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紫苏也自杀?不!我不能让他们在一起,就是死,也不能死一起。同年同月同日死,那叫殉情,他们不但出轨,还殉情?哎哟,我脸往哪儿搁啊!”艾佳分析到这里,站在错乱边缘,精神恍惚起来,两人一起死,一定是赵燕子逼的,这个老浑蛋,她害死蓝博了,别以为气死人不偿命?她要去病房,找赵燕子报仇,让她抵命!
艾佳转身就跑,她一定得去找那个老妖婆算账。
内科病房,半夏闷头看窗外,赵燕子坐床上生闷气,数落的人变成田蜜,田蜜跟讲课似的滔滔不绝:“我爸还让我跟你学,学什么?学你没有原则,偏听偏信?那叫愚孝!半夏,我可怜你,30岁了,你还从来没有自己的声音!”
半夏在这个节骨眼上既不想过度刺激赵燕子,又不想失去妻子,进退两难。企求田蜜,几乎要哭了:“我求你了田蜜,你别说了行吗?和一个病人去较量,你太不应该了。”
“好,我不应该,我今天就不该来,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应该做的,半夏,我没能力,我真的做不到,只有投降,既然妈多次说要休了我,那我接受,咱们去办手续吧……”田蜜大哭,半夏叹气,赵燕子一声不吭,但是胜利神情难以掩饰。
正在对峙时,外面响起了艾佳的声音:“赵燕子,你还我蓝博!”
内科病房立即变成了火药桶,艾佳几乎把赵燕子从床上拖下来,疯了似的哭骂:“赵燕子,气死人也是犯罪,蓝博要是有个好歹,我去告你。”
赵燕子吼道:“你告吧,我知道告人得有证据,你就是告到中南海我也不怕你!”
“你个老无赖,别以为你胜利了,董紫苏还不知死活呢,我就是告不了你,你也得接受良心的审判,你逼得自己女儿自杀,白发人送黑发人,你……”
赵燕子听着艾佳的指责,忍受不了煎熬,咆哮了:“别咒我!让我去见紫苏!我得去等她,她一定能挺过来,我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啊我!”
赵燕子拼了老命,向病房外挣扎而去。
李智终于出来,长长地舒了口气说,蓝博和紫苏都脱离危险了,他们很快就会醒来。众人什么也不顾了,一起拥入抢救室。几个人立即各奔自己关心的人而去,赵燕子、半夏、田蜜直冲紫苏而去。而艾佳和李智,则抓着蓝博不撒手。
赵燕子扑到紫苏身上,快哭昏了:“紫苏,你说你这傻孩子,你就忍心丢下妈吗?你干吗自杀呀?”
艾佳冲蓝博尖叫着:“Honey,我让你恨死了,你为什么要为别人去死啊?这世界上,最爱你的人是我,我!艾佳!你是我的一切,我不能没有你啊!”
李智在一边,哽咽落泪:“你要是早明白这点,蓝博也不会成这样……”
蓝博眼角滴落一滴眼泪。
那一边,紫苏眼角也滴落眼泪。
赵燕子大哭:“紫苏,你哭了,我知道你能听见,你给我赶紧好了,我就你这一个闺女,我还得靠你养老,你赶紧醒过来啊,你就是妈的命啊!”
紫苏仍旧没睁眼,田蜜看一眼蓝博,再看一眼紫苏,眼圈红了:“紫苏,你得赶紧醒过来,你爱的人就躺在你身边,为了他,你得活过来,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们剩下的全是幸福,没有痛苦,你得拿爱情当动力啊,蓝博期待你呢……”
田蜜还没说完,赵燕子一把揪住了她:“你给我闭嘴!”
正要训斥,紫苏突然睁开了眼睛,虚弱地喊了一声:“蓝博……”
大家都愣了,寂静间,蓝博似乎听到了紫苏的呼唤,也睁开眼睛,叫着:“紫苏……到处都是白的,我们这是在天堂吗?”
紫苏说是天堂,她听到那么多亲人在呼唤,他们终于到天堂了。紫苏伸出了手,蓝博也伸出手,互相寻找着,终于,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艾佳一见蓝博和紫苏到死都在一起,深受刺激,立即回答他们:“不,这是地狱,搞婚外恋的人上不了天堂,只配被世人唾弃!”
蓝博和紫苏一听,猛醒,完全睁开眼了,看周围的人。
紫苏疑惑着:“妈?”
赵燕子一见,扑上来,紧紧抱着紫苏:“紫苏,我是你妈,我不许别人抢走你,你是我的。”
李智一见,也抓住了蓝博,痛哭:“蓝博,我是妈妈,我和你老爸都爱你,你再也不要吓我们了。”
蓝博委屈流泪:“妈妈……我只担心紫苏……”
蓝博挣扎着要下床,他一心在紫苏身上。紫苏也挣扎着要起来,但是无法办到,只有大喊:“蓝博,快告诉我你没事……”
田蜜一见蓝博和紫苏相互惦记,感动着,使劲拉半夏说:“半夏,你看见了,爱得死去活来,这才是真正的爱情,他们爱得惊天地泣鬼神,太让人感动了,这是现代版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喜剧结尾,皆大欢喜。”
田蜜只顾抒发情感,没发现赵燕子和艾佳都受不了了。
赵燕子训斥着说:“田蜜,你给我闭上那乌鸦嘴,他们是亲姐弟,老天已经惩罚他们一次了,再胡闹下去,得山崩海啸!”
“啊?亲姐弟?”田蜜大惊。
“哼,他们都是董惟一先生的杰作,蓝博和董紫苏,那是乱伦,再搞下去,是畜生!”艾佳冷笑道。
气氛一下子跌到冰点,谁也不说话了。紫苏和蓝博,重新陷入躁动。
紫苏用尽全力,拔掉了氧气管,拔下了输液针头,蓝博瞬间就翻身滚下床,从护士的小车上抓了把剪刀,绝望喊着:“都别过来,这是我们的事!紫苏,我割动脉,先走了……”
蓝博冲自己大腿上的动脉就刺去。李智什么也没想,扑过去就抢剪刀,蓝博要扎自己的刀,落到了李智手上,立即鲜血淋漓。蓝博一愣间,李智夺过了剪刀,也终于炸了。
“别胡闹!你们不是姐弟!”李智大喊着。
所有的人再次惊呆,屋子里立即静如真空。
李智低声说:“蓝博,你不是董惟一的孩子!”
艾佳傻了一样,大脑一片空白,勉强扶住个输液支架站着,看着蓝博,恐惧着,结巴着:“他……蓝博生父,到底是谁?”
“石大仓!”李智咬牙切齿地说。
3
李智办公室,门猛地被石大仓踹开,蓝清远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扑进来的石大仓摁到了沙发上。石大仓眼都红了,掐着蓝清远的脖子,恶狠狠地逼问他:“说!到底谁害死了蓝博?”
蓝清远被掐得咳咳地:“他现在还在抢救!”
石大仓一听,愤恨地松手,捶胸顿足:“天杀的!他不能死啊!我五个闺女,三代单传,谁要是害死了我儿子,我和他拼了……”
蓝清远惊讶地说:“你儿子?”
石大仓再次揪住了蓝清远大哭:“是,蓝博他千真万确就是我儿子啊,老天有眼,给我留个后,眼看他要给我续香火了,可是现在……他让你们害惨了!”
蓝清远震惊着,哆嗦着,还不能接受事实:“不!我宁可相信,李智是被强奸生子,我也不承认蓝博是你的儿子!”
“他就是我的骨血,二十多年,我跟着你们,打电话,写信,要钱,威胁,我就是不甘心呢,我儿子在你们手里,可他永远都是我儿子!”
蓝清远气得青筋暴露:“你这个杂碎!我和李智,就是被你这小人敲诈,才出走天涯,就是因为你,这么多年来,我们永远相敬如宾。我们是夫妻,可是隔着一座山呢,那是因为你!你这王八蛋!”
蓝清远30年的压抑终于爆发,反过身来,扭住了石大仓,刚刚包扎好的手又一次渗出了鲜血,染红了纱布。
蓝清远大吼着:“我跟你清算!”
石大仓和蓝清远在地板上打斗,骨碌着,屋子里已经天下大乱。蓝清远被按在地板上,石大仓深仇大恨地一拳一拳打着,嘴里还骂着:“你赔我儿子!陪我蓝博!我是他亲爸呀,他要是死了,断了我家的后了!”
蓝清远爆发怒火,挣脱起来,把石大仓又按到地上:“你赔我岁月,26年了,我把蓝博当亲儿子养大,可是始终摆脱不了你这小人的敲诈,我东躲西藏,是因为我怕失去儿子,我怕失去我一手养大的蓝博啊!”
蓝清远终于动手,那只本来就受伤的手已经模糊一片,蓝清远大吼今天要结束这一切!他不为别的,只为李智,这个他深爱的女人,却始终也看不明白的女人,现在由这个无赖来揭底,他觉得了那不是羞辱了李智,是羞辱了他,他再也不能沉默了,蓝清远爆发了,他和蓝博一样,冲冠一怒为红颜。
此时在抢救室,李智的话把大家都带向地狱了。
蓝博全身要爆裂了,死死盯着李智,李智被盯疯了,大喊着:“别这么看着我蓝博,这秘密埋在我心底快30年,这么多年,我没睡过一晚踏实觉,那是个噩梦,我摆脱不了,那是我的命啊!”
屋子里静得能听到呼吸声,那是李智在撕裂着自己呐喊:“蓝博,你快二十七了,我下乡回城也快三十年,你只看见你的妈妈,是高级专家,穿白大褂,开学术会议,发表论文,受人敬仰。可是你不知道,27年前,那个叫李黛玉的知青,为了养活残疾的哥哥,和得了肺癌的父亲,必须要争百里选一的回城招工指标啊!我不得不把所有的自尊都抛弃,我要回城,撑起一个家呀!我没有关系,没有门路,没有钱,甚至家庭成分还不好,我只有一个年轻的身体,虽然玉洁冰清,但是我却要屈服于命运,委身县革委会主任石大仓……”
李智一字一句地说着,似乎又回到了那个令她肝肠寸断的时代……
此时在李智办公室,年迈的蓝清远终于体力不支,被石大仓扭在地上,石大仓也无耻地揭开了血淋淋的一幕。他说,想当年,下乡知青李黛玉,聪明反被聪明误,为了一纸回城调令,她心甘情愿钻进了他的被窝……
蓝清远受不了了:“不要说了!”
“不,我就要说,招工指标只有一个,图章,在我手里攥着。几个青年点都打破了头,有送礼的,有装病的,有自残的……他们都没有李黛玉聪明,她知道我好这一口,她就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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