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很清楚,自己要求娘亲发兵,绝对会危害“天都城”,甚至令“天法国”陷入险地,但十两实在很担心伍穷,也担心小白与“铁甲兵”,要抵挡余律令与小黑联手攻杀,又谈何容易。
“十两,多谢你原谅我!”雪无霜有气无力道。
十两为娘亲抹去额上点点汗珠,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贴身服侍雪无霜,从不间断。
十两淡淡道:“女儿如何也不应责备娘,只是这十多年来,实在过得太苦,连怨恨的话也无法发泄、倾诉吧!”
十两原来就是不爱恼恨、记仇的人,虽然嘴里不能接受娘亲,但内心早已接受了她的无奈处境,这些日子,在“天法国”大将侯杀裨口中,也得悉更多雪无霜的不幸遭遇,大感同情。
眼前被折磨了十多年的娘亲,最光辉的岁月尽都活在痛苦与郁闷中,上天对她已毫不公平,当女儿的还会怨恨她么?
同况她被刀锋冷刺杀,也是因为自己大婚,破例离开皇宫,才会出事,由此可见雪无霜实在很爱十两。
“这副老骨头,就算这回死不了,也熬不了多少年月……”雪无霜幽幽道。
十两带着哀愁道:“不……娘是万岁女皇帝,当然会长命百岁,女儿已失去了爹,你……一定要留下来。”
雪无霜好感动,这句她好渴望听到的话,教她好开心、好畅快。她笑道:“哈……
好甜的话,人生如我,唯一所求,就是女儿十两的亲切问候、关怀,要是娘能赠送什么给你,教你感到快乐,即使千辛万苦,娘也愿意双手奉上。”
十两苦笑道:“我唯一所求,就是希望侯杀神领兵攻打小黑与余律令,腹背受敌,小白与相公们一定能乘着良机反扑,解除困局。小白神机妙算,一定可以的。”
说得坚决肯定,只因为十两对小白的无比信心。一直的出生入死,小白总能够化险为夷,从前没有困难锁得住小白,今天,只要助他一臂之力,小白必定能大显神威,化险为夷。
雪无霜没有再说什么,她只是定睛看着女儿坚决的表情,她绝对清楚,伍穷、小白与“铁甲兵”,在十两眼中比什么都重要。要是她能助十两救出小白们,十两一定永永远远的感激自己。
可惜,她是“天法国”女皇帝,绝对不能不顾百姓安危,她冒险出宫已是不对,要出兵以弱攻强,企图扭转劣势,简直是妄想,必然会赔上“天法国”,她实在不能下旨!
但见十两的焦虑不安,雪无霜也觉心痛,可是,却没有办法可以解决问题啊!
“天阴雨山”下,余律令在泡茶,他喜欢茶,因为他从来不需要酒,别人要酒来刺激,刺激思绪也好、感觉也好,别人就是爱酒的烧脑子刺激感觉。
余律令从不用刺激脑子,他自小便可以控制情绪起伏,自我刺激任何感觉,意念一瞬间袭来,感受一剎间突变,要平静立时心平气和,要狂颠立即疯狂如痴。
酒,他认为只是低等的人才会爱上的东西,就如小白;他自己只喝茶,清香浓茶,感受天地灵动之气。
余绝是师父余律令六个徒儿中,为首的最出色者。七尺魁梧,秃头上有十条长短不一的疤痕,杀气腾腾,一看便知绝非善类。背后交叉插着一刀一剑,都是师父为他而炼制的神兵。
恭恭敬敬为师父倒茶,余绝从不多言,因为师父要说的话,他只要听个清楚明白,便一定得益不少。
余律令道:“有一天,一头被老虎欺负了许久的野狼,很想来个反扑,杀掉对头的老虎,有可能么?”
余绝不加思索便道:“机会很小!”
余律令拇指与尾指轻触夹住茶杯,饮尽香茶,笑道:“这个当然,因此野狼呼朋结伴,招来了一大群数以千计的野狼,把老虎的巢穴困死堵封,准备一同扑进洞,杀死只有一家四口的大老虎。”
余绝不停为师父倒茶道:“好办法,以众杀寡,自然杀力大增,野狼大有机会杀死老虎了啊!”
余律令笑道:“对啊!所以野狼坐在洞穴外,静候佳音,因为如何计算都好,四头老虎一定不可能对抗千计野狼,不一会后筋疲力尽,如何勇猛凶兽,也只落得任由分尸,自是必然。可是,野狼始终是低等野兽,它绝对想得不够透彻,老虎、野狼之间的分别,老虎就是比野狼更强,利用此一优势,倒还可以扭转败局!”
高兴失笑的余律令,没有再解释下去,余绝不大明白个中大道理,他只清楚师父所指的野狼,便是小黑,老虎嘛,当然就是小白,但小白如何能扭转败局?
老虎就是比野狠更强,内里有什么玄机。好可惜!余绝就是解不开譬喻谜团,算了吧!还是继续倒茶。
茶,依旧落在小杯上。
“神武大军”,依样杀上第二关“山中惊涛”。
在不同方向共有五条数百尺长吊桥的“山中惊涛”,伍穷把兵力一分为五,驻守各处,自己守着的正北吊桥,只留五百“铁甲兵”。
当伍穷得悉第一关“天梯”失守,便决定把兵力尽量留守其它四处,正北吊桥兵力最薄弱,是因为他很清楚小丙,他一定会选最容易、最脆弱的一方来攻,只要小丙来了,他便有机会宰杀贱小丙。
寒风刺骨,吊桥不停的被吹得左右摇摆,伍穷的心也忐忑不安,他很担心妻子十两安危,此战一定不能败,否则剩下十两一人面对未来,面对小黑,绝对不可能。
伍穷也记挂着老父,他也想好好的侍奉他下半生,自己总算熬出头来了,“天法国”
无数离乡别井的贫苦少年中,只有他一个稍有成就啊,一定不能让老父失望。
他一生唯一的心愿,便是希望自己能出人头地,今天伍穷是大将军,又贵为驸马,老父再不需要以醉酒来麻醉自己了!
还有孩子宝宝,爹虽无甚学问,但仍值得你敬爱,爹是勇猛的战将,从不低头,“天法国”的人都以爹为荣。
“天法国”,唉!好可惜出不了如“武国”的小白般出色王者,否则“天法国”便有明天,这国家有最勤劳、最拼搏的百姓,却偏偏欠缺了一位当领袖的英雄,实在可惜!
“伍穷老兄,咱们又见面了!”
一直要守候的人,终于现身。白发苍苍,被十八姑的“聚精会神大补汤”把全身精力暴散,再来个“采阳抽精”的小丙,衰老得弯腰弓背,鸡皮鹤发,残躯却暗藏杀力,若不明其中原委,定必轻易被其外貌所骗,更容易被偷袭下杀手。
小丙的杀力,比从前更上一层楼,绝不能小觑。
伍穷一扬手,示意身后的五百“铁甲兵”不必踏上吊桥,只要他一人在吊桥上迎战便是。
伍穷道:“贱种小丙,我等了你许久啊!”
小丙冷笑道:“呵……怎么不称呼我老残狗王八大屎尿屁没春春蛋小丙啊?一定是昨夜还拥着新婚妻子十两,来个床上肉搏翻天覆地,今日还筋疲力竭,说话也减省气力吧,哈……”
伍穷追:“你这杂种已没有太多时间笑,来吧!我在桥上把你分尸,为各残贼、史臭臭、寒烟翠、病魔报仇!”
小丙笑道:“不用急哩,小的带来了手信给阁下啊,请笑纳!”把用布包里的小对象拋向前,伍穷一手抓住,打开一看,竟然是血淋淋的一双眼,充满怨恨的一双眼。
“认得麻,就让我来解说一下吧,昨夜我异常苦闷,被围困在‘天带城’太久,人也纳闷异常,便偷偷的溜进了‘天都城’,哈……为的当然是买醉了!”
“可惜得很,大街上就只有一店铺夜半还照顾酒客,我抬头一看,哈,竟然是老朋友亲人开的好店子——‘苦酒居’!”
一句“苦酒居”,伍穷立时抖颤起来,他已预感到,不幸的惨事已发生了!
小丙笑道:“我喝了一杯,他妈的,什么苦酒,比狗尿还难入口,谁是老板?呵……
不得了,原来竟然是伍穷老爹,伍担汤啊!”
此时伍穷已暴然若疯,他不再想听下去,他想的,只有一样——小丙,你去死吧!
败刀,杀人,不!杀禽兽,杀贱种!
一来便是“六绝刀法”中的“一绝”,带着无限愤怒的一刀,足以把小丙切开,只可惜一道阴森刀光斜掠,把“一绝”刀劲反挫,小丙的身前多了一个小鬼。
小鬼的鬼刀挡住了伍穷的败刀,化解了刀招,与小丙一同站在吊桥上,与伍穷对峙。
小鬼、小丙之后,还有一个小凤。
“七小福”四人,来了攻上山的全部三人,怎么都不带兵攻向其它吊桥方向?
从小丙的眼神、笑容,伍穷已猜得几分答案了,一切都是小黑的摆布,他除了要攻陷“天阴雨山”,还吩咐了三小,必须先联结力量,为他斩除伍穷,为他杀了夺去丑丑的十两的那个伍穷。
三人撇开其它,专心合一先杀伍穷。
伍穷笑道:“哈……好,且看看我一人斩三小,再冲杀下山,连小黑也一并杀掉!”
伍穷提刀再杀上,小鬼率先对招,最后的小凤当然先按兵不动,她只静待最佳机会才会下手偷袭。
小丙没有闲着,但却不是急于拼杀,而是不停在左闪右避,绕着伍穷四周不停的说道:“那老头儿的眼神真吓人,就好象十分怪责我鄙视那些臭苦酒,伍穷啊伍穷,你知道我如何对付老头醉酒鬼呢?”
小鬼的铁辫鬼刀大开大阖,一时间伍穷也想不出破解之法,心头又被小丙的话语故意刺激,一失神便被鬼刀拖割伤了胸口,鲜血飞溅,看得在小鬼身后的小丙呱呱笑叫。
鬼刀得势不饶人,攻得更急,小丙在后头也说得更是紧张,夹杂着不屑奸笑,实在令人讨厌之极。
小丙笑道:“啊!倒忘了,我的口袋里还有两对从那什么‘苦酒居”挖来的血目,一对是白米的呢?还是那……什么老作,呀……不,是那什么宝宝才对吧!”
“贱种小丙,你想要激怒我,好!你成功了,但你一定会后悔!”伍穷一刀斩向鬼刀,突然而来的澎湃内劲,竟把小鬼整个震飞退后,一式“天有绝人之路”,竟破斩吊桥,把吊桥上的木板斩得急翻飞射,随刀劲直破向小鬼、小丙、小凤处。
鬼刀、凤刀同时舞动劈开木板,但脚下已失去支持,只得踏着两边铁链,险险定住身子。
小丙抬头一望,只见伍穷已凌空拔射斩下,怒目瞪视,要一刀斩杀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