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恨,恨手中没有“无敌”,比“无情”又更胜五倍的神兵“无敌”,偏偏握在师妹手中,要是“无敌”在此,任何荒谬猛招也一定可以破解,一定,甚至反过来吞噬“赤龙”。
不凡圣子依然极不甘心!
万剑交织的剑浪直卷上岸去,任大头住哪里逃,都不可能避开杀力,武功平庸的大头,万料不到一离开锁困,竟然身陷死亡绝境,被小白一剑斩杀,岂有此理啊!
排山倒海的杀力,剑劲裂涛惊雷般卷涌,大头已是无路可逃。天啊,要是能安然回国,在天皇面前禀告机密,他一定会获厚厚赏赐,加官晋爵。只差那么一点点便功败垂成,他妈的!
“他……妈……的,我不甘心啊!”引吭狂嘶,是临死前的怒吼,五官狰狞得似是一头疯兽,抑郁与凄苦尽现脸上。睁开眼睛,看著死亡来临,来吧,完了!
杀力铺天盖地,是小白手上“赤龙”挥出十成圣君神兵潜能的第一招,名为“圣浪”,“圣浪”杀人。
“圣浪”出自“赤龙”,跟皇者性子一样,绝情、绝义,小白正陷入疯杀境界,突然,在小白浑忘一切之际,“圣浪”中出现一个人,一个人突然而来,冲前越过了大头,冲至小白身前。
“圣浪”只好偏势侧发,尽量不伤害他,但他却一掌挡在小白持剑柄之处,把“圣浪”
的攻击截阻了。
小白始终没有真正的绝情、绝义、狠心辣手,浪费了一招“杀浪”,让对方轻易窜入剑浪中,好笨。
“圣浪”溃散,就是这样的一个滞阻,大头便越浪而去,火速射上战船,再追不及了!
小白不以“圣浪”杀来人,因为他是朋友!
又是朋友!“赤龙”好愤怒,最配合他的剑招竟为了朋友半途而废,他绝对不突然挣脱小白五指,弹射回鞘,罢了!
小白呆呆望著眼前人,他不太明白为啥对方要救大头,但心理上的感受是他眼神中透现的友情。
“大头是我二十年的挚友,我不能让他受伤害!”满脸无奈,是激动得全身颤抖的天草太子,是他救了大头。
天草太子再道:“大头本性不坏,只是为了出人头地才来中土当战地查察吧,在天皇面前,人人必须恭敬从命,灭绝中土绝非他的心愿,请问……可以放过他么?”
小白没有回答,他知道只要大头甫一上船,战船便会扬帆乘风疾驰而去,而先前攻入“世外桃源”的杀人者,亦跃赶上其他战船,纷纷离开,再没兴趣继续纠缠。
大头终于被接走,“天皇帝国”已有充足条件大举侵犯中土,天下从此必然天翻地覆。
小白怒道:“你知道你的拦阻,将来会便多少人生灵涂炭么?”
天草太子道:“小白不是只要为了情义,一切都不计较的么?”
小白叹道:“唉,天意!”
突然又一阵风冲来,匆匆追赶战船,直闯向大海。
“哪一条船?是哪一条啊?晶晶!晶晶!”拼命狂叫的正是朱小小,只见他一脸胀红,失魂落魄般,紧张得双手也颤抖起来。
“那些贱种突然回头再袭,出其不意抢走了水晶晶啊!”朱小小既再也追不到战船,心里又恨又痛,百感交集之际,竟慌乱得不知所措,团团转像是失去了方向。
小白看在眼里,心中却不以为然,冲动、狂恨、积极的朱小小,跟他爹朱不三一样,都是大情大性,大事来临,都不能冷静处理。
“三将八神”,三将之中,莫问、梦儿都是最冷静的一流高手,反观朱小小这小将,冷静便是他最弱的一环。
小白笑道:“人已走了,那又如何?”
朱小小摸摸头慌乱道:“对啊,该……如何,如何是好?”
小白冷冷道;“找出巢穴,直捣黄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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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 穷乡乞巷话
中土“天法国”自伍穷当上大王后,积极练兵,拓展疆土,从前只出卖劳力当人牛的百姓,开始有了剧变。
但“天法国”也有他的不变之处……穷。
四国四族中,一直以来就是“天法国”最贫困,各种商贸也没啥出色,身为一国之君的伍穷,对营商之道一窍不通,自然不懂如何拓展。七年以来,“天法国”
始终摆脱不了穷苦。
在“穷乡乞巷”里,就是“天法国”的最现实写照。这里有许许多多孤苦无依的大、小乞丐,数以万计,以最简陋的粗布、烂竹枝,搭成一个相连另一个的布帐,便躲在内生活。
“叮叮当”,在“穷乡乞巷”随时可以听到清脆声音,很多人喜欢到这里来作施舍,因为实在令人有极满足的优越感。
只要随意抛下三数个铜钱,两旁的乞丐便会把头磕碰地上,碰得砰砰作响,而且一脸欣喜,从心底发出感谢。
要是阁下乐善好施,还可以抛下一、二两银,买走一些孤儿,所得银两会平分给所有乞丐,因此大家都乐见善长仁翁。
“叮叮当”声又来了,四处都响个不停,“噗”、“噗”、“噗”!好古怪的声音,原来是铜钱掉在泥土地上。
一个身穿华丽锦服的胖老板,在他认定的小乞丐前乱抛铜钱,也不理明明面前没有乞丐兜的长发少年,连面目都被散乱、长及膝盖的披发遮住,随意便扔铜钱。
胖老板觉得长发少年很突出,便给他施舍,跟著再向前行,看看有否更古怪的乞丐。
长发少年突然捡起那个铜钱,站了起来,追上前去,对胖老板的背影喝道:“还你臭钱!”
大力将铜钱掷向胖老闾后头,立时头颅红肿一片,转过身来,只见五官都只隐约可见被长发遮挡著的十三岁少年,鼻子高高,头顶上脑门微微凹陷,像似一只小碟子般,双目似开似闭,甚是诡异。
更妙的,是他身后竟背有一个约莫三岁的小孩,任由少年急疾奔走,也不能将他唤醒过来,眼目总是紧繁闭阖著。
长发少年瞪著怒目道:“我不是甚么靠施舍度日的乞丐,我要甚么东西,我会自己去得到!”
好狂傲的少年,胖老板被喷了一鼻子气,只恐眼前家伙又来追打,连忙拔足便走。
今天遇上了煞星瘟神,只好避而远之!
“可以请阁下赏脸喝一杯水酒么?”在少年身后,一位年近三十、身穿绫罗绸缎、满身珠宝真气的男子,一脸坚毅,突然邀约,倒教人莫名其妙,不知葫芦里卖的是甚么怪药。
少年瞟了身后的贵人一眼,便毫不应对的踏步远走,像是相当讨厌他,毫无好感下便刻意迥避。
贵人受辱,却毫不在意,只微微一笑,仍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贵人笑道:“阁下好像对我有点误解。”
少年不屑道:“错,我对你了解太深才是“你每隔一段时间,便来这‘穷乡乞巷’挑选买奴隶,从前稍具潜能的都被你买去了。你,今天又来买无依乞丐吧?”
贵人笑道;“少年人,你可知道我买来或聘任的乞丐,从此都大富大贵,飞黄腾达么?”
少年冷笑道:“为甚么大富大贵、飞黄腾达要靠他人施舍?”
如此的一句话,竟把贵人弄得一时语塞,他本来就不是口舌上特别灵活的人,不懂巧言令色,对少年的率直顶撞,一时竟也无话可答。
少年一直向前走著,并没有停下来跟贵人说话,回到自己原来位置方才停下,绝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被散乱披发掩著的嘴巴,再笑道:“阁下尊贵事忙,还眈误时间在‘穷乡乞巷’内,依你精明眼神判断,又岂会只是因心存慈祥而来,买奴隶,阁下目的只为壮大自己势力吧!”
一步一步的进逼,少年的嘴巴甚是凌厉,贵人愈被责骂,愈是对少年有兴趣,他就是很需要这种人才。
少年人突然冷冷道:“伍穷大王,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请回吧,我太子绝非你的希望寄托!”
对啊,原来眼前贵人便是“天法国”高高在上的大王伍穷,他常常抽空来“穷乡乞巷”,就是要挑选出合适的人来跟随他,到“万丈墙”去接受惨无人道的艰苦训练,成为“穷奴”之一,再脱胎换骨成为最厉害的“穷凶极恶十兄弟”以辅助伍穷。
伍穷从不曾透露过身分,这名叫“太子”的少年人,竟然一语道破,他的眼目太厉害了。
伍穷道:“就凭朕的行为举止,你便猜出朕的身分地位来?”
少年人仍是低下头,冷冷道:“在‘天法国’内,懂得不停利用穷人来壮大自己实力的,看来就只有伍穷大王一个。你的气概、风度、衣饰、举止,乃非富即贵,为官为皇风范,很容易推算吧!”
伍穷纵声大笑,他对太子真的已有了很深感觉,这厮的气质、潜在能耐委实不能小觑,招揽得像他这样的少年人在身旁,才足以跟小白的第二代少年英雄比个不相伯仲,他,需要太子。
伍穷道:“只要你答应,朕便把你从‘穷乡乞巷’提升,一飞冲天,成为皇朝新贵,未来,你将大放异彩!”
一番豪情壮语后,太子终于抬起头来,冷漠的脸容依然不变,但显然对伍穷的“建议”
已有反应。
太子还是不太尊敬伍穷,明知眼前之人是大王,却仍不愿站起来,说道:“五年前,阁下便常来挑选‘穷奴’,你买去的人最多,我来问你一句,‘穷乡乞巷’跟五年前有啥分别?”
伍穷明知话中有话,但他不是小白,并不懂摸透其中含意,只好随感应道:“依然挤满了乞丐,不变的叮叮当当施舍铜钱声,根本没有甚么太大分别!”
太子冷冷道:“五年前,从巷头走至巷尾,只需一炷香时间,五年后的今天,十炷香烧完也不一定可以走完。大王,这里的穷人、乞丐一天比一天的多,你知道所为何由吗?”
“你在皇宫中颁下一道圣旨,百姓便忙于为战争准备而妻离子散,甚至家破人亡,你登基以来,‘天法国’愈是表面风光,国内到处流徒行乞的孤儿寡妇,便不断增加。”
“一位国君不论如何威武,扬名天下,但在他统治下,乞丐、穷人一天比一天急增,我来问大王,这位国君算是好皇帝么?”
伍穷不禁语塞,完全不会回话,心底更是一阵寒意,这少年的分析力原来比他想像中的还要更高、更深,看似平平无奇的乞丐打扮,原来却是一等一的难得人才。
“有容乃大”,只要把天下最强者都笼络在身旁,伍穷便必一步一步迈向雄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