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留清城只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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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留清城只为君-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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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廊子下,还有其他能照射到阳光的地方,好让它们在上面形成一张能支撑起一根细针的薄皮。

    替铃兰晒水的,自然就是小顺子。但在七夕那天早上,铃兰刚从宜妃那里请安回来,就发现自己的那几个碗全被人打碎了。

    小顺子一见,立刻就傻了眼,不过很快的,他就恢复神情:“铃兰姑娘,真是不好意思,一定是我平日里得罪了人,结果又连累了你!”

    铃兰忙笑:“这有什么?那针啊,要看别人丢着才有意思呢!”

    没有了水,不能参加丢针大赛,对铃兰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经了这么多事,她才更不会相信,一个女人的幸福会系在那小小的丢针举动上。

    令她有些揪心的,是小顺子的圆场话。他可是跟随宜妃一二十年的崔公公的徒弟,如果真得罪了谁,那个人也不至于如此报复。看来这件事,完全是冲着她来的。

    铃兰知道他之所以这样说,完全是为了宽自己的心,但是想到自己不知在什么时候有了无形的敌人,心里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过了,翠吟从前面正屋回来了,她看了看铃兰问:“咱们廊子下怎么全是水迹?”

    “噢,是我晒水的碗,不小心都破了……”

    翠吟听后,也愣了一愣,然后笑:“不打紧,我那儿也有好几碗呢,到时你用我的就是了!对了,娘娘还说,今天的赛针会要在永和宫举行,到时让咱们都过去。”

    “哦!”铃兰见翠吟一脸喜喜的表情,想到那长久不见的敦琳、荣儿,心里也一阵轻松,便把这件不愉快的事放下了。

    宫里的人听说丢针会由德妃和宜妃共同主持,都觉得这是几年未遇的好事。规模越大,她们得到的赏赐就越多,面子上也更有光彩。

    这丢针会说起来是比赛,但实际上也有几分表演的性质。就在那薄薄一层的水皮上放一根绣花针,力道不一,水面下的针影形状也就会不同。

    等铃兰连同翠吟、韵竹随宜妃到永和宫时,那里早就把一切准备妥当了。先是由各个宫室的侍女替各自的主子向织女乞巧,以求主子处处顺利,万事吉祥。

    替宜妃乞巧的是韵竹,只见她把双手慢慢合十,双目微闭,对着天慢慢地叩了三下。等起来后,也是敛声屏气一言不发,一步步迈向早已晒好的水碗。

    这时旁边又有一个小宫女跪下去,捧起一个浅浅的装满绣花针的青瓷碟,将双手虔诚地举过头顶去。

    韵竹站定后,娴熟地从里面拈起一根绣花针。因为要让太阳光从针孔中射过去,所以放针时必须得南北向,让针尖指向北,针孔指向南。

    等韵竹轻轻地把针放在水面后,连忙低头细看沉卧在水底下的针影。当看见那顶端上出现代表吉庆的小小白点时,她这才微笑着松了一口气。回身走到宜妃身边,笑着贺道:“织女为娘娘赐福。奴婢们也祝娘娘吉祥安康,凡事顺心!”

    旁边的人看到有这种结果,都随韵竹一起说了几句吉祥话。宜妃听了,都一一打赏……

    随后是各宫的宫女丢。韵竹和翠吟都不用说,都是吉祥的意。铃兰借了翠吟一碗水,结果那针影却仍是绣花针的模样。

    宜妃看了,笑说:“这是织女送给你的绣花针,意思是说你心灵手巧。铃兰,刚刚针的时候,你记得许愿了吧?”

    铃兰笑了笑,没有吱声,她现在除了想着快些出宫去,还有什么可期盼的呢?随意朝对面望去,看到敦琳公主、荣儿也在,心里就像那化开的一池温水一样。见她们两个找空子走时,铃兰便也趁宜妃和其他人不注意时退下了。

    三个人到了延禧宫铃兰的住处,这才像原来那样相处。荣儿坐在门口,敦琳和铃兰在里面。

    铃兰为她们斟茶,脸上的神情看起来也比之前好了些,“这是玉兰花茶,兑了些蜂蜜,前几天试了试,感觉还不错。”

    敦琳看着她,不由叹气道:“铃兰……”

    铃兰试着笑了笑:“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放心吧,只要我们钱家还在,我的状态就会还像以前一样的……”

    再次看到铃兰笑成月牙的眼睛,敦琳低下头,随后想起问她:“你的脸那天晒伤了,现在可都好了吗?”

    铃兰一怔,“你怎么知道?”

    她笑,“我听别人说的。铃兰,你体内有寒毒,以后还是不要饮酒了,不然会伤身子的……”

    铃兰知道是怎么回事,黯然地点点头,“知道了,那天也只是个意外。”

    延禧宫与永和宫本就仅有一甬巷之隔,她们说了好长时间的话,现在忽然又听到那里前院传来的欢笑声,敦琳公主忙站了起来:“铃兰,我们还得过去永和宫一趟,你还要一起去吗?”

    铃兰笑笑摇摇头:“那里人多,我就不过去了。你们有空时要常过来啊!”

    或许是因为回忆了过往的生活场景,铃兰也没有随韵竹、翠吟她们参加晚上的穿针大赛,而是和一个当值的小宫女换了班,自愿留在延禧宫里做事。

    她先是采了两把云舒草,配上一束利于睡眠的十井花,按着颜色放在一只青白相间的粗口花瓶中,随后才细心地摆在宜妃安歇的屋子里。

    这两种花草都是慢慢散香的生灵,现在就摆它们出来,加上“竹夫人”笼内的各种清凉花草,等宜妃回来时,闻着整个屋子里清清爽爽的花香、草青味儿,晚上定能睡个好觉。

    
87。…七夕(下)
    刚做完这事儿,身后就传来了小顺子的声音:“铃兰姑娘!”

    她转身看见他,讶异地问:“哦?你不是在永和宫吗?怎么现在就早早回来了?”

    小顺子不语,笑了笑走到正屋门口:“你看谁来了?”说完闪过一边去,原来却是碧默。

    “哎呀!”铃兰惊喜地叫了一声,便快快地走了过去。

    小顺子进屋:“你还是快去吧,这里的事儿由我应着就是了。”

    铃兰感激地看着他,“小顺子,真是谢谢你了!”

    看着铃兰一副喜出望外的神情,小顺子还是像以往那样笑了笑。

    一轮弦月挂在天空里。为着这朦朦胧胧让人产生遐想的月色,她们没有进屋去说话,而是慢慢行走于那片亮光笼罩的花园中。走了好大一会儿,她们这找了一处地方坐了下来。

    碧默拉拉铃兰的手,先开口说话,“你还是像以前那样,什么活动都不积极参加,害我在那里白白等了那么久!”

    铃兰笑了笑,“哪里想到你会过来!如果知道,我说什么也会去的。哎!可能是我自己心胸不够开阔,看到别人欢笑开怀,越是觉得自己心里空落落的……”

    碧默轻轻捏捏铃兰的手,“看看你,这些天也不知道好好保养身子,这脸都瘦了一圈儿。愈是这样,更要趁这个机会出去走走,和其他人说说话,天大的事儿也就过去了。”

    铃兰仍旧笑,“那是你生性豁达,在这方面我是赶不上的!”

    碧默不以为然地回话:“说的是哪里话?你只是不爱凑热闹罢了!不像我,以前过七夕,就没有不欢喜的。以后想有,也是不能的……”

    铃兰见她忽然伤感起来,忙笑说:“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嫁了那么一个可靠的主儿,现在出宫了,倒对别人说起这酸溜溜的话来了?”

    碧默脸上一阵热,丢开她的手嗔笑道:“你看你,没说两句,就取笑起我来了!”

    铃兰没有笑,反而郑重地看着碧默:“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心里真的很为你感到高兴。找一个稳定的归宿,不正是你心所向往的么?”

    碧默低下头,不再言语,可能是想自己的事情去了。而铃兰也不找她搭话,抬头去找牛郎、织女这两颗亮晶晶的双星,找到后指给碧默看:“牛郎、织女虽然一年只能一见,但却真正做到了地久天长。咱们这些凡夫俗子,即使天天见面,也未必敢保证能够长久,看来……造化还真是弄人啊!”

    碧默转头看抬头望天的铃兰,看着那月亮在她脸上打上一层白白的光芒,不由开口问她:“铃兰,你今后怎么想?”

    铃兰听她这样问,想起那天四阿哥在茶楼问自己的话,心里暗暗低笑:他们两个还真是天生的一对儿,连问别人的问题都一样。又想起三阿哥的话,不禁哀叹,怎么每个人都要这么问呢?

    她笑了笑:“都说人的幸福是自己挣来的。放心吧,别看我现在又落了单,说不定以后也还能找到那个适合自己的人呢!”

    说完,掩饰性的抬头仰望那月亮和双星。自己以后真的还有力气去寻找一个自己欢喜的人吗?她这样问自己,眼前却似又看到第一次见面时胤祥那阳光灿烂的笑容。

    碧默再次侧头看铃兰,心中充满了无尽的迷惑。她实在不明白,为何铃兰能将自己的辛酸、哀伤、温柔和隐忍化成一个浅浅的笑容来面对别人,就像轻轻拂去散落在肩头的灰尘般那么自然。突然之间,她也被这种无形的绵绵之力震撼了,就这么定定地看着铃兰。直到侍女提醒自己该走了,她这才站起来,依依不舍地道别。

    铃兰把碧默、灵儿送出门外,转身便到延禧宫正屋来找小顺子。见他把屋里的一切都准备妥当,便笑着对他说:“小顺子,我还想托你帮我做件事儿。”

    说着从袖手中掏出一张银票,“你的门路广,看能不能帮着弄一小坛酒来?”

    “好的。”小顺子说完便走,却不去接那张银票,见铃兰拉了自己的衣襟,这才转身说话,“这都是小事儿,哪里还用得着这东西?”

    铃兰笑,把它塞入他的衣袖:“就因为是小事儿,以后才更有叨扰的地方呢!”

    小顺子听她这样说,这才收着走了……

    等他回来,铃兰双手捧着那坛清酒,来到园内那几藤葡萄架下,面朝正北跪了下去:

    “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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