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纳我的意见,现在竟被他逃掉,多可惜啊!”
“你的‘盗脸术’计谋引敌杀假的我,当然是好,但杀不了心腹大患,本皇始终寝食难安,沿途还有两大天险、十数天脚程,漫漫长路,也不知还有甚么奇诡计谋再来加害本皇啊!”(炫)畏(书)惧(网)胆怯的名太宗对夏侯艰险未死,仍是耿耿于怀,坐立不安,对小白竟有责备之意。
原来小白早已预计敌人会远来布阵伏杀名太宗,故以“盗脸术”弄个比他更怕死的假元帅,引夏侯艰险等入局,而名太宗则早随伍穷等大军先远去,妥为保护,未致有失。
但名太宗对攻城杀战心存害怕,杀不了夏侯艰险,破城仍未知吉凶,被逼继续上路迎向恶战,心情自是坏到透顶。
小白淡淡道:“咱们大军出征,为的是要破城而不是杀夏矣艰险,元帅认为对么?”
急如热锅上蚂蚁的名太宗一时也语塞,无言以对。
小白再道:“上回被芳心姑娘出卖,让元帅失去夺取帝位先机,这回我必定把‘剑鞘城’攻下来,赔给元帅皇帝宝座。”
说得轻松淡定,绝对十足信心,名太宗也不能再加责难,大军更连夜赶路去。
也不知从哪时开始,从小白的眼神、言语、动态间,都透散出一股慑人气势,很具威严,凛凛令人望而生畏。在行军出战,这种气度更是显明,调兵遣将,定策运筹,号令诸将,莫敢不从。名太宗虽然惶恐终日,但他绝对是心思缜密、深不可测的人物,一切看在眼里,小白像已愈更骄恃,反之自己却被忽视,心中满不是味道。
这种感觉在往后的日子一点一滴的积聚起来,小白的神机妙算又十全中的,他布局让夏侯艰险误以为已经杀了名太宗,“神武大军”未必会再上路攻城,故直至大军抵达“剑鞘城”“星石河”前,半个敌兵都没有有遇上,沿途风平浪静,无惊无险。
为甚么要在河前布阵起营,再往前逼近一点不更好么?”名太宗其实好讨厌不断的向小白发问,实在显得自己好笨,小白太精明,但他的确是想不通透,惟有发问。
小白道:“河对岸一些隐蔽处,便是‘剑鞘城’地下秘道的出口,上回‘神武大军’遭敌兵从后包抄,原因便是那些让人防不胜防的秘道,咱们再前进,岂不落在危阵中?”
总是令你不能再纠缠的答案,名太宗也就立即闭嘴,兵将也各自依令立营固守,准备决一死战。
为大军率先向“剑鞘城”叫阵,是光荣不过的事,能带领二千精兵越河挑战,当锋将的当然威风八面。然而,被名太宗点选挑出的他,却一直躲在营内没出来过,一个时辰后,便要领兵出战,他在干甚么亍?
在书写?落笔犹豫,心事重重,好艰难的在写啊写,写甚么如此难下笔啊?
直至小白出现,像着了迷的锋将朱不三仍未察觉,小白拿起一张张的乱字句便读:“床下红砖底下五十万两留给三妻、坐椅第四节中空卷住了一百万两银票归大孩儿朱大大所有,小妾……”
朱不三惊觉抬头,竟已满脸泪痕,拾起一桌子字条纸张,便交给小白道:“这便是朱大头临死前的遗书,内里都详细记下妻妾孩子如何分配家产,烦请高抬贵手,待朱某战死沙场后,把遗书交予妻妾孩儿。”
小白道:“原来朱丑怪带兵上阵却怕得要死,索性先判死刑,写下遗书,对啊!如此这般,便连半丝战斗争胜的信心也不再存在,兵凶战危的沙场,心存如此信念上阵,包保你求仁得仁,非但必然败死,绝对全军覆没,死得一个不留。”
朱不三不断的摇头叹息,无奈地倒酒大醉三碗,有气无力道:“我可好有自知之明,小白老弟,以下官如此些微道行,平日在京城作威作福也就可以,捞油水、贪小便宜是我等小人物所长,有多大的头便该戴多大帽子,朱不三只是凭对六太子之敬重而获眷顾,提升为大军将领,当个副总管,唉!不中用的朱某,又有何资格担此重任呢?今日率二千兵出战,不战死沙场才怪啊!”
又是接连三碗苦酒,看平日轻松快乐的朱不三,又何曾苦惨如此,小白就算天生聪慧,身处如此局面,只叹解铃还需系铃人。
“朱不三必胜!朱不三必胜!”一阵阵熟悉的声音,怎么会在营幕外传过来;头也不回,朱不三便往外冲出,立时双眼通红,口舌打结,怎也说不出话来了。
朱不三大杀三方威震四海五湖,打得敌人六神无主,七手八脚,不敌我九代单传、十足杀将朱家神人朱不三!好啊,请鼓掌!请鼓掌!”说话的十二小朱都齐整有节奏,又是打锣打鼓,手舞足蹈,那个最小的朱小小,还执着一枝旗在挥舞,因为旗帜上,写上了一个令十二小朱都自豪的“朱”字。
小白笑道:“这群小朱不是随大队出发的,他们为了看看威风八面的父亲,竟自费雇了车队随后跟了二十天,才刚刚抵达哩!”
出战前突然来了平生最爱的十二个可爱孩子,朱不三更是难忍眼眶中的热泪,放声哭个痛快。
朱不三道:“你们平日多干坏事啊!否则如何来大批银两购粮雇车、长途跋涉至此啊?”
最小的朱小小忍不住笑了出来道:“好爹爹是笨爹爹,坐椅第四节中空不是卷住一百万两银票么,不要说动用床下红砖底、大门上方暗格、茅厕黑石内藏的一大堆银票了,一百万两可足够来回十次、八次啊,呵……”其它的兄长也一同掩嘴失笑。
“甚么……?你们原来早已发现了收藏在家中的银票?可恶啊!”朱不三也忍不住跟着失笑了起来。
朱小小又道:“十三处藏金处,合共一百七十万两,朱不三好富有啊,如今少了一百万两,便只剩下七十万两了!”
朱不三急忙道:“甚么……一百七十万两啊,刚好少了一半呀,该是三百四十万两才对,你……们没点算清楚还是有遗漏啊!”
贪财、好色是朱不三的特性,顿觉家财少了一大半,竟痛得心如刀割,人也慌乱起来。
朱小小从容不迫,从口袋里取出一张金漆字条,上面写着“善有善报”四个大字,一塞便放进朱不三衣衫内,满意之色带着喜悦。
“没有了的一百七十万两,便是买了‘善有善报’四个大字,苍劲有力,多有价值啊!”朱小小说完,十二小朱都快乐得又再打锣打鼓,嘻哈大笑。
朱不三摸不着头脑的呆愕失措,实在不明所以,甚么大字画家如此高抬贵手,一百七十万两才写下四个大字?是十二小朱疯了,还是自己不识墨宝啊?
朱不三口结结巴巴道:“一百……七十万……两买……四……个字?”冷汗涔涔而下,头脑再也不能清醒,有点晕眩了!
朱小小笑道:“对啊!咱们为爹的出战求了个福签,菩萨说你半生作孽太多,又贪财、又好色,无损财不添福,要善报当善举。有理之极,孩儿们便在‘圣皇庙’一下子添了一百七十万两香油,福善之献笑得神佛庙侃心花怒放,住持也不在庙里打坐,连忙一仆一碌的走出来,又是一大堆福善祝贺,又是在十二小朱头上洒上甚么圣水甘露,最后还露了一手金笔神技,写下‘善有善报’匹个金漆福字条,说是菩萨保佑,爹必定阵上显英明,大福大运,大胜而回啊!”
又是一轮敲锣打鼓,朱大大接道:“刚被一把火烧个干净的‘圣皇庙’,重新修葺筑建要一百万两,咱们说这个可不行啊,老爹大善人非但要独力重建庙宇,还要为从前罪过救赎,捐他一百七十万两才够啊,爹,你说对嘛?”
已发呆哭笑不得的朱不三,只懂不停点头,老头儿拼命敛财,乖孩子努力散尽,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对啊!孩子们为老爹行善积福,招来好报应,当真孝义。”朱不三突然顿悟,既然已临危命不久矣,还固执财宝干甚么,孩子们既不稀罕,当老爹的该当快活才对。
朱小小急步步入营,再走出来时,手中已多了一大坛酒与十三个大碗。酒坛把他只得六岁的小胖子身躯遮了上半身,活像一个大酒坛长着一双腿在步行似的。
“咱们朱家众子,齐向老爹干杯!”朱大大以长子身分发号施令,便当下倒了十三碗酒,接道:“爹英雄盖世,初次领兵出战,必定不胜无归,为‘武国’立下战功,从此威名远播,敌人远远看见‘朱’字旗帜,便吓得屎滚尿流,逃之夭夭,哈……”
十二小朱大醉之余,又继续敲锣打鼓以振军心,但朱不三仍是担忧不已,始终未能放开怀抱,独自黯然神伤。
朱不三幽幽道:“乖孩子们,你们都不错,为了激起爹的雄心,都用尽法子了,爹实在开心得无以复加。可惜沙场不是玩耍之地,生与死、成或败,只凭武战实力,以爹的武功,要杀败大敌立战功,岂不犹如赛人上天,摘星取月!这回九死一生,是必然事实,就算今天侥幸,明天、后天之战又如何?”
朱大大一扬手,小兄弟们便立即转身而去,往马车处各自取出一个大包袱,打开在朱不三跟前,立时教老爹惊呆,又是一番惊震。
朱大大凛然道:“咱们来的时候,已拜别四位娘亲,说清楚要是爹战死沙场,待埋好尸身后,咱们十二小子便都穿上手上新造的士兵军服,一同上阵为爹报仇,好歹来个同生共死,绝不让爹你一人孤独在阴曹地府过活。”
朱小小领着众兄长道:“父子同心,生死同命,绝不拋下任何一人!”
朱大大道:“爹战死,咱们朱氏一家便都死在沙场,来个绝子绝代,同归于尽!”
众小朱大声道:“同归于尽!”
至此,朱不三终于明白十二小朱的意图了,他们都清楚爹的怯惧,失却信心又哪有不战死沙场之理,小朱们为要燃烧老父不死斗志,便决定生死同命的策略,逼朱不三不能战死沙场,逼他发挥出无穷潜能,逼朱老头燃起胜利信念,逼他毫无后退余地!
红了!是血红的眼,是杀性凛冽的血目,已暴然现于朱不三的眼眶内,他不停对自己说,一定要活着回来,不能同归于尽,一定要胜利,要活着回来。
…………
雨思 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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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死局苦求生
你奶奶的臭化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