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年杀战,“武国”不论攻守,自必死伤无数,由各将率领士兵明白遗下幼子有“神武大军”出路,不致孤苦无助,也就更放心攻杀,无后顾之忧。
“神武人军”共分为六旗兵,计有负责冲锋陷阵的“战马旗”,负责射杀远攻的“神箭旗”,负责抢攻接战的“铁步旗”,担当突袭狙击的“无影旗”,专怖陷阱伏击的“伏阵旗”,与及贴身护帅的“禁卫旗”。
六旗兵的总兵力与三大天武将领合共兵力相若,是名剑刻意的互相制衡,连同三大玄武守将及三大威武将领的共十二万精兵,武国军事编制保持七十二万,兵数为四国四族之首,而且不断汰弱留强,保持兵量,但却提升作战力,故武力之强,一直独占鳌头。
教场上的兵用物资自然丰富,今天正好大派用场。“战才”之争,名剑命人先用石砖搭建成两个足可容纳三数百人之小城堡,城堡虽小,但女墙、马面、团楼却也不缺,只是城堡高约二丈,比真正的矮了一大截。
两城堡内均备有大量攻守城用之物品,兵器如弩、弓、箭、攻城枪、守城枪琳琅满目;整造器具的大木、竹枝、柳钉、绳索等当然无一或缺,就算是火石、火折子、沙、石、火油等等,都堆满在小城堡内。
也许今天谁也认定芳心是主宰成败之关键,当二太子领着婉儿、芳湘、小黑进场时,都鸦雀无声。反之六太子在小白、伍穷陪同下,领着一派智珠在握的清逸才女芳心进入教场,一阵阵兴奋的喝采声欢迎着“武国”新一代战法大家。芳心一身金色主帅战服,英姿飒飒。
究竟“战才”如何比试?
高高坐在教场中央旁边的圣上名剑,命人传下圣谕。
“今日之战,特设下相同城堡各一,主考两方攻城守池之能力,以一天十二时辰为限,擂鼓声为开始与终结指令。两方于城内一切物品兵器,可用以对敌、杀战,惟除却当上主帅的芳心及婉儿、芬湘三人,其它人等一概不得助拳。胜败以剩余最多兵众者论定,不得异议。”
二太子与六太子“战才”之决,便交由公孙莫敌两批童养媳中,最敌对的芳心决战婉儿、芬湘,谁人得胜,便可助太子登基,自是当然皇后之选。失败者纵使不死,他日也必遭当上皇后的对头千般凌辱、折磨,因此,今日一战,便等同生死相拼。
芳心、婉儿、芳湘与两位太子,各人均对名剑分配的神武士兵大为紧张,攻守之战,只要士兵质量占优,那便稳操胜算。攀墙冲杀,由于两城相距只百丈远,只要能分获强兵,不消一时三刻,也许便能定出成败。
两批士兵来了,噢!竟都是瘦小偏矮、毫不壮强的……女兵?
“圣上主考兵法,此战在于考验主帅用兵之道,故特从东、西二宫调来各一百宫娥,全皆手无缚鸡之力,更遑论战场经验。能调令庸兵出奇制胜,方为兵法大家,请备战。”试官一再传圣上口谕。
穿上布服战衣的红、绿两批手软脚软宫女,分由两方率领,帝位之争,竟由女流之辈完全掌握,当真笑话。
惟大局已定,芳心却仍信心十足,口角浅笑,对着对头二人芬湘、婉儿发出凌厉的鄙视。
反观二女,却是一脸紧绷,摩拳擦拳,恨不得把芳心五马分尸,杀之而后快。
开战前的四个时辰,是备战期,芳心指挥若定,只命宫娥做两件事,五十人用泥耙挖地,五十人在忙于制造竹幔等器具。
教场决战,生死各安天命,一百红色军服宫娥虽手忙脚乱,对军事知识不大了解,但也十分努力、尽力,因为每人的生命已系于此战成败,一失足便成千古恨。
一阵战鼓声划破寂静,十二个时辰的杀战便告开展,原在挖掘地道的五十宫娥已站至女墙上,拉弓搭箭对准向外。
明显得很,芳心毫无攻城预备,她只守不攻,以逸代劳,跟两位同门周旋。
为甚么芳心能得悉芬湘、婉儿必定出城进攻呢?道理很简单,因为二人的杀意。此战单论兵法,二女又怎能与芳心相比,要得胜,惟有不惜牺牲,攀越城池,格杀芳心,主帅一去,便可稳夺胜战。
故此芬湘、婉儿决心牺牲其中一人,带兵越过女墙与芳心同归于尽,并不打算最后以点算兵力数量之剩余来决胜负。此仗是名乎其实的生死杀战。
果然,一阵叱喝声中对敌城门开启,一架木制“轒辒车”正冲向芳心城池。“轒辒车”
是以木搭制成屋形的战车,顶头左右两迸倾斜向下,以牛皮覆盖,五十宫娥置身中空车内,以人力推动,四木轮助之而行,正面前排全由盾牌挡住,正好用作冲锋攻城。
芳心一声号令,箭如雨下射向“轒辒车”,但一来众女臂力平常,二来牛皮、木架、铁盾尽挡去箭枝,一阵强射,竟没伤一人分毫。
二十名绿衣宫娥待箭雨稍歇,城上前后两排持弓射箭守城者臂酸力竭之际,立时左右分排跃出,拉弓便射,立时射倒三个宫娥,倒掉下城墙气绝。
杀战一经展开便如疯似狂,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二十名弓箭手挺弓守住城下,其余又有十人已拖出制好的木梯,搭向女墙,为杀越城墙作最后努力。
盛满火油的油坛从城头掷下,红衣宫娥也不甘受制,顿时城墙下,轒辒车也沾满火油。
“飒”的强猛破声空城从后而至,原来余下的五十绿衣宫娥在己方城头上,以弩射强弓,又射杀三个红衣宫娥,随之飒飒射声不绝,强攻掩护。
忽地一个又一个竹幔在城头竖起,十尺又十尺的竹幔高高挺竖,插在城头上,正好把弩箭与城墙下弓箭全都挡住截下,失去掩护,五十攻城宫女也就不得不火速攀梯杀入城去。
但正在攀爬之时,已燃起烈火的苇草火球纷纷从城墙上扔上掉落,攀墙的女兵立时火烧,弓箭手也不能幸免,立时烧死十二人,倒在地上挣扎凄惨嘶叫。
然而向上冲的仍有三人以刀劈挡开火球,成功越上女墙,左方的稍一不留神,便被劈去一足,哇然倒掉墙外;右方的刺杀一个弓箭女兵,但四方八面十枝枪全戳入其体,剎那间使失去气息。
惟独中间突围的宫娥竟以轻功越过阻兵,左劈右斩的熟练刀法杀了二个红宫娥,直冲杀穿上金色帅服的芳心。
身旁宫女都不懂武学,加以来人只一味抢攻芳心,众人呆愕之际,大刀已劈斩中芳心颈项,鲜血喷飞空中。
“啥……臭婆娘,今天你倒终于见识我芬湘潜练苦学已久的刀法啊!”原来杀人者竟是主帅之一的芬湘,她为要于此战中取胜,三年来苦练刀法武学,期待一朝斩下芳心头顶,杀她一个始料不及,便大功告成。
手底下用力一拖,芳心的头顶便整个掉下落地,滚动中鲜血披脸,杀人的芬湘却愕然惊震,跟着背项一凉,低首一看,守城用的拐突枪四棱锋刃已穿出胸口,血如泉涌射而出。回头一望,挺着二丈有余拐突枪偷龑刺杀自己的,不就是已被劈下头颅的芳心么!
“好妺子,你扮成普通宫娥兵,难道芳心便不懂依样葫芦来个偷龙转凤么?好可惜啊,你的杀人刀法总不能劈到二丈外的我吧!”芳心咬牙发狠劲,旋扭枪枝,转挖伤口,芬湘眼看不能活命,竟就一刀飞甩斩向芳心,可惜痛楚令准头失去,刀只落在芳心一丈外,芬湘也气绝而亡。
攻城的绿衣宫娥死伤二十,已乱了阵脚,扑熄轒辒车上燃火之际,“轰”的一声又掉下断了气的芬湘主帅尸首,死状可怖,吓得不敢久留,急忙推车回城撤兵,芳心那阵五十强弩齐发,全射向轒辒车车顶,集中不停发箭,破穿大洞。城门开启以容车进之际,弩箭带火如蝗急射,穿破大洞射入轒辒车内,稍一刺中芬湖尸首,立时爆出烈火,尽向四周燃焚。
本已狭窄局促的“轒辒车”一经被焚,人于其内互相践踏走避,烈火急燃,谁也不能悻免,三十人烧死一半以上,余下尽都伤重,失去作战能力。
原来芳心杀掉芬湘后,便立刻剖尸倾倒火油于其体内,再送回给敌方,制造燃火之引,一众宫娥毫无作战定力,急乱下便着了道儿,死伤枕借。
一场攻防战,芳心率领的红衣宫娥兵死只八人,还余九十二。敌阵主帅之一芬湘被杀,进攻的五十人只余十二人,总兵力只余下六十二人,更有受重伤者已失却战斗力。
大战过后,芳心仍命人高竖截阻箭矢的竹幔,余下十弩手间歇发箭对攻,其它人等继续挖掘地洞,不消半天,已挖出深入十余尺的大地洞。
芳心在地洞外铺席幕尽挡外人视线,与宫娥进入地洞内继续竭力挖掘制造地道。不时发出会心微笑的主帅芳心,已像握了胜算,绝对的信心十足。
昏天暗地的黑夜,失去了芬湘的婉儿已无选择余地,惟有再造战车,再制木梯,准备最后一次的攻城。明知以约半数兵力攻战,犯了兵家大忌,但时间无多,也不容再等,只好孤注一掷,与芳心拼个你死我活。
天再亮时,经一夜辛劳,婉儿与数十宫娥都疲乏不已,只好倚坐休息,回气等待最后决战。
十二时辰已快结束,婉儿一声号令,城门大开,全数兵众疯狂随战车冲杀,放箭、搭梯、杀上女墙、攀城、打开敌方城门、冲入城池。没半分拦挡,没一箭或火攻,甚至是一个人的有力抵挡也没有,很轻易的便把敌城攻占,轻易得太简单,有甚么诡计?
原来挖掘了一整天的大洞已铺上厚泥,之上再倾倒了大量火油,待婉儿与众兵开门入城,芳心亲自点火,把泥洞上的火油然得烈焰滔天,婉儿入城后只见前而已挖有十尺深坑,跃之不过,加上淋满火油,烈焰狂张,怎也越不过去。
芳心身边留有四名宫娥分持铁盾保护,又射之不中,一时间也不能或伤或杀任何一人,只得眼巴巴看着烈火焚烧,九十多红衣女兵都失却了踪影。
正在愕呆之际,一阵擂鼓之声大动,婉儿得悉大势已去,惨败之余立时悲凄大哭。
侍卫以水淋熄火,小白、名太宗、伍穷都欢喜若狂,开心得相互抱拥,他们都看见芳心先把八十六名宫娥藏于泥洞秘道,再以泥覆盖躲藏,芳心剩余兵力明显远在敌方之上,大获全胜,不禁拍掌叫好。
名太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