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起,迷信只是作为利用手段,名昌世信的只是自己,天下人要信的,惟他一人。
小白祭起神兵“亦龙”,剑势如虹,破裂虚空,地上沙土霎时被卷成蛟龙盘飞,扑噬敌人。
“上方宝剑”飞旋破斩,以淬烈的霸者剑气怒劈蛟龙,各不相让,斗得难分难解。
小白的沙龙急翻,剑光怒射,耀目华彩如龙爪。剑无常招,招招幻化多变,总是追着名昌世来攻。小白在两剑交鸣声大作中,已迫使对方接连退了十步,夺得先机。
金光交迸,星花四溅,剑光、剑气、剑力相互交缠,小白祭起的沙龙劲力不竭,比从前任何一个阶段能力更盛。
突然,名昌世身形拔起,朝向地面全力疾劈,虚空斩出无量一剑,斩得地裂山崩。
“剑缺”!
土石沙飞,轰的一声凹陷出一道四丈长、一丈阔、十丈深的大坑洞,沙石高飞上半天,彷如一度阻力气墙,小白的沙龙也就难逾雷池半步,立时消失无踪。
如此的一式“剑缺”,轰出臣大裂坑,阻止小白强势再攻,也遏止了一切暂时危机。
小白要攻进“皇京城”,也就必须先破此“剑缺”,以无比内力轰斩而成的“剑缺”,如何能破?
持剑阻在前,昂然而立的名昌世,霸气千秋。自刀锋冷、余律令、皇玉郎、药口福等枭雄相继低首投效后,傲气更是凌厉,王者气度跃现人前,小白也不禁心中一凛。
小白笑道:“好出色的一式剑招,五皇爷原来并没有因不断的顺利得胜而冲昏了头脑,在武学上依然不断苦练前进,剑法更上一层楼,不……也许是更上了五、六或七层楼了,恭喜!恭喜!”
名昌世的架式没半分改变,他依然纹风不动,只要小白越过“剑缺”裂坑,便立即予以致命杀击。
“口舌上要胜过小白,也许太难,但我可以告诉你,今日要闯进我‘皇京城’,更难上加难。”
名昌世坚持要阻截小白,就是要一反星相之意,他要改变天命,要从此天命握在己手。
小白调皮的将身子左右晃动,摇来摆去,似是毫不在意名昌世的凌厉杀意。
“嗯,我在想,你这古怪姿势可否维持至日落呢?”小白突然失笑起来,刻意嘲讽。
名昌世道:“一个时辰已足够了,一个时辰之后,四方对战大军军情回报,咱们双方胜负已定,当你知悉自己的孩子莫问、梦儿,妻子梦香公主,都一一身死,你将会崩溃,难以再来进攻。”
小白愕然道:“啊!五皇爷,你好狠心啊!怎么想我全家遇害?对了,对了,你这个人就是喜欢‘缺陷’,难怪剑招也来这么一式‘剑缺’,真麻烦!”
名昌世再也没兴趣跟小白争执不休,只默默地守住架式,尽量阻挡小白冲前。
小白向左走了五步,忽然又退回向右走五步,来来回回的观看,突(炫)恍(书)然(网)大悟道:“对了,此招有何可怕?简单得很,‘剑缺’嘛,本身就有好大缺陷,破又有何难?”
“赤龙”狂傲霸气刮成凛冽狂弑,笔直又简单的向前挥斩,跟“剑缺”一样,也轰爆出大致相同的裂坑,变成了纵、横两个裂坑交叠一起。
然而,小白却没有进攻,也没有停下来,他一剑又一剑,左左右右、横横斜斜的,又斩出了十个裂坑来。
裂坑交错排列,似是不太精密的蜘蛛网阵,小白霍地一声跃了下去,瞬间失去踪影。
由于裂坑相互交接,从其一可以直走至另一裂坑,因此小白可以畅顺向前。
名昌世怎料小白有此一着,立即纵身跃下追赶,身旁忽尔轰爆裂土声不绝于耳。
原来小白并没有停下来,他就像一个开裂坑的粗工苦役,挥剑不停斩劈,形成原已非常复杂的裂坑又再多了好多交叉坑道,绝对能够灵活快速穿梭。
要拦住小白又谈何容易,明明已见到了他,突然又窜进另一裂坑,等名昌世追赶前去,他却又已飞射至某一角落。
小白乐此不疲的斩完又斩,裂坑一道再一道,十道再十道的增加,不消片刻,名昌世已知悉,要在此阻截小白,绝对太荒谬。
“五皇爷,这里啊!小白等你太久了!”
当名昌世再追前去,原来小白已轻轻松松的蹲在裂坑终端。
小白带着一贯的嘻皮笑脸,慢慢站起来,笑道:“笨皇爷,小白等你等到闷了,不惯玩如此迷阵吗?我在乡间时,常在田中刮出同样的泥坑,去玩弄那些田鼠呢!”
名昌世没有发怒,他是肩负重任的“武国”太上皇,不会陷于小白的戏弄中,他唯一的目标就是阻挡小白进城。
一样的剑法、一样的挥出傲霸狂风,剑气威烈,无匹壮丽,“剑缺”杀人,杀小白。
开天裂地之强猛破空劈斩已至,小白也奋力举“赤龙”,挥出劲力,迎向猛招。
“剑锋之风,颳颳飕飕,霸杀无俦!”
小白挥出剑力,却不是拼,而是退。以自身的剑力交融斩来的“剑缺”之力,一同爆破背后土石。
土石坑当然难以抵挡,小白背后轰的一声爆炸,响彻云霄,人也随之飘飞后退。
名昌世惊觉时,小白已在半空了。
原来小白是要藉名昌世一剑之力,爆出劲势,令自己弹射向“皇京城”,省时省力。
名昌世当然要追,但要追及又谈何容易。
二人同时降落,脚下踏着的已是“皇京城”的城楼,小白已闯入城里。
小白笑道:“一生皆笃信天命、星相……五皇爷,看来今日你也不能打破天命呢!”
其实,让小白进城也不是甚么大不了的事,只是名昌世要破除宿命、星相之决心难以实现,他梦寐以求的掌握命运,就更是天大的笑话,他的人生也只能接受天命力量掌握。
一位自负已是中土王者的霸主,绝对不愿意成为宿命、星相的受命者,天下之大,能观天办事的能人并不太少,自己的一切岂不等于完全公开,再也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皇帝原本就是一个迷信之人,要是有一天星相指出他要退位、驾崩,难道就要把一切拱手相让吗?
名昌世败给了小白,自信心也就受到挫折,对他的争霸鸿图,确实产生好大、好大的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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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 章 该死的去死
“皇京城”内,号角声从四周同时呜呜响起,跟着又传来一阵鼓声咚咚,刹那间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没有大批守兵在城内准备战斗,看来名昌世绝对不担心被四路敌兵攻来。小白的“铁甲兵”、伍穷的“穷兵”、“神国”以及小丙等四路大敌,名昌世毫不放在眼里。
但并不是完全没有名昌世在意的对敌者,最低限度,小白就是他好想击倒的既然“皇京城”没有准备作战,为啥气氛却又异常严肃?
小白点头道:“一直隐藏实力的五皇爷,对治理国家、应变、国策等事项,都有很清晰的概念。军兵出战,城中必乱,严刑就是最适当的解决方法,好得很!”
在城楼上的名昌世,当然明白小白的意思,他原来绷紧的脸也稍稍松弛下来。
身负天命大任的王者,对于所受的小小挫折,必须尽快忘记,不能压抑心头太久,否则只会害得自己沉沦不振无法自拔。因此,名昌世很快便把自己受挫于小白的不快抛于一边。
城楼下的大街,号角声、鼓声戛然而止,约有二十人,分别都被五花大绑,任由官兵拉了出来示众。
官兵中为首的是一个带有官帽的大老爷,只见他步上了新搭建的简陋木棚,一屁股坐下,便敲起他的惊堂木来。
“王金水,三天前于市集盗窃一斤蔬菜,惹起民愤,当场被逮,人赃并获,于此候判,可有辩说?”这位父母官说话倒也简洁,怒喝一声就清楚了数条罪状,简单直接。
排在最前面的王金水,生得瘦瘦削削,只有五尺三寸左右,看来定是挨不住饥饿,才胆敢偷菜饱腹。
王金水唇齿抖震地道:“大人,小的是有偷菜,只因已饿了三天三夜,望请大人从轻发落。”
惊堂木又再响起,那位官大人怨喝道:“大王有令,于敌人大举来犯非常时期,重典治罪,免内乱自残。四处早已张贴榜文,你这刁民竟敢刻意犯法,本官岂能不依法重判!”
四周围观的城民实在不少,人群已开始蠢动不安,众人隐约感觉到王金水此番必惨遭大刑重罚。
王金水声泪俱下哀求道:“大人饶命啊。”
大官怒道:“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饶。大王颁下重令,凡盗窃乱国者,四肢斩其二,你双手偷菜,本官就判你斩去一双手,从此乞食街头,悔恨终生!”
城民不禁哗然,如此重判,是比没有战事时重了太多倍。单是盗窃丁点儿菜便要斩下肢体,要是犯了奸淫掳掠此等大罪,岂不是一定要身首异处,不得好死吗?
小白在城楼上看得一清二楚,笑道:“如此坚决执行严刑,各城民心安定,不乱不慌,攘外先平内,令统治者能专心应付敌人。五皇爷治国有方,信心坚定,这又是武功、战才之外的另类才华。”
名昌世冷冷道:“这方面的才华极简单,只有四个字,能贯彻始终便成,就是‘心狠手辣’。”
小白哈哈笑了起来,摇摇头道:“老天爷啊!小白就是在这方面及不上皇爷啊!”
要统一天下,确实需要有好出色的才能。名昌世是唯一的一直没有真正显露才华的王者。
就是到了今天,人人都推崇他至尊最大,但他却还是甘愿当个甚么皇爷,一切功劳,都转嫁到无能名天命身上去。
他要的是成功,不是无聊的颂赞。
待天下统一,接管所有的势力,他已是中土唯一王者,那时候才迈向皇位,不也一样吗?
真正的能人、枭雄,不会只争朝夕。名昌世绝对是一个有耐力去静观事态发展的人,他会等到最佳时机才出击。
在静观事态发展时,并不懒散,他在国策、防务、兵法、律法、制度等等,各方面都要自己表现得比其他人都更出色。
观微知着,小白看得透彻清楚,名昌世实在是一个极为出色的统治者,难怪自他发兵攻陷“皇国”以后,势力不断扩张,各路英雄也都甘拜下风,臣服在他之下。
城楼下的审判,并没有停下来。第二个要审问的,是一名勇悍、身形魁悟,昂藏七尺,脸上、颈上肌肉纠结的光头大个子,人称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