衣文士轻喟了一声道:“赶上我老哥哥!小兄弟,你用上十年,就胜过我啦。”
说到这里,蓦的双目精光陡露,得意的呵呵大笑道:“当今武林,还没有一人,能追得上我,不然,也不叫我飞天神……”
他突然开口,好像是说漏了嘴,不愿再往下说。
听得岳天敏心中好生不解。“飞天神”?这敢情就是谢大哥的外号。唔!他遁世潜修了三十多年,大概不愿以真面目示人?
岳天敏这一沉吟,白衣文士似乎已经查觉,只微微的笑了一笑,忙道:“小兄弟,咱们跑了几十里路,也该息一息了。来!到前面林中坐一阵再走不迟!”
什么?神女峰业已在望,一路上不见凤儿踪迹,想来她早已闯上玄阴教总坛去了,自己不赶快赶上去,反倒要休息起来?
岳天敏心中一阵狐疑,脚步并没稍动。
白衣文士却不由分说的一把拉着岳天敏胳膊,就往林边走去。
谢大哥道:“老哥哥需要休息一阵再走,你难道不肯作陪?”
岳天敏无可奈何的跟着他走入林中,偏偏白衣文士却东挑西挑,不是说这里不干净,就是说那边坐得不舒适。走了好一会,总算找到一株大树底下的大盘虬根,正待坐下。
白衣文士好像生有洁癖,一再的用袍袖拂拭,显然他是用内劲把所有尘砂,吹括干净,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坐下。可是坐下来之后,立即闭上眼睛,不作一声!
岳天敏瞧着他这奇怪举动,心头正在纳罕。说实在,凭自己两人,别说跑这末一段路,就是跑上一天,也不会这样急需休息,但又不好多问,只得也在虬根上坐下。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白衣文士一直不理不睬的闭目养神。
岳天敏心头这份焦急,真是莫可名状!又过了一会,岳天敏实在忍耐不住,方要开口,只见白衣文士微微睁开眼来,望着自己神秘的笑道:“年轻人,真是一点耐心也没有,好!你就在这里再等一等,老哥哥还有点事去!”
去字才出口,白影一闪,人像电光石火般飞出林外!
岳天敏不知他葫芦里卖什塺药,要自己在林中等候,他却独个儿走了?哎哟!不好!他分明中意凤儿,要收他为徒。如今知道凤儿是自己的侄儿,他所擅的‘五阴剑气’,又奈何不得自己,这才把自己诳来,他独个儿追上去,把凤儿带走?要是果真如此,以他飞行绝迹的轻功,自己又到那里找去?心念一动,赶紧提了一口真气,身形倏起,向林外扑去!噫!原来谢大哥并不像自己所料,他没有走远!不是吗?树林外边说话的口音,正是他!
不由连忙停住身形,侧耳一听,只听白衣文士带着笑声道:“小娃儿,你怎的才来!师傅老人家在这里等着你多时了。”
“哼!不害羞!谁叫你师傅?我要找两个叔叔,救尹叔叔去,你等我干吗?”这是凤儿的声音!
岳天敏心头一宽,不由恍然大悟,原来刚才飞行之际谢大哥早已发现了凤儿踪迹。算准她是从这条路上奔来,才故意说要休息,把自己引入林中,而他在内功修为上,胜过自己多多,身在林中,自然能听到二三十丈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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