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他瞧见夕姬那谜样笑态,充满幻想的眼神,小黑便清楚明白,在夕姬的梦想世界中就只有一个不凡圣子。
“这谷仓就是‘余家’这次突袭‘白虎城’的据点之一,师父他最怕人多暴露身分,这里最安全。”夕姬笑道。
当然,还有一个很无聊的原因,就是小妮子好喜欢在这谷仓内,穿过窗户欣赏河上景色。
想像跟神目迷人的大师兄不凡圣子结伴同游,微风拂面,碧波荡漾,双双挽手跟水鸟同唱,欣赏比翼振翅,最好弹铗高歌,再来一壶美酒,美景良辰方才不算白白错过,夕姬痴痴想得傻了。
“喀啦”一声,榖仓的大门被推开,三十个一身劲装打扮的“余兵”,抬着一个布袋进来,为首的赫然便是余家余律令的徒儿余弩,布袋里究竟又是甚么?
“哈……小丙、笑天算以为咱们是全力攻城,怎知却中了调虎离山计,那笑天算还自称甚么神机妙算,简直不知所谓,笑话之极!”余弩一脸不可一世,甚是嚣张。
一脚踢向布袋,原来布袋当中藏着一个人,余弩一刀割开袋口,一副天真稚童笑脸滚了出来。
身体四肢都被绑扎得结结实实,小嘴里还塞着一个纸团,可怜被掳的他却还是痴痴笑脸迎人,好生诡异。
余弩身后的“余兵”,也不知为何,眼见这稚童在笑,一股冷冷的阴寒感觉便从体内透散出来,立时打了几个寒颤。
余弩提起稚童,把他口中的纸团丢掉,笑道:“哈……声东击西,手上有了你血海这张王牌,那笑天算投鼠忌器,不交出五座城池来也不成了,呵…;这妙计比兴兵攻打省掉不少气力呢!”
天啊,原来余弩掳来的,竟然是小黑、笑天算的宝贝孩子血海,用以要胁小丙,免得劳师动众攻城。
在阁楼一角藏身的小黑,震怒使得他脸上皮肉急跳,恨不得立时冲下去把所有贱人的生命摧毁,脸儿挣得通红,但他却依然不动声色,按捺住冲动,为甚么呢?
余弩对着一脸痴笑不变的血海,笑道:“啊……原来小丙跟笑天算生下来的是个白痴,难怪让你终日只困在宫中了,哈……白痴血海,你会懂得痛么?”
一巴掌掴在小血海脸颊上,要这小白痴从笑转哭,可是竟然不成功,小血海应该好痛,却还是保持着那痴痴冷笑。
“他妈的还笑甚么?哭,快哭给大爷看!”又再来三巴掌,掴得左、右脸颊都红肿了,但笑容竟仍依然不变。
小血海愈是保持阴阴冷笑,余弩等愈是怕得要命,心头一急便抽出大刀,怒喝道:“你再笑,大爷就剜去你双目!”
突然小血海不单止笑,还张口叫道:“爹!爹!”
只是简单两个字,已明确传递了一个可布的信息,小黑依然未动,因为那道熟悉的杀气已裂墙破入。
余弩前面十尺的一道砖墙,忽地爆裂碎开,砖块大石如箭疾射向前,余弩大刀迎斩,勉强挡开,惟是他身后的“余兵”,却都被大石、砖块砸得头破血流,死得一乾二净。
回身急提自己的神兵六尺大弩,再回头时,贴在眼前三寸的,竟然是个满头银丝的皱皮百岁丑人,脸上满布皱纹。剑光霍霍地从头顶压下,还来不及细想,那恐怖、残酷、鹜愕的感觉已如狂涛涌现。
从头顶到颈骨再至身体的脊椎、下盘、四肢,小丙的“飞天”剑一招劈斩,震得全身碎裂爆开。
软如棉絮般瘫倒在地上,全身痉擘,目光涣散,眼白尽灰,余弩竟然连一剑也挡不住。
眼前的小丙,他那淬厉无匹的剑招击杀,割裂人体,把所有的骨头都震碎,却偏偏不让余弩立即死去。
当然,最开心的是小血海了,今天他的玩物大得多,一定更好玩。他从身上取出一小色香粉,洒在余弩身上。
药粉与体汗碰上,发出犹如肉香的气味,不一会儿,原来匿藏在榖仓内的一大群主人,都跑出来了,足有三、五百头之多,都是近三斤重的肥大黑毛老鼠,慢慢的逼近余弩处。
小血海又笑了,这幕老鼠咬噬垂死挣扎的人,一定比蚂蚁咬杀垂死蟑螂更有趣、更精彩呢!
小丙闭关以后,额头不知怎地竟深深凹陷,眼神幽异诡奇,活像一头凶猛雄狮,教敌人望见不寒而栗,凛然气势不可匹敌。
一身锦袍,冷静得极端,竟渗透出从未有过的王者霸气。
从前的百岁衰公,今日却是百岁战狂!
小丙对地上的小血海报以极为关切的笑容,便冷冷道:“出来吧,咱们早晚也该一战!”
阁楼上的夕姬呆呆望着身旁依然默然不动的小黑,小丙已发现了他们,下去一决雌雄吧!
小黑如何?他在笑,因为谷仓的大门打开了,一道寒光闪现,小丙的对头人来了。
余律令踏入谷仓,笑道:“终于能逼你现身了,今日来是收回替你打造的神兵‘飞天’剑,当然,也一并取回你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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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挑战养人居
“神山王宫”内“本愿寺”的一休房中,小白、一休、怨天世子畅谈甚欢,一休对中土的事物极为认识,交谈起来也就特别投契,当然,小白的话题却离不开天皇对侵占中土的意向。
一休满脸忧愁道:“天皇只要有‘平安贵族’在宫中陪他,已是心满意足了,对甚么侵略中土大计又哪会有兴趣,只是那老不死居心叵测,不断扩展军力,对天皇已构成极大威胁。”
小白笑道:“大师,你的皇者之剑不是要送给老不死,作为贺他当上天皇的大礼吧?”
一休道:“不……老不死又怎会信我,他宁愿找我师弟为他铸造神兵,也不会找我麻烦,这剑是老衲的百岁神物,哈……不必赠给他人了,我太喜欢,还是留在身旁好了。”
小白不禁愕然,笑道:“原来大师对剑法也大有研究,失敬啊!”
一休笑道:“别取笑老衲了,老了,老了,后浪推前浪,又哪里比得上我徒儿不动明王呢,他的‘风林火山’一握在手,风云变色,‘一休七绝’中,他的战旗铸造最早,最有我年少冲动的感应、精髓。”
小白原来也是为了欣赏“风林火山”而来,当下随一休出寺,找不动明王去了。
怨天世子一直没有插上半句话,原来这十年以来,他每天都向一休大师游说,希望他相赠这“皇者之剑”。
早晚怨天世子也要继承神山八代的王位,他好想握有一柄惊世神兵,好想人人对他羡慕,好可惜,今日一休终于向小白说出了神兵的主人,不是他,竟然是一休自己。耿耿于怀的怨天世子只是个庸才,但要是手上握着一休神兵,天下人都将对他另眼相看了。
因为一休从来只会把神兵赠给最有潜质,又配合神兵的人,怨天世子有了“皇者之剑”,就是“天皇帝国”用剑的第一人,自然威风得不得了。为了这种风光感觉,世子好想得到“皇者之剑”,他千方百计也只是想令一休把神兵双手奉上。
人每每就是这样,喜爱追求超越自己能力范围的东西,从不小心分析实际压力所带来的祸患,仍不计后果。
有多大个头,便戴多大顶帽。看来对“贪心”不尽的人来说,这只是废话,贪,就是一切动力之源。
怨天世子爱出风头,却又能力低微,依世袭制度,他生下来就是高人一等的贵族,永远的高高在上。早晚他都必然将继任为“神山藩国”藩王,一切都是最美好的,只要一步一步循序渐进,便平稳、安然。
偏偏怨天世子这种不甘心之徒,太高估自己,冲动鲁莽行事,希望大家把他视为真英雄。当藩王对他来说完全没有挑战性,怨天世子的目标是要成为强者,他每天都在想,虽然都只是“妄想”!
但妄想也要有个目标,怨天世子的目标就是江川十兵尉,也就是江川不死的孙女。
这家伙身分只是世子,但他老爹早死,那江川不死又倒在他的“寿衣棺”内,五十年也没露过面,“江川藩国”实际由他主宰一切已久,江川十兵尉已俨如藩王无异。
这个只年长自己一岁的十兵尉,必须由自己把他一刀斩杀,他妈的以后有否法子利用小白助自己完成杀死十兵尉的理想呢!
“本愿寺”旁边有个“南蛮亭”,亭子之前摆放着六个大铁笼,笼子都是特别打造,四边的铁网都涂上剧毒,只馀下一个一尺丁力的小孔,用作平时传递食物入笼之用。
这六个大铁笼,就是“南蛮亭”着名的“养人居”,也就是不动明王每月必来之地。
当一休大师领着小白、世子同到“南蛮亭”时,却见一个人跪在“养人居”前磕拜。
诚心磕首又磕首的近八尺巨人,身边插在地上的正是一休三十岁时打造的“一休七绝”
最初神兵“风林火山”战旗。
只见十尺大旗随风飘扬,旗帜三边皆镶有钢片,锋锐如刀,教人可怖的是“风林火山”
有种幽灵附在四周的感觉。
跪拜在地上的秃头和尚缓缓站起,他奶奶的,看了好一会儿才分得出双眼、鼻子和嘴的位置,他的相貌实在可怖,脸上密密麻麻有着数以百计大小长短不一的疤痕。
再脱去身上僧袍,真吓人,前前后后,甚至四肢、颈项,都满是花斑斑的纹身,杀气奇盛。
一休笑道:“哈……怎么啦,我的徒儿不动明王没把你吓坏吧,为了争取成为‘富士神兵祭’第一神兵高手,这十年来他苦心设计了‘养人居’,好努力啊!”
小白疑惑道:“甚么是‘养人居’啊,又有啥作用?”
一休笑道:“笼内的都是来自‘江川藩国’忍士刺客,分别被不动明王擒下后,便囚禁于此,没有被赐死,为的就是要‘养人’,而这六个铁笼便称为‘养人居’了。”
小白道:“人家来当刺客,失手后还要养他们?”
一休道:“还不止,夜里更有美女相伴,解决性欲所需,隔着笼子合欢,相当有趣呢?”
小白愈听愈糊涂,实在不明所以,究竟这样有何怍用,是教化他们的佛家方法么?
打开第一个铁笼,走出一位身高六尺、满脸胡须的赤裸壮汉,排在两旁的僧兵抛出了一把十二尺长的剑,小白惊讶不已,这不就是仿照“浮世绘”所铸造的一样神兵?
大胡子双手执剑,立时精神大振,举剑圈斩在地,斩得石板飞起,再一剑开飞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