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们所托,入宫面君,请问圣意。江枫心里甚为不悦,这些大臣真是操心过度,皇帝刚刚登基,春秋正盛,就着急的要求确立皇位继承人。可是面对着韦见素那庄重、恭顺的态度,他也不便疾厉之色,遂耐心的解释:“朕决定不立皇太子,以免皇子们互相争斗,伤害手足父子亲情,到应该传位的时候,自会昭告天下!”“可是,皇上,国无储君,人心不稳啊!”韦见素显的十分担忧。“朕已拟下诏书,把应当承位的皇子姓名藏于含元殿密室之中,一旦朕有不测,即为遗诏!”他深知群臣担虑的事情,他们是怕如果皇帝遭遇不测,不及立遗诏,皇子亲王们将为争夺大位手足相残,天下纷争,所以很明确的告诉韦见素自己的打算。韦见素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告辞出宫。江枫把长女、琴儿所生的永清公主李欣更名为李思琴,那是为了纪念独孤琴,让女儿永远思念生母之意,只是已经叫习惯了,此后一直唤她乳名欣儿。江枫正式成为大唐皇帝之后,任命韦见素为右丞相,赐以天子老师的美誉,张仲义为左丞相,兼任刑部尚书、大理寺卿之职,掌管大唐最高刑律,京兆尹崔光远加封卫平侯,其余大臣都按其能力有升有贬,临近散朝,皇上下旨:先皇正宫张宛玉排挤储君,凌虐肃宗皇帝至崩徂,念及皇后名分,废为庶人,赐白绫自缢。张全、张强兄弟处以凌迟酷刑,张家所有男丁西市问斩,女眷流放全州,终生无赦。卫王李泌降为江阴王,罚俸三年。做出这个决定,江枫也是思考多日,本性善良的他并不愿意如此对待张家,只是多年来,张家为非作歹,恶行昭昭,而且家族庞大,盘根错节,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留下后患,不知将来要生出多少事端,他这时才深深了解古代帝王的无奈,不是喜(…提供下载)欢杀戮,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现在终于明白身不由己的真正意义。对奸佞施以惩罚,接着就要对忠良加以褒奖了。东宫四大统领都授以官职,郭源为九门提督,高长春兄弟分别为龙武卫左右大将军,李义山为兵部中郎将。同时下诏,赦还李白,任命为左拾遗,参与朝政。赦高力士还京,安养天年,加封卫国公。接到圣旨的郭源等人一起来见,陡然看到已经正大位的皇帝,明黄天子锦衣,眉目清俊,双目包含着智慧,果毅的气质,比当太子时威武百倍,使他们不敢仰视。郭源首先开口:“臣等不想做官,宁愿留在皇上身边护驾!”“朕已经登基,不轻易离京,也无需保护,何况宫中还有两位御林军统领,你们留在宫中,并无合适的职位。”江枫对这几个生死与共的兄弟,从来都是动至真心实意。“末将不管,我是一定要留在皇上身边的。”高长春口气似乎有撒娇之意。“皇宫之中,除了朕及当值的御林军,没有男人的,你们要想留在朕身边,那就净身当太监吧!”江枫轻笑一声。此话一出口,四个人慌得趴跪地上叩头:“臣等若有罪,还请皇上改用其他处罚,千万不要,不要让臣等失去做男人的资格,那是生不如死啊!”“你们这是做什么?”江枫哭笑不得:“朕不过说句笑话,别当真,快起来啊!”“君无戏言,皇上千万别吓我们,会死人的!”郭源的样子很滑稽,素日雷厉风行的大将风范荡然无存了。江枫神情庄重,真挚,充满激情:“你们不要放在心上,朕与各位兄弟情同手足,无人之时说些戏谑之言,不用太认真了,各自赴任去,都在长安,想要见朕还不容易吗?为你们保留着无需通报直接觐见的特权就好了,朕没有让你们去做外官,就是舍不得离开你们,患难兄弟胜过同胞手足。”先帝入陵之后,张皇后就被送到了冷宫。冷宫远离嫔妃居住的殿阁宫苑,是历代被废黜的后妃关押囚禁的地方,有许多被废嫔妃在冷宫凄惨的生活中,或是疯癫失常,或是自尽了断。这里屋瓦残破,雕栏画栋上积着厚厚的灰尘和凌乱密集的蜘蛛网,看不清上面描绘着什么图案、花纹。张皇后在短短的两个多月已被折磨得失去了往日的花容月貌,衣衫不整,头发凌乱不堪,面色晦暗,养尊处优、颐指气使,平日里一呼百应的纤纤弱女,如何受得了这些饥不果腹、残羹剩菜的日子,还不时被看守打骂,神智有些不清醒。有时指手画脚的叱令冷宫中的历代嫔妃向她下跪,拜见母后皇太后。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走过来,虽已蓬头垢面,但从五官样貌观之,昔日也是艳冠群芳的美人儿,她一脸不削:“你以为你还是当初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要我跪你?你是后来的,应该向我下跪才是!”“你。。。。。你这个贱人!胆敢目无本宫?”张皇后吼道,她隐约听得张家已满门灭绝,兄弟侄儿一百多人被处斩,就连年迈的父母都没有幸免,女眷全都流放远恶之地。悲痛之下,神智又不清醒,又哭又笑,放泼打滚。忽然传来一声高喝:“圣旨到!”一群衣衫破烂、疯疯傻傻的女人叽叽喳喳地喊起来:“皇上派人来接我了,皇上接我回宫复妃了!”几个女人从地上捡起一面破败的镜子,照着自己的脸,随手抠起一把泥沙就往脸上抹,还美滋滋的让同伴看看漂不漂亮?皇上会重新爱上我吗?这些废妃根本不知江山已易主,皇帝不知换了几代?这些女人其实很可怜的,自幼入宫,与世隔绝,几多沉浮,得宠、失宠、经历无数酸苦,有的可能连皇帝的面也没见到过。作为现代人的江枫,也很同情这些女人,但是身为皇帝,他又能怎么样?把这些历代先帝废黜的嫔妃放出去吗?在这个封建专制下的古代,是不行的。几名小太监前导,李辅国摇头晃脑的走了进来,他一身显赫的执事太监服饰,金闪闪的,光芒耀眼。张皇后一看到李辅国,神智恢复了几分,忙喊道:“李公公,快带我离开这里,我要回昭阳宫!”“昭阳宫是当今沈皇后娘娘的寝宫,你没有资格居住!”李辅国阴阳怪气的回答,随即大喝一声:“皇上有旨,张氏跪接!”一群废妃忙跪下叩头,争先恐后的说:“臣妾恭听皇上圣谕!”“本宫乃是先帝正宫,谁敢令我下跪?”张皇后怒目以待。“张宛玉,皇上把你打入冷宫,实际上早就废掉了你,岂敢不下跪?”李辅国命令小太监强按她跪下。“李辅国,你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本宫待你不薄,你竟敢背叛我,总有一天会遭报应,你不得好死!”张皇后破口大骂。“或许吧!只不过,你是看不到了!”李辅国嬉皮笑脸的说完,清清嗓子,公羊般的声音“先帝后张氏宛玉,一贯弄权,草菅人命,大逆不道逼宫犯驾,致肃宗皇帝崩逝,十恶不赦,着废为庶人,赐白绫自缢,钦此,宝应元年十一月七日!”“李豫,你这个王八蛋,我是你母后,你竟敢弑母,不忠不孝。”张皇后大声叫骂。“辱骂皇上,该打!给我掌嘴!”李辅国喝命小太监。两个太监左右开弓,打得张氏口吐鲜血才罢。“把白绫送上,请废后张宛玉上路!”小太监送上御赐白绫,张氏拼命后退,拒不奉旨,大耍泼醋,披头散发,又哭又闹。李辅国皱了皱眉,那张原本就丑的离奇的脸更加骇人,看样子,她是不会心甘情愿死了,怎么办?他心中一动,只要她是缢死的,谁还管是自缢还是他镒?忙命令小太监把白绫展开,甩上房梁,系好扣子,拽住张宛玉上了套。一群废妃弃妇吓得蜷缩在角落里,不住的发抖,口中不停的吐出“饶命”二字。“李豫,你混蛋,我是皇太后,你敢杀我,你不孝,不孝,我化作厉鬼也不放过你!”张皇后挣扎着,哭叫着。“住手!”就在张氏即将气绝身亡那一刻,一声疾呼传来,接着,李泌飞快的奔跑进来,纵身砍断白绫,接住了行将死去的亲娘。李辅国立刻躬身施礼:“老奴拜见江阴王!”“李辅国,母后待你恩重如山,你竟敢强逼她上吊!”“殿下,奴才奉皇上旨意,镒杀废后,圣旨在此,请江阴王过目!”李泌看到圣旨,心痛难忍,大哥胜了,而今的天下是大哥的,舅舅,外公,表兄弟们满门灭绝,现在母后又面临着死亡,他哭着扑到亲娘身上:“母后,我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不要死!”“泌儿,泌儿,快,快去求你皇兄!”张皇后此时再也不嚣张了,恐惧的大喊:“一定要恳求皇上饶娘一命!”李泌大感胆怯,他最怕大哥,平日一见面,都是怀着一颗忐忑之心,可是为了保住母后的命,只好硬着头皮了:“李公公,我这就去见皇兄,不准伤害我母后!”李辅国无比恭敬的回答:“奴才等着殿下去见皇上,预祝殿下能求得赦旨!”李泌不顾王爷的尊贵,疾步跑出冷宫,跨上骏马,急急驰过重重宫院,用了半个时辰才来到御书房外,却被御林军拦下。“我要见皇上!”李泌发疯的喊“快闪开!”“江阴王爷,皇上有旨,不见任何人!”“我要见皇上,快让我进去!”李泌嘶声狂叫。威武的御林军面无表情,刀枪横阻,小头目严厉的说:“江阴王爷,擅闯御书房,将立毙杖下!你要想好了。”凄厉的喊叫声早已惊动了皇上“何人在外喧哗?”“启奏皇上,江阴王要闯御书房见驾!”门口的小太监回答。“让他觐见!”江枫倒想看看这个不学无术的李泌有多大胆识,为了救母肯付出什么代价?随着御林军撤回刀剑,李泌三步两步奔进,趴跪地上直叩头:“皇兄,请你看在父皇情面上,饶了我母后吧!不要让臣弟成为丧父失母的孤儿!”江枫语气冰冷:“朕看在父皇与手足之情上,没有重治你的罪,你还有脸来为那个女人求情吗?你都干了些什么?竟然去羞辱延光公主,她可是我们的妹妹,那是人干的事吗?真是不知伦常,朕不杀你,只将你贬为郡王,够对得起你了!”“皇兄,臣弟愿意用江阴王的爵位,去换取母后的一条命,请皇兄开恩!皇兄开恩啊!”李泌哭的泪人儿一般。“李泌!”江枫厉声叱问“朝廷的爵位是随意交换的吗?”“皇上,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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