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剑守住“天道”,已是情诗职责。她,要竭力阻截越过“天道”的任何人,直至有一天,天人新帝皇要踏过“天道”,星宿已明示,他必能压倒天母娘,进入“地支”。
情诗在苦苦追忆天母娘临终前的嘱咐……
“诗儿,咱们当‘天母娘’的,一切依天命星宿指示行事,祖师爷早说过,‘天母娘’会传至第四代戛然而止,真想不到,第四代的天母娘便是你诗儿。”病毒已侵体扩散的天母娘,明白命不久矣,只好把守“天道”重责,交托身边唯一的情诗。
双掌抵住情诗背项,内力源源不绝传入,轻声道:“我把毕生功力传给你,加上从前所授剑法,你已今非昔比。千万要紧记,身为‘天母娘’,必须竭力护佐‘天道’,考验天人新帝皇。每次决战,忘情弃爱,斩尽杀绝,便是尽忠。若因情留手,不忠于本份,留在你体内的内劲会走火入魔,内焚自伤,必然毙亡。”
情诗道:“那……此职何时才了结啊?”
天母娘道:“傻陔子,此生此世,你这天母娘便是守住在此‘天道’上了,此乃二百年前万寿圣君定下之圣谕,谁也改变不了!”
情诗呆呆道:“此……生……此……世?”
天母娘道:“直至发白老死,护‘天道’及率领‘地岛’众仙女,天职不变,这是你的福份啊!”
天母娘再咳出一口乌血,撤去双掌,软倒在地上说道:“我……已油灯枯竭了,诗儿,别……流泪……伤心,告诉其……他仙子们,我……先行一……步,来生……再……
见,千万……好……好护佐……‘天……道’……除了……天人……别让人来……打扰岛……上仙子……”
拥抱着自小从抱婴般大,便教导自己的天母娘,她的话从来就是圣旨,当下感觉,极是凄凉。失去了唯一的“亲人”,情诗哭得死去活来,无父无母,就只有一个天母娘,现在,都舍她去了!
为什么天要夺去天母娘的命?为什么卑劣的用病用药?为什么不堂堂正正?天啊,为什么呢?
一生从来都快乐无忧,原来人生真有苦愁,苦,的确好难受。
要守住“天道”,完成天母娘最后嘱咐,成为第四代“天母娘”,永远守下去,永永远远。
内心愈痛,便愈苦,从前无知多好,多快乐。好苦,好苦啊!
情诗与她的乌剑,守住“天道”,谁来便先杀谁!
病魔没有上前挑战杀他儿子的情诗,因为一个比他更适合对付“天母娘”的已踏上“天道”,他便是小白。
“我的小妾情诗在哪里?”小白问道。
情诗咽了一口气,才淡淡道:“她……已死了,掉下深谷,尸……骨无存,不必再找了。”
“请问是谁杀了我小妾情诗?”小白道。
情诗苦愁满脸道:“是我,天母娘!”
小白笑道:“是你?你是天母娘?哈……好大的胆子,竟敢装神弄鬼,你哪里是什么天母娘!”
情诗咬牙切齿道:“不,从今以后,我便是一刀斩杀了你小妾情诗的天母娘,半分不假,生生世世,便守在此‘天道’上。”
小白笑道:“我的小妾情诗曾告诉我,真的天母娘,有一样东西是凡人都有的,她却偏偏独欠,这样的人才是真的天母娘,要是姑娘你也一样缺欠,才是真的天母娘啊!”
情诗惊愕道:“对……没有,我是绝对的缺欠,不再存有‘情爱’,点滴不留痕,是真正的天母娘。”
小白笑道;“江湖诡变,难定真伪,说有是欠,说欠实有,口里难定是非,就算是把自己也骗倒的人,却骗不了自然而生的‘感觉’。”
小白一手拥着情诗粉颈,淡淡道:“没肓情爱,情火便燃烧不了,让我把迷茫的情诗唤醒好了!”
吻,两唇交空,倾尽温柔。
天,怎抗拒浪情蜜意,堆积心底的爱思。
情,像流水没法自持,好想好想再放肆。
心,愁与困溶化未知,混乱陶醉心更痴。
爱,悄悄来不再犹豫,沐春风是我情诗。
原来,心底深深藏着一点火,要用变来燃点,这点火,不会随意熄灭,燃起了,便不可收拾!
原来,嘴巴可吐出动人虚伪词句,编织缜密精致,结构精彩,惟是口愈甜,心愈苦,何苦来由?
原来,天有天意,人各有心性,天意下来,各人心性不同,也就有不同取向、决定。
北风吹,绿叶随风而起。
情诗淡淡道:“人便是人,就算是有天命安排,都会各有取向,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小白笑道;“我早说过,施主有佛性,悟性高强矣!”
再吻,已吻不下去了!
全身内劲乱窜,手太阴肺经、足太阳脾经、手少阴心经、手少阳三焦经……百穴乱跳,气血翻冲,天母娘传给情诗的无俦劲力,一下子奔流不受控,割穴抽髓,全身经脉虚浮。
接连吐了三口鲜血,小白束手无策,苦来由已奔前察视,立抽出九针其三,封了情诗“百会穴”、“风府穴”及“项中穴”三大头上穴道。
下针手法作大弧道旋转刺入,是为“八法神针”中的“捻法”,小白一瞧道医以此手法下针,立时呆在当场。
小白道:“揣、抓、搓、弹、搔、扪、循、捻,八法神针捻者备殓。”
苦来由探脉急道:“已截住乱窜气血,只要在八个时辰内找得‘神药’,必能解救情诗姑娘危局。”
病魔笑道:“呵……真凑巧啊!两位姑娘也急于需要‘神药’救命,咱们则只对宝藏有与趣,原来倒可相互合作,不用斗争啊!”
再没有天母娘的阻挡,众人也纷纷踏过“天道”,直抵“地支”。
“伍穷!伍穷、伍穷呢?”十两心急如焚的在四处呼唤,但始终不见踪影。
气若柔丝的情诗含泪道:“伍穷,他……已给轰出‘地支’,掉下万丈深谷了!”
“掉……了下去……”十两眼眶如血般红,泪水急奔流下,她望着虚空飘缈的云海,好想跳下去陪伴孤独的伍穷。地上,留下了伍穷的败刀,刀在人亡,伍穷的容颜又在十两脑海中浮现出来。
也许,在湖里投石、鱼尸满布的当天,数不尽的结果其实不是一,她此一生一世,已注定不能嫁入伍门,当个好妻子。
伍穷又是烂赌、又不俊朗、又言词粗鄙、又不像主人小白般温柔,但……他却好可爱,拼死的为十两、保护十两、爱十两。缺点虽多,但不及唯一的优点……真!
爱得真,夫复何求?
十两对着云海喝道:“笨伍穷啊,咱们快抵‘蓬莱仙岛’了,你分得财宝,便不再穷困,富甲天下啊!快回来分宝藏,伍穷,来吧,发大财啊,开赌坊啊!梦想要成真了。”
掉下万丈深谷,又哪有活命之理,任凭十两如何嘶声呼唤,最后也是一片死寂。
伍穷已死,这已是事实。
伤心的十两,只好也倒在主人小白怀里,哭个痛快。
病魔踏步上前,大伙儿脚踏住的地方,是从万丈以下笔直而上的方圆一里平地,前方有十二块足二人站着的石墩,分别刻有一字,各为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戍、亥。
面对岸数百丈远的另一处,亦有十块巨石墩,分别又刻有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
小白笑道:“哈……此处便是‘地支’了,对崖是‘天干’,十天干配十二地支,构成六十干支纪年,只有其中之一的地支石墩,与天干其一石墩配成的直线,在数百丈云海里暗藏有‘天桥’,‘天桥’在数十丈之下,若选错了路,便掉下万丈深谷,粉身碎骨。”
二百年前,万寿圣君穷一生天才神聪,改天易地而建构成的“龙脉”,当真不同凡响,“地运”、“风沙死穴”、“尸石林”、“春回大地”、“迷茫惶地”各种险阻,单是“迷茫惶地”便教五大高手迷茫失措,迷失了六十年斗志。
先过“人劫”,再闯破“地运”,面对“天算”,单是“天道”、“天桥”构成之“天路”,已非一般才智、武学超群者能超越。
面对十二地支与对崖十天干石墩,构成六十可能“天桥”,究竟该如何抉择了甲午?
乙未?丙申?丁酉?戊戌?己亥?庚子?辛丑?壬寅还是癸卯?哪一条路是“天桥”所在?
疯刀拋下一块石头,欲试探虚实,但甫扔出,一阵强风便卷走石块,吹走反撞崖下,立时粉碎。
小白笑道:“别浪费气力了,当年万寿圣君为防他人扔物辩声试‘天桥’,早已在此布下‘阴风’,非人跃下,‘阴风’只会把其它吹走,倒也计算得十二分精细缜密。”
史认屁也不敢托大,把六十干支全划在地上,胡说八道、沙鹰、刘一线、关二哥等,也就垂头苦思,欲解开死结。
破不了万寿圣君布下之谜局,也就不能闯入“蓬莱仙岛”,千辛万苦的付出,只好徒叹奈何!
苦候了六十年,才能穿越“天道”,又再呆在“地支”,难道就此再走回头路又苦候么?天啊!还有多少个六十年可等啊?
“笔情墨趣杀人意,横涂竖抹尊命诗。”笔求人望着茫茫云海,又再念着六十年前,江湖中人冠他头上的堂皇诗句。
笔求人叹息道:“只因为怕,便荒废了六十年青春,我的狂傲疯狂,不会再甘心抑压啊!”
跃上刻“酉”字的石墩上,笔求人道:“我乃出生于‘辛酉’年,要是天数定我为天人,此路便是天桥,老子便要踏步上桥,直奔‘蓬莱仙岛’,杀啊!”
飞跃向对崖“辛”字的石墩,究竟是否“辛酉”便是“天桥”之路?笔求人的身体消失在云海中,无声没息,大家要知道答案,唯一的方法便是等。
要是跃下是“天桥”,便能沿“天桥”直上对崖石墩,可惜等了许久,仍只是凉风阵阵,没半分回响。很明显,笔求人选择是错了,六十天支余下仍有五十九,成功的机会只是五十九分之一,正邪大伙儿合计只余下共十五人,就算全都胆敢选“干支”天桥扑上玩命,但最终也可能没一人能寻得正确“天桥”。
情诗虚弱的声音又再响起,细细道:“可惜……天母娘没有……把正确的‘干支’天桥说个明白,否则……”
“咱们应该勇敢面对的!”说话不再胡扯乱来的,是已变得沉默寡言的胡说道。
他走至寒烟翠身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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