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小衣离体,全身的衣物都被褪了下来,她没有再闪躲,等他再次将她的身子拉近的时候,挺起身子贴了上去。
两人裸裎相对,紧紧贴在一起,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如此便觉得心里满满的,这般心贴着心,跳动在一处,血管里的汩汩血液似乎可以互相流淌,令她想起血脉相交这样的话来。
这个人,正一点一点地渗进她的人生里,她的血液里,让她慢慢地再也不想离开他。
曾经她以为自己只是寄人篱下,曾经她以为除了弟弟苏睿再无寄托,然而此刻面前的这个人,让她有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像是她的生命,重新为了这个人活过来了一样。
他掌心的温度灼着她的背心和胸口,然后大腿被慢慢抬起,架在他的身上,而他一挺腰,从侧面进入了她。
这一次,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神情,他也注视着她的反应。
那物事在体内进进出出,她渐渐呻吟出声,起初手臂扯住床单被褥,到得后来禁不住伸手捧着她上方的那张俊逸的脸庞,几乎要哭泣出声。
他缓了一缓,不等她喘口气,又慢慢躺倒,然后将她抱到自己身上坐下,而后扶着她的身子继续动作。
这样的情形,让他进入得更深,每次抵到顶点的时候,她都无法思考,只能任着他扶着她的腰肢,随着他的节奏动着。
她渐渐有些体力不支,伏在他的身上,任着他进出,身子的官能慢慢变得有些奇怪,他望着她有些迷离的眼神,微微笑了下,拉下她的脸庞,轻吻着,而后又加快了速度。
这样翻来覆去做了几次,最后一次她被压在下面的时候,已经累得抬不起手臂来,只能低低而又含糊地说了声:“不……”便又被他冲撞得说不出话来。
看来这些日子,这人似乎忍得久了些,她就被整得惨了些,等他停下全部动作,半压着她喘息的时候,她已经一点都不想动了。
他缓缓退出她的身体,两人身上都是汗,她迷迷糊糊地说了声:“好热。”便又钻出了他的被子,拉了自己的被子盖上睡去了。
他光着身子裹在自己的被子里,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丫头心满意足地睡了,而后紧了紧自己空出来的手臂,沉默了片刻也闭上了眼睛。
不让他抱她,那就抱着自己好了,反正她就在身边。
大约是做了爱做的事情,他这一觉睡得很沉,梦里来来去去都是那丫头从小到大的身影,然而忽然醒来,便朝着旁边的被子抱了过去,一抱之下却扑了个空。
他连忙坐起,滑落的被子下面裸着的身体告诉他,之前两人的缠绵并不是一场春梦,那么人去了哪里?
他穿了衣服起身,在客栈里翻找了几遍,除了把两外三个人翻出来之外,并没有找到她。他心里开始渐渐有些急,到了尚书府外小心打听了一番,也并没有发现任何异状,却也不排除宋府的杀手是不是已经把人藏了起来。
这么折腾了一天一夜,在其余三人的帮助下,他终于确定这丫头没有去宋府,登时恍然大悟。
“我出趟门。”他对着那三人说道,“秉行,请你留下来保护我家人,阿同和七律,你们就陪我走一遭吧。”
他笑开了一口白牙:“我得去把我娘子寻回来。”
51、故居与旧民宅
苏欢赶路已经赶了一天一夜。
起初因为担心被宁筱之发现了追上,她加快了路程,买了辆马车,雇了车夫,一路上赶路,连客栈都不曾去住。
等终于到了程里镇外的路口,那车夫无论如何也不肯继续往前走,说要到附近的城里去大吃大喝一番再回来接她,她想了想,下了马车,又给了车夫两倍的银子,惹得那车夫感动了一把,差点便要心软一把将她送进镇子里去了。
从路口到程里镇大概还有一个多时辰的脚程,苏欢跟车夫道了别,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便一个人沿着蜿蜿蜒蜒的小路朝着镇子走过去。
从路口还看不到程里镇的全貌。
去年和苏睿一起回来祭拜的时候,先是遇到了宋无婵一行,惹出不大不小的祸事,待他们走了之后,她和苏睿重又上马,去了程里镇。
然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记忆到这里就断掉了,她实在记不清楚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依稀是和苏睿到了娘的坟前,烧了纸钱,拜祭了一番,其他还有什么?
她甩甩脑袋,心下奇怪,每次想到这个地方就断掉了,明明就是去年发生的事情,怎么就记不清楚,十年前的事情她还能记得清清楚楚。
程里镇是个很小的镇子,一共住的也就几十户人家,全都是程姓人,只有苏欢一家是后来搬去的。
小时候的事情记得也不太分明,只记得他们搬去程里镇之后,父亲苏青便忙碌得整日不见踪影,他们是外来居民,刚开始的时候和镇子上的人十分生疏,到得苏欢六岁的时候,母亲便央着镇子上的夫子让她跟着识字。
那时候,女孩子去学堂里读书是件十分少见的事情,程里镇上的人大多并不富裕,靠着几亩薄田或者小生意维持生计,镇上也只有一个夫子一所学堂。
依稀记得六岁的那天,她穿着母亲做的小小衣裙跨入学堂的时候,迎上来的各种奇怪的目光,她硬着头皮走进去,在夫子的安排下坐好。
她后来才知道,夫子原本是不同意让一个女娃娃来读书的,只是禁不得母亲央求,又多付了学费,才勉强同意。
她那时候便隐隐觉得,母亲不是个寻常女子,只可惜去世得太早。
入了学堂之后,似乎也交到了几个朋友,男学生们先是好奇地迎接她,接着也对着这唯一的女学生产生了莫大的兴趣,那时候常常围在身边的几个男学生都喜欢给她带些小点心或者是有趣的小玩意来,似乎有一两个跟她关系特别好,但是后来也都忘得干净了。
苏欢走了一会儿,远远地瞧见镇子外的牌坊,虽然破旧,却依然高高耸立着,上面斑驳的写着程里镇三个大字。
进镇之前,她只遇见三三两两镇上的人,这里几乎自给自足,外出的人并不多。及至进了镇子,才看见越来越多的人,贩夫走卒,过着简简单单的生活。
由于镇子上很少有人来的缘故,她一入镇,便有好奇的孩子们远远地跟在后面,大人们虽然有些好奇,却也不便跟着她。
去年来的时候也遇到了类似的情况,当时找不到故居,还跟镇子上的人打听了半天,今年便可以自己寻去了。
她走了一会儿,因为注意力不集中,差点跟迎面而来的人撞上,那人闪了一下,避开了,嘟囔道:“外来人这么没礼貌,前两天刚来了一群,今天就又来了一个。”
苏欢心下一动,回头一看,是个半大不小的少年,便唤住他问道:“这位小哥儿,你说前两日也有人入镇?”
那少年点点头:“是啊,前几天来了一群人,后来都走了,现在剩下的没几个了。”
苏欢暗惊,但是仔细想了下时间,不可能是宁筱之一行人,略略放了些心,又问道:“你可知道是些什么人?”
那少年只瞧着她不答,而且有欲走之势,苏欢从怀里取出碎银子来,笑道:“他们有可能是我的朋友,烦请小哥儿给我指点一下他们的所在,这个作为谢礼。”
几句话便可以得到这些银子,少年的眼神倏地亮了起来,却又有些不相信的神情,苏欢便将手往前一伸,拉过少年的手,把碎银子放进他的掌心:“姐姐不骗人的。”
拿到手的银子才算是自己的。
少年手里有实物在,终于放下了心,对苏欢的态度也好了很多,点点头,往旁边一指,说道:“你随我来。”
苏欢跟着他走过了两条小巷子,来到一处民居前。
“就在这里了。”少年对着民居努努嘴,想了想,又把苏欢给的银子拿出来一半还给她,“其实指路不用给钱的,我是想给我娘抓点药,这些就够了。”
苏欢正要坚持再塞给他,他却摆摆手,跑掉了。
小镇子上果然民风淳朴,若是在明月城或者云上城,早不知被坑了多少次了。
她目送着少年离去,站在那民居外等了一会儿,没见有人出来,也不好贸然上门,于是暗暗记下了地址,便离开了。
她一个人走了一会儿,到了镇子另一头,然后停在一处民居前。
这处民居一看便是旧居,而且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从门缝里望进去,只见院子里杂草丛生,房屋破败不堪,没有半点生气。
她轻轻将那破掉一半儿的房门推开,慢慢走到院子里,站在没到小腿上的杂草之中,半晌一动也不想动。
即便是上次来的时候已经清理了杂草,隔了一年有余,又已经是这副模样。
十年之前,她和苏睿几乎所有的童年时光都是在这里度过,这院子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渗进记忆里。
她在这院子里做过游戏,跟苏睿吵过架,给母亲帮过忙,捉过雀鸟,爬过大树,甚至还在这里睡过觉,记得阳光晴好的午后,学堂里没有课的时候,她会搬了小凳子,和苏睿一起坐在院子里,然后教他背古诗。
而母亲就坐在一边,边听着两个人奶声奶气的声音,便在帕子上绣着花——这是他们生计来源的大部分,尽管他们不缺钱,父亲会时不时地送钱过来,然而母亲却很少动用这些钱,唯一的一次还是在求夫子让她进学堂的那次。
母亲说,这些年要留着给苏欢办嫁妆,等她及笄之时,便为她选位好夫婿,让她风风光光地嫁过去。
现如今,她早已及笄,甚至已经嫁为人妇,又休夫出门,母亲却再也看不到这一切了。
日头偏西,暮色渐沉,她一个人立在院子当中良久,傍晚的光热慢慢散尽,黑暗和寒风一点点地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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