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之别,彬彬有礼又不时垂首,对他尊崇之极。
对白毛人而言,只要是不住称颂、又不断奉承自己的,都是好臣子,他的意见一定正面。
为此,白毛人也就轻轻点头,依飞鹰之意,暂且留着苦乐儿与桃子性命,容后再作打算。
各怀鬼胎,尔虞我诈。心中杀机重重,面上却挂着讨人喜欢的笑容,飞鹰也在笑,只是他的杀意比笑意更浓。
白毛人的注意力从二女身上移开,才发现飞鹰原来身旁带着一个好古怪、银光闪闪的巨大纲盾。
飞鹰把大盾递了给白毛人,淡淡的道:“这是我新铸造的神兵。”
白毛人看了又看,并不觉得有啥特别,露出一脸鄙夷之色,随手抛回给飞鹰,道:“废物。”
飞鹰用手轻扫盾身,冷冷的道:“废物,也有废物的用处。”
一般的盾上必画有鬼魅、神兽,用以恐吓敌人,惟是此盾通银一片,光滑如一面镜子,周边锋口锐利,杀气森寒。
白毛人见飞鹰心中不服,冷哼道:“废物……始终就是废物……即使有用处……只不过是件有……用处的废物。”
飞鹰阴森森道:“此盾已杀掉逾千人,是我特别为克制从前的‘传奇’而铸,名日‘阴镜’。”
白毛人喝了一声:“好,本王就试它一试!”
心里不屑的感觉,化为杀力,白毛人意决一掌便要把这烂铁盾轰个稀巴烂,变成支离破碎的废铁。
双眉一遭,内力疾贯注铁臂之上,人如一抹流星,飞掠而前,重重的一拳轰打在“阴镜”之上。
喀勒勒裂碎,爆得一地碎铁片,这绝对是白毛人满心以为的结果。只可惜他的设想都落空了。
“阴镜”非但没有破碎,就是连凹陷半分也没有。
白毛人很难接受这事实,以他的雄浑内力,足以开山裂地,怎可能“阴镜”分毫未损?
飞鹰突然纵身飞跃而起,掷出“阴镜”,先在空中划个半圆,一道银色的弦线,如夜空中的流星飞逝。
“阴镜”脱手疾飞,锋口亮出银光焰焰,煞是惊人。绕过白毛人颈项,划出一道新月状的弧线,跟着再旋飞回飞鹰手上。
急欲进攻的白毛人,蓦然止步,原来浑身是白的身躯,已染有点点嫣红血花,如雪地上的蔷薇一样,有种凄美的感觉。
不可置信的事,就发生在高傲自大的白毛人身上,一抹血痕清楚浮现在他的颈项。
心灵上的震痛,难受万分,这种差耻侮辱的感觉,如千军万马踏过白毛人身体一般,完全不能接受。
白毛人被飞鹰的“阴镜”所伤,既羞又怒,心中怒火推动无祷内力,全身骨节格格作响,白毛都竖立起来。
一拳再轰出,拳劲爆起狂台,如蛟龙翻起恶浪,万涛裂垫地涌卷过来。这一拳非但破碎虚空,更且裂天爆地。
轰的重击,恍如两个白毛人互相对拳,只是“阴镜”依然纹风不动,不裂不破,完完整整的挂在飞鹰手臂上。
那股惊震穹苍的无匹气劲,不知怎的,竟钻入白毛人体内,气劲如火山爆发,在白毛人体内,乍然破爆。
白毛人暗运几口真气,才把伤势遏止。对于侵体的内劲,没有谁比白毛人更加熟悉,因为那正是他所发放的拳劲。
飞鹰也在退,十步后才止住去势,额上已淌下汗水、飞鹰对自己所铸造的神兵,有着百分百信心。可是刚才白毛人那无俦一击,仿佛真能把世间万物尽毁。
飞鹰拱手为礼道:“大王神功无敌,飞鹰班门弄斧,实在可笑,请大王原谅。其实以飞鹰本身武功造诣,跟白毛人硬拼后,还能安然无恙,全赖神盾“阴镜”才避过一劫。
“阴镜”内有十三层厚薄不一的玄铁,微微拘曲藏在盾内,巧妙地把敌人攻来的气劲尽数吸入后再回弹。故此飞鹰根本没有承受任何内劲,退开十步只为留一点面子给白毛人,免得他在二女面前恼羞成怒,发难再杀。
飞鹰再留下来一阵,便借故拜别。白毛人解开绑着二女的牛皮筋,任由他们走动,两人正担心小白如何能面对如此恐怖怪人。
白毛人从后怪声怪气道:“你俩……好想……走。”
话声未止,只见一只白茸茸的手抓起桃子,往墙上甩去,“啪”的一声巨响,桃子撞向墙壁倒地便晕死,失去知觉。
乐儿娇叱道:“死白毛老鬼,不懂怜香惜玉吗?你竟然那么残忍。”说着走去晕倒的桃子处,察看伤势。
忽然白毛人伸手把她拉走,苦乐儿挣扎叫道:“死白毛老鬼,你想怎样呀!”
白毛人停了下来,苦乐儿眼前赫然是一大锅热水,沸腾翻滚,热气逼人。
白毛人道:“抹脚!”
站在身后的白毛人,一掌压在苦乐儿背上,教她心脏炙痛急跳,像快要撕裂一般,扑通扑通的声响令人心悸。苦乐儿不断在地上扭曲痉弯,神情极是痛苦。
白毛人再喝道:“抹脚”!
苦乐儿勉强站了起来,用手悟着胸口,不情不愿,撕下一片衣衫,用柴枝把碎布放进沸水内,再捞起来,双手忍痛把布儿拧干,再低下头来替白毛人洗脚。
生死已绝对掌握在白毛人手上,苦乐儿天不怕、地不怕,但却怕死,要暂且不死,唯一方法就是乖乖从命。她心里好难受,但如何难受也必须要忍,否则她好清楚,眼前这杀人不眨眼的白毛人,一定把自己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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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丑丑真面目
别过白毛人后,飞鹰回到自己的“飞鹰楼”去,对于杀小白的计划,他心感满足,因为当那天小白被杀,他就必然得到最巨大利益。
战火连天,生灵涂炭,飞肛在乱世冒出头来。这是飞府最有把握,亦最擅长。
一直助小白对抗“天皇帝国”的飞鹰,在百姓心中早已种下英雄形象。再上一层楼,走的路却截然不同,手段也要灵活多变。
“飞鹰楼”位于“赤虫村”的渡头不远处,门墙在前,楼高三层,红柱青瓦,四周有廊,上层悬有一匾,题着“货运亨通”四个隶书大字。
明月当空,夜阑人静,飞鹰都爱走到“飞鹰楼”埋在地底的暗层,那里是属于飞鹰铸造兵器的秘密暗室。
每一神兵都是飞鹰在这里千锤百炼铸造出来,满是血汗,精心耗尽,充满了悲伤,也有无数喜乐。
在铸造“传奇”时,曾用一根发丝捆起十三个麦芒,一刀挥出,麦芒分为两截,而发丝不断,由此可见铸造的神兵有多锋利。
“铮、铮、铮”敲击金属的铿锵声音,听起来有点刺耳,也让人感到有点晕眩,可是在飞鹰耳内,这些都是最动听妙韵。
暗层内光线昏淡,让人几乎误以为置身洞穴中。由于铸兵器的地方不能有太强光线,因此屋内除却炉灶的熊熊火光,就只剩下墙上点点微弱烛光辅助作照明之用一个强壮的男人裸着上身,猛力挥动铁锤,全神贯注在打铁,炽烈的火光照在他粗矿的脸上,豆大的汗珠宛如雨点般落下。
飞鹰问道:“打了多少下?”
男人道:“三千六百二十一下。”
飞鹰道:“你已经铸造失败。”
话未说完,“当”的一声,兵刃应声折断。男人神情登时十分沮丧,把断刀丢进一个黑箱之内,随手又从水中拿起另一兵刃,又再锤打。
飞鹰道:“要铸一把好的神兵,除了必须顾及矿石和生铁水的份量外,还要顾及每一次锤打的力度和时间的距离。”
男人一脸疑惑,显然对飞鹰独到的见解,有点启发。飞鹰在铸造神兵学问方面,总有他的独特见解。
飞鹰抢过男人的铁锤,一下又一下挥动,节奏如心跳声,发出整齐的节奏。
“兵器,是一个铸剑师的功力和精神依据。它就如自己的儿子般,每一下的锤打,仿佛都是父亲在教儿子处世做人的道理。”
“要它成为一把出色的神兵,必须对他谆谆善诱,呵护备至,只是一味以刚力乱锤,不死也给你打致重伤。”
当头棒喝的道理,使得男人无地自容,铸兵器三十余年,却及不上一个十五岁的少年。
飞鹰拿起一把剑柄刻有奇怪花纹的长剑,剑刃在烛光下映射出一道柔和的光泽,蒙出一片疑真似幻的七色异彩,有意无意叹息起来。
“小白三个月后正式登基为帝,同时有一个‘十大神兵皇榜’,成功进榜者,便能被赐封为朝廷十大将军。”
飞鹰的每一句说话,像是一道一道的箭射向身旁那男人,本来满面沮丧的他,竟又燃起无穷的拼劲来。
“一将功成万骨枯,要高官厚禄,就要看你本领如何,要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一切看你了。”
说罢,飞虎离开暗层,内里又再传来敲击金属的声音,可是已不是刺耳的刚力锤打,而是柔和悦耳的柔击,就似是跟大自然融为一体,再不感到有任何难受。
对于小白的“十大神兵皇榜”,他有何计划?一切的阴谋尽藏在飞鹰内心深处“飞鹰楼”有不少人才,身为帮主,不单单拥有人才便算,还要助他们提升,整个帮派才能高飞。
子时三刻,乌云刚刚掩盖月色,风中带有一点凉意,潮浪拍打着渡头,又去又来,从不间断。
深夜时份,本应是进入甜美梦香的最佳时候,惟是有十个孤寂无依的少年站在渡头上,傲然迎对冷风,没有一丝举动。
飞肛随着小童仆豆钉,来到十个少年跟前。刻意留神,因为他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才。
走过手握龙形剑柄的花少爷,看看一头杂乱头发的穷徒,还有那没精打采,五官相当精致,态度从容的马虎。
当飞鹰甫见马虎身后的那个少年,心中一凛,就停住脚步站在那个丑陋之极的少年面前。
少年一头银发,眉毛焦短、浓疏不一,历色苍白,齿黄多垢,额和下巴尖薄凹陷。
可是最惹飞鹰留神的是他双目,那深山大泽里野兽般的寒光,嘴角露出一抹冷冽的微笑。
“帮主,他名叫丑丑,是最新加人的一个帮众。”
丑丑,人如其名,相貌奇丑,他会否有着一身强绝武功,深藏不露?
“我不懂武功。”声音沙哑得撕心裂肺一般的丑丑,竟在飞鹰未发问之先已答道。
飞鹰耐心再问:“那你有啥特别出色能耐?”
丑丑用毫无感情的声音回答道:“我只会杀人。”
微风轻拂,可怕的事情就在眼前发生。
头上银发随风飘扬,一条银龙带着杀性凛冽,阴寒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