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桌子跌在地上,摆放桌面上的十数书卷也掉在地上,天夭竟发现其中之一,就是那本《春日志》。
原来小白在三日前才看过此书卷,故仍随随便便放在大桌子之上,岂料天夭误打乱撞却发现了它。
手执《春日志》,惊喜之情溢于言表,犹如小白登基一样,快乐得不得了,究竟此书卷有何秘密呢?
此时,头顶之上忽地瓦破砖飞,爆出一个大洞来。
从屋顶破孔中坠下一条铁索来,铁索的用意,显然就是来接应天夭,这,当然是“飞鹰帮”帮主飞鹰的九天越狱布局了。
小白举首仰望,只见空中有数只竹篾纸制鹰状的巨形纸鸢,名叫“飞鹰旋空”,不住徘徊。
“飞鹰旋空”双翼足有八尺之长,由一人控制,随风向的转变飞行。
天夭一手把《春日志》牢牢执着,另一手抓紧铁索,乘着“飞鹰旋空”升空之势,便带着笑容逃去。
小白焦急万分,天夭夺走《春日志》,必然带来无穷祸患。
虽已曾看过此书,并不觉有何特别之处,但既然天夭如此重视,当然对他有着莫大帮助。
故此,小白绝对相信,若被他带走此书,后果将会不堪设想,皇位势必也被动摇。
纵身九天,小白直朝天夭飞去,猛地攻向手执《春日志》的左手,拔出“赤龙”一剑追杀。
天夭在半空中难以拚战,忙乱中只好以《春日志》书卷挺挡,岂料“赤龙”正好刺进书卷,当下裂破一分为二。
天夭急忙抓紧书卷的剩下一半,而另一半,已掉了下去,小白同时下堕,一手便执握在手。
《春日志》最终一分为二,小白、天夭各执一半。
天夭乘着“飞鹰旋空”飞去,小白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于九天之上失去踪影,手执半卷经书呆呆着迷。
“火!”小白当下命令各人生火。
火?对了,小白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当然有方法解破谜底。
小白就着火烘焙他手上部分的《春日志》,要看看到底内里是些甚么,天夭的葫芦里卖的是甚么药。
惟是试了又试,却依然未见有啥动静,徒劳无功。
不是火,嗯,好笨,冰才对啊!
再命朱不三快快拿一些冰块来,看看又如何。
小白突然想起,天夭的武功名叫“血凝未冷”,“冷”,或许就是要一些冰冻的东西才能见效。
小白猜对了,剩下的半部《春日志》,经冰块冷冻过后,果然出现了惊人变化是心法,“心魔妖法”的武学心法记载。
小白不禁疑惑地道:“既天夭已懂了这门绝学,还要这心法干甚么?难道他还有一些高深部分尚未练成吗?”
“但被困在‘天牢’数十载,哪有理由还未练成呢?”
天夭不可能武功胜不了小白,更不可能潜入“万卷经房”盗取他熟悉的“心魔妖法”,内里究竟有啥地方出错,教自己百思不得其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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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章 天字一家亲
迎风,翱翔,自由自在,万里无云。
风动,意动,快意笑容。
飞啊飞,舞啊舞,笑啊笑,大地在我脚下。
鸟儿啊鸟儿,与你同于九天飞舞,才参透你的无拘无束。
原来在空中飞舞是如此乐畅,原来鸟儿是世间最快乐一群。
快乐,是源自内心的闲逸;快乐,是来自轻松的陶醉。
自由,原来就是这样的可爱。
被因于“天牢”数十载,天夭终于重获自由,乘着“飞鹰旋空”翱翔万里,一览无遗,多么的舒畅、多么的写意。
可惜手上的《春日志》就只剩下半部,“心魔妖法”的内功心法,显然并不完整。
但奇怪的是,既早已练成神功,还要这心法来干甚么?
这个疑问,或许只有天夭才知悉真正的答案。
跟飞鹰同乘一具“飞鹰旋空”,越过山峰又越过江河,天夭却未有被脚下的美丽风光所迷惑。
天夭问道:“到哪里去?”
飞鹰道:“去见你想见的人。”
天夭道:“是谁?”
飞鹰道:“前辈的仅有至亲。”
天夭道:“到底是谁?”
飞鹰道:“都是姓天的!”
天夭怀着疑惑的心情随着飞鹰而去,心中不停地盘算着,去见的将会是个甚么样的人。
“七洞十二谷三十八宫”透过“罪十八岛”,再由飞鹰救出天夭,天夭当然知悉眼前人的惊人武学实力,他好想让这位顾客感到有意外惊喜。
“飞鹰帮”一定要笼络此强者,也许在天夭身上,飞鹰有可能得到一些前所未儿的“利益”,甚至更胜东方家主所能提供的女儿心沉以及那些“未来”地位、财富。
看风驶舵、识时务者为俊杰。
飞鹰虽然只是十来岁少年人,但在江湖打滚的经验十分丰富,他好明白把握机会的重要。
他的大靠山是东方不平,但双方关系只维持在中间的东方心沉身上,难免不大可靠。
最重要的,还是东方家主从未传授过甚么绝学武功给他,只一直以银两从背后支持“飞鹰帮”在京城拓展。在武林中,只有武功才是最保障的“财产”,东方不平却对此甚为吝啬。
吝啬的人也就是对自己不信任者,因此飞鹰必须努力另寻倚靠,而眼前这连小白也怕得要命的家伙,只要能在他身上学得神秘武功,一定可以脱胎换骨。
飞鹰下定主意,先讨好这刚离开困了四十年“天牢”的家伙,然后再找寻良机,从天夭身上“寻宝”。
浮雾飘散,数具“飞鹰旋空”横跨了一条行人众多的市集大街,瞠目结舌的人群指着天空,张大嘴巴都呆住了。
居高临下,只见大街尽处,有着一所豪华府第,高门石狮,显见是富贵人家,堂皇又华丽。
对面跪着三人,全身破烂粗布衣,脸容愁苦,一大二小,孩子们分别是约三岁、七岁的男童,可怜的一个断手、一个跛脚,又盲又丑,与爹一同跪地不停磕头,愁眉苦脸,苦口苦心,如哭丧无异。
天夭数十年来都被因于“天牢”之内,刚刚越狱,已目睹人世间的点点滴滴。
只见一个衣衫华贵的女子恰巧从大门步出,那老爹立时磕头大叫大嚷,哭得死去活来。
一对孩子亦同样又是磕头又是哭啼,呼天抢地,藉此吸引那富贵女子的注视。
天夭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暗想,这就是人世间的贫与贱、富与贵,谁高高在上,谁便主宰一切。
惟是那豪华府第的女子漠不关心,头也不回便转身而去,迳自走去大街市集,不理会那贫穷父子三人。
俗世的价值观就是如此,贫贱富贵,永远不能平等、共存。贫贱的,永远没机会踏上大富之路;富贵的,却总不会理会下等人,两者活在同一天下,却是截然不同的生活。
距离愈拉愈远,城中百姓的地位观念便愈浓。要是如此,民众生活又岂会安定,国家又岂会繁荣,永世昌隆。
天夭多年未见天日,好明显,他的思想便跟世代脱节,不及时而。
就这样,他已断定小白并非一个明君,要是让他来当上一国之君,必然比小白来得更出色,国运定必昌盛,名垂千古。
也许,天夭越狱出走,目的就是要夺去小白皇朝,雄霸天下,由他来规划出中土的一切律法、规条,由他主宰一切生命。
这就是天夭所想,这竟然就是天夭心中所想。
他所想的,跟东方不平、飞鹰、李太白也许没啥分别,岂不笑话?天夭怎可能如此“平常”?
只看见甚么贫富悬殊,便大为感触,这又算是甚么不世枭雄?如此心思意念者,能干出大事来么?
对了,定是苦苦囚禁了四十载,天夭的斗志、霸气都磨蚀了,甚至是武功,也不见得太过出色。
天夭,原来并不太可怕!
从前的盗圣太过虑了,小白已贵为中土第一人,手下猛将如云,只单凭一个天夭,实在不大可能动摇他的江山。
枭雄必定有他的疯狂霸气,只可惜天夭看来只是虚有其表,武功又未致完全压倒小白,关在“天牢”内还能唬人,让他越狱,最终可能只会成为东方不平的一枚棋子,又或被李太白利用而已。
武功、霸气、智慧再加上眼光、雄心,才可能成就霸业,天夭如此容易被感动,绝对不可能成为一代枭雄。
小白大可放心了!
一直沿着空中远飞,越过了大市集,横跨大江。
向下俯视,海面上波涛万重,心底更是万分焦急。
每一下巨浪起伏声,都恍如天夭心跳无异,一下一下的,愈跳愈快、愈快愈焦急,委实沉重。
只因为飞鹰已告诉了他,快将碰见的亲人是谁。
遥望大海尽处,只见一大片排得密密麻麻,齐齐整整的大树,显然是个人迹罕至的大树林。
“飞鹰旋空”飞至这树林上空,徘徊旋转,借助回旋之势渐渐减速降下,终于到达目的地。
众人安然落在地上,只见眼前一幢破旧的茅屋,破破烂烂,简陋不堪,一看便知是贫穷人家所住的地方。
飞鹰道:“前辈,你渴望要见的人,就在里面。”
天夭呆呆的望着破屋,满脸犹豫,却又同时有着说不出的喜悦,百般感受在心头,实难言喻。
只见屋门前忽地出现两条人影,同是青春少女,美腿修长的女儿娇躯。一个貌若天仙,蕴藏着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气质。另一个脸容苍白,满面豆粒,双目失明。
天夭断断续续的道:“你俩……就是……天……心、天意……吗?”
对了,从屋中走出来的两女,正是天心与天意。
天心愕呆了一阵子,喃喃道:“你……是谁?”
天夭呼了一口气,露出从未有过的温情眼神,说道:“八十年前,‘清河县’出了一位好出色的人物,因为在某年严冬,深山的一群猛虎吃了有毒肉食,疯了似的群起跑到村庄噬人。”
“当时,有个只得十六岁的少年人,单人匹马,手执宝剑,独斗群虎,尽把疯虎杀个干净。”
“从此,那少年便成了‘清河县’的大英雄,在县的东、南、西、北四大门,都建有台阁纪念他的丰功伟迹。”
天意喃喃道:“那少年人姓天。”
天夭道:“姓天名夭,是三大盗师师尊盗圣的大师兄,从此被武林中人知悉了身份,他就是先后挑战了十一位黑、白两道门主,在战斗中摘下大言不惭敌人头颅的少年枭雄——天夭。”
天心呆呆道:“爷爷……天夭,应该被锁困在‘天牢’内。”
天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