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鹰实在抵受不了,只好跪地求饶,小血海兴奋地道:“终于也握不住呢!”
笑天算命人把莫问释放出来,步上前抚摸着侄儿的头颅,和蔼的道:“哥命你前来,想必要给你一点考验,对啊,少年人是要经历点苦楚才会成长。”
浑身是血的莫问笑道:“看来姑姑一直也把飞鹰蒙在豉里,不断拖延,要小血海来个彻底虐待,再来个彻底控制,这家伙未能摆脱两条灵蛇,要保住性命,也就只好听从差遣,到域外大军驻扎处,命大伙儿撤退离去。如此一来,不动一兵一卒,不费吹灰之力,危难轻易便化解。”
笑天算的计策果真教人佩服,藉小血海的一双灵蛇先控制了飞鹰,正是擒贼先擒王,好个聪明的家伙啊!
笑天算笑道:“莫问,大恩不必言谢,他朝让了太子之位后我孩子便作为回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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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讨厌的白雪
“神国”西陆是个严寒且人烟罕至之地,长年累月皆被冰雪所覆盖。
此处风雪肆虐,虫鸣不驻,草木不生,放眼望去,天地一片银白,辽阔且毫无暖意。置身其中,只感到孤寂绝望,了无生气可言。
北风呼啸,雪花飞舞,两个细小的身影,竟出现在雪地上,步履蹒跚的走向那片银白的尽头,雪地上留下了四行孤寂的脚印。
梦儿为了到“神国”请援兵,助失去帝位的小白作反击战,不惜走到极寒之地,与白毛人一同上路,抵达与世隔绝的鬼地方。
穿上厚厚的皮裘,梦儿在白茫茫的雪地上行了三日三夜,身旁的白毛人就是不太爱说话,除了要梦儿跟他回家去,路上就再没有甚么话题。
第一天踏足冰寒之地,梦儿已发现到愈是向西方走近,地下的冰层便愈来愈厚,而且风雪也愈来愈急劲。
但举目远眺,总是白茫茫一片,大风雪将视野也弄得蒙珑起来,“罪林”真的就在附近?
严寒之地,寸草不生,何来林子?
白毛人真的生长在此不毛之地?
为了父亲小白,梦儿不理此行如何凶险,务必完成任务。梦儿已是今非昔比,为着自己定下的目标,一定要完成。
回想“天皇帝国”灭绝后,梦儿离开小白孤身上路,希望凭着自己双手建立一切。
结果是差点连性命也失掉,曾爱过的两个女人也遭人残杀无法相救,内疚得无以复加。
“罪十八岛”、“十大神兵皇榜”令梦儿碰上许多人和事,改变了自己许多许多,也因而茁壮成长,摆脱从前的过分骄恃。
在“罪十八岛”受过的侮辱,令梦儿觉得从前的他好需要改变,不能再自以为是,狂妄自大。
“十大神兵皇榜”上,看着父亲小白绝境求生的顽强斗志,梦儿开始明白到自己欠缺的是甚么了。
冷静、智慧,这些都需要好好磨练。
但最重要的是放下执着,对莫问的执着,不是不再以莫问为目标,而是不再把他放在心头上。
只要放弃了无谓的执着,自己才能尽情提升,在任何一方面也就能压倒莫问,真正的无敌天下。
毕竟天下间除了武功、智慧外,还有很值得去学习的其他,要成为真正强者,必须具备多方条件。
看着手中“传奇”,得刀至此,梦儿从没好好的把它融入在自身武功,让神兵发挥出真正的强猛力量来。
有刀等如无刀,若非“传奇”能自生一股刀意,恐怕自己已死在白虚空手上了!
脑海不禁回忆起天狗丑人的说话:“大树要经百年才能长得如此粗壮,但一样无法挡得住刀的锋利,你的拳头就算再苦练百年,情况也如一棵大而无当的老树无异。”
“你过去太花时间在锻练自己的身体,如今全身肌肉的确如铁般硬,水火不侵,但同时也失掉最原始的敏感。你知道傻七虽七尺昂藏,身法却独步天下的原因吗?”
“身形高大壮硕,并不表示反应一定较迟缓,豹虽强壮,跑起来也矫捷,但比起天上飞鹰犹有不及,止水时不起一点涟漪,可是恶浪又可灭绝一切生灵,个中关镂是保持最柔和之状态,那就欲柔则柔、欲刚则刚。”
小白亦曾经说过,要胜天狗丑人,必须在身法上痛下苦功,更要找一把适合的佩刀。
刀,已经寻到了,得到了。梦儿仍是被无谓的执着羁绊,毫不重用,荒废了一段很长的时间。
梦儿内心涌现出从未有过的渴望拔刀感觉,“传奇”出鞘,绽出光华万丈,像是感应到主人心意,兴奋不已。
潇洒挥舞,虚空舞起“传奇”,梦儿手不沾刀,刀却随他手势在半空中翻来覆去,如一条游龙在他身上盘旋,煞是好看。
刀在梦儿手上,再不是死物,而是他的宠物。
这种以气御刀,刀随意走,神乎其技的舞刀法门,梦儿曾见天狗丑人施展,当初自己不太为意,想不到是如此痛快淋漓。
挥刀酣畅处,梦儿握刀跃起,旋风般轮刀旋斩,一刀来又一刀往,状如疯虎,行云流水,扯起地上积雪如驾涛骇浪。
时而随风荡漾,姿态轻柔,时而动则刚猛,静如柳絮,人如风、刀如冰,使起来却又如烈火般的猛恶。
从没想过刀法中会有如此乐趣,梦儿甫进刀道境界,狂喜不已,一时间浑然忘我,甚么莫问、小白抛诸脑后,意志全融入刀法之内。
梦儿大喜,白毛人却感觉不到,冷冷的道:“你…玩够了……没有。”
还刀入鞘,梦儿亦稍感歉意,说了声对不起,即随白毛人起行,留下雪地上触目惊心的刀痕。
走了约三个时辰,天上仍是飘着大雪,一眼望去似是没有尽头,岂料白毛人停下脚步,对梦儿道:“到了。”
甚么?四周草木不生,鸟兽绝迹,白毛人跟他的子孙就定居于此?
白毛人长啸一声,远达四方,直冲九霄,梦儿未有料到白毛人有此举动,也不禁被吓了一跳。
寂静的雪地,因白毛人的啸声而产生孺动,数处白雪被拨开,走出一群浑身雪白的白毛人来。
有高有矮、有肥有瘦,浑身白毛,他们全都是白毛人的子孙。
原本渺无人烟之地,变得人声鼎沸,白毛子孙你一言我一语的围着白毛人高谈阔论,皆为白毛人回家而欢呼。
更有的围着梦儿吱吱乱叫,见他跟自己半分不相像,都射出怪异与好奇的眼光白毛人向身旁的子孙说了几句,子孙们即在雪地上的一道冰墙努力挖掘,梦儿心觉奇怪,静观其变,不消片刻,子孙们竟从雪地中挖出一所冰屋来!
白毛人左手伸前,作了个“请入屋”的姿势,先踏步走进去,梦儿方才(炫)恍(书)然(网)大悟,原来这就是白毛人居所啊!
以一块块冰砖筑墙,建成一个犹如半球状的房屋,隔绝了外面的寒风,加上室内几近密封,空气亦变得和暖。
整间冰屋没有一个窗户,只有能容一人进出的门口,以往白毛人皆是拨开积雪内进,但因梦儿贵宾到来,才叫子孙开路。
梦儿从来也不太了解身旁这位说话断断续续,又杀气狂猛的“前辈”白毛人,只是小白要派梦儿往“神国”求助,白毛人自荐同行,他心底究竟打甚么主意,实在不明不白。
甫入冰屋之内,梦儿被那瑰丽景象吸引得眼目都定住,全屋冰块俨如盟璃般泛出水样波纹,阳光从外照射进来,顿变光华流彩。
仿佛走进梦境,梦儿自问见过不少美轮美奂的建筑物,但如此巧夺天工的冰居,此生也未有想像过。
椅、桌、淋、柜就似跟冰屋浑成一体,不可分割,让人有着一种毫不真实的虚幻感觉。
就在梦儿细意欣赏冰屋之际,一个白如雪球的东西往白毛入射来,白毛人绽出笑容便来抱个满怀。
“你呀!你呀!参加甚么‘十大神兵皇榜’,早已猜到你会大败而回,好失望、好失望,想不到你真的去实现我的失望。”
状如雪球的东西,原来是个人,更且对狂妄的白毛人大声喝骂,不住的指摘。
白毛人任由他喝骂,毫不动气,一脸慈祥的道:“有个。…:叫天夭的……甚么假小白……我才败。”
“你啊,总有理由的,推三推四,早告诉你了,‘罪林’内你是最大,出到去外头又怎会让你主宰一切!?”
白毛人被当众如此奚落,竟仍未见怒容,只是微一点头道:“我……早知。”
身如白球的人跳到地上,往冰柜中拿出一瓶药酒,继续不停喝道:“你知就不会去参加甚么皇榜了,知你个屁心你知的事愈少,干的麻烦事却愈多,好烦!好烦!唉!”
白毛人对着梦儿苦笑,未敢有任何辩说,喃喃道:“他……是我孙儿……白雪浑身如雪球,真的人如其名,梦儿看着二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关系微妙趣怪,倒也十二分好笑。白雪举起白毛人左手,将药酒往白毛人腋下的伤口涂去,此处正是白毛人全身伤得最重的地方,但又不易发现,为何白雪似早已得悉伤势,一上来便在伤口涂药哩!?梦儿心感惊奇,正要追问时,白雪望了望梦儿,便直接的道:“好奇怪么?我跟他相处了十多年,爷爷的武功破绽,我怎会不了解,每当他举刀直劈,腋下定会露出破绽,明明是横斩顺理成章,偏偏要直斩枉费功力,‘十大神兵皇榜’高手云集,又怎会发现不到他的破绽。”
肥肿难分的小子毫无武功底子,岂料对武功上的招式拆解,却又了如指掌,说得十二分头头是道。
梦儿心中佩服,但却刻意捣蛋,挑剔道:“你的话好难令人相信啊!”
白雪心心不忿道:“你这家伙真无聊,我又岂会信口雌黄,本少爷不像你,武功不及人被打得遍体鳞伤,看你五脏六俯都体内溢血,快喝了它吧,不要死在我家中啊!”
端来一大碗汤药,冒出浓烈气味来,扑鼻攻心,一嗅便知是“罪林”中的神药特产。
梦儿毫不犹豫便把白雪给他的汤药一饮而尽,看来对白雪十二分信任,骨子里原来之前白毛人早已向他提起过有关白雪的一切。
白雪是一个口不对心的人,他愈是骂你,便愈表示对你关心。久居“罪林”,白雪并不懂得与人相处之道,肠直肚直,爱骂便骂,爱打便打,表面惹人讨厌,实质是好值得亲近的家伙。
梦儿喝下汤药,顿觉身心舒泰,由“罪林”内的神药炼制而成的汤药,再厉害的伤也必能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