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冷,要毁去咱们长街坊众为颂赞你而造的泣血木刀、纸刀、铁刀,还多着哩!”
老怕悲愤地撕去手上峋纸位血刀,身后数百人、都忍着泪把所有的木刀、纸刀、铁刀折断,怒意难平,心冷僵死。
刀锋冷做然厉目射向堆满铺前的三百长街坊众,他们不是老板,便是小二,还有很多伤心欲绝的稚童。
孩童们力弱撕不断刀,也扭曲掉地用尽力践踏,更吐上一口浓痰。
“我答应过楼主带回大太子人头,绝对不能放过伍穷、十两。”刀锋冷已拔出泣血,画破死寂的森严寒意邃然拂至。
朱不三坐在地挺着刀挡在伍穷。十两二人身前:“我绝不会让朋友在铺内受伤害!”
老伯是长街长老,是十八年前最早来“剑京城”开铺,建立今日繁荣长街的先锋。忽地哺哺自语,哼出一段记着血汗光辉的曲子来:
“剑京城内有长街,朝气勃勃好气派。
豪门贵客街上排.万头攒动笑开怀。
问君长街何所卖,卖货卖笑卖美酒,
不卖良知不卖友,唯我天下此长街!”
三百余坊众热血齐声颂:“不卖良知不卖友,唯我天下此长街!”
连绵的振声昂首颂读,每一位长街坊众,都高举了他们手上的木棍、铁枝、硬物,他们是“武国”最团结民众,他们要齐心合力去保护长街上的每一人,还有,要保护长街的热血精神。
刀锋冷已到了绝尽境地,只有简单的抉择,杀,杀尽所有维护伍穷,十两的共三百余人,或是放弃。
突提刀割下一片袖子,卷成布条,盖着一双眼,在脑后打结,手中,紧紧的提着刀,杀意已如矢在弦。
“恕刀锋冷不能背叛楼主,不能背叛杀手的重责,挡我者死!”刀锋冷杀人。
杀向仇视他的三百人,杀向阻挡他的所有人,杀!杀!杀!杀!杀!
一刀劈下,死无全尸。
但这一刀却被轰挡震开,震得刀锋冷心也冷了半截,如堕冰窖,杀意被更强更盛的杀气吞噬了。眼前的布条,也被震得片片飞碎。
“小白!”这是十两如疯似癫的狂喜叫喊声。
“伍穷、十两!”这是劫后小白对尊重友谊、真爱的恳切呼唤。
“驴子?!”这是今夜刀锋冷第一声充满颤抖的声音。
“横刀夺爱!”这是三百多长街坊众喜悦叫喊声。
横刀身上的血袍随风飘曳,站在对着朱不三铺子的屋檐上,很疑惑,却没有把内心的疑问发出来。
“昨天长街上的人都不大喜欢老子,今天竟然全都改弦易辙,好生奇怪。”
横刀夺爱,是来会战刀锋冷的泣血,挡去刀锋冷一刀,是要他明白,彼此来是要决战,流血的,不是横刀便是刀锋冷,绝对不是长街上无辜坊众。
横刀离去了,心里多谢小师弟小白,带他来见识这条热血又温馨的长街。
刀锋冷也离去了,他提刀割下一撮血发,示意为首次不能完成楼主的任务而作出残躯代价。
小白、伍穷、十两也离去了,十两在离去前,向那烂脸却重情重义的朱不三回馈点头俏悦笑意。
伍穷也吻遍十二位小朱朱,最后一句:“再见了四位大奶奶嫂子!”这可恶的丢那猩猩屁股揪出来的崩鼻烂口穷龟孙子,嘴已好臭啊!
014
第 二 章 无心冷刀锋
‘恍如隔世’这四个字,经长街一夜,小白深深的体会其中真义。
一夜间发生了无尽变化,刀锋冷竟成了大敌,挚友小黑背叛了友谊,大太子被六太子割去了头颅,伍穷、十两死里逃生。
失去了大太子庇荫,伍穷惟有寄望于六太子名太宗,但一个终日寄情色乐,一直被朝野、京城上下,视为最没出息的小淫棍,文武百官会对他寄予信任么?
伍穷的眼神透露出真正感受,心在痛,泪在心里流,失去大太子,彷佛从前的奋斗、运气,全部化为乌有,随大水东流逝去!
这夜,伤疲交织,但仍未能回府,小白三人到了大太子府,推开名太宗的厢房门。已贵为这太子府唯一主人的六太子,并没有好好为争夺‘六才考战’而烦恼,更未有计划如何对付刀锋冷快来临的刺杀,因为,他很忙、很忙,大汗淋漓的在挥笔。
桌子上,已给他写断了八枝笔,写得全情投入,下笔如飞。
‘偷窥宝鉴’?又是这不世大作,搞甚么鬼?难道把它完成了,便可继承皇位?
‘哈……哈……好了,都修改好了!’终于大功告成,六太子把地上、桌上文稿手卷都小心弄得整整齐齐。
‘小白,看啊!我终于把十八万字辑成六万余字,尽记下十一篇前无古人的不世杰作,字字珠玑,诱惑处魂蚀骨,香艳处抵死佻皮,人间绝妙,妙字妙句妙文章,尽在此矣。’看来名太宗真的衷心对此作如痴如狂。
‘可惜……还欠了最后一篇,‘女侠大奶奶洗奶篇’是也。’名太宗望着小白,幸好十两在房外。
‘这是我唯一没有向十两直言的丑事,忘记她吧,不可能的!’小白怒斥道。
‘呵呵,世事难料啊,那只好随缘吧!那第十二篇是关系全书成败荣辱,我想天下无难事,终有一天定能守得云开。’名太宗一派坚毅志切,委实无聊更无奈。
‘六太子,大任当前,你却只顾玩乐,我伍穷看在心里,很是痛苦。咱们当下属、侍卫,为主子拼得死去活来,只希望主子能与天比高,成就大业,当下人奴仆,也就水涨船高,前途似锦。但,你实在太令我失望!’伍穷已按捺不住,把内心抑郁尽诉。
‘说得好!说得好!我亲手割掉了皇兄头颅,争取到继承皇位的权利,忍受埋藏了十七年屈辱,为甚么却又躲在这里写文章,好可笑,对嘛?’名太宗的眼神变得愈见悲愁。
‘三天后,是父皇亲领众太子郊游猎试的大日子,那天,父皇在众太子前将下旨作决定。伍穷,要牢牢紧记,从前战死沙场十二皇胸中,有三人是死在父皇剑下,那是父皇讨厌他三人在镇上作战时,没有全力协助其它皇兄、皇弟。’名太宗幽幽道。
‘要是父皇识破我才是弒杀皇兄的原凶,你道他还会让我继位么?三天后,本皇不是被提升为继任太子,便会被父皇下旨五马分尸,生死只悬一线。’名太宗仰望窗外,恍如已把生死交予苍天。
‘从前的父皇,谁也不敢在他指掌上偏离半分,但重病三年间,五位太子相互仇杀、敌战,父皇从没有半分阻拦。本皇今番夺位成败,只好看苍天如何安排。’要说的话,名太宗都说完了。
以生命作赌注,要赢取争夺帝位机会,伍穷是一等一的赌徒,他很明白在赌局揭盅前的心惊胆颤、心旌摇晃。
‘伍穷,只要三天后本皇没死,你助我夺得帝位,我便把一个城邑分封予你,让你也试试称王主宰一切的滋味。’名太宗拍拍伍穷肩膊,为他带来毕生最大的梦想。
伍穷呆在当场,全然不能置信,这诱惑把身上伤痛全都压下去,消失得无影没踪。
‘若无戏言!’伍穷瞪着发亮的双目。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朕当上了皇帝,伍穷便是‘定天王’,赐封偏北‘剑势江’一带,筑城拥兵,律法各制全由‘定天王’自决。’六太子对笼络为他卖命的,绝对比大太子出色千倍。
‘定天王,哈……定天王,我伍穷又岂止飞黄腾达!好,伍穷一定把所有阻止太子登基的敌人,都斩下头颅,半个不留。’伍穷目露凶光,哪怕是刀锋冷在眼前,他也有十足信心割下首级献给六太子。
‘一切,还要待三天后父皇下旨。’名太宗始终放不下忧虑。
‘圣上阻止六太子登基,那我伍穷便提刀入宫,把圣上的首级献予太子!’咬牙切齿的伍穷,已陷入疯狂。
‘哈……这夜,先来个痛痛快快的不羁放纵,三天后,咱们便大开杀戒,把他妈的花花天下拿下来。’名太宗大喜若狂。
‘剑京城’内,长街上一半商铺都关了门,每一位民众都期待这一天,这一件大事——
横刀决战刀锋冷。
每一幢楼房都坐满了人,有些甚至坐在屋顶上,努力争取最佳位置,欣赏天下第一精彩绝伦的刀决。
大家都不能进入‘剑皇宫’观看激烈刀决,但能遥望拼杀的精彩,已相当满足。
伍穷虽有官职在身,仍未获批准入‘剑皇宫’看刀决,惟小白早得名剑特别批准,伍穷方可代替小白,可于城内某些独特的位置欣赏刀决。
伍穷代替了小白,即是说,小白并没有进入‘剑皇宫’观看必定十足精彩的决战。那小白往那里去了?
‘醉翁楼’在楼上某一处,因为谁都去了看热闹,小白在喝酒,还叫了一碟‘京城无骨鸡’、一碟‘醉蛇干’来下酒当小吃。
小白完全错过了亲睹‘刀决’的机会,放弃了谁都希望得到的亲身经历,他的腿、身体并没有受伤,却就是没有因由地放弃了观战。
十两要陪伴在侧,小白没有往‘剑皇宫’,她只好站在小白身后,偶尔偷吃一点蛇皮干来平复心绪。
没有问过半句为甚么,只是很清楚小白曾对伍穷说:‘我就是太期待看到刀决,所以绝不能往战场去。’
奇怪的答案,更奇怪的小白。
小白一直的不停喝酒,小吃都吃了三十碟,到了午夜,一个气冲冲的伍穷才出现在‘醉翁楼’上层,说了句好简单的开场白。
伍穷:‘完了,小白,刀决终于完了!’
小白在心里数算,合共战斗了共七个时辰,他不禁露出大异奇趣的惊愕表情。
小白:‘来,先醉一大碗美酒。’
伍穷:‘丢你娘的笨七龟孙公子,你竟错过了如此精彩的刀决,真没啥理由。’小白:‘我何来错过,为了期待详细欣赏其中精彩,还特意花了数个时辰来把心情松弛下来,好了,请从头说来吧。’
伍穷:‘辣块妈妈的小白臭虫,你坐在这里听你大爷爷公公老子回忆述说,那便算是看了刀决么?’
小白:‘对得很,分别的是你们用眼来看,而我,则是用心来看。’五年,对带刀闯江湖、一年间名噪天下、名扬四海的高手来说,是苛刻的考验。
为啥要等五年才能挑战横刀?盗圣没有在遗书中解说,直至刀锋冷家破人亡,融会悲痛欲绝惨愁创成刀招,他才有所领悟,盗圣要他从成长中体会刀意境界,否则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