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余兵”愈来愈接近,终于听到他们高叫的声音:“救我!救我啊!我不要死啊!”
事有蹊跷,万骨枯命号角立即吹奏停止前进,惟正冲锋陷阵的六万大军不能说退便可退,加上那五百“余兵”拼命地死追着三旗兵,不断高呼救命之际,突然响起轰天巨响,几十个三旗兵被炸得支离破碎。
接二连三的爆炸把三旗兵炸得溃不成形,霎时间损失了几千个三旗兵,爆炸声不断,全来自那五百个“余兵”身上的炸药。
原来余律令为迎战万骨枯,特意将“神风笑”内的火药拆除,自己稍为改良后加长火药引,再从军中选出他认为的劣兵,加上一些锁在牢内的囚犯,将炸药缠在他们身上,到适当时候便开启城门让他们冲出去杀敌。
被绑双手的“余兵”明知不能回头,只能冲前高声呼救,为了求生更会激发疯狂意志,死缠烂打,不虞有此一诈的三旗兵只有被炸死的份儿。
余律令凡事力臻完美,绝不容许他的所有一切存有瑕疵,为军中汰弱留强,剩下的全是精锐,便可增强杀力,更可四两博千斤杀败对方数千兵马,一石二鸟。
“好!实在是好卑鄙无耻的战术,余律令,你终于向成皇之路迈进了,没有令我失望!”见属下死伤,不怒反笑。
余律令有“炸药兵”,每个足可以一敌百,更是生人勿近,万骨枯此战如何取胜?
万骨枯道:“江湖险、黄连苦,再带一千兵马走近城门,引对方的‘炸药兵’出来,我要看看你到底可以支持多久!”
明知对方的“炸药兵”挡者披靡,不接近城门他们又不会走出来,一千士兵的作用只在引蛇出洞,岂不是送死无疑?
“不!我不想这样死去!我不去!”其中一步兵临阵退缩,前进至半途掉头而返,万骨枯龙头大刀手起刀落,把逃兵的头颅割下留在龙头大刀的刀锋上,儆示步兵如有退避皆此下场。
一千个三旗兵胆颤心惊地跟在黄连苦及江湖险身后,只见江湖险手执两把“掩月刀”一脸勇者无惧神熊,黄连苦则永远一脸愁苦,不喜不悲,他用的是甚么兵器?
城门再开,又是几百同样的“炸药兵”冲过来,同样高呼求救,一千个三旗兵怕炸药的范围太广波及自己,可退则退,放慢了脚步,形成黄连苦及江湖险两人面对几百“炸药兵”
的形势。
江湖险面部肌肉抽搐,现出愤怒青筋,左右手各抄起“掩月刀”,步履如风,掀起沙麈飞扬,像飞马踏铁蹄,咯咯咯地直扑入“炸药兵”群,一个矮身,身形横地悬空,使出浑身解数由左至右狂挥疾劈,左手刀落右手刀起,右手刀落左手刀起。
就像持双刀斩瓜切菜般掠杀,每刀斩落均有收获,每刀抽起均有一条腿要飞江湖险两把“掩月刀”只斩双腿,用在大漠杀战,最适宜在麈土飞扬中让敌人于不知不觉间失去双腿,因为刀太快,人也太快,刀光过后抽身而去。
如电闪般的快刀过后,百多个“炸药兵”奔至半途才惊觉身形悬空没了双腿,一整排地颓然倒下,身上炸药连环爆出巨响,景况有点凄美。
黄连苦在刚才江湖险冲入敌阵时也错步而前,如鬼影般的长发夹着破空声在“炸药兵”
间穿来插往。
被他铁发一缠,首先是一阵恐怖袭上心头,继而闻到一阵血腥自发间溢出,然后很快地双目被剜去,再有一阵痛楚自头顶传至全身。
每一次黄连苦挥出铁发,便以一双长长的手指挖出对方双目,铁发一甩,纠缠着的头发连同头皮一起扯出。
鬼魅一般身法挪移,“炸药兵”只见黑发飞扬当中一张愁苦脸,如传说中的“鬼头”。
失去双目便失去方向,“炸药兵”乱冲乱撞,纠缠一起,第一个炸药引爆后连锁性的引动其他“炸药兵”,终于全军尽殁。
“攻城!”万骨枯一声号令,几百个持巨形木杉锋将直捣女墙,势要破出大洞缺囗,城楼上守兵不断以箭击退三旗兵,惜阻力有限,女墙已开始裂出缺囗。
连破“余兵”两道守城计策,三旗兵战意高昴,“云梯”架搭上城楼杀敌,弓箭手从后施援,隆然一声巨响,女墙终于破出一个大洞。
六万大军就要自破洞冲入城内再展开厮杀,为自己的一方再增添一份光荣,却全都被一个人的气势所震慑,余律令一夫当关站在破洞前,谁也不敢再踏前半分。
余律令道:“老朋友,我今天很高兴啊!”
万骨枯道:“你不尊重这场战役,敷衍了事,令我好失望,好心痛!”
余律令道:“错,正因为我尊重,昨天才不把握机会杀你,而要堂堂正正的在今天把你打败。”
万骨枯道:“你早就知道自己的城无法守得住。”
余律令道:“因为你是万骨枯,从不退避,百战百胜!”
万骨枯道:“你今天终于有兵器了,我也有龙头大刀。”
余律令道:“对,所以我今天很高兴,你快要成为我手上最威名显赫、闻者丧胆的大将军,在我的手上,出色的人会迸发最灿烂的光芒。”
万骨枯道:“不出色的人也可以利用,正如你那些绑着炸药的窝囊废。”
余律令纵身腾空,注劲双腿重击破城木杉,连同一百多个托着木杉的军兵如火炮般直轰向万骨枯,换气再上,衣袂飘扬,人已站木杉上,犹似天神乘龙而降。
“掩月刀”如狂风扫落叶般卷起沙尘,双刀齐下把“龙”劈开三截,余律令感觉到有两道劲风扑面,他不屑对招,双腿一蹬弹离避开杀招。
挡路的江湖险、黄连苦及毛大志虽然也是出色人物,与天下五大高手之一余律余相比还是差太远。
余律令道:“你三个也算不错,封你们为一品大将,协助万骨枯替我征战‘武国’如何?”狂傲的家伙,洗脱颓风之后,说话语气都回复往日的大言不惭。
忽闻号角声长鸣,远处竟有另一队大军正冲杀而来,为首飘扬的旗帜是一个“皇”字。
余律令道:“所谓‘连城诀’,便是以各城联成一线,脣亡齿寒,互相依赖,任何一城被攻,其他城主都必须派兵相助,我没猜错的话,前面来的应该是皇玉郎吧?”
号角声接二连三吹奏,东面又见另一队大军正浩浩荡荡冲杀过来。
余律令道:“连太子所管辖的城也派兵协助,很快余蠢及余震亦会到临,合共二十多万大军,你的三位都尉看来也必须领兵突破围困,到时我们就可以堂堂正正地较量。”
余律令说得不假,因为从后方两边又可见到两队旗帜鲜明的军队正呐喊助威,四力八面均有大军杀到。
六万对二十多万,纵使能以一敌百,但他已垂垂老矣,沙场是他的皇者地,带兵出战每回皆入胜而回,此役难道真要输给余律令的“连城诀”?
余律令道:“认输吧,你始终是我最欣赏的将军。”
号角手正等待万骨枯发号施令。
就算自己能全身而退,但六万三旗兵是他心血结晶,不打便认输更不可能,万骨枯脑中不断盘算利害。
江湖险道:“元帅,要是再迟一点……”
万骨枯忽然道:“退兵!”
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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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风起云涌时
“呜呜……呜呜……”
号角手举起羊角,吹奏退兵长鸣,三旗兵闻声军心大乱,无心恋战,从城墙上四处流散,节节后退。
余律令万般诧异悲痛,振臂狂嚎:“你宁愿退兵也不接受失败?万骨枯,你竟然这样对我?”
大势已去,万骨枯沉默不语,他一个人败尚可以,但六万三旗兵是“武国”精锐,战俘的下场他绝对清楚明白,退兵是十分无可奈何的抉择。“余宫城”内混乱一片,三旗兵进军时次序井然,而今兵败如山倒,兵荒马乱随主帅所策骑的方向不断败走。
皇玉郎、余蠢、余震、太子所带来的兵马已然杀到,齐集于“余宫城”前,只见余律令愤怒难平,他断想不到自己最欣赏最尊敬的大将竟然为保三旗兵而选择退兵。
余律令扬臂怒号:“全部给我杀!我要一个不留!杀!”
皇玉郎、余律令、太子、余震、余蠢,集二十万大军于黄沙逐鹿,扬起的沙尘覆天盖地,万马奔腾地震天摇,雄壮浩瀚。三旗兵一边没命奔逃,“连城诀”大军穷追猛打,只要把万骨枯打倒,“连城诀”自然声威大振,一鸣天下响。
一追一逐,由日明至星稀,走不及的三旗兵被从后而上的“连城诀”大军斩杀,没有人敢回头施援手。从前的三旗兵是战无不胜的沙场雄师挡者披靡,六万人齐心杀敌气势震怖心惊,过往军队长捷不败令每个士兵都以为自己单打独挑同样可使敌人心胆俱丧,原来信心皆来自万骨枯,原来信心皆来自团结,兵败如山倒惶惶如丧家犬的感受今天终于尝到。
别人败,原来可使自己变得气势如虹冲昏头脑,“连城诀”追兵杀得兴起连嘴脸都变得威风凛凛,忘记了敌人来自“武国”,一个以武立国军力最强的大国,除了三旗兵,还有“神武大军”。
直追至一楼高百丈的高塔前,“连城诀”大军突见前面漆黑中忽然火光熊熊,一大片黑压压的人头至四方八面涌现时,他们才想起“穷寇莫追”这四个老生常谈的字,但一切为时已晚。
“连城诀”大军被围困了。“神武大军”集合比自己一倍有多的兵力久候多时,为首“农王”刀锋冷及“狂意族”族主药口福,不难猜想“武国”空群而出早设下陷阱,把“连城诀”一众势力引蛇出洞才一网成擒。
优势瞬间逆转,“连城诀”大军迫于形势不敢轻举妄动,余律令、皇玉郎、余蠢、余震、太子要从四十万大军中突围而出还不算太难,但二十万“连城诀”大军又怎样?失去二十万兵,整个“连城诀”也要垮台,余律令愤恨莫名,万骨枯竟用如此卑劣手段对付自己。
万骨枯脸如霜雪扬声道:“皇上,我已如言带余律令等人来交你发落。”
连名昌世也御驾亲征,他人在高逾百丈的“观星台”上,昂首而立,龙袍飘飞,摆出一副商高在上不可侵犯之姿要压倒余律令等人。
众人举首仰望,只见星空忽尔风起云涌,打了一个旱天雷,电光划空窜射,彩云流动芟幻,绚丽瑰奇莫可名状。
云海聚了又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