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顺手解开身上的那块玉佩,“你之前不是说要给我打个新络子吗?这就算是了……”
说完见铃兰乐不可支地笑,不由也笑着问她:“怎么样,我还算厚道吧?”
铃兰笑,“我哪会这么小气!礼物就在公主那里,你没去那儿吗?”
他笑着点头,“可不是!我一听你去过澄心斋,就寻思着你会不会到这儿来,没想到还真遇上了。”
她低头笑,拉过他的手看,“这就是射杀老虎的手?很一般嘛!”
他知道她这是玩笑话,这便笑说:“因为老虎一般,所以我才无恙啊。”
说到这个,他就想起她信里的话,“收到你那句等我的话,我恨不得立即就回京来!”
听他说好听的话,她脸上忍不住浮上笑意,“皇宫里多热啊,你还是在塞外好一些。对了,那个解暑酒,你不会都给喝光了吧?”
他隐隐地笑,“没有。那天……我舍不得,就又让小德子埋在那松树下了。”
她噗哧一笑,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背,“这有什么稀奇的?我那下面有好几坛,你用完了再过来拿就是了!”
他脸色还真是怔了怔,随即笑,“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如果早点说的话,我还能请四哥喝一杯呢!”
铃兰嘲笑他,“倒来说我,怎么就不说是你自己太小气!”
他一脸不以为然,正声说:“对四哥,别的我都可以大方。但是有关你的事,我就是不能!”
她早就发觉他的占有欲有点强,现在听他亲口说了,这便也郑重地对他说,“胤祥,咱们的事,我心里有数,你要相信我才是!”
他见她如此说话,忙又笑,“你不要乱想,我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我只是……好吧,我承认,有时我心胸的确不够开阔。”
她笑,“我理解。不过,现到了延禧宫,你也不能不让我和别人说话啊!”
他握紧她的手,带着微微的懊悔,“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到那儿去了……”
她见他话语中满是失落之意,忙转移话题,“我给公主的那个包包里,有几件代表吉祥如意的手工活计,那都是送碧默的。她现在到了四爷府做格格,几个月没见,也不知过的好不好……”
他轻声笑,“前儿我去四哥家见着她,觉得她脸色还不错,你就放心吧!”
铃兰听过,笑说:“他们两个倒挺好,都是我熟识的人。”
随后想到帘秀,这便又叹气:“哎,帘秀她们两个,说出去就出去了。以后也不知什么时候能见着面儿……”
她说这话,倒是触着了他的心事。像碧默,那是他主动指给四哥的;而帘秀,那是八哥自己求的。这些都比他求着指婚的事要晚,可最后就他没有得到回话。
想到这儿,心里不由一阵焦虑。但现在看着她,又觉得心里很是踏实。
这时见铃兰站起身来,知道是她看时间不早了,想着要回去,这便和她一起一步步下了凉亭的台阶,往假山出口处走去。
刚到地面上,铃兰忽又想起一件事,“胤祥,我在沐恩斋时,还有一个教习我们刺绣的曼卿姑姑。前些天我去看她,谁知那里的人说,已经不见她有好几个月了。你若是有空闲的话,能不能帮我查查,看她到哪里去了?”
听她说起沐恩斋,他心里不由一动,想起小德子的话:“铃兰姑娘好像和那个曼卿姑姑也有些熟。”
见她一脸焦急,他忙笑着安慰她:“既然她针线好,是不是哪位娘娘把她叫去帮忙了?”
铃兰担心地摇摇头,“不可能啊,斋里的人都说没有来过别的什么人。”
这个曼卿,之前他曾犹豫着要不要查查底细。现在听铃兰提了,心里自然更是疑惑,这便点头答应她:“好,我这就派人去仔细查查。”说着就问了她有关曼卿的事。
铃兰低着头想了想,忽然发觉自己对曼卿师姐的情况一无所知。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她在沐恩斋。”
他温柔地握握她的手,“你放心,明日我让他们去翻翻以往的卷宗,很快就知道了。”
她看着他,声音里带了沮丧的语气:“胤祥,不管她情况是好是坏,你都要告诉我一声,不要隐瞒……”
他点头应着,“知道了。”说完忙转了话头,笑着问她,“你说给了我礼物,都是什么东西啊?”
她笑,“一会儿你去澄心斋看看不就知道了!还有,一定记着帮我把碧默的东西送过去啊!”
他伸手捏捏她的脸,“我记着呢!明儿你不去澄心斋了吧?”
她低声笑,“明天我就不去了。等络子打好了,我再过去,顺便听你说说曼卿师姐的事。”
“师姐”二字铃兰说的太顺溜,都没注意自己忽然间泄露了消息。
见着他脸上愕然的表情,还在问:“怎么了?”
他立马回转笑容,又重新揽了揽她的肩膀,“络子的事你不用急,至于曼卿的事,你只管等我的消息,到时我派人过去叫你。”
76。…消息
铃兰等着消息,谁知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月。
在澄心斋,看他身上穿着自己做的那套衣衫,还有下面的鞋子,便趁敦琳离开时小声问:“穿着都还合身吧?”
听了这个,他看着她笑答:“怎么不合身?就是这鞋子……”
她微微一愣,“怎么,夹脚啊?”
他满脸笑意,“没有,这鞋子更是合脚。你怎么知道以前的尺寸会夹脚?”
她笑,“上次见你,就觉着你又高了些,鞋子哪能不再大一些!”
说完,把新结了络子的玉佩还给他,还有上面的旧线,“最近延禧宫特别忙,这也是我抽空弄的,想要特别好看的,还是等以后我清闲了再说吧!”
他嗔怪她,“那你还急着拿过来?先放你那儿就是了!”
她笑着摇摇头,“我们延禧宫最近不平静,我怕以后又惹事……”
“怎么了?”
她低声答:“我们娘娘丢了东西,说是要挨个查。还好没有查到我这儿,东西就给找到了。若是真看到你的玉佩,我怕是也说不清楚。”
“这有什么!若真看见了,你就说是我给你的又如何!”
她笑,“我才不要这样呢!”说完,想起曼卿师姐的事,她这便又问:“怎么样,曼卿姑姑的事,查出来了吗?”
他一怔,随即答:“她家在江浙湖州一带。我派人去查过,她家里的人早已迁至他乡,现在也不知到了哪儿去。你放心,这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到时一定要弄个清楚……”
铃兰担忧的师姐,“那……姑姑她是一直没消息了?”
他沉吟片刻,“暂时是这样。不过,你再仔细想想,她会不会是……私自出宫去了?”
依曼卿师姐的身手,铃兰心里早就有这个疑惑。现在听他问起,还真是觉着会有这个可能。愣了好半晌后,这才说:“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事也太冒险了吧?万一查出来,可就是大事。姑姑是个明白人,也不太可能吧……”
自从她不小心叫出“师姐”的称呼,他就知道曼卿是簪内纸条的接手人。而铃兰,也有事情瞒着自己。
现在听到她模棱两可的答案,心里的感觉真是难以说清。他很高兴她一有事就来找自己帮忙,但一提到山上的事,她就会闪烁其词,随便一句就隔过去了。虽然说每人都有自己难以对人言说的秘密,但她对他也这样,怎么想都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每年的十一月下旬,各宫的嫔妃都有互赠花草的习惯。因为是在冬季,它们养之不易,自然都显得金贵。
德妃和宜妃在宫里地位相当,所住之地又是前后院儿,当然每次都是亲自前往。
前几天德妃已来过延禧宫,所以宜妃特意交待铃兰,让她挑选几盆罕见的上等花草好择日送往永和宫。
铃兰精心挑选的两盆纯叶植物,是枝上远香和翠竹浴雾。前一种叶面圆圆,深绿中默默含香,就是立在门外也能闻得到。后一种有毛茸茸的边儿,围着叶面攒在一块儿,远远看去,翠竹叶儿真像是沐浴在轻纱似的薄雾中,让人一见就喜欢。
两盆带花的是娇红半含酸和一品粉莲。前一种鲜红花瓣略显娇小,花心又是青杏色,让人不由想起到嘴后的酸味儿。后一种花瓣肥硕温润如粉莲,但盆内又不见清水,整朵花却生生地长在枝条上。最可贵的是,此花有一种暖香,晚上如果放在床头,有助于睡眠。
每个人都喜欢晚上能睡得好一些,德妃也不例外,她一听到这个助眠的功效,即刻让人把这一品粉莲放在了自己的床边。
送花给别人,自然得向人说明护养的方法。
“娘娘,这花虽好,但花期只有两个月。腊月底若用一小盅白酒倾洒其叶,倒是可以再延长十天。”
德妃一听,不由笑道:“这些花既然是铃兰姑娘亲自培育的,那还得请你到后院花屋,去给他们说说养法,省得到时把花给糟蹋了。”
铃兰听德妃这样说,忙转头向宜妃讨其示下,见她笑着点头,这才辞了这里,随那些搬花的人到了后院。
刚到花屋的回廊,一个小太监便笑着迎了过来。
这是上次送花到延禧宫的人,铃兰亲自接的花,现在见了他,也忙笑着打招呼:“王公公,你好!”
那人也笑,“铃兰姑娘,外面天儿冷,快到里面来吧。”
永和宫的花屋,铃兰去年已经见过。今儿进去后发现,永和宫的花屋原来通阔的一间房,现在已被几丈高的厚实木板分成了三间。按着花草的习性从里到外、从上到下自花架上一一排列。
她随即笑:“王公公,这两盆青叶景花最是耐寒,就把它们放在门口,半月浇一次清水就可以了。那盆娇红半含酸却不一样,最好是放在里间。擦拭叶子的时候呢,千万不要用粘了湿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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