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估计要晚点到了。”郝翼自顾自的说了一句。
又是一阵沉默。
“你现在找的什么工作啊?没到这里几天,车都开上了?”陶夭夭见气氛实在难受,也开了口。
“其实,我本来就是本地的人,上次是没顾得上和你们说。我家里是开修车行的,我这车是顺便开出来用用的。我大学里学的是计算机,现在就在家里,帮人做做网页。”郝翼将自己的情况给夭夭说了个大概。陶夭夭也没太上心,就那么一听。
车开了,陶夭夭手机也响了,拿出来一看,是陆简得短信。指尖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打开。竟然是空的。他,想跟她说什么?
陶夭夭心里乱作一团,由着自己陷入那无边的臆想,郝翼连着叫了几声,她也没反应。夭夭的额头上突然多出一只手,夭夭条件反射的往后一躲,转头就对上郝翼关心的眼神:“对不起,我刚刚走神了。”郝翼有些尴尬的收回手:“没什么,只是看你突然没了反应。”
之后的一路上,陶夭夭和郝翼都没有再说话。到了“海岸”,郝翼去停车,陶夭夭先一步进去了。
远远地,林悦然看见走进来的陶夭夭,招呼了一声,夭夭走向靠窗边的位置。朵朵已经先到了,正和林悦然聊着天。
“行了,刚刚说了一半被你岔了话,快说,和你们家郝翼准备什么时候办喜事啊?”陶夭夭对这个话题感兴趣得很,也加入了谈话。
“结婚?妹妹们,我在这说句心里话,这婚,结与不结,像咱们这样的穷人是得在金钱上做决定,没钱啊,大到房子车子,小到钻戒酒席,什么都是空的。而‘爱情至上’,都是狗屁,就是有也只生在大富之家。跟咱们无缘。”林悦然愤愤然的说道。
郝翼到了以后,大家都很识相的终止了这个话题。
林悦然的话有理,却也沉重,有股子不透风的压力感。爱情。为什么成为一种负担。陶夭夭突然的想起刚刚在她离开办公室时,那个有些落寞的陆简。夭夭看看外面已经几乎黑透的天,心里拔凉拔凉的。
这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张姐让她等一下,陶夭夭还傻愣愣的坐在位置上,张姐急匆匆的把手中的一份文件丢给她,陶夭夭拿起来一看,是一份需要起草的合同大纲。张姐说这是明天早上早会的时候必须要用的,让她赶紧加班做完。
陶夭夭估算了一下需要的时间,有些抵触情绪。
“这个合同如果真的那么重要,那为什么白天没有交待下来。这是陆总事多忘记交待了吗?那也不能为难我们呀,您说是吧,张姐。”陶夭夭漠然中带着些试探的问道。
张姐额上的皱纹不自然的抽动了几下,不耐烦的丢了一句:“反正明天要用,什么都是借口,就这样了,我还有事,你快点啊。”
说完,张姐扭动着那看不出起伏的臀,走出办公室。
墙上的钟给出北京时间,晚上八点整,陶夭夭再看看手里刚做了一半的合同,心里憋得特哀怨。肚子传来一声声叫唤,更让陶夭夭憋委屈的想哭。朵朵发来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回,陶夭夭的淡定溜得无影无踪了,她特郁闷的打了过去。
“怎么了,亲爱的?什么时候回呢。”
“我么,遥遥无期,可能晚上会很晚,不用等我了。”夭夭趴在桌上,没好气的说道。
“怎么回事儿,不是就加个班嘛。”
“老妖怪的这个加班是要命,平时,我们要做份合同最少得半天时间,这会儿,下班的时候丢个文件让我起草合同,还是明天早上要交的,这不是折磨人吗?”朵朵的安慰只能到达陶夭夭的耳朵里,到不了胃里。
陶夭夭伸手揉揉阵阵痉挛的胃部,认命的继续对着电脑。
陆简晚上应酬完了,准备回家。想了想,反正还早,就先绕回公司看看吧。隐约见到办公室传来的微弱灯光,陆简停下车,问了管门的保安,才知道陶夭夭还在,陆简心里一阵说不清的感觉弥漫着。
陆简没忙着上楼,转而开车去了旁边的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餐厅。
推开办公室的门,陆简看到还在一边翻看资料一边对着电脑敲敲打打的陶夭夭。她很认真,甚至没有发现他走了进来。但是这样的陶夭夭却让陆简生气,如果,只是如果,万一来得不是他,是外人。她也这么没有防备吗?陆简刻意重重的关上门。关门声吓到了陶夭夭,她猛得抬起头,一看是陆简,心里就纳闷了。
陆简低下头,嘴角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怎么?看见我很失望?”
不够明亮的灯光掩饰了陆简心里的波动,把手中的提袋放到桌上,搬来一把椅子,坐在陶夭夭旁边,他自然地伸出手,拿过她正看着的文件。
“加班也要有个限度,至于加到这么晚吗?明天做不就完了。”收到陶夭夭有些怨怼的眼神,陆简不以为然的说:“怎么?我可没耽误员工私人时间的习惯。”
陶夭夭没做声,她的思维全被眼前的食物给引开了,打开盒子,一碗酸菜鱼清粥配上小菜,还有一笼热腾腾的汤包。
“给我的?”陶夭夭咽了口唾沫,问道。她怕自己是自作多情。
陆简站起来和陶夭夭换了个位置:“好了,你先去吃东西,这个呀,我来吧。”陆简指着电脑。
陶夭夭心里顿时暖暖的。趁着吃东西的间隙,她问道:“这个合同真是明天要用的吗?
见陆简点头,陶夭夭埋怨:“那还到下班前才交待下来?公司的人性化在哪里?就公事来说,也会影响整个进程和质量。”
听着陶夭夭语气中不加掩饰的责问,陆简皱起了眉头,他最清楚,这个合约星期一就定下了,明天周五,怎么可能到现在还在赶工?心里明了,肯定是有人忘记了,现在却全推给了陶夭夭。
陆简看了眼还在和食物做斗争的夭夭,有些心疼。他很快收心,开始专心赶合同。合同的细节什么都是陆简亲自参与的,做起来 自'霸*气*书*库'然是事半功倍。陶夭夭吃完的时候,陆简已经基本上完成了,他自然没有错过陶夭夭眼里闪过的光彩。陆简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工作是一件这么幸福的事情。因为,她在。
陶夭夭连忙最后核对一遍合同的数据和格式,点下打印。
“谢谢你。”陶夭夭对陆简真心笑着。
“好了,我这是当了一次三‘陪’老板了,陪吃陪喝陪加班。”陆简说道,其实,如果对象是她,做做陪也不错。
陆简关上电脑,起身站了起来。陶夭夭看着眼前和她面对面的陆简,感觉空气的密度都变小了。往后退了一步,这个距离,让她觉得很紧张。
陆简伸手拉住陶夭夭的手臂,让她正视他。
“那天,来接你的,是你男朋友吗?”
隔得太近,陶夭夭只觉得全身都是热哄哄的,连脑袋都是晕的,整个人都像落在棉花里,失去了任何能力。陆简问话的时候,她条件反射的说着:“我哪有什么男朋友?”等反应过来,夭夭的脸更红了。
陆简看着逃之夭夭的小女人,心里很爽快,虽然,对她,他是势在必得。但是又有什么事情比知道她没有被任何人打上标签更让他高兴呢?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酒桌也是生活的一种方式,无论是官场商场还是情场,什么都是得拿到饭桌上来谈的。像陆氏这样的企业,更是免不了到饭桌上来讨生活。陶夭夭虽说负责这一块的,但是陆简是个体贴的男人,大多的饭局他都是自己一个人出席,或者是带上那个男秘书。
今天,陆简一大早就通知夭夭,晚上有个饭局,需要提前安排好时间和地点,她也要出席。对方是负责政府开发的主任,主要是为了政府一个开发案的投标。
陶夭夭对于这样的饭局是排斥的,可是这就是工作,没办法。
到达安排好的酒店,六点整。
等了一会儿,对方还没到,这是摆架子吗?陶夭夭闷闷地想。陆简看了看时间,没有一丝的不耐。
已经快七点了,超过约定的时间半小时了。
陆简对着陶夭夭勾勾手,陶夭夭极不自然的靠了过去,陆简贴着陶夭夭的耳朵根,轻声说道:“等会,我一装醉,你就准备准备收场,懂了吗?”
陶夭夭点了点头,陆简离开时不忘在夭夭耳边轻吐了一口气。惹得陶夭夭头皮一阵麻,小声嘀咕了一句:混蛋。
万主任到的时候,陶夭夭心里冒出了一个念头。果然啊,当官的都是五官肥大,四肢臃肿。
跟在万主任后面走进包厢的是一个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女人,长得挺市侩的。漂亮,但一看就不单纯。
陶夭夭“乖巧”的跟在陆简后面起身跟他们打着招呼。不能不说陆简是个人才,一开口就能和人侃得天昏地暗的,这不,约莫有五分钟了,那手,还紧紧地握着。陶夭夭咬咬自己的舌头,努力保持标准微笑,她的这个脸啊,都快抽筋了。
陆简终于想起身后还有个功力不深,坚持得很痛很伤心的菜鸟。招呼万主任和他的“小秘”坐下,夭夭总算是屁股落到了实处。
可别怪陶夭夭嘴利。那女人不是像正常情况那样,站在领导身后。而是紧紧地贴着身旁的大山。眼睛还很不安分,时不时的瞟向陆简,打个转再收回去。
陶夭夭不是第一次来饭局,这次却是她觉得最提不起劲的,五个字——无用武之地。一张圆桌,他们四个人是两两相对坐着的,女对女,男对男。实际上啊,就是让每个人都成功的成了“夹心饼干”。说实话,陶夭夭挺佩服那女秘书的,左边一句,右边一句。周旋在两个男人之间,不但不尴尬,还如鱼得水。
正喝着汤,脚上一痛,好像是被人踩了一脚。掀起桌布的一角,妈妈咪啊。那白花花的腿呀。那女秘书正翘着二郎腿,脱了左脚的鞋,以脚尖勾着陆简的西装裤,不停的磨蹭着陆简的小腿肚。陆简也没躲开,陶夭夭心里有阵子怒气扑哧扑哧往外冒。
“这陶秘书好像一直都没怎么说话呀,来来来,我敬你一杯?”万主任甩甩脸上的肉,对着陶夭夭说道。
“啊?”陶夭夭先是一呆,见陆简轻点下头。就不再忸怩,大方地站起来:“您看,这是我的不是了,虽然说我这酒量差,不过怎么也该先敬您一杯啊。来,我敬您,这我