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穷看着一大堆金银珠宝,最是发疯,索性跳入其中,以金银宝物把自己包裹起来。
伍穷笑道:“哈……天下间又有哪一间赌坊敢接受我伍穷下注啊,只要嬴一把,便要赌坊一败涂地,嬴回整个赌坊,我伍穷是天下最大赌坊主人,赌尽天下无敌手,哈……”
“哈……”竟有人和笑,和笑声过后,伍穷便再也不笑,因为笑的人是十两。
伍穷连忙收敛不敢再笑,尴尬道:“我……说说笑而已,不赌、不赌,我伍穷穷足了半生,又还哪敢再赌哩!”
小白道:“这次能克服千辛万苦,得取宝藏,各位也一同付出不少血汗,咱们便一同分配各自一批财宝,建立自己喜欢的满意生活,不枉此生,算是各得所求吧!”
“不,我反对!”拒绝小白建议的竟然是刘一线,他径自走至小白身前,凛然道:
“咱们已商议决定,这笔财宝绝不能分,我们非但要富足,更要荣华富贵,名利权势都一并在手。”
史认屁道:“我还要为我儿报仇,杀主谋小黑。”在旁的小丙立时噤若寒蝉,不敢有丝毫异议。
胡说八道:“要反抗‘神国’,杀神教大老夫妇;永享富贵,小白,咱们要的是‘力量’!”
小白道:“哈……各位也太瞧得起我小白了,要把一切都押在我身上,携手建国立业。但要在四国四族外,再加一个新国,要付出的可不止是这些大家应得的财宝,还要押上性命,甚至是家中大小老幼,不分你我,都要以性命来换取成功!”
史认屁道:“我第一个振臂和应,以后出生入死,同富贵共患难,有福同享,有祸同当!我门下“残贼”七千,便全交在小白手里,任由指挥,绝不食言!”
关二哥道:“我和大哥的‘草芦黑栈’八千杀人部下,也甘心臣服小白麾下,任由差遣指挥。”
胡说八道:“哈……我这老匹夫手下无兵没将,只好为小白成皇为帝拋头颅、洒热血,冲锋陷阵,身先士卒也罢!”
深得众人支持,小白感动得难以自制,一跃至金银财宝堆上,拔剑振呼:“好!既然天意要我小白为皇,我又岂能逃避,今后与各位兄弟一同攻城掠地,建立新国皇朝,待我登基为帝,便分封各位大哥每人一城,四大城主护我小白,哈……有意思。”
“把他妈的大奶奶皇帝都一个一个轰走,拆掉烂龙座当柴烧,统一天下,惟我小白独尊,我这不知所谓挑那妈妈伍穷,当个定天王便是,哈……没异议,没异议!”伍穷说得兴起,活像明天已是登基大日子,手舞足蹈,狂态毕现。
小白道:“现下先别谈这些,‘神药’救人为先,寒烟翠、情诗、梦香公主,都有救了。”
小白取锦盒至情诗、寒烟翠前,打开盖子,阵阵馥郁熏香扑面而来,教伤重的二人立时精神为之一振。
能摆脱伤困,重掌生命火光,当然欢畅莫名,但小白却呆呆望着锦盒,一脸愁苦,久久不能自已。
小白道:“是苍天弄人还是什么?每人一颗治病的‘神药’,偏偏只有两颗,咱们却共有三人垂危,哈……苍天啊,你又在考验小白了!”
原来锦盒之内,只有两颗“神药”,梦香公主、情诗、寒烟翠三人中,只能救其二,余下的一人便必须牺牲。
顿然间欢乐气氛一扫而空,四周尽是沉默死寂。怎可能舍弃一人?怎可能只剩下两颗“神药”?
“‘神药’是小白取得的,当然应该先用来救他的梦香公主与情诗姑娘;苦来由,你使用你余下的五指与那小东西来为我续命,在余下日子再好好想办法医我痊愈吧!”
说得轻松的寒烟翠,竟毫不犹豫放弃生存希望,她,是因为已感受到情爱之重要,切肤之痛,落在他人处,不如一力由自己承担。说是伟大,是因为情爱实在伟大!
小白凝视着情诗,没说什么,也实在不知可说什么!
情诗却是一脸天真的走向小白,笑道:“相公从来是个信守诺言的大丈夫,对么?”
小白轻轻点头。
情诗从衣衫内,取出那条梦香公主的手帕,悄然道:“相公说过,只要小妾能想出公主藏在内,赠送给相公的第二份礼物,相公会为小妾达成一个愿望。”
取出火折子,在手帕之下舞动,热力使手帕起了变化,渐渐便显出一些淡黄色的线条来。
情诗道:“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公主礼物的含意,但相公说公主的礼物必须用智能来感觉,小妾见识浅薄,惟有往请教寒小姐,问她‘舞夷族’有什么秘密传情达意的方法,她便教了我以火之热力,来焙供出以“无色墨’写在布块上暗藏字句的方法。”
手帕经火力供热,便渐渐浮现出美丽动人的图像,是梦香公主艳绝天下的娇媚芳容,细致精巧,笔法简单,已是灵动如生,绰约多姿,看得情诗也为之惊叹。
小白凝视手帕上活灵活现的梦香艳容道:“当我再回中土,公主可能已成毒狂,全身胀破爆裂,往昔艳色不再。因此,便在手帕上留下花容月貌,让我终生不忘,永不磨灭!”
情诗叹道:“艳绝天下无双,教人为她粉身碎骨却死而不悔,老天爷呵,任我情诗如何夜夜苦思,也想象不出如此蚀骨铭心的妩媚啊!姐姐,妹妹便把相公交给你照料,来生再续末了缘吧!”
说罢,情诗拔出匕首,便往心胸刺去,欲了结性命,留下一颗“神药”救梦香公主。
小白疾爪如电,及时握住了情诗的手,匕首锋尖,便在胸前一寸停住,争持不下。
情诗微笑道:“小妾已破了藏于手帕内公主芳容之谜,相公可不能反悔,不达成小妾寻死的愿望啊!”
小白的手在颤抖,当然,内心的震动更是起伏不定,忐忑不安。他当然要阻止情诗寻死,但如何解决疑难死结,却又是一筹莫展。
小白援缓道:“你已是我笑家中人,相公不能眼巴巴看着你别我而去,别傻吧!”
情诗道:“相公说过,绝不食言的啊!”
小白道:“傻小妾,那你便上了当妾侍夫人的第一课……丈夫说谎是等闲事,否则,又如何同时应付三妻四妾呢?”
小白五指欲夺情诗手中匕首,但情诗突然反手割向小白手,再踏步迎前,匕首与整个人挺上攻向小白。
以匕首当剑的出招佯杀,又再旋刀割喉,妙绝的剑法强行再要了结。小白又怎会疏忽大意,贴掌封住情诗颈项,刀尖便硬生生地在掌前停下,不能再进。
但同一剎那,已贴住小白的情诗左手,却已拔出小白的佩剑“赤龙”,剑虹惊艳,急掠疾驰,自生反抗强力的神兵,急旋反戳向情诗心胸,小白惊骇中欲抢救,但神兵杀人却是不容有失!
“赤龙”饮血,已穿破情诗心胸,小白只能急拔出剑,戳穴截血奔流出体外,扶住已步向死亡的情诗。
情诗双脚软倒下跪,脸上仍是那百看不厌的纯真清丽笑容,双手合什放在胸前,又作那求神问法状道:“大师,小女子舍命以成全公主与相公的绝世匹配,对也不对啊?”
小白哭道:“笨施主,你可好狠心,没想过你相公会终生抱憾,夜夜梦迥为你的牺牲而自责,永不磨灭啊!”
情诗笑道:“小妾要是能如此令相公永不忘怀,已是心满意足了,那就笨得好有价值啊!大师,求你原谅我相公背弃承诺,拒阻小女子寻死,千万别要他再受伤害、自责,要保佑我相公,回中土建国立业,成毕世无匹的大英雄、大人物,与公主成仙人眷侣。”
小白只感到情诗的血仍是阻封不了的慢慢流出体外,身躯也已愈觉冰凉,一步又一步的迈向死亡。
情诗再问道:“大师,上回我求问,上天安排了我遇上教人刻骨铭心的好相公,情诗好想终生陪伴在侧,当他的快乐好小妾,但又怕天意弄人,阻碍难圆美梦。今天终于醒悟明白了,原来上天安排小妾与相公的一段情,是要让相公更加疼惜公主!”
小白道:“别再多言胡说下去!”
情诗道:“是千真万确的啊,相公失去小妾会痛,小妾只是情浅缘薄,痛只是浅痛,相公与公主情深缘厚,痛便是深痛。浅痛教相公更加彻底明了与公主那段情深义重的爱,明白浅痛与深痛,便会更加疼惜与公主的未了情,大师,我说得对么?”
小白痛哭道:“痛即是痛,再问再痛,不问便不痛!”
情诗道:“痛……即是……不痛……不痛……即是……痛!有佛性,有佛性啊!”
情诗从怀里取出已枯凋、但对她来说却是最重要的“后冠”,是小白初遇时赠送给自己的“后冠”,情诗最爱惜的“定情物”。“相公……可以为……小妾再戴起……么?”
小白便轻轻为爱妾戴上“后冠”,轻轻吻了一口。
小白再抱起情诗,淡淡的回忆起郡首断肠寂寞的情诗:
爱人是情人,情人是佳人。
佳人是夫人,夫人是神人。
神人是助人,助人是福人。
福人走骗人,骗人是官人。
官人是谁人,谁人是笨人。
笨人是天人,天人是泪人。
爱人原来最真心,情人原来最关心。
佳人原来最担心,夫人原来最忧心。
神人原来最狠心,助人原来最开心。
福人原来最无心,骗人原来最伤心。
官人原来最偏心,谁人原来最痛心。
笨人原来最倾心,天人原来最痴心。
泪人原来最死心,死人原来最真心。
情真爱又真,快乐是人生。
情真爱相分,半生空遗憾。
情爱没缘份,一生不饶人。
情爱寂寞人,寂寞是人生。
小白在哭,痛哭,情诗在哭,场中每个人都在哭,痛哭!
情诗缓缓道:“情爱……寂寞……人,寂……寞……是人……生……大师……:……
女子……明白……了,好……寂寞……好冷……啊!”
“斗室”之前,有一个寂寞人,她的身体渐渐失去知觉,只余下冰冷躯体,她,好想所爱的相公给自己那回味无穷的……
“相……公,你……可以再咬……我香臀一……口么?我……好怕……啊……就让……
小妾……在失去……知觉前……再一次……感受……相公……的甜……蜜……呵护……
吧……”情诗已奄奄一息了。
小自便张开口,含着泪咬向情诗,用力一咬,狠狠的咬,要情诗深深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