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刀剑出鞘,横阻于前“皇家猎场,闲人免进”
郭源大声喝道:“皇长孙广平王爷到”
上林苑总管急忙上前拜见。
“带路去看‘狮鬃雪驹’”江枫说。
那总管愣住了,许久仍是面色茫然。
“就是铁笼子里那匹马”郭源说。
“哎呀,王爷,那匹马太烈了,没有人敢靠近”
江枫哈哈一笑,“我这就去驯服它。”
那匹马浑身雪白,一根杂毛都没有,在笼子里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四蹄乱刨,尾巴像鞭子一样,抡得铁笼子啪啪作响,嘴里发出狼吼声。
“把笼子打开”江枫说。
“王爷,如果打开笼子,马就会四处狂奔,收势不住容易伤人。”总管面色含忧。
“马是用来骑得。老是在笼子算什么回事?又不是养老虎,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他伤人的,我不但要驯服它,更让安禄山的三千胡马成为大唐官兵的坐骑,快把笼子打开。”江枫意气风发地说。
总管怯怯的去开锁,手都在抖,那马见有人靠近,拼命往前直撞,锁孔一松,‘砰’一声笼门被马撞开,飞一般的四蹄腾空,向着原野飞驰而去。江枫双足一登,凌空而起,随后追了过去,可是烈马就是烈马,他用尽全力也追了好半天才追上,那马冲他呲牙咧嘴疯狂的咆哮着。
江枫伸手抓住了缰绳,由于马跑得速度太快,他硬生生的被马拉出三四丈。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好畜生,我要看看咱们谁更烈!”江枫气喘嘘嘘地喊道,用力想要逼迫他停下来。
江枫天生有一股不服输的脾气,上高中时,为了在田径比赛中夺冠,他从家里慢跑到学校,来回十公里,风雨无阻的坚持了四个月,终于在上海市中学生田径大赛中勇夺金牌。大三那年,系主任让他们研究一枚商周头盖骨,他不眠不休得在那座古墓里守了半个月,饿了吃包干方便面,渴了就喝矿泉水,黄天不负也有新人,最后的研究结果,全系三千多位同学只有他得到最准确的答案。
江枫的这股韧劲,使他在学术天地里一路走过,几乎没有他做不到的事。
这次,他也是凭着这股韧劲敢于用生命来下注,可以说是他平生第一豪赌,就算胡马再烈,那也不过是一匹马,相信有一身功夫一定能驯服,正如李白那首玉楼春,鸿蒙千载甘豪赌,遍世英杰当汗颜。
江枫用力拽住缰绳,同时运内功。慢慢地马和人都站住了,那马干吼叫,就是动不了。
“拿绳子把这马捆上带回王府。”
十八名侍卫拿着粗绳围着马绕了几圈,始终不敢动手。
“他跑不了,快动手。”江枫喊了一声“离它远点,当心踢伤。
郭源伸手帮助江枫拉住缰绳,侍卫们在丈外扔绳子,来回缠了几圈,把马蹄,马尾全都系牢,然后用木棒穿过下腹抬着走。
江枫、郭源骑马跟着,十几个人抬着一匹马招摇过市,引来百姓好奇的目光,不少人驻足观看。
一边走着,郭源心事重重,看情形,能拽住此马,但是要让任何人都能骑太难了,王爷有些冲动,他们四个人从小与王爷投缘,耳鬓厮磨,亲如兄弟,在他们心中,王爷的安危荣辱胜过自己的生命,可这件事他们只能干着急,一点忙都帮不上。
拐大街走小巷,他们在一条繁华的的街上看见一群官兵正在挥鞭驱赶行人。杨国忠的官轿从对面过来,许清河悠闲地骑马跟随。
江枫的马与杨国忠的轿子檫身而过。
“广平王,这匹马怎么四脚朝天啦?”杨国忠掀开轿帘,笑问。
“因为它居功自傲,无视天下英雄,这就是它得寸进尺、清福享尽的结果。”江枫满面含笑,淡淡的说。
“王爷此言差矣,应该是它太狂妄,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世上没有人降得住他,说不定会作茧自缚吗,落个惨淡收场。”杨国忠驳斥。
江枫收住笑,正然说:“人同马马似人。人若一味贪得无厌,得陇望蜀,终将一无所有,可能还会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为万世所部齿。”
许清河早已听出二人话语中的火药味,故意打岔“王爷,什么时候,我才可以骑上这匹马,随意驰骋啊?”
“十天之内,我一定让许兄骑上它跑遍长安城。”江枫说完扬鞭催马而去。
杨国忠看着队伍过去,忽地觉得有些不踏实,低声对许清河说“派人密切注意广平王府,一有情况,随时回报。”
沈妃心神不宁的在花池边踱步。往日娇艳迷人的各色鲜花在她眼里已变得黯然无光。花儿似乎懂人心,知道女主人心中忧虑。也都耷拉着脑袋。
夫君重返家中,还是那么英武洒脱,从容浪漫,唯一变了的是对自己若即若离。他就在身边,可为什么觉得他们之间相距万里?那么遥远?
一回王府,江枫直奔书房,准备工具,忙的无暇顾其他。
“王爷忙了一天,还没有用膳吧?”沈妃轻声问。
“我不饿,暂时不想吃。”江枫自顾自的忙着,头也不抬。
贴身宫女小娟小翠在书房门口问:“王妃娘娘,午膳在那里传?”
“哎,不吃了。”这句话,沈妃说的万分不快。
江枫这才抬头“怎么不吃?你也一天没吃过吧?”
“王爷为国事废寝忘食,臣妾理当相随。”
江枫微微含笑“十天之后,若不能完成驯马任务,广平王李豫将会被皇上赐死,难道你也要相随?”
“夫君有难,为妻定当陪伴,天上人间,永不分离。”
江枫心中又是一跳。好个痴情女子,只是注定这一生她要孤独终老了。我做一天李豫,可以安慰她一日。其实,对她更是无休无止的折磨,近在咫尺,却抓不住要不了。比让她知道她的夫君已死更残忍。至少她在痛痛快快的哀伤之后,可以面对现实。我这是给了她所希望,却是一次次的让她绝望。
江枫不忍再说什么,走过去,牵着沈妃的玉手“我们一起用午膳。”
沈妃苍白的面容有了一丝笑意,尽管那笑容是苦涩的。
夜色来临了,花园里枝叶花树被和风吹拂的轻轻摇晃,木叶哗哗作响。那匹胡马的吼叫声在静寂的夜空中听来更加恐怖刺耳。
江枫用剑割断捆马的绳子,后腿两丈。那马重获自由,又咆哮起来,一蹦就是几丈,狂奔而去。
“快把所有的门都关上。”江枫大声喊道。
一群佩刀侍卫迅速关闭了花园周围几十道门。
江枫长笑“在上林苑,你可以一瞬间没影,这里我看你还往哪儿跑?”
野马东奔西窜,狂嘶猛吼着。几十道通往四面八方的门被它撞的砰砰振动。但也无处可去,只好仍在方圆百亩的花园里转圈。江枫沉着的站在台阶上,耐心的等待着。一个多时辰后,马好似累了,叫声也缓了。无数灯笼火把把花园照得如同白昼。野马停下来,张开大口,直喘粗气。
江枫见时机已到,爽声一笑,双足点地,飞落马背上。同时一把握住缰绳,刚跑不过十米,那马忽然四蹄乱踢,头使劲晃动,速度快如流星。江枫坐不稳,一下子被摔落下来。这个畜生,跑了半天,还这么有精神。好在他身怀绝技,毫发无伤,纵跳而起。
整整一夜,江枫跳上马背无数次,又一次次被摔下马来。天光发亮,他已累的精疲力尽,跌坐台阶上。
用过早膳,江枫又回到花园,百折不挠的性格使他没有丝毫退缩。深吸了一口气,又精神百倍的准备上马。郭源郭芙兄妹与其他三位统领早已等候在此。一百多名侍卫守在四周,看守者几十道通往四面八方的门户。
江枫一眼看到了一位新观众,这是一位艳若桃花的女子,一身紫蓝菊纹上衣,乳白色镶花月裙。漆黑秀发梳成一个蝴头上插着蝶形一只金凤钗。额上贴着一朵镶金话钿。耳边的钻石耳坠摇曳生辉,体态大方,气度雍容。
此女近前,下拜行礼“臣女崔芙蓉参见广平王爷!”
“崔芙蓉?”江枫愣了下“这个名字好熟。”
“当然熟,臣女就是那个差点成了广平王妃的工部侍郎崔礼之女啊!”
江枫听着名字耳熟,是因为他从史书上得知,崔芙蓉是韩国夫人之女,韩国夫人是杨贵妃的姐姐,她就是杨氏的外甥女,安史之乱之后,成了李豫的侧妃。现在李豫已死,安史乱后我就离开这里。这个女人妖娆狐媚,如果她嫁给李豫,将来必定与其姨妈一样,是个红颜祸水,否则现在终日面对她,简直是活受罪。他甚至又希望此女是李豫的老婆,那样他的心中会好过一些,杨家的女人就该守寡,省的祸害。
“崔小姐,你来我这儿有何贵干?”江枫很不友好的问。
“臣女是来为王爷助威的。”
“多谢小姐!”江枫说着一把抓住崔氏飞落屋顶“就在这里吧,看得清楚。”
“哎呀!王爷,我不会武功啊!”崔芙蓉惊叫道。
“不会武功,你跑来为我助威?”江枫仰首笑问“你是存心来看我笑话吧?”
“不,不是,我真的是关心王爷,来为王爷加油的。”崔芙蓉华容变色,汗如雨下。
“千万别乱动,自己掉下来我可不负责任。”
崔芙蓉真的不敢动。屋顶上的琉璃瓦虽然坚硬,要承受一个人的重量,一个毫无内力的人的压力,肯定随时有掉下来的可能。她趴在房上,双手死死抓住一根黄木棱。
江枫轻声对郭源说“看着点,如果她掉下来,扶她一把。要是摔死在府里,晦气。”
有人报说“建宁王爷过府。”
江枫忙迈步迎了出去,昨日在大殿上,江枫与李倓总共说了不到三句话。然而李倓给了他深刻的印象。他洒脱不羁,面色温善,特别是他的眼睛,充满着乐观、正直、大度,富有亲切的神彩。
李倓身着一袭白衣,大步走了过来。两缕黑发随风飘摇,双目炯炯有神,白色衣衫在晨风吹拂下,轻轻飘荡着,更添几分英俊勇武。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