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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鹰城”城内大部分建筑物因战乱失修,风侵雨蚀、蚁蛀虫啮下而变得颓败倾塌,惟只一间小石屋孤零零瑟缩一角,穿了洞的瓦顶被木板封着,勉强可作栖身之所。
忽地一把童声响起,高呼道:“阿三!阿三!大哥找你呀!”
在黑黝黝的屋内,传出了一声轻叹,阿三无奈的低声道:“唉!又要劳苦!”
满脸不情不愿,看来又是个怠懒的家伙。
幽暗中阿三在地席上爬了起来,走出石屋外叫道:“我在这里呀!”
一位脸带油污、衣衫褴褛的少年气喘咻咻,满身是汗跑了过来,急急喘息道:“阿三,你又躲懒,今天有新人来呀!”
阿三苦笑道:“走吧!臭虫。”
“天鹰城”是小白赏赐予妹妹笑天算的一座城邑,可惜因“天皇帝国”入侵中土,年久失修,风雨侵蚀,“天鹰城”已变得颓垣败瓦,一片凄凉,身为城主也徒叹奈何,半点也不风光。
交给笑天算,是因为妹妹有着惊人智慧,“天鹰城”毗邻“天法国”边疆,终年盗贼无数,战乱丛生,妹妹有小黑、小丙之助,便是担此重任的最佳人选。
“天鹰城”分为内、外两城,各有截然不同的感觉,若前者给人印象是荒废破旧,那后者只会使人联想到宁逸和平。
属于其他小村庄的商贩都会在外城贩卖,赚取蝇头小利作生活费,今天新来的梁发便是其中之一。
“买呀!快点来买呀!好新鲜的大白菜!不买也来瞧瞧呀!”声嘶力竭只是希望赚多个钱,让生活好过一些。
阿三挂着讨好人笑脸,拱手道:“好生意!生意好呀老板!”
梁发笑道:“不过不失啦!”
阿三搭着梁发肩膊,状甚友善道:“老板的生意那么好,我想必须要人保护,便计你……。”
梁发呆了一呆,仿佛略有所悟,轻笑道:“我明白,我明白。”
阿三脸上笑意更盛,看来今天任务顺利完成,真的简单轻松,脸上也就更是欢悦。
梁发弯下身来,随手执起一把菜刀,突然退出一丈开外,高声喝骂:“各位兄弟,那人说要向咱们收保护费!”
一阵喧哗声响起,已见三、四十名小商贩把阿三和臭虫团团围住,场面充满杀气,四周嘈杂混乱,可见众商贩绝不把阿三放在眼里。
阿三嚷起来道:“唉!又是一群不识好歹的笨人,可怜!可怜!”
话刚说完,一阵急促的钟声响起,阿三再望了望新来外城摆卖的各人,不住的摇头叹息,同时足下不停,退步离去。
梁发还在身后耻笑道:“夹着尾巴走了么?不是要收保护费吗?”
蓦地蹄声急响,众商贩心房被震得突突乱跳,一群盗贼策马如飞由远而近,正朝他们的方向攻杀过来,声势骇人,梁发登时吓得两脚发软,跪在地上。
数百劲箭像雨点般疾射而来,恐慌混乱下互相推撞走避,不少人身中利箭倒地。顷刻间外城恍似陷入人间炼狱,各人哀号呻吟,挣扎奔逃,恐怖屠杀教人惨不忍睹。
马贼像一片乌云般掩盖一切,战马无情地践踏着重伤未死的商贩,惨嚎声、肌骨碎裂声此起彼落,可怜商贩,只因官家未有足够力量维持和谐,恶势力便轻易主宰一切。
已远远站在城头的阿三,看着一众商贩惨死,不禁洒下热泪。本是心地善良的他,好不愿意的勉强自己适应战乱的生活,养父死了,养母亦不知所终,他只好追随笑天算,等待良机再寻回初一。
阿三,正是当年看着笑三少被皇上皇所杀的那位少年。笑少三,今天的他已脱去稚气,换上一脸沧桑无奈。
马贼首领喝道:“笑天算!快出来兄我疯神。”
那五百名马贼的首领早闻英天算聪明绝顶,美艳动人,好想把她捉来一偿兽欲,尽情发泄。“天鹰城”无险可守,即使内有小黑、小丙在,五百人杀他们三人亦易如反掌。
到时美女在怀,夺城为寨,如在小白皇上头顶撒尿一样,岂不快哉?这就是疯神的妙想天开大计。
阿三站在城墙上嘻笑道:“大爷啊,有事请先进来再说吧!”话声刚落,城门骤然开启,内里又是一众商贩,列成左右两排,中间一条直路通往内城。
小贩们都怒目而视,无形杀力倏然而生,可是对于惯战沙场的疯神,却一点不起作用。
五百骑随着疯神带领下,策马驰人“天鹰城”内,沿着小贩们组成的道路,直冲向内城。当五百骑入城,城门便再度关上,如一对鬼手招呼冤魂进人地狱门去。
城门关上,满地尘埃被劲风刮起,四周顿时白茫茫一片,当风尘散去后,本来列成两排的商贩又分别聚成这里一堆、那里一团。
卖菜的、卖猪肉的、卖鱼的、卖米团的,三五成群,各自围于一角处,五百名马贼一时间被分隔切断。
阿三居高临下,口中含着一根竹枝,漫不在乎道:“纵横十九道,迷煞多少人,疯寨主啊,咱们来下一局棋如何?”
疯神此刻才发现自己原来置身在一个庞大的棋盘当中,平生就不太爱用脑的疯神,凭着一身蛮力成为寨主,如今要他费神想棋艺,倒不如要他吞下三百六十一只棋子还来得容易。
疯神恼羞成怒,大吼道:“他妈的臭龟儿子,有种下来让我斩你十块八块,弃于荒野。”
阿三笑道:“寨主待我真好,杀了之后,还为我找个合适的清静地方安葬,想不到寨主如此细心。”
疯神怒不可遏,一刀虚空暴斩,不知怎的,竟同时响起一声凄厉惨嚎,像是有人被他的刀剖腹似的。
惨叫声更且不住扩大,本来是一人呼号,渐渐变成十人嘶叫。原因好简单,因为有一部分被分隔开的马贼,突然被围住的小贩攻击。杀人的竟是贾菜贩子们,猝然攻击,以担挑为武器,竟能割腹破胸。
霎时间马贼犹如被围堵的棋子般,一一倒下被吞噬。其余商贩也展开互相连结的攻击,一团又十团的歼灭敌人,其余的则在缠斗拖延,虚招阻挡,只集中力量于某一堆尽力扑杀,把马贼杀得焦头烂额,逃窜无路,彻底运用棋艺妙绝之法来破杀敌人。
阿三忽然指着内城门叫道:“护着‘平位’,不要让他走过去。”原来围棋法则,下子先白后黑,棋局亦分为“平上去人”四格,内城门位置,正在“平位”之处。
而且这是已布下的“弈旨”棋局,局内劫中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长生,或反扑、或收气,花五聚六,复杂无比,而内城门位置,正是全个“弈旨”死活之地,谁人尽得先机,胜利便握在手中。
以棋布局,争胜斗智,棋艺中共分“棋势”、“棋图”、“棋品”三大要项。
一不得贪胜、二入界宜缓、三攻彼顾我、四弃子争先、五舍小就大、六逢危须弃、七慎勿轻速、八动须相应、九彼强自保、十势孤取和。合称为“十诀”,心智合一,破敌杀局。
“四子占四方,一子定乾坤!”能把杀人阵势以棋局之法相互交融,教欠缺条理者迷于局中,对方便落得任由宰杀。
疯神已陷入迷失,忙策马前冲。手中大刀左右挥斩,谁人挡路,定要他身首异处。
最前的一众马贼已杀至“平位”,快要攻占城门,疯神的笑意不住涌现面上,但很快便凝住,因为眼前情景已面目全非。
战马猝然间倒在地上,一片人仰马翻,惨叫哀号。甚么?“平位”不是一切关键所在,何以会剧变骤生。
当马贼再次站起,好骇人的景象已出现眼前,忠心的部下全都变成马脸人身,人头马身。疯神策马停下,手心已冒出冷汗。
阿三拍手笑道:“早叫你们不要过去,死蠢啊,死蠢!”
原来刚才人仰马翻一瞬间,商贩已迅雷不及掩耳纵跃,把马贼和战马的头颅分家,再来个换头行动,用针线把人头、马头割下换掉,吓得敌人破胆,也就能争取更有利的杀人机会。
“阿三!你好笨啊,还在胡说乱话!棋局中个有‘反扑’、“倒脱靴”之法。
自己故意送死,让对方吃去数子,再取得胜势。寨主棋艺高超,可是忘了那是人,而不是棋子呀!”
说话者赫然便是许久未见的小血海,他眼神闪烁,嘴角露出一丝残酷笑意道:“我想大家也不想找死,那样吧!谁能把疯寨主的头颅和战马头颅交换对调放在脖子上,便放过他好了。”一扬手,众商贩尽皆退去。
离开棋局,生机并没有降临,因为血海又为他设下另一杀局,真是一局未停一局又起。
置身局内的疯神,他的头很痛,面对血海那似棋非棋、似局非局的杀局,如何偷生?
小血海安静的坐下,他好想瞧瞧疯神的头颅放在战马脖子上是个甚么模样,一定有趣得很吧,哈……!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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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章 最爱的荒谬
思想,是一种很奇怪又不容易理解的东西。它,会随着不同的情况和心境而转变。
只是,如何转变,也是不能控制的事。
惟是不同的人,亦有着不同的思想、不同的信念。
思想与信念,两者间就存在着参透不了的关键,互相紧扣,化不开、斩不断。
遇上敌人,每个人的心也会作不同盘算,或是逃走、或是死拼、或设陷阱……
,千变万化,不一而定。
分别只在乎信念的问题。
信念愈强,思想亦会愈趋自我,行为亦变得狂妄。
愈是自负者,信念必然愈强。实力低下,思想较为迟缓,犹疑不决,也就难以争取在最有利条件下制敌为先。
故此,思想的转变,跟信念和实力有着莫大关系。
现下的方失神,就有着不能言喻的非凡实力,狂妄的行为、嚣张的态度,全都是他充满信心的表现。
以剑指震出跟弯月一样的剑气,炸开敌人身体,如此强猛凶残武学,却不是来自李太白本门绝艺。
那么,方失神的武学,到底是从何而来?
场中的人,都不禁升起无数疑问。随着不一的实力,思想不同,疑问当然有别。
但,不论众人的疑问是如何,也绝对及不上剑狂之下“五连环”,此刻所剩下的人人脑海中忐忑不安发问。
疑问之中加上慌惶,这种感受,旁人绝对难以理解。
眼睁睁的看着“慈母败儿”惨死当场,方失神的实力,已显示得清楚明白,他绝对是超强武者,更且手段毒辣。
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