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你……到现在,还改不了当土匪的习气。”一位白发老者指着童叔笑道。
童叔撇了撇嘴,头向前伸缩着:“去,去,去。”接着一脸憨笑着回到座位上去。
在场的都为童叔的别扭更加狂笑不已。
“好了,好了,大家还是说正事吧,此次召集大家来,想必情况大家也了解了,下面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有何对策?来更好地应付叶家堡。”郭东阳一翻话,顿时将嬉笑的场合扭转回来,大家都一脸严肃地开始思考对策了。
郭东阳话语刚落,就见吴伯匆匆走进来。
“吴伯,派你查的情况如何?”吴伯回来了,想必有消息了。
“果然如大当家所料,叶家堡有所行动了。叶秋城派他的得力助手前往塞外去了,今天早上天没亮,我从阿七的口里得知,说是去找杀手,至于到底找何方神圣,阿七还在暗探中。”吴伯沉稳地一一回报。
“好,我知道了,吴伯,你叫阿七继续打探,有何异动,立刻来报。另外叫阿七行事小心点,叶秋城很谨慎的,他从不信任身边的人,除了一个人。”郭东阳思虑了一下, 吩咐道。
“属下明白,会向阿七传达大当家的吩咐。”吴伯说完,做了一个离去的手势,退出去了。
“我们继续”郭东阳回头,对着在坐的各位道。
“大家与其讨论如何对付叶秋城,不如先讨论如何避免让对手抓到我们的弱点。”议事厅的门外走来一个人,不是谁,却是欧阳晓晓。“姐夫,我认为,当前最重要的就是把灵儿和云儿转到安全隐秘的地方。叶秋城他太过狠毒,无论云儿还是灵儿到他手上,决无生还的机会。他会利用人的心理来打击郭家庄。同样郭家庄会为了云儿和灵儿受制于人而变得束手束脚,难以开展,局面很明显,我们会处于下方。”欧阳晓晓挥着折扇慢步而进。
他是谁?他怎么进来的?看到欧阳晓晓的出现,大家都在猜测着。
“晓儿,你来了。”郭东阳淡淡地说了一句。
“恩”晓晓点了点头。
原来他就是欧阳晓晓,闻名不如见面啊。人群又是一阵唏嘘。
“那么依你的意见,何处算是最安全?”郭东阳问道。
“天下哪里是人们不想去的,也决计不会想到孕妇会去的地方呢?”晓晓对着郭东阳笑着反问道。
“监狱。”没想到,第一个想到答案的竟然是童叔。道道目光齐刷刷地射向童叔,反将童叔看得不好意思起来。
“对了,聪明,说到点上了。不过…”
“不过什么?”童叔忍不住问道。
晓晓露出了一个比较玩味的笑容,吊了童叔一下,再开口道:“确切地说,应该是男监。不过童叔,你怎么猜到的”晓晓有些奇怪地看着童叔,凭童叔简单的头脑,是绝对不会猜想如此之快,不是她看人不起,而是却无可能。
“这个…这个…我当土匪的时候坐过,那个地方是人,都不会想去的。”童叔搔了搔头,有点不好意思地承认道。
他一说完,大家露出了哦,原来是如此的表情。不过仔细想想,不可能啊,这个好象行不通啊,监狱不是说进去就能进去的地方,何况她们要是被抓进去了,叶秋城也不可能不知道啊。再说了,她们现在的身子,呆在监狱里,会受不了苦的。毕竟监狱环境不好啊,对她们和孩子都没有任何好处。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叹气,摇头。只有郭东阳饶有兴趣地继续问:“那么何处的监狱比较好?”
“当然是王爷府邸关押重要人犯的监牢比较好啊。”晓晓回道。
这欧阳晓晓可是越说越离谱了,这不是存心想害死大少奶奶和三少奶奶吗?
“你认为她们进得去?”郭东阳再问,他发现他有些明白这个丫头的计划了。
“当然。”晓晓露出自信的神采。本来是不可能的事情,但现在却是有可能了。人生岂非很有趣,有些是从可能到不可能,而有些则是从不可能到可能,世上绝无绝对的事情,只有相对的,这个计划如若放在前几个月,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放到现在,则恰恰好。
“王爷岂能答应如此荒唐的要求?”在坐的一位老者终于忍不住了,不知道大当家跟这个欧阳晓晓一直在打什么哑谜。
“他会答应。不论是老王爷,还是七王爷,都会答应,因为我有绝对的理由,让他们答应。”晓晓对着老者,自信满满道。
年轻人,就是狂妄。老者眼里有些感慨。欧阳晓晓当然注意到了,但她不需要他明白,很多事情若说得太明白了,那么就缺少很多乐趣了。
在场的恐怕就只有他郭家三兄弟听明白了。其他人可能还在云里雾里,都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但她不需要他们明白,有些事情做起来,越少人明白越好,越少人懂则更好。大家越觉得是荒唐的事情,那么就越觉得不可能有人会去做,那么想一下,如果人去做了,会怎么样呢?
答案很简单,那就是事情很圆满。
越玄乎的事情,越不可思议的结果,既然大家都想着不可能,那么她又有什么理由而不去做呢?
经过这么一试验,晓晓发现这个计划是没有问题了。
“这怎么行?晓晓怎么能想出个这样的主意来,我不同意。”老夫人一听到监狱二字,立即反对。
“我愿意去。”灵儿支持道。
“我也愿意去。”云儿附议道。
“你们…。。”老夫人心惊。
“她的想法虽然奇怪,但我相信。”从灵儿眼里可以看出,她意志相当坚定。
“恩,她会帮我们想好一切的,我相信晓儿的能力。”云儿的声音虽然柔柔的,但语气也很坚定。
第二十八章
叶家堡
隐秘的后园,一处居所,上书禁止入内。踏着月光,一个人影从假山背后探出头来。他的眼睛直盯着居所忽明忽暗的灯光,依稀模糊的灯光里有四个人影在晃动,其中两个他认识,看影子,就可知道是叶秋城和他的得力助手,但另外两个他辨认不出,根据身形,可以知道是一男一女,男的背有点驮,女的手上拿的似蛇形的东西。随着每次风一吹动,他的眼睛就要揉一次,实在距离有些远,看不太清楚,关键是根本无法听到他们在交谈些什么,这怎么打探得到呢?阿七想到大当家的吩咐,凡事谨慎为上,叶秋城这个人相当狡猾,又喜欢猜疑,所以他这几天都远远跟在后头,不敢近距离跟踪,就怕叶秋城发觉。
不过,眼下,看来叶秋城是请到杀手了,到底是何方神圣,还需他进一步确认。想到此,他觉得在此紧要关头,无法顾虑太多了,只能碰运气赌一赌了。
阿七小心翼翼地靠进居所,每一步都走得极轻,摸摸索索地终于探到居所的窗下,蹲下身子,用口水沾湿窗纸,从挖开的小洞中观望。
“想必我的意思你们两位该明白了吧。”叶秋城压低声音,背过身来。
“你的属下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们也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只要叶堡主出得起价钱,那一切都好说。”那个略有驼背的老儿回道。
“好,爽快,我叶秋城平生就喜欢爽快之人,这颗东海定风珠,少说价值在三千两以上。”叶秋城手一挥,射向老儿:“这是定金,事成之后,这一万两黄金也是你们的了。”叶秋城使了个眼色。
那随从将放置地面的几个箱子一一打开,黄金耀眼,元宝一行行排列着,散发的光芒红了人的眼睛。
“够直接,这桩买卖我们算是接了。”那女子拿起一个元宝,娇笑着回道。
“那我们就废话少说了。明晚子时动手,血洗郭家庄。”叶秋城阴笑道。
“放心,我们塞外双煞也不是吃素的,既然接下这个买卖,定帮你完成任务,不达目的,绝不罢手。” 江湖规矩我懂,老儿笑道。
“那就好,你们去吧。”叶秋城挥了挥衣袖。
蹲在窗下的阿七越听越心惊,不行,得赶快通知大当家才行。当他转身想离去的时候,一个人影已经在他的面前,不是谁,正是叶秋城。
“朋友,你蹲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也够辛苦了。”叶秋城低头看着阿七:“不过我叶某人最不喜欢看人太辛苦,这样吧,由我送你一程,如何?”话音一落,叶秋城出手了,一根细如发丝的铁丝,划过阿七的咽喉,血未见,阿七却倒下了,他死之前没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死去的面容依然残留着惊愫,表情呆滞。
“把尸首处理了。”叶秋城拿出一块白绢檫试完铁丝上的血迹,随手将白绢扔在阿气的脸上,刚好遮盖了阿七仍然未闭上的眼睛。
假山边上的一抹纤影伫立了好久,好久,目光盈盈。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她终于确认了,他不再是以前的他了,只是她一直不敢去面对,眼前的情景一揭开,她就连欺骗自己的理由都没有了。她要怎么做?如何才能使他回到从前的他,如何才能让他放下猜疑,也许只有……紫月檫去眼角的泪水,离开后园,此刻她离去的背影是如此的踉跄与无助。
“月儿,你怎么了?”那叶秋城回到房间,发现紫月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没什么,大概最近有些累,多休息一下就会没事的。”紫月镇定地回着,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壶,泡了一杯茶水递给叶秋城。
叶秋城于往常一样,接过紫月泡的茶水,揭开茶盖,正准备喝,却发现月儿的表情,想要说什么,又没说什么。“月儿,你今天到底怎么了,生病了吗”叶秋城没喝茶水,放置桌上,举手想要探探紫月的额头。
“我真的没事,大概是没睡好的缘故吧,昨晚风大,吵到了。”紫月将叶秋城的手轻柔地拉下来。
“喝茶吧,天色已很晚了,喝完就睡吧。”紫月终于下了决心。
“恩,好”叶秋城点了点头,应和道,拿起刚才的茶,一饮而尽。好香啊,果然月儿炮制的茶就特别好喝,叶秋城喝完还仔细地端详了茶杯一眼,脸色和悦。
突然有股热潮从胸口涌上口,溢到嘴角,用手一摸,鲜红的,竟然是血。
叶秋城惊呆地看着紫月,痛苦地叫道:“为什么,为什么。”脸上表情扭曲。
却发现紫月的口里也流下了血,他不懂,他不明白,为何月儿要这样做。
她却笑了,一如孩童般的灿烂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