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虎笑道:“好了,咱们明天可以走了。”
小白愕然道:“甚么?咱们?名剑前辈买了你,不是要你一生一世的守护着‘剑牢’吗?”
马虎指住散布地上的各式各样长剑,笑道:“哈……,只要我再摆设另一个‘百万浩瀚剑阵’,谁个踏入‘剑牢’十丈之内,必触碰到剑,启动了剑阵,来人只有一死。”
小白笑道:“你这家伙下山又有啥企图?”
马虎冷冷的道:“杀剑仙!”
小白愕然道:“甚么?剑仙?我好像也听闻过在‘神国’附近,近年出了一个剑法出神人化的君子神人,他的徒儿们建立了‘冷血方唐家’,大概在‘七重天’那个地方名头好响,人家是名门大派,剑仙更被推崇为一代神人,怎么又会跟你扯上关系?”
马虎冷冷的道:“那个剑仙李太白,就是当年在这里服侍名剑,及后突袭叛逆的剑奴。”
小白登时明白一切,原来剑仙就是当年害死名剑的剑奴,难怪马虎对他极度怀恨。
马虎道:“老人家曾千叮万嘱,必须在你登基以后,把十二幅画交予大皇帝你,我再布下剑阵,才可离开这里去杀剑仙李太白,为老人家报仇,看来上天的安排到了!”
瞧他一双冷酷眼神,充满着忿恨悲痛,看来在名剑被袭一事上,定然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在剑仙与马虎之间发生过,因而种下了两人难以化解的仇恨。
马虎道:“我闻悉剑仙一直在装死,更且失去踪影,恐怕就是为了已参透有十二幅笔法剑画以及剑阵这两大事项,为怕我下山追杀、寻仇,在未突破出更强剑法之前,便只好装作已死,匿藏潜心修练。”
小白笑道:“哈……,好无聊,这剑仙看来除了怕你寻仇,一定还有更可怕的敌人,他才会装死躲藏起来吧?”
聪明绝顶的小白,当然好清楚马虎武学上修为虽然出色,惟是实战有限,未经磨练,始终难算是一等一的高手。以剑仙一直默然守在山岭练剑,等待最佳机会才出击,如此老奸巨猾,他又岂会对马虎极度害怕,装死来作逃避。
马虎点头道:“嗯,剑仙这表面上大仁大义的叛徒,他目标当然并不是我,我的剑他并不最怕,他怕的是那个必然要对付他的人,是姓笑的,小白笑苍天!”
小白愕然道:“是我?”
马虎轻轻点头,说道:“他当年跟在老人家身旁,每天早晚都在聆听老人家对大皇帝你日赞夜赞,把你说成天上神龙一样,难得下凡人间,故此剑仙好妒忌你。“他说过,对登基为王毫无兴趣,权力并不重要,唯一所望就是成为天下第二,把统一天下后的小白杀掉,堂堂正正,令朝政大乱,岂不极之痛快,这就是剑仙的最大目标。”
忽地铮的一声响起,小白手中“赤龙”竟闻言便有了好强烈反应,看来“他”对这剑仙叛徒亦十分有兴趣。
小白道:“嗯,我会好好记住‘剑仙’李太白这个名字,有机会我一定会为二师兄报仇雪恨。”
马虎收拾好一切,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跳道:“好了,跟大皇帝回京去也,我马虎要娶个天下最漂亮的姐儿,要人人羡慕我,要我娘子的屁股儿最丰满,要她最炯娜多姿,要这要那……。”
一直长居深山绝岭的马虎,左手提琴,右手是萧,一副初出茅庐小子的模样。
虽然,马虎年纪已是二十七、八,但就跟小白二十年前两手空空,独自去闯“剑京城”
没啥分别。
那种感觉又来了。
马虎的黄金二十年又如何?他会又是另一个小白或伍穷么?他可能建立自己的出色人生么?
昨天小白,今天马虎,人生就是如此,世事多变,但仍离不开一个圆圈,转来转去,变幻莫测,但模式依然。
不禁又教他想起自己的两个孩子莫问与梦儿来,他们被拒于“天皇帝国”的残酷决战中,两人现下又如何呢?
小白总是觉得,莫问跟梦儿,就像他跟伍穷一样,上天早注定二人是宿世大敌,彼此相争,决斗永不止息。
或许,上天就是不要天赋奇才的人疏懒,它一定安排另一绝对对立的人在他身旁,逼他天天进步,努力向前,把原来的天份加上勤奋,发挥出惊人能力来,以成就大业。
没有了伍穷,也许小白一切会变得疏懒许多,有伍穷这如何也难以挫败、消灭不了的敌人,小白才会不断检讨自己实力,尽力突破提升,再努力一点压倒他。
莫问、梦儿,他俩都放弃了继承小白的王国,要刻意开展自己的路,少年人的心志,鹏程万里,在未知的空间里,小白早能预料,这两个孩子将有好惨烈的斗争但愿他俩都能在困苦中成长,建立起自己的基业来。
“皇帝大哥,你瞧我的模样,在京城中会好快有美人儿投怀送抱么?我要是跟她相好了,但又移情别恋,应该如何跟她说个明白,才是最潇洒、最君子呢?”
“又或是我爱上了最动人的一个她,对方却最终抛弃了我,我岂不好痛苦?好惨?那又应该如何面对呢?”
“啊,要是人家的妻子才是我的最爱,你这皇帝大哥可会帮我一个大忙,修改一下朝例政令,甚么人也可以追求他人妻子之类,嗯,有了你这皇帝大哥相助,讨好女儿家相信方便得多。”
小白忽然问道:“马虎,你究竟下山目的是为了闯出自己天地,继而杀剑仙,为名剑师兄辗仇,还是决心过着情欲生活,只求痛快呢?”
马虎呆了一阵,笑道:“杀人还杀人,享受还享受,杀人跟享受可不一定有冲突的,你这人原来好古板啊!”
马虎,名字改得没错,行事马马虎虎,惟是小觑了他,就必然大错特错,马虎某些事情是绝不马虎的T。
离小白所处并不太遥远的“天法国”内,发生了比小白此刻的经历更可怖事情在千万双“天法国”文武官员、重臣、大户贵人眼目之下,伍穷竟疯了似的,把老不死轰成了一堆烂血肉。
伍穷辛辛苦苦才得到的老不死,必须每天吸纳他一点点内力,方可以提升、突破,把小白压倒。
如此一来便好梦成空,他真的疯了么?
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问,更加未有人敢阻止,只因为没有人想死,大家猜不透伍穷心里所想,也就不敢妄动。
惟是大家都好清楚明白,“天法国”绝对不能跟一统天下的小白争战,伍穷杀了老不死,也就表示投降了。
寂静气氛好吓人,没有人乱动,也没有人敢吱声。
伍穷步下台阶,向着众大臣走去,其中一个是礼部尚书程天,伍穷忽然问道:“怎么了,你认为朕杀得如何?”
程天为人阴险,他选了个好难出错的答案道:“精彩,皇上当然杀得好精彩!伍穷冷冷一笑,再追问道:“朕是要问,朕为甚么要杀老不死,甘愿放弃了有朝一日杀败小白的唯一机会?”
程天喃喃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伍穷喝道:“甚么?你大声一点向众人说出你的见解,让我们都明白好么?”
程天被伍穷如此震喝,好清楚对方是要借他的口来说明伍穷心里意思,当下高声道:
“杀老不死,是要向小白的新王朝表明心迹,咱们‘天法国’根本绝不能跟小白对抗,识时务者为俊杰,早早降服,免劳民伤财,这才是智者之道!”
好了,终于说个明白了。
这二十年以来,伍穷一直跟小白为敌,他终于甘心接受天命安排,放弃拒抗了!
只是有一人并不同意,他姓江名南,这小子怒然拔刀,叱喝一声:“妈的劳什子贱家伙扁我皇帝师父杀千刀该死!”
杀刃疯狂抢上,不懂武功的程天吓得半死,手足无措之余,连忙转身向后便逃岂料后面却多了一道铁墙,啊,不,不是墙,是人,伍穷正好挡住去路,冷冷的道:“你再也不应该存活下去,该死!”
伸掌轻推,整个程天如飞射向正杀来的江南,惶恐下的程天还未明白过来,接连二、三十刀已无情劈斩而下。
狠命劈杀,割肉断骨,杀得毫不留情,不存半分仁慈心,血肉之躯好快便没有了气息,任由宰割。
江南杀完了,一身是血,竟毫无半点感觉,站在伍穷身边,全不理他人冷眼。
伍穷道:“程天答错了我的问题,便死得不明不白,大概各位有机会再答,一定会深思熟虑的了,好,春冰薄,就由你来解答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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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章 桀傲对疯狂
劈头而来的一句话教春冰薄不禁骇然,完全在他意料之外,伍穷看来已接近疯痴,若然春冰薄答错的话,恐怕便要人头落地,跟程天有着同一样的悲惨结局。
为甚么伍穷要断了自己的提升捷径,委实教人摸不着头脑。春冰薄在想:“究竟皇帝师父是要真正的考验我,还是设下圈套要我合理地被斩呢?”内心不禁犹疑难决。
抬头偷望伍穷,他那慑人眼神,吐散着自傲、狂威,确又不似陷入偶然之疯,惟是宰杀了老不死,左想右想,想来想去,总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嘴巴就是没法说出任何话来回答。
伍穷慢步至春冰薄身前,伸手轻轻去抚摸他的脖子,像是告诉春冰薄,要是你不能提供合理的解答来,这脖子便要遭殃了。
伍穷的手掌又软又热,但抚摸触及春冰薄的脖子,却为他带来澈心澈肺的冷颤,寒气透过肌肤,直刺射五脏六俯,体内就如冰僵了一般,死亡阴影也随之而来。
怎么了,该如何去回答?
春冰薄终鼓起勇气去面对,因为他已跟随伍穷许久,清清楚楚明白,若然伍穷得不到满意的答案,他必定勃然大怒,便会赐自己一死。
伍穷那个都不问偏要问自己,就是间接说明春冰薄必然可以有个好的答案,这是一种欣赏。
伴君如伴虎,愈是位高权重,皇帝对你的要求便愈高,你丢掉性命的机会就愈大。
春冰薄道:“以皇上天生狂野本性,若然依赖之心顽固不死,自然会令狂性挫减,武功要不断提升必须吸纳老不死的内力,因此依赖便成了唯一途径,表面看似完美,惟是实质危机四伏。”
“举个例来说,若然吸纳老不死的内力已一年半载,忽然老不凡被杀,那便一切成空。
因为依赖惯了,重拾自信去锻炼提升,也就不大可能,一旦对自己放弃,一生也就必然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