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莫问并不在她身边,司徒九还要怕谁?
本已勃然大怒的冷柔柔,听罢司徒九的话后更加满脸杀气,恶狠狠的道:“贱人,我先宰了你免你再淫思乱想。”
怒火上冲,嗤的一声树枝在手上如剑刺出,只见原来又是“冷家”的家传绝学“阴蛇破洞”,去势似缓实急,灵活巧动,直攻向敌人胁下最薄弱之处。
司徒九却比上一回镇定得多,左手遮上前一抓,出手如电,竟抓住了树枝,教“阴蛇”
难以破洞。
司徒九冷冷笑道:“哈……,败儿师尊的教导果真非同凡响,要破这‘阴蛇破洞’原来不难,别再献丑了!”
啦的一声树枝又再折断,原来四尺长已只剩下一半,冷柔柔当堂呆住,她委实不明只是短短时间,怎么司徒九竟功力大增。
明白与否也许现下已不必深究,因为司徒九的“半分刀”又来了,这一回是飞刀先行,剑招在后。
明晃晃的飞刀,势头急劲,疾如电闪,倏忽便至,先作威胁恐吓,再以剑招破冷柔柔也不甘示弱,双手一折,两尺树枝一分为六,双手齐施,飕飕连声破空飞前截挡,一一把飞刀击落。
刀在前,剑在后,挽了两个小剑圈,色迷迷的司徒九竟又是针对着冷柔柔的一双乳房刺去。
脚下急退,没有兵刃在手,只好先避其锋,急急左右移退,再射出一双长袖子勉强抵挡。
司徒九心中暗笑,在“冷家”之内,谁也明白这位千金之躯的冷柔柔太爱惜玉躯,只练剑招而忽略内力修为,若手中没有兵刃,便杀力只剩二、三成,再不足惧以水袖子拼挡长剑,内力必须深湛才有效果,冷柔柔胡乱中装模作样,加上司徒九早知她弱点,正好乘机抢杀。
袖子被长剑割破创开,长剑直送便刺向冷柔柔咽喉去,还幸散裂的袖子布条仍缠住剑身,柔柔勉力勒住,剑尖就在咽喉前三寸停了下来,双方转以内力拼斗。
司徒九的武功只是平平无奇,一来他有心要淫辱这女流之辈,二来刚有高人指点,加上只擅用剑的冷家大小姐没有神兵在手,至心慌意乱下好容易便一败涂地。
内力甚差劲的冷柔柔勉强支持下去,但只要时间一久,司徒九蛮性子狂发吐劲,长剑定然能穿破她咽喉夺命。
斗得一阵子,香汗已沿着粉颈慢慢爬下,山风突然大作,就好像死神要来,正向着俏丽动人的冷柔柔扑去。
司徒九已稳握胜券,阴阴笑道:“怎么了大小姐,好怕死吗?哈……,让我教你一个法子解困吧!只要你全身内力推剑向上,我再发力狠刺,长剑便转移方向挑前破去。”
“咽喉保得住,性命也留下来,更妙的是柔柔姑娘的脸,会被我长剑割破,从下唇到鼻子再上额头,一道丑陋之极的血疤从此终生留下,跟我司徒九的一模一样“来吧,要保住性命还是要保住美貌,告诉我吧,这是终极的选择机会,快想清楚。”
早已心乱如麻的冷柔柔,又岂曾试过如此狼狙不堪。虽然仍是一脸倔强,但忧心如焚已弄得脑袋一片凌乱,嘴巴再也说不出话来。
司徒九并不着急,他就是爱欣赏自己控制住美人儿的生命,瞧她万分焦虑,又惶急又紧张,快感油然而生。
“求饶吧,只要大小姐开口求饶,我便不杀你,只挑断你的四肢手筋脚筋,再奸个通宵达旦。否则,我来个先杀后奸,哈……,奸尸比奸个无力顽抗的女人更有味道,我经验多着哩!”
天啊,原来数年来表现得彬彬有礼的司徒九,竟是一头变态禽兽,“冷血方唐家”都走渭了眼!
冷柔柔已渐渐接受死亡临头的必然事实,只是色迷迷的加上奇丑恶心怪相在前,想到还要被奸尸,心底不禁一阵发毛。
剑尖一分一分的前进,咽喉已感到那阵冰寒逼近,死亡贴紧自己的恐怖感觉。
死后被奸,奸尸,任何姿态、任何姿势,在脑海中盘旋着的难以接受苦惨,教她快崩溃。
山风又再吹来,好冷,冷得入心入骨。
突然司徒九感到有种不祥。不安的感觉,这种感觉似是鬼魅缠身,又似冤魂索命,好不自在。
难道山林真的有离魅魍魉?
注意稍稍分散,耳畔竟吹来了一阵暖风,只是右耳有这阵暖意感觉,天啊,是有鬼向着自己吹了一口鬼气吗?
司徒九惊惧在怕,但他面前的冷柔柔却在笑,怎么面临死亡的她会笑?怎么见到鬼还在笑?
“呼!”又来了,这一回更有声音,“呼!呼!呼!”再来又是三阵暖风,三声扮作风声的话音直刺耳朵。
冷柔柔笑得花枝乱颤,把原来怕得要死的司徒九那怯惧的心驱去了一半,扭动脖子偷看,眼目才瞥见一团暗影,岂料当头来了一个大巴掌,竟掴向他的脸庞,眼前登时一阵昏乱。
“哈……,你这九弟如此怕鬼,当然是干了许多许多不见得光的坏事了,嗯,抵打!”
双目还未能视物,但凭耳辨声,司徒九认得好清楚,站在自己身旁的不是别人,正是在“八喜酒楼”破坏了自己苦心经营,毒害奸计因而未能得逞的大懒虫莫问了。
当他定神望去,莫问已不知所终,一阵惊栗之余,莫问叫声又传来,原来他已站在冷柔柔的右边身旁了。
只见莫问呆呆的望着冷柔柔,那长剑已离咽喉不足一吋,内力一点一滴消失的她还在苦苦支撑。
莫问看了看冷柔柔的惨况,又回望正竭力杀人的司徒九,竟突然笑了起来,十二分愉快似的。
紧张得手也震颤的司徒九怒喝道:“大懒虫,你……可别要来插手,我随时可以杀死冷柔柔。”
莫问笑了笑,脚步疾走移前,身法急掠如电,竟吻了冷柔柔的香颊一下又即退回原来位置。
冷柔柔见他未有抢救,反利用机会偷香,怒斥道:“贱人,贱骨头,我冷柔柔死了化作游魂野鬼,可都不会放过你!”
莫问笑得诡秘,跟住扮作野鬼般,以脚尖触地,双手直伸,向前跳呀跳,跳向冷柔柔处,十指竟诈作扼住粉颈,要扼得她气绝身亡似的,搞来搞去,继而又哈哈大笑。
“呵……,我好怕呀,怕得要死哩,这也难怪,因为我好抵死,人家帮了我一把,当然要有点回报,身无长物,那只好吻一下算数,但我还要咒骂救命恩人,抵死啊,你来扼死我吧!”
调皮的莫问肆意作弄,在冷柔柔身处危急关头却在嬉戏,气得刁蛮的柔柔满脸赤热,几头上冒烟。
冷柔柔怒喝道:“哼,你哪里有救我,明明只是吻了我……脸颊一下,好卑鄙的家伙。”
莫问摇了摇头,不住叹息地又走回去司徒九的身前,笑道:“真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九弟,你来帮我说句公道话吧?”
一手膊压在对方肩膊上,倚着司徒九,身体重量都聚向他,莫问跟司徒九仿佛十分老友似的,瞧得一旁的冷柔柔更是七窍生烟。
司徒九心理压力骤增,他也不知这小子葫芦里卖甚么药,只好随随便便道:“对了,是冷柔柔不识好歹,就让我一剑杀死她,免得她再烦你,再说三道四好了!话才说完,脸颊竟又多尝一记耳光,掴得司徒九眼前金星直冒,但还未定神,莫问又接连多掴三巴掌。莫问喝道:“我不是已帮了你吗?你看吧!”
司徒九只觉眼前寒光一闪,莫问竟用双指夹住了一块铁片,铁片又尖又锋利,但这又代表甚么?
莫问叹了一口大气道:“唉,真笨,我为了帮你提升功力,逼你必须花更大力气提升,才杀得了冷柔柔,也为了让她死得迟一点点,便在先前用手指轻轻一捏,把你长剑剑尖那部分捏断了!”
司徒九、冷柔柔二人同时一呆,望向那原已险些刺伤冷柔柔的剑,果然剑尖部分折断了足有五寸,变成司徒九必须再花更大力气,才能把冷柔柔刺杀。
顽皮的莫问又一蹦一跳的走至冷柔柔面前,笑道:“怎么了,都明白吧,既然没有分文可支付我暂且救你的酬金,故此刚才吻你面珠作为代价,公平得很哩。”
脸上一阵红又一阵热,六神已无主的冷柔柔也不知如何是好,嘴巴再说不出或骂或泄愤的半句话来。
莫问笑道:“呵……,红得发紫的脸,比花儿还更艳,真的好想再多吻一次。说罢,莫问竟走到五步以外的大树,坐下乘凉,一派怡然自得,甚为轻松的模样。突然嘲嘲连声,原来纠缠着断剑的布条,因为冷柔柔已过分透支,再也提不出劲儿来,一下子全震碎甩开。断剑只差五寸便戳破咽喉杀人,寒光暴现,就在千钧一发间,好个冷柔柔险险双手一夹,勉强仍夹住了断剑。只是冷柔柔始终内力不继,再支持多一回便难以夹得住剑,快要一命呜呼了。莫问托着腮子,满心不在乎的道:“唉,你这九弟真差劲,还是杀不了敌人。而你这柔柔妹子更笨,怎不高声向我恳求呢?或许我会出手助你脱险哩!”
倔强得很的冷柔柔始终不发一言,她已决定,就算死也不求这无赖,这家伙太可恶。
其实以内力相比,司徒九早可以提劲吐力,一举杀掉冷柔柔,只是强敌在旁,为怕突然受袭无力还击,司徒九只得留下四成功力,聚劲手掌,单以右手持剑攻刺莫问见冷柔柔仍是低头死命支撑,性子顽固执迷,心内也不禁失笑,暗暗道:“谁个他日娶了这刁蛮少女为妻,实在不敢恭喜,不被气死,我想每天也要呕一、二斤血!”
就是爹娘太过纵容,又是“冷血方唐家”的最受欢迎第二代女儿家,个个前后奉承,养成如此固执性格,在江湖中行走,难免要吃大亏,不禁一再为她摇头叹息已是强弩之末的冷柔柔,双手开始颤抖起来,突然莫问如一阵烈风涌来,右手一抄便夺去了司徒九的剑,柔柔被他左手一弯一抱,搂在身后,跟住便一阵凛例劲风如排山倒海拂至。
犹未定神之际,已闻得叮叮当当的十数剑与铁器的碰撞声,星火四溅,灿烂异常。
柔柔定神一看,莫问身前竟多了三个人,一个她认得是“翻云手”张五狼张伯,另一个手执“子母败家棍”的二十余岁少年,衣衫华丽,又是翡翠又是金钮子,仰首而站,极是高傲。
一边还有个衣衫褴褛的蓬头垢脸老婆婆,双手双足屈曲瑟缩在二十尺外,似是发冷一样在抖震。
莫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