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天都城”对水源也有周密的规划,分别从城南、城东南引水入城,构成水渠为供水网络,解决了皇宫、园林与居民的用水需求。
夜叉人生第一次看见如此有规模的大城,看他目定口呆,差点忘记了伍穷就在身旁。
“你们二人,第一次杀人时年纪有多大?”伍穷的话终于来了,但却是个出乎意料之外好古怪的问题。
两人心感奇怪,为啥伍穷有此一问呢?夜叉迟疑一阵,江南却当下抢着答道:“我七岁便开始杀人,第一个死在我手上的叫山渣,是家中独子。这街头恶霸身子瘦得很,头发焦黄,少了两颗门牙,走起路来总是左摇右摆,像幽灵……”
“……第一百个杀的叫马良,肥大如猪,家中有三个娇妻,经常被他虐打,秃头,眼角下有痣,人虽肥胖但行动却很快,费了我一整晚的时间,才杀得了他。”
江南杀了一百个人,每个人的行为、特征尽都记在心中,在他的人生中杀人彷彿是一种极大乐趣、兴趣,那种英雄感觉令他陶醉在杀人的生涯中。
伍穷继而又向夜叉冷冷问道:“你杀人时年纪多大!”
夜叉深吸一口气,回忆悲痛过去,流露出一派无奈又疲乏之色道:“一年前。”
回答好简短扼要,跟江南的详细描述绝对是两码子事。杀人,对夜叉及江南的感觉是南辕北辙,代表着两种极端。
只是伍穷的问题究竟内藏甚么玄机呢?
“我的剑法是由我爹所授,他教我剑法只是想我有能力保护自己,所以他绝不让我出外惹事生非,直到我国征兵,我才可以用我所学的剑法去杀人。”在伍穷的追问下,夜叉把过去未为人知的事一一披露。
伍穷道:“你第一个杀的人是谁?”
夜叉道:“是我爹!”
身旁的江南有点不大相信,怎么跪在自己身边的人竟是个六亲不认的杀人狂魔但又有谁知道夜叉杀他的父亲时有多痛苦,自己往沙场杀敌,老父承受不了孩儿陷于险境的压力,终于崩溃。
丧失理智下,一刀刺破肚皮自尽,岂料却重伤未死,孩子回来时已奄奄一息,只闻得父亲不住苦苦哀求逼他动手夺去生命,免得继续饱受撕心裂肺的痛苦。
夜叉含着泪一刀把老父的头颅斩下,那比死更难受的震痛从此永留心坎,终生再也忘不了。
夜叉冷冷道:“杀人,不见得是愉快事。”
当初成为刺客掳走十两,夜叉只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有人挡在前面,最直接的方法便是把他杀了,否则自己的生命便会被夺。
“死蠢,怪不得当日杀不了我,原来是个不爱杀人的蠢家伙狗杂种,伍穷是皇帝,当然希望他的手下为他杀人,更且要干手净脚,你如此一说,不就是告诉伍穷自己无能么,蠢!死蠢!”
夜叉不同江南,他不爱杀人,所以他每一次杀人都尽量做到又快又准,他要以最快的速度杀掉对方,忘记对方。
杀人后的痛,他不想记,更不爱记。
伍穷道:“夜叉,杀人还有其他原因吗?”
夜叉喃喃道:“我很穷,为‘五国’杀人只是身不由己,既然上天安排我是杀人者,只要有合理回报,杀人便是工作,我从来尊重有合理回报的工作。”
伍穷转身眼光又再落在“天都城”上,道:“为帝者手握千军万马,操控着全国上下无数百姓的生命,杀人用刀用剑杀得太少,帝王金口一开,千万人头便要落地!”
伍穷续道:“朕已决定封你们二人其中之一为太子,神相细观天象,得悉待‘十全大福人’齐集,福运临国,拥有‘雏龙命格’的太子便会出现,你们二人正好皆属‘雏龙命格’,但帝位只得一个,谁能当上太子,谁便是他日‘天法国’的帝君。”
两少年听罢顿感讶然失色,本想看如何成为大将军,手握兵马,挥军打仗,结果竟是甄选东宫,真的匪夷所思。
原来伍穷回宫后,他跟神相风不惑在“律天宫”内密议的,正是这册封太子大事。
“十全大福人”为伍穷添福建运,虽最后未能劝降小白,却因而觅得了“雏龙命格”的太子。
要成就不世霸业,个人力量极其有限,故此每个国君都必须有足以跟敌人周旋的继承者。
太子便是每个国家的未来主人翁,国运国势能否在他日飞龙在天,太子的册立、甄选便十二分重要。
神相批出真龙不死雏龙难壮,亦即是说,有伍穷一日,太子便成不了气候,只是在他日却能大放异彩。
伍窥看似漫不经心的道:“好简单的条件,有一个人应该要死,我派你俩去杀,谁个杀了他,便显示出谁的力量更强,以竞争手段来作为选择,绝对最公平吧!”
“要设的人就在你俩后头。”
一个人影冲来,两少年抬头一望,夜叉简直难以置信,这……要杀的对象,竟是呼延龙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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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杀战闹市中
呼延龙二手无兵刃,但攻出的拳招脚招却呼呼生风,劲力如排山倒海般爆发。
夜叉虽然功力大增,挥出家传绝学剑法,惟是讲手脚灵活,始终及不上“马亚”大王子呼延龙二。
正想拔剑迎敌,但呼延龙二武功委实太厉害,一旦近身,或拉手、或扯脚,绝不让夜叉离开他的攻击范围。
近身搏斗,夜叉手忙脚乱的把呼延龙二攻势化解,哪有余暇拔出腰间神兵。
呼延龙二右手抓着夜叉肩头,左拳即往对方胸膛轰去,截住了拳头,拳即化爪擒住夜叉手腕,肩头上的右手更一掌撼向面庞。
一手擒、一手攻,俨如二人同时向夜叉进攻,呼延龙二每发一招前都先抓紧对方,是要不让对方借后退之势消去劲力,故夜叉每吃一招,都把劲力照单全收。
攻势连环,接得一招,下一招又无声无息攻至,不住的被痛击,也就渐感吃力江南在一旁看得极是高兴,你们二人打个够吧,狗儿子臭杂种最好打个两败俱伤,你老子我便可安然坐上太子之位。
江南在笑,伍穷亦在笑,笑游戏太好玩!还是笑二人自相残杀?
回看夜叉,对於呼延龙二如疯似狂的攻势渐现不支,守招多攻招少。呼延龙二忽又一掌拍向夜叉双目,待他挡下即化爪扯着夜叉手腕反拗至腰后,另一手欲拔对方腰间的“天煞”。
让呼延龙二得到兵刃,性命也就难保,迅即以手按着剑柄,把已拔出一半的“天煞”重新压回鞘内。
岂料呼延龙二松开夜叉手腕,一掌拍向其背后,似要击走敌人,另一手仍是紧握“天煞”不放,刻意夺剑。
二人由杀敌变成争夺神兵,近身拼搏,呼延龙二握着“天煞”的手似是铁铸,另一手灵活如游龙般出奇不意攻杀。
连消带打,连环出击,夜叉依然死命坚握“天煞”,可惜还是被呼延龙二拔了出来,剑尖却直指向一旁偷笑中的江南。
猝不及防,江南差点被剑锋削掉左臂,勉强闪避开去,大片衣袖已被削去,狼狙得不得了。
明明可坐收渔人之利,竟变成了三人混战。夜叉只想夺回“天煞”,却被呼延龙二夺去,攻杀江南。
无论如何闪避,剑尖似生有眼睛的死追着江南,如冤鬼缠身,如何也摆脱不了无计可施之下,江南只好拼命扑向呼延龙二,要跟夜叉合力杀了这疯癫狂人。
江南加入战圈,战况立变,呼延龙二一手要跟江南对招,另一手又要跟夜叉夺剑,斗得一阵,呼延龙二渐现力短,穷于应付两方攻击。
左右难以同时兼顾,江南、夜叉二人合力制住敌人双手,竟出奇地互补长短,配合得天衣无缝,教呼延龙二顿陷险境,如何也摆脱不了劣势。
如此下去,呼延龙二定必葬身于此。
双手在二人紧扣中滑出,飞身后退,往“律天宫”跃下,身形好快便消失在宫殿群中。
呼延龙二逃逸,伍穷交下的任务岂不是无法完成。
伍穷道:“在呼延龙二逃出‘天都城’前把他斩杀,带他的首级回来,便是‘天法国’的太子。”
“你们最好小心,在猎杀呼延龙二的同时,他一样可以把你们干掉,朕绝不能封一个死人为太子。”
江南、夜叉听命后当即追去,只是伍穷却命令江南先留下来。
伍穷道:“这是朕借给你的。”
江南道:“皇上……竟把‘败刀’借……我!?”
伍穷道:“夜叉有神兵,你也不可能少。”
江南道:“谢主隆恩!”
伍穷道:“死不了才回来言谢!”
江南道:“徒儿定当竭尽所能,不敢令皇上失望!”
江南心头极度兴奋,伍穷还是将自己看高一线,太子、太子,这可爱的尊贵名号,仿佛已戴在头上。
二人离开皇宫,当下往大街市集追去,呼延龙二为了逃出“天法国”,遁入这龙蛇混集之地,正好让他避过一切耳目。
四处寻觅,二人停在一条横街之前,夜叉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他好肯定呼延龙二就在附近。
经过“天煞”的改造,现在的夜叉已是今非昔比,对武功高强的人感应力同时增强,即使呼延龙二敛藏杀气,他亦难逃出夜叉的追踪。
市集之上,就算是江南也隐隐感应到呼延龙二的杀气。
两人昂然步入大街,一路寻找猎物踪迹。只是究竟呼延龙二是猎物,还是自己才是猎物呢?
甫进街内,江南四周张望,发现一所酒肆上挂有“苦酒居”的木牌,啊,原来这里就是昔日伍穷老父所开的店子。
昔年老作天天在此说故事,把一个又一个“人牛”的心留住,才勉强撑得住“苦酒居”。
当年的伍穷、小白仍是出生人死的好兄弟,在此借酒浇愁,熏醉忘忧,更收下徒儿刘天尊及刘皇爷。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近二十年过去,“苦酒居”仍在,但伍穷跟小白的情义已消失无踪。
江南虽有留意“苦酒居”,却更留意“苦酒居”内的人,他们其中一人随时会是呼延龙二假扮,猝然偷袭。
可惜进进出出,都是一些喝得醉醮醮的汉子,脚步浮浮,一身酒气,绝不可能是呼延龙二。
月挂中天,华灯初上,到处喜庆热闹,在人群中要寻一个呼延龙二易容装扮的人,真是谈何容易。
二人都十分小心,只要有半分呼延龙二影子的对象,他们都会保留在三尺范围以外,确认对方身份。
呼延龙二的武功太厉害,在单打独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