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道:“方才主人要小婢煮了一锅稀饭,现在快凉了,云公子一天也没进食了,小婢就去端来。”秋霜忙道:“我也去。”
两人借故走出,蓝如玉脸上不禁飞起一片娇红,云飞白也有些讪讪的不好意思,反而说不出话来。
蓝如玉轻轻叹息一声道:“甘姑娘没有救成,我们却都负了伤,真没料到事情竟然愈来愈棘手了!”
云飞白望着她问道:“蓝兄,你认识那七个灰衣人么?”
蓝如玉没有回答,只微微的摇了摇头。
春雨、秋霜已经端了一锅稀饭,和几碟小菜进来。秋霜移过一张小桌,放到床前,然后就装好了两碗稀饭,侍候着云飞白坐到床边,和蓝如玉共进稀饭。几碟小菜是虾米拌咸菜未、油炸小鱼、笑干炮火腿、油炸花生米,都做得极为色味可口。
两人一天没进饮食了,白然吃得津津有味,云飞白一口气吃了三碗,意犹未尽。蓝如玉也吃了两碗,她脸上一直含着欣喜之色,连眼光中也露出缠绵情意,和发自内心欢喜的光芒。
饭后,春雨扶着她回房休息,秋霜也扶着云飞白睡下。
经过两晚调治,第二天云飞白的伤势,果然又有了显著的进步,他已不须秋霜扶持,可以自己下床行走了。他在榻上运了一回功,气转百穴,自己可以感觉得到一身功力,大概已恢复了五成光景。
第六章 玫瑰剑令
这一天,蓝如玉和云飞白除了吃饭,都各自在房里运气练功,希望早些恢复功力,就可及早离开这里。
蓝如玉、云飞白的伤势,好得比预期还快,照说,春雨、秋霜两人应该高兴才对,但她们两个从今天早晨开始,就有些忧心仲仲的样子!
虽然她们在蓝如玉、云飞白面前,脸上带著欢笑,不敢流露出半点来,但勉强的笑容,总是不开朗的,连眉结都未必解得开!
而且只要走出房间,两个人就窃窃私语,好像怕两个房间里的人听到一般!
她们这样鬼鬼祟祟的行动,让云飞白在无意中发现了,他心中暗自觉得奇怪,忖道:“春雨、秋霜是蓝兄的心腹使女,她们行动这般鬼祟,究竟为了什麽呢?”
疑念一起,待得秋霜走出房去,也就悄悄下床,悄悄的跟了出去。
这时,已是傍晚时光,春雨正在厨房里烧菜,秋霜迅疾问进厨房,就悄声问道:“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还是那个人?”
春雨摇摇头道:“我看情形不对,只怕他们会在今晚动手。”
“那怎么办?”
秋霜神色紧张的道:“我听主人和云公子都说过,目前他们的功力最多也祗恢复了五成左右,万一…万一…唉!冬总管也真是的,照说就是我们不留下记号,他们也应该找来了,你早上出去留了记号,他们竟然一点消息也没有,真急死人了!”
云飞白心中暗道:“听她们口气,好像发现了敌踪!”
就在此时突见人影一闪,蓝如玉已经跨进房,问道:“春雨、秋霜,你们在说什麽?”
春雨、秋霜一眼看到主人,不由得机伶一颤,异口同声的道:“没……没什麽:….”
蓝如玉脸色一沉,喝道:“春雨,你说。”
春雨打了一个哆嗦,超道:“真的没什麽嘛!”
蓝如玉道:“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还敢欺瞒我?”
春两只得低著头道:“事情是这样,小婢昨晚发现有人在远处监视咱们这幢茅屋,今天早晨,小婢到屋外去拔菜!又看到前面山拗间也有个人影,远远的监视著我们,这就和秋霜说了……”
蓝如玉道:“你为什麽不告诉我?”
春雨道:“主人重伤初愈,这种事自然不能告诉你了。”
蓝如玉问道:“後来呢?”
春雨道:“後来小婢到山下去买米,悄悄放出了咱们的记号,希望悔总管会及时赶来,但直到现在还不见他赶来,对方的人,好像增多了,小婢怕他们今晚会有举动二蓝如玉道二他们人在那里?我出去看看?”
春雨、秋霜同声劝道:“主人,你不能出去。”
蓝如玉当然不会听她们的,推开两房木门,大步走了出去,举目四顾,并不见什麽人影,但目光一转之间,却发现门框左首贴著一张白纸。
纸上画了一柄长剑,剑坛上(即剑首,是剑柄後端等穗处)扎了一朵含苞欲放的玫瑰花。
“这自然是敌人留的记号了!”蓝如玉口中沉哼一声,举手就把那张纸条撕了下来,掷到地上。
春雨看得心头大急,忙道:“主人,撕不得!”
撕不得,已经撕下来了!
蓝如玉用力往地上一掷,气愤愤的道:“为什麽?”
春雨慌慌张张从地上把撕破了的白纸拾起,说道:“这是管姑娘临走时交代小婢贴在门上的,万一敌人发现了咱们的行踪,但看到这张纸,也决不敢进入屋去。”
蓝如玉不信的道:“一张纸上画了一把剑,就有这大的威力麽?”
“有!”有人应了一声,缓步走来,一面接著说道:“因为它代表了一个人。”
蓝如玉回头看去,只见这说话的是个身穿湖绉长衫的秃顶矮胖老人,不觉问道:“你是什麽人?”
矮胖老人微微”笑,就裂开了一张大嘴,说道:“老夫莫元奇,你听人说过吧?”
蓝如玉自然听人说过,莫元奇外号癞虾蟆,是“南山十戾”之一。
说起南山十民,咒名久著,还在“北岭七星”之上。
昔年南山十宸横行江湖的时候,中原各大门派都不敢轻樱其锋,後来他们实在闹得太凶了,经七大门派联合围捕,七大门派高手,在这一役中伤亡惨重,十良也十去其四,馀下六人全负了伤,才逃出重围。
据说当他们逃到九官山,看中了一处山谷,那谷中原先隐居有一家人家,他们不问青红皂白,见人就下毒手,等到主人闻声走出,已被他们连伤了一个老仆,两个童子。
那主人看去年纪不大,是个中年文士,睹状大怒,问明来历,才知这六人是江湖凶人,双方一言不合,动起手来。
眼看那隐士武功极高,他们联手结果还被中年文士当场击毙了三个,其馀三人总算逃得快,才保全了性命。
於是“南山十戾”,剩下的祗有三人了。这三人当然不敢再在江湖露面,消声匿迹了将近二十年。
若非矮胖老人自报名号,蓝如玉再看他长相,生得颈肥腿短,走起路来,八字脚一爬一爬,煞像癞虾蟆,真还想不起来。
这时云飞白和秋霜,也已闻声走出。
蓝如玉想不到“南山十戾”的癞虾蟆莫元奇,会在此地现身,心头虽然暗暗震惊,
但却力持镇定,一面问道:“前辈说的这张纸代表了一个人,那是什麽人呢?”
莫元奇眼看她听了自己名号,祗是眼神中露出一丝惊色瞬间即消,不觉呵呵笑道:“它代表什麽人,现在已经并不重要了。”
蓝如玉道:“前辈此话怎说?”
莫元奇得意的道:“因为……唔,哈哈!因为老夫已经来了。”
这话从他口气之中,依然可以听出,那是因为这张纸已经被蓝如玉撕破了;但他“唔”了一声之後,却改了口气,说成“他已经来了”。
蓝如玉聪明绝顶,怎会听不出莫元奇的口气不善?但她因白己和云飞白重伤之後,体力尚未完全复元,就算合自己四人之力,只怕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因此不想和对方决裂,依然含笑问道:“前辈这话,我还是听不懂。”
莫元奇自持身份,不好立即出手,闻一肓裂嘴一笑道:“老夫是说,老夫赶来了,这张纸贴在门口也未必管用。”
蓝如玉望了他一眼,说道:“这麽说,前辈是赶来帮我们的了。”
他当然不会来帮自己的,蓝如玉祗是想拿话套住他而已。
“哈哈!老夫和你们素不相识,怎会赶来帮你们?”
莫元奇裂著大嘴,说道:“不过你这娃儿很会说话,你就是厉山君的乾女儿麽?”
蓝如玉忙道:“前辈和义父原来是旧识。”
“唔!”这回莫元奇倒是并不否认,口中沉“唔”了一声,才道二老夫看在你义父面上,也不难为於你,你跟老夫走吧!”
蓝如玉道:“前辈要我到那里去?”
莫元奇道二你跟老夫走就是了,何必多问?”
蓝如玉心知无法再拖下去了,淡淡一笑道:“莫前辈既和我义父相识,又是江湖前辈,蓝如玉对你自然十分敬重,但前辈如果自觉身份甚高,技压群伦,咱们就应该束手听命,那就错了。”
莫元奇睁著一双金光照照的小眼,朝四人一扫过,嘿然道:“怎麽?你们还想顽抗?”
蓝如玉冷然道:“不是我们顽抗,是前辈以大欺小,以强凌弱。”
“利嘴丫头!”
莫元奇脸上微有怒意,嘿然道:“老夫话已说完,也曾好言相劝,是你不肯跟老夫走,老夫心意已到,日後传出江湖,也不能怪老夫欺负你了。”话声出口,人已跟著跨上一步,右手一探,朝蓝如玉抓来。
他平时走路,划著人宇脚,看去臃肿笨重,举步艰难,但这回一步跨来,身子就显得异常轻快,尤其这一举手问,五道指风已经笼罩了蓝如玉身前五处大穴,教人如何问避,也逃不开对方一抓之势。
春雨、秋霜在莫元奇和主人说话之时,早已手按剑柄,暗作戒备,此时见他突然出手,袭向主人,不约而同口中一声娇叱,两支长剑双双出鞘,精光一闪,同时朝莫元奇刺去。
两人护主心切上洹一剑自然刺得又急又猛,十分凌厉。莫元奇口中哼了一声,也不闪避,伸出去的右手忽然收回,一圈推出,左手同样一圈,似挽非挽,双手轻轻一合,手法十分奇怪。
春雨、秋霜两支长剑本来向他刺去的,但两人身子好像经人牵动,不由自主的一侧,春雨的剑势,忽然刺向了秋霜,秋霜的剑势,也刺向了春雨。
这下两人同时大吃一惊,此时要待跃开,都已不及,危急之中,慌忙撒手抛剑,
“当唧”两声,两柄长剑同时落到地上,两人撞了个满怀,才算没伤到人。
莫元奇哈哈一笑,他合到胸前的双手,随著笑声,大拍一抖,两手骤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