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摊开,不是攻,不是守,莫问竟来个不理不睬不闻不问,任由方失神猛招攻来,大懒虫他是否疯了?
小丙、小黑一直在旁观看,方失神由慢至快,跃上半空时动作滞慢缓动,慢得几乎摆脱天地间一切常理。
但当他自半空冲向莫问,一切又只能以一个快宇去形容,小丙二人明明看到方失神人在半空,事实他已快得化作闪电般的长虹,划过两大虚空,双掌合什,直刺莫问,要开膛剖腹。
小黑、小丙都感到四周空气似被方失神鬼哭神嚎的一招牵引,以莫问为中心攻去。
莫问是不能闪避?还是不敢闪避?没有人知,只知大懒虫空门大开任由方失神进杀。
杀招及体,方失神脸上没有丝毫击中敌人的喜悦,有的只是一脸彷徨失措。
因为事实上虽是击中莫问,但感觉上却是透过莫问,大懒虫似是个疑幻似真的幽灵,杀招全然透过莫问躯体。
奇怪的事并未因此而停止,穿过莫问身体的剑气全都绕圈回转击向方失神。
方失神俨如被奴仆出卖的主人般不知如何应对。
哪是甚么功夫?若然方失神的武功已到惊世骇俗,莫问岂非已到了超凡入圣。
笑莫问,为何你每一次也教我意外?
方失神的剑气疯狂般攻回自身,勉勉强强才可避过。
以为由一开始,使出最强杀着便可击败笑莫问,如今竟把自己底蕴尽露,看来方失神的如意算盘是打错了。
如把方失神比喻为一把剑,莫问即是每一把剑的根本,他既是剑亦非剑,有剑忘剑,握剑碎剑。
剑不在外而在内,剑不具形而有形。
甚精要在乎一个“虚”宇,虚能生气,故此虚无穷,清净致虚,则此虚为实。
虚实之间,态虽百殊,无非自然之道,玄妙莫测,无大无小,无形无实,终始不存。
那些都是莫问从白虚空的“虚空八剑”中领悟出来的无上剑意。
方失神左闪右避,在绵密无尽的剑气中保住性命,他想先避其锋,可惜剑气却把退路封死,无法逃离。
莫问本来摊开的双手慢慢收回,攻向方失神的剑招范围亦渐渐收窄,像是要把方失神斩裂粉碎。
如此久守总不是办法,方失神放手一搏,人如剑,剑如风,低挡着射来的剑气,直冲向莫问。
大懒虫猛然怒吼,眼目如剑芒,左手挥斩向剑刃,迅雷不及掩耳般杀向敌人。
方失神早料到莫问会猝然进攻,却想不到会来得如此之快,不及闪避,杀招已斩至身上。
血花激溅要与艳阳争辉,一只右手抛上半空。
那是只对方失神异常重要的手,因为那是一只用剑的手。
方失神吓得惊呆,想要去夺,莫问已一掌轰向方失神前额,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命赴黄泉的时候,莫问的掌突然停在方失神面前。
莫问冷冷道:“你既是伍穷麾下大将,好应该明白沙场征战绝无感情可言,我杀了你你也只好怪自己技不如人。”
莫问顿了一顿似是想起某些事情,再道:“我现在给你机会,一切已成过去,我不想杀你,这一生也不想再见到你。”
明明说要放过,重掌又再轰在他头上,方失神在知觉仍未失去时,看着莫问把小丙、小黑二人带走。
自己辛苦争夺回来的功劳,竟被莫问轻易带走,方失神不甘心,他绝不甘心。
可惜莫问的一掌实在太沉重,方失神昏死同时,身躯也掉入河流之中,随波逐流而去。
随河水飘流,会否直达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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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名剑画中剑
二十多年前,天下八分,以四国为首,四族次之,“国”者,举国同心,力量聚合,势力自然强大。
当年的“皇国”因过往历朝皇帝统治有方,以至河情海晏,国泰民安,故此实力最强。其次为“武国”、“神国”及“天法国”。
每国强兵以百万计,只有后起之“天法国”在伍穷领导下,以极其严格方式挑选“穷兵”,致正规战兵只三十万。惟是后备“人牛兵”,负责运输、守城、掘壕、养马等等作战事务,数目也达五十万,合共兵力八十万,论兵力算是排在四国之末。
四国以外,四族的分别,是以统治某群族类的为首族群确立。因为四方散乱在各处的小族群太杂、太多,某一族势力形成,便会出兵吞并附近其他族群,自称为王。
故此,“族”的同心凝聚力较差,一族联合十个八个不同族群的力量,当领袖的“皇族”,自然占据一切高官职位,其余被统治小族难免沦为低等战兵。
天下四族,“异族”、“海霸族”、“狂意族”及“农族”,难免在对外争战之余,常常要费煞心神平衡“皇族”与各族之间的利益,加上彼此间猜忌,势力难有大发展。
四族各自有战兵五十万,惟是正式战争,属于“皇族”兵力只占约一半,其余二十余万兵力,来自被统治、投降的小族,服从性较差,攻守之间也就不能达至雷霆万钧,一气呵成之强势。
以本身较强力量,击败一些小族群,吞并势力,合成庞大力量,可算是迅速壮大的最好方法。
但如此“快速成长”,后遗症是绝难融合各族同心,达至最后“建国”目标。
故此当年梦香公主不急于一时,在吞并小族群势力的同时,尽力同化为一,要新合并的族群都甘心称小白为王,彼此融为一体,尽量避免有矛盾或争斗发生,在本身势力范围内维系和平、均衡的情况。
以如此方式“建国”,每攻下一族、一城,都要用长时间“教育”新民众,难免要花掉不少年月。
历时七年,小白的“国”仍未能建立,主要原因就是他要建立牢不可破的“国力”,七城联防,方能固若金汤。
小白与梦香公主选取了与“皇国”毗邻的一大片土地为建国地,经七年争战,终夺来七座城池。
公主以天上东、南、西、北、中王宫各区域为名,易各城名称为“苍龙城”、“玄武城”、“白虎城”、“朱雀城”、“紫微城”、“太微城”及“模糊城”也称为“天市城”。
当中以“模糊城”处地最是险要,倚天拔地,雄峙一方,两面临江,后连“一万险”,地势陡绝。
“模糊城”外,六城池作为外围据点,采取“守点不守线,联点以成线”的战术策略,各城兵力互相呼应,只要建好防御工程,别人要来进攻,就算没强将在阵,也能处于绝对优势。
“模糊城”最受气候浓雾影响的“丈八金刚”,是远古的名胜。这裹终年被浓雾锁封,数以百计丈八高大的金刚石像,是许多年前所立下,用意是“金刚守卫,万里不归”。
“丈八金刚”之后便是扼守天堑的“一万险”,金刚像一来可抵挡天堑凶险邪气,同时也在劝阻城民,别为贪求“一万险”内的异兽、珍禽或灵药,而卤莽穿过进入,否则永远也归不得。
今天,小白再度重回“模糊城”,只见四周一片颓垣败瓦,身后一人默默的跟随,托着一箱载满了画卷的人——马虎。
小白回头问道:“马虎,你可知道此处曾有一件惊天动地的光辉事迹发生过?马虎没有回话,因为他知道小白所提及的正是昔年“七城被灭”,更赔上女儿笑梦白的悲伤往事。
从前,也许任何人都认为小白实在太幸福,他拥有最难得的妻子,最懂得为他设想的女人,心思缜密、瞻前顾后,尽心尽力爱他。
对所有人来说,梦香公主已是绝对的完美无瑕,但对公主自己来说,她还是有所欠缺,欠缺最重要的——孩子。
唯一希望,是为小白诞下比两人更具智慧、更成功的下一代,最好由他来承继日后王位。
小白与梦香的孩子,便是笑梦白。
大夫说得清楚明白,公主自小练毒,体内毒力太深,始终不能彻底化解,能有孩子,已是万幸,一胎就是一胎,绝不可能再有第二胎,必须好好调理,处处小心笑梦白,小白与公主的唯一所出,一定要肥肥白白,可爱的、快活的成长。
可惜,天公就是如此永远也不造美,唯一的希望、唯一的孩子,却枉死在乱刀之下……
熟悉的剑,更熟悉的人。
笑梦白还未来得及吐出胎水,耳目仍封住,始终未呼叫过一声,就断送了小生命。
刚诞下孩儿,下体仍滴着血的公主,悲伤得难以自控,竟扑向地上,欲再抱起女儿。
公主回首狠狠的怒视仇人,愤怒得发指毗裂,刨牙咧嘴,无比怨恨,惨伤愤怨之情,教仇人见了也不禁骇然。
仇人,从前的挚友,今天的敌人——伍穷。
公主一生唯一的核子,就断送在伍穷手上!
公主抱着甫离娘胎的雏婴女儿,热泪盈眶,脸色惨白,心如刀割,怒目盯死杀人者伍穷。
泪眼模糊,默然跪地,苦惨地看着已毫无生命气息的笑梦白,在怀中涧血,渐渐冰冷僵硬。
她一生中,就只可能拥有的唯一孩儿,公主好想把所有一切最美好的都传授予她。
她,是个女婴,样貌跟公主好相似,他日长成,亭亭玉立,必然又是为世人惊艳的大美人。双目精灵,乌灵如梦,犹似懂得说话,教人一看便痛惜爱悯,难忘她的可爱面容。
可惜,好可惜,她的命运,令她不可能成为世人惊艳的大美人,她的生命,断送在伍穷手中!
血仇已结,难分难解,唯一的解决就是死,血海深仇,伍穷不死又如何能了结!?
小白在他脸上留下不能磨灭的疤痕,他又错手杀害了小白的女儿笑梦白,冤仇是愈结愈深。
大错铸成,伍穷当时也内疚心痛,哑口无言,错的都是他,必须承担一切,勇于面对。
杀了人,必须负上代价!
代价,是一臂,断了自己的左臂,从此以后,伍穷也就成了一个确确实实的独臂枭雄。
斩下左臂,作为赔罪。脸上一道疤痕,加上一臂,这就是伍穷唯一能作出的补偿,弥补错手杀了笑梦白的罪过。
失去女儿,原已拥有的七座城池更被掠夺、歼灭,被迫逃到“一万险”里求生无尽的往事从脑海中闪现,小白的心在痛,痛恨从前的努力,今天却依然未能得到成果。
天夭,把小白拥有的一切也掠夺过来。要重夺所有,便必须先重整实力,既不能得到公主、横刀的帮助,梦儿、莫问的特别任务亦未知完成得如何,只有马虎,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