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芝能不能都过完年再说。”周村长实在迈不开这腿。
“不行!”
大柱哥一咬牙,“俺去!”车板子和周村长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想想都是乡里乡亲,以后不让他们进山,这事是不是他们做得太绝了。越想这包山的喜悦就越少,最后化为一声叹息。
叶芝忍不住笑了,“叔,俺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这么大一座山,咱又没人守着,颁个公社的通知就能让别人不进山。你们觉得可能吗?”
周村长一想:是啊,咱又没派人守着谁知道有没有人进山。
“所以喽,咱们就算包了山也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活,想想还真憋屈。”
“你个丫头也太坏了,李家村也过完年再去吧,他不仁。咱可不能不义。”周村长说着说着自个儿就笑了,到时把这拍在老李头的桌上看他啥反应。
叶芝耸耸肩,她倒不着急,只是李家村和他们屯离得那么近,又是一个公社的。包山的消息根本藏不住,说不定明天李家村的人就会跑来,那还不如咱先发制人呢。
叶芝还真低估了人家李家村的情报网,什么明天,当天晚上老李头带着一群壮汉闯进了他们屯。
叶芝还真怕打起来,不过这回老李头倒很克制,“老周你个龟孙子是不是要把事做得那么绝。”老李头悲愤地说,他咋也想不到周家屯会把山给包了,那他们还咋养羊,咋采山货,咋打猎……。
周村长能理解老李头的心情,换了是他,他说不定要跟老李头拼命了,“老李头,就算俺们包了山你们还是可……”
老李头看到一线希望,中午他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往公社跑,老江说这事是真的时他觉得天都塌了,老江叫他找周家屯协调,毕竟人家刚花了40万,妈的,真不知周家屯哪来的40万,真想去检举他们,可老江说人家周家屯的钱都是从省银行贷出来的。当然老江会认为这钱全是从银行出来的,纯属叶芝误导。
老李头真是绝望了,可为了全村的活路,不得不来找周村长。“老周,你是说俺们还是跟过去一样,你放心咱们一定不会再越界了。”
“李村长你想得可真美。”
“你个恶婆娘!”东子恨恨的看着叶芝,她瞪回去,这个恶人她当定了,“李村长俺们屯花了那么多钱包山,这山就是俺们周家屯的,你们没权力在别人的山头占有资源。”
“不知道你在说啥?老周你是这村的一把手你说咋办。你总得给俺们一个交代,一条活路。”
叶芝一巴掌把公社的通知拍在桌上,“这就是交代。”
识得几个字的老李头还没看完,手就再抖,太欺负人了,老天这是要赶绝他们李家村。
老李头一咬牙扑通跪下,“老周就算俺求你给俺们村留条活路吧!”
叶芝真被老李头的举动给惊着了,一张公社的通知就把人给吓住了?就把人给逼上绝路了?妈的,这时代的人要不要都那么老实!怪不得张书记不同意呢,她真小瞧了政府的威慑力。
“看到没,俺就说包啥山呀,搞得大伙儿过年都没钱,再说大伙儿都是乡里乡亲靠山生活,她忽悠咱们包山说不定就是不服气李家村绑了她。”冬耳说得自以为很小声,可在场的人均脸色一变。
“是这样吗?”老李头不可置信的盯着她,就为这事就绝了他们的活路?
“放屁!”梅子抱着新出生的周家第三代周桃桃小婴儿气愤地道:“这包山的事,咱们屯想了不是一年两年了,这大伙儿都清楚,你个外来妹不懂少喷粪。”
“你!”周小五捂着他媳妇的嘴,尴尬地冲大伙儿笑,这事他媳妇说得也太离谱了,叶子啥人他们周家屯人清楚着呢,再说不管是包山,还是种米……屯里大大小小的决定都是大伙儿商量出来的,还真是她媳妇这样新嫁进屯的才爱说嘴,看来得再好好讲讲叶子妹子来后他们屯的变化,还有叶子妹子他叔叔对俺们屯的帮助,听俺爹说这包山的钱里有一半都是叶子妹子他叔给担保的,叶子妹子甚至把她和小林县里的房子也给抵押了,他媳妇说这话,真让人心寒。
叶芝叫李村长起来,她实在不喜欢有人动不动就跪,那其实也是一种胁迫,周村长扶起老李头,叶芝说:“李村长,咱们包了山,花了那么多钱,你觉得还和以前一样可能吗?”
老李头艰难的摇摇头,是啊,如果是他们村包了山,周家屯人也别想占他们的一分一毫。老李头又一咬牙,“那俺们出钱成不?”
“老李叔!”
“咋能给钱呢!”李家村的人不赞同地道。
叶芝笑,“李村长倒是个明白人,这事咱们可以好好协商,争取双赢。”
周村长顿时对叶芝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丫头还说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原来他们还可以租山地给别人,这下他心里可没负担了,那这通知也不必等到年后,明天就组织人去发了,免得又有人来闹一回他难受一回。
☆、第一百九十五章 渐好
林海涛放了寒假,大包小包地回到周家屯,一路上多的是人给叶芝报信。
叶芝站在她家门口笑迎着他。
“于大哥我回来了!”于建华放下手中的烹饪书,冲他笑笑。
“小罗姐!”罗凤娟踩着缝纫机的踏板随便晃了下脑袋。
“周婶!”打着毛线的周婶表现得正常点,“小林,你回来了!”说完又埋首织起来。
回到屋,林海涛觉得有点奇怪,“家里人怎么了?”叶芝扫掉他身上的雪,“报信的人太多,大伙儿的惊喜都给报没了。”
“咱妈呢!”
“咱妈哪在家呆得住和狼娃,黑宝他们出去玩了。”
林海涛抱着老婆的小蛮腰,“有没有想我!”
叶芝拍掉他不规矩的手,没好气道:“忙都忙死了,哪有空想你。”通知一发,来他们周家屯闹的人一波接一波,老江也特意跑来让他们一定安抚好各村代表,还说不然这事会捅娄子。
林海涛拉长了脸,“枉我在姐姐家水生火热的熬着,我这是为了谁啊。”
“肯叫姐啦,说说发生啥事让你开口叫的,你说咱妈的事了吗。”叶芝很八卦地冲他眨眼睛。
林海涛坐在炕沿,叹了口气,“我没叫,也没说妈的事。”那也是进步,至少开始不忌讳姐字了。
“任哥说,姐是因为失去太多,不想再失去了,所以选择原谅,他还说“在能珍惜的时候珍惜,能相处的时候相处是莫大的幸福”。”这话说深了。
其实道理人人都懂,可懂却并不表示一定得这么做。“他说得对,可你也没必要非得那么做,这结解不开咱就不解。”
“我也是这么想,顺其自然吧!”叶芝揪着他的脸。“那妈的事呢,你就这么狠心地不告诉你姐,你哥。老妈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你得对他们公平点。”
“你不说赤脚婶有了新方案!”自从收到叶子的信。他就一直盼着回来。
“是啊,不过有一定风险。”比得佛说人的脑子很神奇,他不敢保证用这套投影,也就是疯太痛苦的记忆冶好她,可一定不会比现在坏。
叶芝等小林子回来才开始治疗,就是不想他再错过什么,再说疯太如果清醒了,是想看到儿子呢,还是没映像半路出来的媳妇,答案肯定是儿子。
“那从明天开始好吗?”
林海涛看着晕睡在炕上的疯太一脸紧张。赤脚婶取下疯太头上的针,“好了,连续一周俺都会来给她施针。你们要注意她的变化,最好有人陪着她,一发现不妙就马上通知俺。”
第七天赤脚婶施完针后。叶芝拉着小林子陪在疯太身边,比德佛一声令下,小方就把比德佛拼凑的记忆画面投影进疯太的脑里。
疯太起初很平静,嘴角微微扬起,慢慢的她的头上布满细汗,眉头越皱越紧,然后她发出了痛苦的呻吟。眼泪缓缓从眼角浸出。
林海涛急得要去找赤脚婶,叶芝却不许,“赤脚婶说了这个过程很痛苦。”
林海涛拉着疯太的手,喃喃:“妈,我是林子,不要怕……!”他说了很多很多。仿佛这样就能给予疯太力量。
“比德佛,现在情况正常吗!”盯着疯太身上冒出的数据指标,点点头。“很正常。”
小方趴到炕头给疯太鼓着劲儿,疯太的声音越来越大,双手在空中不停的挥舞。她的眼角浸出血珠,这可把小林子和叶芝吓坏了。
“叶子!”
“比德佛!”
比德佛蠕动着身体奔到疯太身边,他的手按在疯太头上,金色柔和的细线覆盖着疯太的整个头部, 然后又汇成一段声波,“不!”那声音太惨烈,叶芝觉得灵魂都在颤抖。
“爸我来陪你了!”疯太的声音里透着解脱。
比德佛急道:“叶子,快叫你老公说点疯太在意的事劝住疯太,她要是去陪他爸,这个治疗就失败了。下次再来她只会更痛苦。”
“小林子快说说咱妈最在意的事,放不下心的事也成,不然治疗就失败了。”
林海涛的脑子一片乱,他母亲最在意的,最放不下心的,说啥呢?“妈,你难道不想看到我和叶子的孩子出世,软软小小的小娃他会甜甜地叫你奶奶,他会拉着你的手,他会依偎着您,还有小卫大姐的儿子,园园大哥的女儿他们都长大了,你不想看看他们。”
疯太睁开眼,眼前一片红雾,她看不清在她眼前晃到的人影是谁,她怎么会在这里,这又是哪里?
“妈!”林海涛红着眼,叶芝激动的揪着比德佛:“她挺过来了!”
比德佛得意道:“叶子这治疗费贵得有价值吧!”
“才怪!”钱串子小方蹦到比德佛面前,跳着脚找他索要助手费,“你这个黑医,这么几下子就收了哦主人一亿,还说是朋友?治疗最关键的一步还是哦做的,没有哦,你整个治疗就是个屁,快还九千九百万来。要是不还来,哦叫到宇宙消费管理会去告你。”
比德佛抹了把汗,委屈地说;“我很丑可我很诚实!”
“这和哦说的有毛关系!”
比德佛认真道:“怎么没关系,意思是我没乱收费,不怕你告!再说了我又没开发票给你,你哪来的证据告我。”跟我斗!没看到哥的脑容量吗?那可是宇宙级的。
叶芝才没功夫管他们,她凑上前用毛巾擦干净疯太哭花的脸,疯太的眼光落在了小林子脸上,“小涛……你是小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